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去最近的銀行取了筆數額不小的錢留下給阿媽治病,就當是收下天珠的回禮。
這一趟的墨脫行算是有驚無險,宋子遙卻徹底斷了跟他們一起出去的心思。只在孔修文各處飛着談事情的時候一起到不同的城市裏随便轉轉。
回來沒多久就迎來了她18歲的生日,宋家父母為她準備了小型的生日趴,除卻一家人外還邀請了穆之辰、艾霖和孔修文。
吹過蠟燭後許願,宋子遙默默在心裏說出頭兩個願望後睜開眼睛,環顧了四周一圈大聲宣布:“很高興能有這麽一天可以告訴大家,我跟文哥正在戀愛中。”
準備着鼓掌的一圈人都蒙了,連另一當事人的孔修文也面露詫異。宋家父母面面相觑了一下表情尴尬,宋子淵拍了拍小妹的腦袋:“遙遙你在開玩笑嗎?”見到妹妹的目光堅定後又擡眼看了遍孔修文,深吸一口氣禮貌的說:“修文,麻煩你跟我過來一下。”
他們在在陽臺上談了很多,一向以溫柔形象示人的宋子淵甚至毫不客氣的給了他一拳。談論的內容有很多,無非是求他離開遙遙不要在招惹她。孔修文覺得好笑,原來自己在好友的心中一直是個始亂終棄的花花公子。于保守固執的東方人來看或許如此,但站在一個西方人的角度,這不過是更為自己負責的态度。
他從未刻意的去招惹過誰,一段感情都是從好感開始,只不過相處過後發現并不适合。西方人是将愛與性明顯分隔開來的,先結婚再上床于他們來說是對婚姻雙方都不負責的表現。為了遙遙,他保證可以完全遵照國內的習慣。
宋子淵雖依舊頗有微詞,卻本着他們雙方自願的态度沒再多加阻攔。
進門後意外的發現又少了人,原來是穆之辰半途跑了出去,艾霖和宋子遙去追人了。總要有人受到傷害,他嘆口氣沒再說什麽。
“完了?”司馬炎端着杯子的手抖了抖,“這麽平淡?後來的事呢?”
“累了,後面的事下次再說。”孔修文端起他的杯子才豁然發現已經幹了又放了回去。那些事他還沒做好說出來的準備。大傷痛并非可以輕易觸摸,大傷疤也不是想揭就能揭開的。
“下次?下次是什麽時候誰能知道!”司馬炎冷笑,“當初我竭盡全力給你維護好美國本土的事業不讓別人染指,到最後你卻要了中國這麽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把本部拱手讓給了別人。我還真當過你是為了将來打算,原來卻是為了這麽個丫頭。”
“早晚有一天風聞會
連帶着孔氏産業全部遷回國內的。葉落歸根,曾祖父與曾祖母無法一嘗夙願卻不能讓爺爺一樣客死他鄉。爺爺正是有此想法,才默許了我做出的選擇。”
“如果當初老爺子沒有這個打算呢?”
孔修文頓了一下淡笑:“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沒什麽課在意的。”擺明了他的義無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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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司馬炎被他氣笑,“為了這麽一個丫頭值得嗎?聽你說的也不見多麽刻骨銘心,生死相許。也許你一直把她當做小妹妹,只是自己誤會了啊!”
“你會每次見到自己的妹妹都想吻她嗎?”并不多話的孔修文難得開一次話匣子,索性就說了個徹底,“最初我到宋家那年因為氣候原因生了病,又加上宋家人都外出了只有遙遙在家。那時她還讨厭我的很,整日裏沒有一個好臉色,可見我病在床上發燒,從來不進廚房的小丫頭第一次竄進去幫我燒熱水喝藥。我躺在床上半夢半醒的聽着外面乒乒乓乓的聲音,過了好久她才端着泡好的感冒沖劑進門,把我的頭撐在她的膝蓋上小心翼翼的喂我喝。我醒來的時候她已經睡着了,像只小貓一樣蜷成一團躺在我蓋的毛毯邊,看着不安又孤單。身體恢複了些力氣,我把她抱起來放平在枕頭上,她的眼角還挂着淚珠,迷蒙中缺乏安全感的緊緊抓住了我的手。從那以後,我們的關系才漸漸緩和起來。”他想着那時的情景,嘴角的笑容咧得更開,“司馬,沒有人會對那麽柔軟的小東西不心動,我只是過多的注入了男女之間的感情。”
那時宋子淵是不信任他的,正因為他們是最好的朋友,他們親密無間。他對他們的感情感到匪夷所思,隔着遙遠的太平洋,唯有假期時見上幾面。他卻從來沒有提醒過他的好友,自從那年他們相見開始,家人繁忙的工作與應酬将照顧小姑娘的重擔無意識的架在了他這陌生人的肩上。
是他接她上下學,是他照顧吃飯,課業上遇到的問題他來解決,就連期末的家長會都是由他出席。他帶着她慶祝假期的來臨,帶着她和朋友們去山中野炊,他們宋家人已經将之視為理所當然,又該有什麽借口阻止他繼續照顧她下去。
或許宋子淵的默許正是因為如此,父母兄長的責任都是他在履行,他們對他的小姑娘感到內疚與虧欠。
作者有話要說:實在想不到該叫啥了,耽美文看太多了?
回憶寫起來好痛苦,因為不能占太大篇幅又不能敞開了寫的感覺真的很不爽,不過回歸了正途後就好了很多,摩拳擦掌的繼續啊!
☆、冤家路窄
已經脫離出恐懼的宋子遙在她的新房子裏美美的睡了第一晚,正賴床的時候那破手機又叮叮咚咚的響了起來。她保持着挺屍的模樣把手伸出老遠才從床頭櫃上拿過來,迷蒙着用眼縫瞄了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一眼火氣就上來了:“穆之辰你就不能稍微放過我一次嗎?我可是昨兒招呼了一整天客人的人!”
穆之辰涼涼的聲線中透着惡作劇的幸災樂禍:“昨天你真的招呼過客人嗎?陪吃陪聊陪玩兒?”
理虧的宋子遙立刻就啞了聲,好吧,昨天确實是隔壁BOSS做的飯洗的碗,但雖然沒有勞力卻絕對勞心了啊!已被折磨的沒有了繼續睡下去的欲望,她像條毛毛蟲一樣蠕動出被子在床頭靠着,識相的跳過了這個沒有勝算的話題:“這麽早找我幹什麽?”
“找你陪我吃飯啊!”穆之辰說得理所當然毫無愧疚,在繁攘的車笛襯托下倒也顯得好聽了許多。
宋子遙摸摸癟下去的小肚子,覺得這個主意也不錯:“先說好,麥當勞肯德基的都不吃啊!”
“行,沒問題。”穆之辰爽爽快快的答應,開車門關車門,下一秒聽筒裏就安靜了很多,“抓緊起床洗臉刷牙,五分鐘後到你樓下。”
于是15分鐘後,宋子遙瑟縮着坐在市中區偏僻小巷深處的塑料棚子裏一臉無語的看着旁邊的穆少狼吞虎咽的吃着油條喝着豆漿,新款的紀梵希外套脫了放在旁邊油膩膩的馬紮上卻渾不在意。
當一個人有錢到連錢的價值都模糊的時候那怕是有錢到家了,對于他這種的大少爺來說豆漿油條和紀梵希沒有太大的差別,但對于普通家庭的宋子遙來說,她之所以樂得整日裏被這竹馬各種精神虐待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享受一下他所帶來的各種福利啊!
“不吃嗎?”穆之辰半途擡起頭來,找了半天沒找着紙,幹脆解了脖子上的圍巾擦嘴,“我給你說,這絕對是瑞沣最好吃的豆漿油條沒有之一,你不吃一定會後悔。”
事實上她已經後悔了。跟着個開着蘭博基尼的高富帥出門吃路邊攤,跟誰說說誰都得把她當傻逼吧!他不是整日裏帶着那些情啊妹啊的去五星級酒店吃早餐嗎?吊頂落地窗窗外是花園,倆人把小桌一圍,上盤子蛋炒飯還得配刀叉,天價到雞蛋恨不得鑲金邊兒飯量還不夠塞牙縫的那種?
宋子遙正在掙紮的當口,看到穆之辰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兒又意猶未盡的朝她那份兒伸手,果斷不動聲色的往後撤了下盛油條的竹篾籃子,拿了根塞在了嘴裏。
穆之辰這天沒課,閑得蛋疼又找不到紅顏知己作陪,只得拉了閑散的
宋小妞去咖啡館喝茶。
宋子遙到了地兒差點沒嘔出一臉盆血,早知道是蛋糕最好吃的這家剛才就不該塞一肚子的油條。坐下了也沒打算放過金主,照着平常的口味拿了起司和黑森林,沒吃兩口就膩了個半死,恹恹的推到了邊兒上。
“穆少,你這樣整日裏除了泡妞就是泡妞的娛樂真是不好,不如試試別的啊,玩玩網游怎麽樣?”
“沒這個興趣。”穆之辰給她的杯子又添了次茶,淡淡把頭扭向窗外。那東西耗時間又容易上瘾,要因此而耽誤了手裏的試驗任務教授能扒了他的皮。
不管性格幾變,他的骨子裏還是從前那個好學生呢。宋子遙看着他側臉的輪廓,再次努力壓制住自己的好奇,那場怪異的大病真是讨厭,甚至于帶走了關于他性格突變的記憶。
“遙遙,你回家住吧!”穆之辰突然轉過頭來說。
宋子遙吓了一跳:“怎麽了,我爸媽病了?”
“沒有。”
“吓死我了。”她拍了拍胸口順氣,“在這邊住着挺好的,我為什麽要回去。”
“你連飯都不會做,自己怎麽生活?”
“要你管啊!不會做不會叫外賣啊!”宋子遙翻了個白眼,無聊的拿着旁邊的撲克擺在桌子上玩兒排火車,“再說了,我搬出來一周多了也沒餓死。”
“那,那也得回來。”找不出理由的穆之辰幹脆強硬起來,“孔修文不是好人。”
“你怎麽知道,好人壞人都寫臉上的嗎?”她沒好氣的駁了一句,忽然想起什麽來,深吸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問,“阿辰你跟我說實話,孔BOSS是不是從前搶過你馬子啊?”
“沒有。”穆之辰咬牙否認,卻沒有辦法說出口來他搶了他最為珍貴的人。
“那就怪了,為什麽每次都感覺你跟他有深仇大恨一樣,每次見面都恨不得咬死他。”疑惑中的她恍然大悟,驚疑不定的看他,“我說,你是不是看上他了所以見不得別人接近他?雖然,雖然全民攪基,但你也不能忘了自己給老穆家傳宗接代的使命啊!小心穆叔吃了你。”
“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哭笑不得的穆之辰瞥了她一眼,想了想認真問,“那你坦白的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他?”
宋子遙頓了一頓:“阿辰,我的心裏有一個人,我在等他到來,這些你都知道的。而且我可以确定,我等的人并不是孔修文。”她最終還是沒有正面回答,喜不喜歡,從自己那即便是被欺負得要死也沒有因之憎恨甚至反常産生的好感來看,其實是喜歡的吧!
穆之辰張了張嘴,最終最終選擇了
沉默。他知道她空了的心是在等待誰的回歸,只是這回歸并無關愛情。
這樣聊下去可不好。宋子遙探頭向外看了看暖洋洋的日光,拿起包來歡快的朝外面奔去:“去逛逛吧,陽光這麽好。”
市中區離商業區不遠,附近有幾所知名高校的分校,人流以學生為主。故而褪去商業區的繁華,這邊以特色的咖啡休閑館禮品店和書店聞名,透着小資的人文情調。
宋子遙是個愛花錢的人,與之不符的性格特點卻是太懶,逛個街比殺了她還難,故而平日裏生活所需都是網上解決,能不進商店就不進商店。
市中這邊的圈子相對好接受些,地方小,店都鋪在不寬的街道兩邊,出了這個門就進那個門,不像商場一樣轉上一圈連東西南北都分辨不出。
本來也就打算随便逛逛,在家手工坊忽然看到了有趣的東西。區別于傳統意義上的沙漏,這裏手工制作的已失去了計時的功用。親手燒制玻璃吹出自己喜歡的組合造型,并在裏面裝上不同顏色的細沙,普通一點的跟禮品店小玩意兒相差不大,繁複一點的如西歐的塔樓古堡。
宋子遙看着蠢蠢欲動,想着還沒送過禮物給孔修文表示感謝,便在坊主的設計裏選了個獨特的造型準備親手做一個給他。看着旁邊百無聊賴坐在沙發上昏昏欲睡的穆之辰覺得可憐,又選了個其它的式樣準備做出來一起送他。
這種高技術含量的做起來并不容易,她幾經失敗才成功做了出來。包裝好已快過了午飯時間,急匆匆的付了錢就跟穆之辰趕往商業區新開的粵菜館吃飯。
穆之辰隐約看着另一份禮物礙眼,只是拿了人的手短也就不能再說些什麽,瞥了眼睛當沒看到。
盡管盛名在外,但因着不是休息日所以客人不多。穆之辰照着她的口味點了幾個合心的菜來,開開心心的聊着天正等美食上桌,宋子遙正把她那故事情節敘述到高/潮,聲音嚯的戛然而止,站起來朝着正前方的卡座看了一眼,忽然指着開口問:“阿辰,那個是孔修文嗎?”
穆之辰順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正是本人後點了點頭。
宋子遙低頭看了眼桌上擺着的禮物,咬了嘴唇臉色黑了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生哪門子氣,但看到這個人有說有笑的跟別的女人吃飯就是非常不爽。問題是這個女人論美豔敵不過葛琳,論身材敵不過紀莫,卻坐在那裏體貼的給他夾菜,眉目間濃濃的都是情意。
正巧服務生上菜,穆之辰勉強的笑着去拉她的手:“都是不錯的菜,你坐下嘗嘗?”
宋子遙揮開他的手,拿
起禮物走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忙到死連喝牛奶的空都沒有,所以空了一天。
☆、神經病發作
孔修文正專心的聽着呂笑講她學校裏的事情,下一刻身邊就站了人。
“孔總,您來吃飯啊!”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他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修養極好的拿了白色的方巾擦幹淨嘴角,舒緩着一雙眼睛擡起頭來:“你也到這裏吃飯嗎?”
“是啊!”宋子遙把牙咬得咯嘣響,臉上卻依舊虛僞的笑着,親昵的挎過旁邊穆之辰的胳膊,“跟阿辰出來玩兒,聽說這邊新開了不錯的餐廳所以過來嘗嘗。”
孔修文與他禮貌的打了個招呼,目光停在那只手上幾秒才裝作不經意的移開:“要不要過來一起坐?”
“不打擾您跟女朋友約會了。我們倆這電燈泡往這兒一杵,您這夾菜喂飯的也不好意思不是。”
孔修文實則也不願她與呂笑同桌,虛套過後就沒再說什麽。
宋子遙看着他那個樣子就覺讨厭的很,一時間讓不知名的情緒占領了理智,嘴角咧出個燦爛的笑容,往下的事情就忽然失去了控制。
“對了孔總,為了感謝您這些日子來對我的照顧,剛剛路過小店的時候給您買了份禮物,也不知您喜歡不喜歡。”
原來那份包裝精美的禮物是送給他的。孔修文伸手去接:“謝謝。”
哪知宋子遙卻根本沒有給他的意思,而是順着系好的蝴蝶結輕輕一拉,兀自拆開了包裝:“也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怕您不喜歡。堂堂的風聞總裁也別污了您的手,我先拿出來給您看看。”
穆之辰預感到事情要遭,伸手去拉她的胳膊:“遙遙。”
宋子遙依舊不為所動,打開盒蓋抓住沙漏中間最脆弱的頸部提了出來:“就一個做工挺粗糙的組合型沙漏,您看看喜歡不喜歡。”
孔修文也察覺到了她的不對,站起來有些居高臨下的看她胡鬧,穆之辰難得的用了警告的調子:“遙遙!”
“我很喜歡,謝謝。”他伸出手去拿,可就在指尖剛剛碰到的那一剎那,啪的一聲過後沙漏整個從中間碎掉了。
宋子遙有一雙非常神奇的手,可以寫的了各種類型的小說,做的了各種難度的手工,也握的穩各種打架的棍子,這種程度的東西随手捏碎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
沙子從裏面淌了出來,五顏六色的落到地上混在了一起,失去了抓處的沙漏跌到地上碎成一片片,破裂聲引來各種目光的同時也引來了大堂經理。
孔修文沒工夫去管那東西如何,皺着眉頭神情緊張的去拉她的手,卻被她先一步藏在了身後:“啊真是抱歉,一不小心給弄壞了。那等以後有機會再說吧!”她
那樣神氣活現的複仇女王模樣哪有半分抱歉的意思,以後有機會,這以後又得等到哪天呢?
“孔總,抱歉了,遙遙今天心情不好,有機會再帶她跟您道歉。這單記在我的賬上。”穆之辰禮貌的說完,不顧她的掙紮攬着肩膀向門口走去。
兩人遠遠的在争吵着什麽,孔修文卻懶得聽了,蹲下去從地上撿起了玻璃碎片。
一直吓得出不了聲的呂笑顫抖着聲音開口,驚魂未定:“是她是嗎?我不會認錯的,就是她!她就是個瘋子!修文哥,她真的瘋了!”
“住口。”他喝止住呂笑的聲音,厭煩的皺起了眉頭。他的小姑娘送他的禮物,恐怕又是親手做的吧。真是抱歉讓她碰到了這樣的場面,白白浪費了她的心意。
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的大堂經理戰戰兢兢的站在一邊,這時候才插空開口:“先生,需要找人幫您打掃了嗎?”
“稍等。”孔修文從桌子上拿過那只盒子,在人們詫異的眼光中蹲在地上把能撿起來的東西都撿到裏面才不舍的點了頭,“麻煩你了。”
“修文哥。”呂笑走過來拉他的手,眼裏滾着一包淚,看樣子委屈得很,“你別這樣吼我好不好?你怎麽能為了這麽個瘋子吼我……”
孔修文看了眼袖上抓着的手指,微微往旁邊扯了下胳膊讓開,冷着一雙眼睛看她問:“呂笑,你當我為什麽即便忙也總是抽空應酬你?因為你救了我的命嗎?”
呂笑被他的樣子吓得退後了一步,倉皇的看着他問:“不……不是嗎?”
“我從來沒感激過你救我一命。”他欺身向前,用難得冷酷的聲音說,“你命好就好在你的證詞太重要了。所有人都不能傷害遙遙,你懂嗎?”
原來,原來是這樣嗎?他對她的好只是因為她是唯一的目擊證人,只要她說出所有的真相那個女人就要坐牢。呂笑感覺心上裂了一個好大的洞,原來她以為的那些事情根本都是自作多情。
“別再讓我聽到任何诋毀她的話,也守好你的本分別想辦法激怒我。”孔修文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收好,拿了外套挂在臂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司機會送你回去。”
穆之辰去藥店買了鑷子酒精一整套才帶着宋子遙回了家,捏碎那麽薄的玻璃說不受傷簡直是不可能的。慶幸的是傷口不深流血也不多,取幹淨碎渣消過毒後創可貼一貼就完了工。
剛剛還聖鬥士模樣的人這刻變了綿羊,淚眼朦胧的抱着手蜷縮在沙發上沖着竹馬撒嬌:“阿辰,阿辰,我餓……”
餓?餓剛剛吃飯的時候幹嘛去了?
幫她把消毒用品放進備用抽屜的人狠狠白了她一眼,拿出手機叫了肯德基外賣。
明顯做錯事的宋子遙哪敢在這種時候抱怨,盡管點了她最不愛的老北京雞肉卷卻還是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沒有一句怨言。
平日裏要都這麽好養活該多好!吃好後穆之辰收了垃圾:“搬回家去吧!”
“為嘛?”宋子遙擦完嘴躺在沙發上曬肚皮,好像渾然忘了剛剛發生的一切。
“都把你們家BOSS得罪成這樣了還不抓緊滾?留在這兒等着被碎屍萬段?”
對啊!那個人不僅是她的完美鄰居孔修文,還是終極大BOSS的風聞亞洲總裁啊!一直忽略掉這一點的她忽然冒了滿背的冷汗,砰的一下從沙發上彈坐了起來。
穆之辰對效果感到非常滿意,站起來往她的卧室走去:“你在這兒先休息下,我幫你去收衣服。”
“慢着。”她皺着眉頭從沙發上站起來自己給自己分析,“反正已經是死刑了,只一個立即執行還是緩期執行的區別,他既然還沒把我趕出去我幹嘛要卷鋪蓋滾蛋?哪有人恨不得快死的道理?”兩句話自己把自己說服了,一拍手疼得呲牙咧嘴的說,“不走,我得充分享受完我的權利再說!”
“遙遙!”深知孔修文不會跟她計較的穆之辰心急,“你何必等着別人羞辱呢?”
“他敢!”網上最近不是正論得熱鬧嘛,deadline是第一生産力,真要到了那個時候,她就算走也要先讓孔修文好看!
宋子遙擺了末日的心态躺在自家的沙發上看着電影吃零食,不知不覺間就到了深夜。雖然豪邁的擺了豁出去的架勢,她卻依舊一直豎着耳朵聽門外的動靜,遺憾的是今天一整天都安靜的出奇,連負責這層的大嗓門物業阿姨的聲音都沒聽見。
她擡頭看了看牆上指着1點30分的挂鐘莫名的有些擔心。
寬屏等離子大屏幕裏的電影又演到了盡頭,闖過層層難關一身破爛的男主角抱着他的女神步入了HAPPY ENDING的殿堂,煽情的音樂奏起,演職表滾動着席卷了屏幕。她那了遙控器關機,打了個呵欠站起來往卧室走,明兒跟魯芮商量商量去避避風頭,雲南那邊兒是個不錯的選擇。
手指剛搭在門把手上就聽到了電梯“叮”的一聲,就愣了一秒的工夫,自家的門鈴叮叮咚咚響了起來。
這麽晚了還想着過來處理了我?早幹嘛去了!放下心來的宋子遙也不管那聲音中透着的不耐煩與急迫,理直氣壯的進了卧室照着她那張大床躺下了。
本想着差不多了那
人也就走了,沒想到五分鐘過後門外的聲音依舊。若非這一層入住的只有他們兩戶人家,恐怕早就被人以擾民罪拎去派出所了。
他今天這是怎麽了?意識到反常的她披了個毯子起來,忐忑不安的開燈又回了客廳。噪亂的門鈴聲終于停了下來,那人又換了手拍,聲音裏帶着反常的緩慢粘滞不斷的重複着類似乞求的話:“遙遙,開開門,開開門……”“遙遙,求你開開門……”“遙遙,遙遙……”
宋子遙滿屋裏轉了一圈沒找到順手的東西,進了廚房東翻西找從角落裏抓出了她媽給一并帶來的擀面杖。小心翼翼的踮着腳尖走過去順着貓眼兒看了一眼,确定是正身後才半個身子躲在門後謹慎的開了個縫隙。
孔修文重心不穩,順着開門的方向一個趔趄摔倒在了門口。
她吓了一跳,趕忙扔了手裏的武器手忙腳亂的扶他:“孔修文,孔修文你怎麽了?”
孔修文喝醉了,離不省人事只兩三步的距離。看到面前的門終于打開,他的心裏仿若落了千斤的擔子,就着宋子遙扶她的手把人緊緊抱在了懷裏:“遙遙,遙遙,不要離開我……”他的嘴角勾起個戀戀不舍的笑容,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像只大型犬撒嬌那樣蹭了蹭,用他依舊粘滞的聲音喃喃呓語,“遙遙,遙遙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這篇文,我原本想要16W完結,不過照現在的進度來看,26W能夠完結就是謝天謝地了。。。。>_<
☆、做我女朋友吧
宋子遙承認在那一刻有一種莫名被雷劈了的感覺,心裏盤旋的想法就是“怎麽可能”“原來這樣”“騙我玩兒嗎”“這個遙遙不是我吧”“肯定是在胡言亂語”等等亂七八糟的想法。
可是不管怎樣總不能把醉成爛泥的人扔在外面不聞不問一晚,瑞沣入冬後還是很冷的,第一場雪不知道什麽時候就下。
她手上力氣雖大卻也抵不過渾身的力氣小得可憐,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個毫不合作的人拖進客廳扔在那張軟綿綿的沙發裏。
誰曾見過意氣風發的孔修文這般落魄的模樣,羊絨大衣上不知從哪兒蹭了白色牆粉,摔在地上的那刻又在下擺沾了灰塵,裏面價值不菲的意大利手工西裝起了皺的同時領口也歪向一邊。
她嘆了口氣,轉身回卧室拿了厚毛毯過來,卻見剛剛還在沙發上的人不知什麽時候滾到了地上。
“孔修文!”她緊張的跑過去跪在一邊,把人的腦袋抱在膝蓋上認真查看了一翻,見确實沒有摔傷才松了口氣,看來睡沙發是行不通了。
這套房子倒也有客房,只是久不住人勢必染了潮氣,墊子褥子的對人身體不好。她認真想了想,看來只能把人帶進卧室。
“孔修文,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啊,你乖乖配合我一下。”喝醉酒的人和老人會變得都像孩子,宋子遙軟語哄了兩句,拉過他的胳膊來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這下人終于合作了些,勉強用上點力跟着她一路跌跌撞撞的進了卧室。
艱難的幫他脫了大衣和外套,想了想又幫他解了皮帶将襯衫下擺抽出,這樣睡終究還是不夠舒服,但黃花大閨女的她實在不好意思再多做點兒什麽。
滿身的酒氣壓了身上淡雅的古龍水味道,嘴唇幹裂的脫了皮。宋子遙拉過被子給他蓋上,去廚房燒了熱水給他。回來了發現這人被夢魇住了,臉色慘白,皺着眉頭急切的喊着:“遙遙,遙遙……”
她伸出手去,猶豫了一下貼在他的臉上:“孔修文,你在喊的人是我嗎?你……喜歡我嗎?”
臉頰上溫熱的手掌讓他覺得舒服又安全,睡夢中的孔修文側臉貼得更近,甚至伸出手來抓住蹭了蹭,神色緩和下來,溫柔的低喃:“遙遙,遙遙……”
心裏帶着可能性的竊喜半拉起他,宋子遙試了試溫度給他喂水,幹渴冒煙的喉嚨裏宛若注入了清泉,他往前探了脖子急不可耐吞進嘴裏,卻在無意識中暴露了深埋在領子裏的紅色痕跡。
宋子遙無意間瞥見一絲嫣紅,把杯子放回床頭櫃上用手指小心的撥露開擋住的衣領,形狀姣好的口紅印子就印入了眼底。她匍匐□認
真聞了聞,果真在酒精和古龍水的混合味道裏又辨出了女人香水的氣息,一下怒火中燒,放開手狠狠把他推倒在了床上,憤憤罵道:“色胚!種馬!臭流氓!”
被這麽一晃蕩,剛剛還昏聩狀态的人稍稍清醒了一點,眼睛迷蒙中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面前,嬌容微怒的模樣生動可人,恍然韶華未逝一切都還是從前一樣。
孔修文一個轉身拉人滾上了床,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壓在了身下。皮膚的灼熱透過襯衫傳來,氤氲呼出的酒氣燒得她耳根發燙,她心跳如鼓的伸出手去推身上的人,反被更加堅固的困在了手臂中間。
“遙遙,做我女朋友吧!”他輕吻着她的耳根蠱惑。
“混蛋,放開我!”宋子遙偏着頭去躲閃,如觸電般的親吻讓她渾身燥熱甚至引起前所未有的恐慌,天不怕地不怕的丫頭頭一次被吓得帶了哭腔。
“做我女朋友啊!”這種情況下的孔修文已經遲鈍到沒有辦法注意對方的反應,心裏滿滿的只有一個念頭: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你先放開我,放開我再說。”
“不。”他拿頭頂蹭着她的脖頸,在她掙紮中□出的肩頭落下細細密密的吻,虔誠得如同教徒一般,“你不答應我就不放。”
跟醉鬼真沒有講道理的必要,你能做的就只有千依百順然後在他清醒後當做什麽也不知道。宋子遙忙不疊的點頭:“好,好,我答應你答應你。”
孔修文聽了格外開心,卻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打算,而是拉過被子來把兩個人一蓋又重新摟了個結實。
她一時茫然,看着這麽孩子氣的醉鬼通知無語凝咽:“你不是說不答應就不放嗎?”
“也沒說答應了就放啊!”他又把她往懷裏抱了抱,親親她的額頭柔聲說,“遙遙,乖乖睡覺。”
即便喝醉了也還是這麽陰險,果真是本命的終極大BOSS。好吧,她指意識到了不能跟醉鬼講道理卻沒有意識到不能輕易相信醉鬼的話,活該被算計。可是真的不舒服啊!宋子遙使勁掙紮了一下,發現這胳膊圈得居然比孫悟空的緊箍咒還結實,側着頭恨恨在他胳膊上咬了圈牙印子數着綿羊慢慢睡了過去。
孔修文是被渴醒的。
睜開眼時頭疼欲裂,看了眼懷裏背對着他熟睡的人慢慢松開了手臂。
許久沒保持過這樣的姿勢睡一整夜,渾身透着疲乏和酸麻。也不是他卧室的模樣,想來昨夜喝得爛醉不知宿在了誰家。
他渾身虛軟的掀開被子起身,站在床邊邊整理身上的衣服邊想事,雖然感覺的到并沒有
發生什麽,但終歸需要補償一下。若是從前他想必還能抽出時間偶爾吃個飯逛個街的應酬一下,如今宋子遙住在了隔壁就顯然沒了這個可能。
再擡頭時才在無意間發現了異樣,這個房間的模樣似曾相識,裝修風格像極了司馬炎式的騷包。心裏立刻跳出了最具可能性的情況,他像個木偶一樣機械而緩慢的轉過身去看床上的人,恰巧看到她抱着被子翻了個身。宋子遙孩子模樣甜甜的睡顏沖進心裏最柔軟的那個地方,關于昨晚模糊而淩亂的記憶一點點清晰起來。
他驚疑不定的倉皇退了兩步,緩緩靠在了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