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黑鞭
虞清顧不得在大庭廣衆之下, 揚着手要去打人,叮咚作響,幾乎趴在軟墊上的深膚男人慢慢起身, 輕而易舉扣住他的手腕。
敏感的手腕內側落下淺淺一吻,緊跟着是濕熱氛圍。
微生墨一反先前态度,行為變得大膽輕佻,眼眸中藏着虞清看不懂的熱意,讓人直想逃離。
虞清将手抽回的舉動沒有受到阻礙, 相反, 微生墨朝另一個地方探去, 他一個大意, 微生墨竟揪出那張軟絲帕。
軟絲帕被抽出的一瞬間, 虞清整個人受驚般抖了抖, 汗水頃刻被裏褲吸滿, 周圍盡是甜香纏繞。
本該厲聲呵斥微生墨的他,最先觀察四周,見無人發現此處異樣,他才不着痕跡松了口氣。
他冷冷看着微生墨, 他倒是要瞧瞧, 大庭廣衆下,微生墨還能玩出什麽花樣。
微生墨也确實沒做過分的事。他只是慢條斯理地将軟絲帕攤在手心, 深膚瞬間蒙上一層潮氣,濃郁甜香沒有任何阻礙溢了出來。
随後, 虞清看着那張古銅色的臉, 緩緩埋了進去。等他再度擡頭, 額前金飾在日光下閃爍粼粼碎光, 額墜下的黑眸情緒暗湧, 透着興奮色彩。
他瘋了。
虞清不會和瘋子起争執,那完全沒有意義。在他将身子坐正,欣賞前方歌舞時,那枚帕子又落回他的掌心。
幾乎是毫不猶豫,虞清将手臂擡了起來,以極其羞辱的方式把軟帕砸在微生墨臉上。
宴席有人“嘶”了一口。
終于有人注意到這邊動靜,青朝太子竟當衆拿帕子砸西域王子的臉,且神情不虞,眉梢挂着怒火,微抿的唇角皆能說明,他們的小太子又要發脾氣了。
可好歹這是西域王子,他們怎麽說都要給足人家面子。
皇帝就算是昏君也該知曉,不能任由太子當衆欺負人家王子。于是他咳了咳,故作不經意提醒道:“太子,先前九王子就一直念着要見你。朕瞧你們二人年紀相仿,想必很有共同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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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帕子,是你送給王子的見面禮嗎?”
皇帝并不知曉二人已提前打過照面,以為這是他們初次見面的皇帝,試圖用禮物的方式揭過此事。
禮物?虞清小臉冰冷,他不當衆揍微生墨都是給微生墨面子,怎麽可能送微生墨禮物。
被帕子砸臉的微生墨也不生氣,而是平靜地将帕子取下,捧在手心後,故意低頭珍重地吻了吻帕子。虞清沒有瞧錯,他還舔了一口。
随後微生墨嘴角勾起燦爛的弧度:“謝太子殿下賞賜,我會好好使用的。”
謝?微生墨居然還謝他?被羞辱還謝他,這不是犯賤嗎?
虞清冷哼着別開腦袋,不去看那張笑意正濃的深膚俊臉。
馬上到了兩國切磋環節,虞清原以為出場的人會是微生墨,但微生墨似乎對此并不敢興趣,他随意朝使臣招了招手,一臉提不起興致的模樣。
西域随便派出了一個侍從,瞧出西域的不重視,青朝也同樣派出一個侍衛,雙方比賽射箭,過程與結果皆毫無波瀾,平局。
衆人不免有些索然無味,他們在這裏坐了許久,比賽平淡得過分,沒有一點熱血畫面。
虞清在這裏待得有些熱,剛準備起身離開,外放傳來一道驚喜報聲:“大祭司到——”
“大祭司?!”
平靜宴席陡然掀起狂風巨浪,大祭司尚未露臉,坐席間的人已按捺不住狂熱心情,紛紛談起身張望,眼中閃爍激動光芒。
最上方皇帝也是一怔,眉梢滿是訝然,微生銀自小跟随師傅來到沉心閣,從未踏出沉心閣半步。即使他親自前往邀請,微生銀也是以修行拒絕。
很少有人知曉大祭司長什麽樣 ,在沉心閣伺候的宮人也異常沉穩,不會亂嚼舌根。
這也讓大祭司變得格外神秘。大祭司在衆人眼中被神化,是通天意的使者,他們堅信見到大祭司的容顏,會給他們帶來福祉。
難怪衆人會如此激動。
在微生銀踏進衆人視野的那一刻起,世界萬籁俱靜,所有聲音随着他冷冽冰沉的表情而消失。
一雙銀眸沒有任何情緒,面無表情往前走的模樣,正如高高在上的神。
可他突然腳步站定,冰冷目光似雪拂過四周,将坐席間的人凝在原地。
虞清與他對視片刻,小臉神情未變,淡淡挪開目光,往外走了出去。
這裏太熱了,而且很吵。雖然微生銀讓這裏安靜了許多,但之後還會吵的。
他不喜歡吵鬧的環境。
大祭司剛剛落座,太子便離席。皇帝想勸太子留下來,太子卻早已走遠。
皇帝又将目光落在大祭司身上,可大祭司表情空靈,如一尊沒有靈魂的精美工藝品,美則美矣,可惜缺少生機。
微生墨追着太子來到禦花園,太子再也無法忍受此人的糾纏不清。
一旁有宮人端着精美托盤經過,他取過上頭馬鞭,毫不留情朝微生墨打去。
宮人吓出小聲尖叫,一旁西域使者面色驟變,急忙要上前,卻被迅速呵斥:“你們退下,我沒事。”
微生墨手背浮現一條不規則血線,傷口不深,但有些辣得疼。他看也沒看傷口一眼,繼續用複雜的、虞清聽不懂的西域話下達命令:“我沒事,也不會有事,你們都退下。”
虞清不知道微生墨同他們說了什麽,這群西域使者用一種異常憤怒且不解的目光看着他,他兇巴巴瞪回去,一點都不肯吃虧。
“殿下,對不起,我又惹你生氣了。”
禦花園只剩二人,微生墨身上金飾因匆忙走動有些歪斜,腕骨金手镯上是一條暗紅色鞭痕,皮膚深棕,二者交織下竟有一種極其野性的性感美。
聽他道歉,小太子并沒有緩解臉色,小太子仍然記得他當衆扯出自己軟帕一事。幸好他裏頭穿了裏褲,否則一定會将外袍沾濕。
屆時可不是丢人那麽簡單。
小太子冷眼橫他,寒若冰霜的小臉透着渾然天成的驕矜氣息。細白手指慢條斯理撫過深黑長鞭,微生墨目光緊盯小太子的手指,喉間滑動數次。
仿佛正在小太子手下的東西是他一樣。
他的眼神逐漸狂熱,下巴卻被粗糙的鞭柄挑起。他被迫應着烈日仰視小太子,小太子在逆光下有一種超乎尋常的美,看起來遙不可及,也很高貴。
“這不是你第一次惹孤不開心。”小太子的聲線冰冷,陡然下沉的語調,皆讓他瞧起來很惡劣。他歪了歪腦袋,“你說,孤該怎麽罰你呢?”
自小受到萬千寵愛的小太子當然不用顧忌對方身份,西域王子又如何?惹他不開心,他照樣會教訓人,讓對方知道挑釁他的下場。
微生墨沒有說話,虞清也不着急,而是用堅硬粗糙的黑鞭下柄,故意滑至鎖骨,很壞地在喉結處按壓,很用力。
擡起下巴的工具已然消失,微生墨卻不受控制将頭顱揚得更高,這也讓他将脆弱的喉結徹底暴露在小太子手下,任由小太子把玩,仿佛他成了個不入流的物件,可以随便被踐踏。
他剛難耐地動了動肩膀,小太子擡起手臂,狠狠給了他一鞭子,衣衫撕拉一聲劃破,精壯的胸肌部分袒露,深色皮膚浮起一道紅痕,襯得肌膚愈發得黑。
耳邊是太子極其不虞的淡聲:“孤允許你動了嗎?”
微生墨馬上在他面前跪好,結實寬闊的臂膀如石頭僵在那裏,再也不敢動彈。就連說話間,他也格外小心:“對
不起,殿下。”
“我不會再惹你生氣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人,口中是弱态的道歉,眼神卻很強勢,像是要将細皮嫩肉的小太子,一口口吃掉。
面頰被柔軟觸感拍了拍,小太子像逗弄寵物那般,口吻憐憫:“這就對了,乖狗狗。”
微生墨僵硬得更加厲害,嘴唇微動像是要說些什麽,最終只是克制且隐忍得顫了顫喉結,不堪受辱般低下頭,呼吸紊亂。
虞清不明白他在看什麽,順着他的目光瞧去,小臉先是一呆,随後憤怒漲紅。
怎麽會有人這麽不要臉?都這種時候,居然還能想這樣的事!
小太子越想越氣,毫不猶豫擡起鞭子,狠狠給微生墨瞧着的地方來了一下。
微生墨本能用手背擋了擋,手背有血痕劃開,鮮血慢慢溢出,發覺自己犯下大錯的他神情驚恐,擡起頭要解釋:“殿下,我不是故意的——”
他不想去擋,但面對危險,本能讓他先一步做出反應。手背傷口火辣辣的疼,他又有些慶幸,幸好小太子沒有打到目标,否則他現在已經廢了。
慶幸是一方面,不安又是另一方面。
他已經惹小太子生氣了,現在卻做出違逆小太子的事,小太子會怎麽樣,會更加生氣,會對他失望嗎?
微生墨試圖從小太子臉上觀察到情緒,但這張小臉依舊是冷冰冰的模樣。不安在角落裏受潮滋長,瘋狂占領內心情緒。
過了一會,虞清将足踩在他的膝蓋上,微微用力,卡在雙膝中間。他命令道:“打開。”
微生墨沒有任何遲疑,聽從了虞清的命令。
随後,虞清往前邁了半步,用力踩在微生墨身上,微生墨額頭迅速浮起細密汗水,透明汗珠滾過深色皮膚,璎珞敲擊晃動,皆彰顯微生墨此刻難捱的情緒。
他雙目赤紅,薄唇像受不住某種激烈情緒在劇烈顫動。他近乎在哭泣求饒:“殿下……”
可惜虞清脾氣很壞,哪怕看到微生墨如此醜态,也沒有絲毫心軟的打算。相反,他輕輕擡腳,又用力落下,像踩肮髒的垃圾一樣,恨不得将其踩碎。
恍惚間,微生墨看到虞清的表情。五官冷豔,眼神卻很冷,高高在上俯視看人時,像在看着一團無用死物。
太迷人了。
仿佛什麽都無法入他的眼的眼神,太迷人了。
微生墨呼吸愈發錯亂,逐漸變得亢奮、瘋狂,他想要去握小太子的手,卻被一個冷眼警告,生生停住了動作。
他好像要哭了,不住地喊:“殿下……”
可惜只換來不滿的冷回應:“你又不乖了。”
微生墨瞳孔微縮,感受到虞清的離開,他急切地想要挽留,可在那雙冰冷的眼眸下,渾身釘在原地,不敢動彈。
他好像被控制住了。縱使體內有再多翻湧沸騰的情緒咆哮,他也必須克制住本能。
不能碰太子,不能亂動。
因為他沒有得到允許。
他必須聽話,必須學會乖。只有這樣,太子才會喜歡他。
這種信念發了瘋似的在腦中生根,于是他只能內心焦急,在原地眼睜睜看着太子離開。很快,太子又回來了,蔥白指尖握着一枚黑色長鞭。
鞭子一下下落在他的身上,他不住發出悶聲,小太子力氣并不大,故而并不是很疼。然而也正是這種介于疼與不疼之間的感覺最為致命,粗糙的鞭子蹭過肌膚帶來刺痛的同時,也伴随過電般的戰栗。
他都要分不清,這是懲罰,還是獎勵了。
小太子俯視着他,衣冠整潔,發絲柔順。
而他衣衫狼藉,身上布滿暗色血痕,尤其是腹部下方的外袍,縱橫交錯深淺不一的腳印,看起來糟
糕透頂。
小太子手疼了,将黑鞭丢在側趴在地面上的微生墨身邊。微俯過身,将手背被濺到的血蹭回微生墨臉上。
這是獎勵嗎?
微生墨身上都是鞭痕,暗色紅痕在他深色的肌膚上別有一番野感,他眉眼沾了些血跡,喘息不止,眼神卻明亮依舊,不掩狂熱地落在虞清身上。
他渴望得到對方賜予的一切,不論懲罰還是獎勵。
面頰處指腹溫熱,可惜對方的口吻很冷。
“真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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