第23章 還能指望你什麽!
“二老爺, 您吃這個——”
女子身段妖嬈,眉眼妩媚,跪坐在軟塌上, 身子不斷往前傾去, 白嫩如蔥根般的手指,捏着瞧着一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 故意擡高了身子, 在薛懷丘眼前搖晃着雪白的兇脯,瞧不過十九二十的樣子, 挑逗男人的手段,卻已經娴熟無比。
這便是薛懷丘衆多外室裏的一個。
薛懷丘瞧着那深不見底的溝壑, 張大了嘴巴,一口下去,那女子手裏的五花肉就掉在嫩白的兇脯上——
有道是肉香,人更香。
“二老爺,劉掌櫃的來了。”門外的下人說道。
可薛懷丘現下正在興頭上, 如何能停下,一把抱住懷裏美人,就壓在了身底下, 頓時那羞臊的淫/聲就傳到了屋外。
下人聞聲,便不再打擾, 只退到前廳去, 讓劉大琨稍等片刻。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左右, 洩過火氣的薛懷丘這才穿戴好衣物, 讓人将劉大琨叫了進來。
劉大琨剛到門口, 就見屋子裏那妖嬈的女子走了出來, 都是男人, 自然心知肚明。
再瞧瞧那薛懷丘那滿面紅光模樣,想必方才也是吃飽喝足了。
“二老爺——”劉大琨哈着腰,畢恭畢敬的将手裏的東西遞了過去。
薛懷丘打開只瞧了一眼,就扔在了一旁——
“劉大琨,你現在真是越來越會糊弄我了,一串破珠子就想把我打發了?扔出去只怕要飯的都瞧不上罷!”
“呃——”劉大琨來之前大概就猜到了薛懷丘會瞧不上,這會兒倒也不慌,只将姿态放低,哭窮道:“二老爺,您也知道今年的行市,那藥鋪的生意着實慘淡,每日來買藥的人屈指可數——”
“你在跟我哭窮?!”薛懷丘的臉色說變就變,橫過眉眼,冷聲道:“這藥鋪交給你的時候,可是賺着大把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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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之前,現在——”
“現在我管不着!我既然找了你來,就是賺銀子的!好好的鋪面經營成這樣!我沒先找你麻煩,你倒先跟我哭起窮來了!”
薛懷丘将矮桌上的盒子拿起,猛的仍回了劉大琨的懷裏,哼道——
“這破東西你也拿的出手!你不嫌棄,我還怕髒了自己的眼!”
劉大琨知道薛懷丘是一等一的吸血鬼,這會兒若是不滿他的意,只怕不出這個門他便會翻臉不認人——
“二老爺,您消消氣,不喜歡這個,我再去弄個您喜歡的來。”
薛懷丘聞言,臉色方才緩和了些,端起茶盞輕輕地吹了吹——
“你的眼光向來不好,選來選去的還不就是那些個不入流的破爛貨,倒也不必再麻煩了,饒是我之前入了內藏庫的局,現如今手頭兒上還差些銀子,你就填補個兩千兩,湊湊數罷。”
“兩千兩!”劉大琨的眼睛登時就睜大了。
“怎麽?你有意見?!”
“二老爺,您真是擡高看我了,我何來的兩千兩啊——”
“兩千兩我都要的少了。”薛懷丘飲過一口茶,複又出聲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年前兒的時候,你納了三房妾室,又入了兩個三進的新宅,這銀子你又是從哪兒弄來的?你可不要跟我說,是天上掉下來的,若真掉下來這麽多,只怕早就砸死你了。”
“二老爺真是活神仙,什麽都瞞不了您的眼睛,竟連小的這些都知道。”
“不知道這些,你們還不反了?況且我是個做主子的,自然要多敲打你們這些奴才,否則這世道豈不亂了套。”
“是是是,二老爺說的是。”劉大琨表面奉承,心裏卻已經将薛懷丘罵了個狗血淋頭,可偏偏又不敢得罪,只得幹笑着強點頭“我這就去賣了宅子,兩千兩我一定如數給二老爺奉上。”
薛懷丘要的就是這句話,至此臉上才露出笑容——
“你也別站着了,坐吧。”
劉大琨自然也不客氣,二話不說就坐了下來——
“二老爺,銀子的事兒,我幫您解決了,我這也有件事兒,您也得幫我解決解決。”
“什麽事啊?”薛懷丘夾起一筷子菜送進嘴裏。
“就是您那個侄兒。”
薛懷丘手上一頓,随即放下了筷子——
“晏榮?他有什麽事兒?”
“您有所不知,您這個侄兒可真是個厲害人兒!”
劉大琨當即就打開了話匣子,将那天薛晏榮來本善堂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又誇張了一遍,最後越說越激動,手邊的茶盞都險些打翻,當然這期間也少不了罵薛晏榮的話,誰讓薛二爺拿了人家的翡翠杯子呢——
“要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我怎會那樣輕饒了他!年紀輕輕就擺這麽大架子!比他厲害的橫的!我都一樣治的服!”
話音剛落,薛懷丘便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指着劉大琨的鼻子就罵了起來——
“你是個什麽東西!竟在這裏跟我喊冤!這兩年你從中間撈了多少油水真當我不知道呢!還敢在我面前罵我薛家的人!你也不掂掂自己骨頭幾斤幾兩!你這一身的肥肉都是我給你的!什麽玩意兒!呸!”
雖說薛懷丘同薛晏榮不對付,但畢竟都是一家人,要鬥要争也是關上門自己家的事兒,豈能容一個外人來說三道四!
劈頭蓋臉的一頓,愣是将劉大琨給罵懵了,好半天兒才回過神兒來——
“二老爺,我、我這不也是一時着急嘛,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薛懷丘沉着眉眼,不說話。
劉大琨只得硬着頭皮繼續道——
“我這是為您鳴不平呢,您說說,您在這本善堂裏費了多少心思,他一來就開始指手畫腳的,又是夥計不好,又是藥材不真,二老爺,我是擔心您啊——”
劉大琨說着便從軟榻上走了下來,湊到薛懷丘的身邊,壓低了聲音道——
“您想想,萬一榮二爺要插手本善堂,那咱之前進的那一批藥材可就——”
說到這兒,薛懷丘的臉色忽然就凝重了起來,自己這個侄子別人不了解,自己可是再了解不過的,他若真的有心,只怕就要壞事。
劉大琨瞧着薛懷丘越皺越深的眉頭,就知道自己說的話他是聽進去了,于是又加了把力——
“二老爺,您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啊。”
薛懷丘眯起眼睛,重重的吐了口氣——
“他一向都是過完年就走,想必這回也定是如此,你不要太過擔憂,若是他再來,你就好言好語的待着,剩下的事情,我自會處理,切記不要擅作主張!”
“有二老爺這句話在,我就放心了。”
劉大琨自以為得了金牌令箭,殊不知他的好日子就要到頭兒了。
等劉大琨一走,薛懷丘也就坐不住了,拿起鬥篷就套在了身上。
“你這才來多久?就要走?!該不是念着府裏頭兒的吧?”
那女子指尖上染着丹蔻,說起話來嬌聲嬌氣,瞧的薛懷丘連大點聲音都舍不得。
“我的好玲兒,我怎麽會念着府裏頭的呢?那個母老虎、母夜叉怎麽能跟你相比?”
薛懷丘将人擁在懷裏,輕言輕語的哄着“我回去是有正事兒要辦,你聽話,乖乖等我回來。”
說着還把自己随身佩戴的金墜子給了她。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姑且先信了你這一回。”玲兒晃着手裏的金墜子,又用胳膊在薛懷丘的身下蹭了一把。
“哎呦——我的小美人啊,等回來,等回來的。”
薛懷丘前一刻還沉醉在溫柔鄉裏,下一刻坐着轎子就直奔着順安堂去了,一見到自家母親就是一副臊眉耷眼的哭喪模樣——
“母親——”
“你這是怎麽了?大過年的垮着個臉?”魯氏打了個哈欠,方才午憩完,這會兒還有些沒醒過盹兒來。
薛懷丘此刻已經等不及了,連忙将薛晏榮去了本善堂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說他這是個什麽意思?饒我還是他的二叔,他竟明目張膽的插手起我的事來了!如此目無尊長!膽大妄為!”
相比較薛懷丘的惱怒,魯氏倒是一臉的平靜,似乎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模樣——
“秦媽媽,去把那杏仁佛手拿來,再沏壺熱茶。”
“是。”
“母親,您——”
“晌午沒胃口用的少,這會兒醒了肚子倒是有些空,等會兒你陪着我也少用些。”
少頃——
杏仁佛手跟上等的大紅袍就被端了上來。
“你嘗嘗——”魯氏說道。
薛懷丘瞧着碟子裏的點心,卻一點胃口都沒有,皺着眉頭心煩的厲害——
“母親好口福,竟還能吃的下,兒子卻是一口都咽不進了。”
魯氏聽罷,頓時翻起了眼睛,朝薛懷丘不耐煩的瞪了過去——
“讓你陪我用點東西就這麽難!往後還能指望你幹什麽!”
“母親——”
“吃!有什麽事情吃完了再說!”
薛懷丘都四十的人了,被訓了也不敢說什麽,伸手拿起一塊糕點,放在嘴裏就細嚼慢咽了起來。
待魯氏吃了一塊杏仁佛手,又飲了一杯熱茶,慢慢悠悠的捏着錦帕拭了拭嘴角,這會兒才擡頭朝薛懷丘看了過去——
“你是他二叔,怎的?這長幼尊卑還能颠倒了不成?至于你這般一驚一乍!看你現在像個什麽樣子!傳出去也不嫌臊得慌!”
薛懷丘被魯氏說的臉色頓時就漲的紫紅起來,垂着頭攥着手,好半天才也說不出一句話。
魯氏瞧着自家兒子如此,雖然惱他不争氣,可畢竟也是寵溺了這麽多年的,訓歸訓,但關鍵時候還是會站在他的身邊。
“這本善堂的事情,老早我就想說的,只不過你也是四十的人了,府裏府外的人人都要叫一聲老爺,我這個老婆子說的多了,怕你又覺得沒面子,又是要惱,可現下你既然來問我,想必就是沒了主意,那我就同你說上一說——”
魯氏端坐起身子,深吸了口氣——
“起先你要請那個劉大琨,我就覺得不妥,原本就是個倒爺兒,如何能做正經生意?但你說他是個有手段的,我也就依了,時至今日看來,他壓根兒就不是個擅長經營的人,造成今日的局面,也是你用人不當的過,這點你可承認?”
薛懷丘點了點頭——
“這一點兒子承認,的确是兒子看走了眼,但他也确實幫了兒子不少,總的說來,除去不善經營外,其他的本事,還是有一些的。”
“笑話!請他回來就是做買賣的!光會些喊打喊殺的架勢!頂什麽用?!那是什麽?那是掌櫃嗎?!那是地痞無賴!”
魯氏一針見血的将薛懷丘想要為自己找補的心思切斷了,抿了抿嘴角,又深吸了一口氣——
“算了,都已經這樣了,再計較這些也沒什麽用,倒不如想些解決辦法來的實在。”
“母親說的是,那接下來該如何啊?”
“你要是聽我的,那就照我說的去做,本善堂你就甭要了——”
話音剛落,薛懷丘就像被火燒了屁股,登時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
“那怎麽能行!沒有了本善堂!往後的銀子從哪裏再來?!”
魯氏真是恨鐵不成鋼——
“你怎麽是個狗腦子!現如今的本善堂早不比前兩年你接手的時候了,不賺錢不說,還得時不時的往裏搭銀子,若是吃壞了吃出問題了,弄不好還要吃官司!
簡直就是個燙手山芋,倘若今年再沒了宮裏的禦藥,十萬兩的雪花銀子你就往裏賠去罷!
這麽費力不讨好的事情,別人想甩都甩不掉呢!你還抓着不放,現下好容易有了個冤大頭肯頂上,你就偷着樂去罷!”
薛懷丘皺着眉頭,一臉的苦大仇深——
“母親,不是兒子舍不得本善堂,而是葉善容實在逼得緊,我從房裏頭一個子兒都拿不到!您又不是不知道她!
善妒不說還貪財如命!對我更是摳門至極!若是再沒了藥房這筆進項,指不定她知道了又要怎麽笑話我呢!”
“你閉嘴!”魯氏厲聲将薛懷丘打斷“葉善容雖然跋扈,但卻是個精明顧家的,若是沒了她,你的房頭兒早不知落敗成什麽樣兒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的那些糟爛事兒!”
“母親!”
薛懷丘垂下手,梗着脖子,又是皺眉又是嘆氣,似是不情願的厲害。
魯氏瞧着自家的兒子這般模樣,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揚起手一拐杖就打在了他的腿上——
“我怎麽生出來你這麽個沒用的東西!我還能虧了你不成!你就這麽沉不住氣!”
薛懷丘挨了打也不敢吭聲,只耷拉着臉——
“母親,您罵也罵了,打也打了,那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魯氏蹙着眉頭,心裏雖氣,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該管的時候該是得管——
“那個劉大琨這些年也撈了不少,你先把他解決了再說,至于藥房的事情,薛小子願意管,你也別攔着,反正他過完年也要走,若是整治好了,你就繼續接着幹,若是整治不好了,出了什麽問題,也落不到你的頭上。”
薛懷丘眉眼一揚,随即便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連連對着魯氏點頭——
“母親說的有道理,兒子明白了,現在兒子就照母親的吩咐去做!”
魯氏這才笑着彎了彎嘴角——
“去罷,記着做幹淨些,莫讓人揪着小辮子。”
“母親放心罷。”
待薛懷丘一出了順安堂,就叫來了自己的随從——
“朱元。”
“二老爺——”
“你去打聽打聽被劉大琨趕走的那三戶人家現居何處。”
“是,小的這就去。”
薛懷丘眯着眼睛,想到劉大琨那兩個三進的宅子,跟那一後院的妾室,手指就忍不住摩挲起來,搖了搖頭——
“到底還是福薄的人啊,這潑天的富貴你如何能消受的起呢。”
作者有話說:
各位寶子們要是覺得好看的話,就出來打個卡啊~~~
有營養液的,可以來幾瓶喲~~~我會發随機紅包感謝噠~~~
還有!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呦~~~
感謝在2022-01-29 15:21:27~2022-01-31 00:37: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Shiro 2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星辰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長着阿羨的腿毛、林暮 10瓶;simply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