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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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二天當我站在總偵查局局長辦公室外時,埃裏希·米爾克坐在他胡桃木辦公桌後,兩腳擱在桌子上,笑眯眯地說:“小信使,終于來啦?”
我心裏陡然一寒,但還是佯裝出笑臉,向他鞠躬行禮。
“米爾克局長。”我滿臉堆笑,心知這是個關鍵的時候。雖然我很讨厭他,但為了米夏,現在要我向他下跪我都願意。
“啧啧。”他拿下雙腳,坐直了身子,饒有興趣地打量我:“你長得的确好看,我都很少見到你這麽漂亮的男孩兒,真是我們日耳曼的驕傲啊,驕傲!”
他樂不可支起來,有些神經兮兮的,他又挑了挑眉毛,似乎有些惋惜地說:“只是腦子不大靈活,這就是你的罪過啦!”
我讪讪地笑,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麽。
“是部長讓你來的嗎?”
上帝!還有什麽是這個人不知道的嗎?
按捺住心驚,我腆着張臉,好言說:“是的,米爾克局長,我想親自來找您比較合适,您知道,他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我看到他戲谑的眸子突然閃過一道寒光,心裏吓了一跳。
“你說說,怎麽個重要法兒?”他語氣雖然輕佻,但冰冷得快要把我凍僵。
我咽了口口水,就開始跟他講自己跟米夏過去的一切,然後對自己去襲擊阿茲雷爾将軍一事表示萬分悔恨,然後撇開那件事和米夏的一切關聯。
“說謊。”聽了十分鐘,他突然冷冰冰地說:“那把槍是他的,他給你提供了兇器。”
“是的局長,但那是我騙來的。”
“持有槍支就是犯罪。”他眯起眼睛,說:“這一項你怎麽為他開脫?”
我張了張嘴,然後說:“可是,戰後很多人都持有槍……”
我聲音越來越小,自知理虧,然後就聽到他突然笑了起來。
“哦,小信使,幹什麽這麽緊張?”他從他的辦公椅上站起來,踱步到我身邊,将手落在我肩上。隔着大衣我都能感受到他手上的嗖嗖寒意,不自覺地開始發抖。
“你可是那位将軍的人,你還怕我把你吃了?嘿嘿嘿嘿,蘇聯人,哎,那些俄國佬......”他突然湊上前來,鼻尖快要碰到我,我吓得往後一退。
“你知道什麽叫做殖民麽?”我一愣,然後點了點頭。
“不錯嘛!”他笑嘻嘻地摟住我,嘴裏開始嘟囔起一些我聽不懂的俄語。
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這個像是得了癫痫和躁郁症的人為什麽還是中央委員,總偵查局局長,我覺得他應該被關到精神病院去,或者讓他在薩沙的手裏好好診療一段日子。
他似乎說累了,松開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後砸吧砸吧着說:“穆勒同志,你覺得我很奇怪嗎?”
他眼角倏地內勾下去,射出一道陰狠的光。
我咽了咽口水,有些戰兢地說:“還好。”
“嘿嘿......”他又笑了起來:“你會記住我的,你會感激我的,你現在是蘇聯人的狗,說不準有一天也會是我的狗,哦,親愛的穆勒同志,我今天早上喝了點杜松子酒,心情很好,突然想大發善心了,盡管我不再信教,但我想耶和華會感念我的,你過來,過來。”
我怔怔地過去,走到他辦公桌旁,然後看到他抓起電話的聽筒,播下一串號碼。
“來,拿着,說話。”
我愣愣地接過電話,根本不知道這個精神病人要幹什麽,白噪音湧進我的腦子裏,不過片時,那邊傳來了接通的聲音。
“您好,米爾克局長,這裏馬庫斯·沃爾夫。”
我轟的一下呆滞在原地!!
那......那是米夏的聲音......
“米夏?”我極盡全力忍住自己聲音的顫抖:“米夏,是你嗎?”
沉默在蔓延,我心慌得很,一秒鐘都變得漫長,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邊才傳來聲音:“是我,萊茵。”
上帝!
我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米夏,是你!哦我親愛的米夏!你還好嗎?你在哪裏?米夏,快告訴我!我要來見你!”
“萊茵......我很好......我在外執行任務,萊茵,我很好,別擔心......”
“任務?什麽意思?不,我要見你,米夏!”我激動得叫了出來,抽抽搭搭地哭,不斷央求他。
“聽話,萊茵,聽話,總有一天,我們會見面的。”
“那是什麽時候呢?”
“或許......不會很久。”
我正準備問他不會很久是多久時,埃裏希·米爾克一把把聽筒從我手裏搶走,自己對着聽筒說:“好啦!沃爾夫警員,別忘了你的任務,有什麽情況随時向我報告,嗯,你的好朋友現在好得很呢,蘇聯人罩着他,嘿嘿,想不到吧!”
啪的一聲,他挂斷了電話,我睜大着眼睛看他。
“米夏,也是一名史塔西了嗎?”
米爾克冷哼一聲:“是啊,軍管會直接下來的命令嘛,該死,以為我們這裏是垃圾場嗎?”
我驚喜過望地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就差去親吻他的鞋:“謝謝你局長!正如您所言,我會一輩子記住您,感激您的!”
米爾克冷眼看我:“管住你的嘴,這世上再沒米夏這個人,有的只有馬庫斯·沃爾夫警員。”
他嘴角上揚,讓我打了個寒顫。
一天結束離開史塔西總部後,我驅車直接來到了卡爾斯霍斯特的白色宅邸,冬雪堆積在道路上,映照着清冷月色,就像某位将軍柔軟的頭發。
啊,尤利安!
原來你為我做了這麽多!
我心裏湧上一股暖意,逐漸滾燙,直至沸騰。我迫不及待要來到他的身邊,連平日的搜查遲滞的時間都令我難以忍受。
“有什麽緊急的事情嗎?”宅邸外的巡邏隊長阿廖沙一邊對我搜身,一邊問。
“是啊!非常緊急!”我紅着臉,不耐地跺着腳,“非常緊急!”
阿廖沙紅着鼻子笑:“那我得速度快點啦!”
我望着白色宅邸亮着暖光的三樓,人還在下面,心已經沖了上去。好不容易結束檢查,我徑直奔向琴房。
尤利安!尤利安!
我破門而入時,他剛從浴室裏出來,腰上系着條浴巾,雪白的身上還殘餘着水珠,壁爐燃燒的暖紅色的光鋪灑在他身上,他綠眸中的溫柔氤氲進了我的心。
“你不是一直想聽我說那句話嗎?”
我徑直走到他面前,欣賞他因為訝異而微皺的眉頭。
“那你聽好了。”
我摟住了他的腰,微踮起腳,在他耳邊呢喃說:“我愛你,尤利安。”
“你說什麽?”他難以置信地看我。
“我說我愛你,聽到了嗎?”我笑着把聲音提高了一度:“我愛你,尤利安!”
頓時天旋地轉,我感覺自己飛了起來,穿過一層雲霧般的白紗,落在一團柔軟的棉花糖上。
等我反應過來時,我已經躺在了卧室裏的床上。
“啊!”我驚叫出來,頓時清醒了:“你,你要做什麽?”
他把我壓在身下,眼裏噙滿了笑意:“就是做這個。”
我往後縮了縮:“這個姿勢不對吧......我,我......”
話還沒說完,他就用他覆盆子果醬般的柔軟甜蜜的嘴唇堵住了我。啊,真甜!這人晚上喝了甜酒嗎?為什麽這麽甜,讓我有些暈乎乎的。
吻技太好了,吻得我雲裏霧裏,要說什麽都忘記了。正當我迷醉在這片甜蜜中時,我整個人又被一股大力翻了過來,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他從後捂住了嘴。
“萊茵,第一次我會很溫柔。”
“但你仍舊會痛,可疼痛會讓你記住我。”
他俯身在我耳邊說:“記住這份感情,有多麽沉重。”
我心裏狂跳,想說為什麽這個人說得這麽理所當然,誰上誰下就這麽定了嗎?
“嗚嗚嗚嗚......”
“安靜,安靜......”滾燙落在我後腰上,我渾身一震。
我的嗚咽聲全被一只手捂住,過程不算順利,在他的親吻下我漸漸放松,他繼而分開我的雙腿,滑膩的指腹逐漸向下,觸碰到敏感部位時我吓得一緊。
“別害怕。”他小心翼翼地探尋,盡管極盡溫柔我也痛得牙關打顫。然而脖頸和脊背又被濕潤的吻所覆蓋,我渾身戰栗不已。如此不下五分鐘,他的滾燙摩挲在我尾椎骨上,俯低身子,他雙手環抱住我。
“我要進去了。”
他掰過我的頭吻住我,腰間往前一送,我痛苦的驚叫被他柔軟的唇所堵住。我雙腿直抖,在他溫柔的撞擊之下不争氣地落淚。
很痛,真的很痛,但不知道為什麽,內心裏升起一股奇異的幸福感,那種水乳交融般的愉悅讓我的靈魂充盈道無以複加的程度。
“萊茵......”他邊喘邊咬我的耳垂:“說愛我......”
“Я люблю тебя 。”
我用俄語回答了他,他的動作微微一滞,随後如狂風暴雨般傾瀉而下。
我就像一尾快要失去氧氣而喪失掙紮力氣的魚,在他手裏翻來覆去。他一會兒讓我仰面躺着,一會兒又迫使我跪了起來,最後甚至抓住我的兩只腳踝擱在他肩上,讓我處于一種極度羞恥的姿勢面對他。
他仰起頭顱,伸長了脖頸,像一只孤傲的天鵝,銀發散落,整個人都沐浴在神聖的光輝中,湧動着朦胧光暈。緋紅的雙頰閃爍點點瑩潤的光芒,緊蹙眉頭似乎在表示他不願意臣服于欲望,而那一聲聲低沉呻吟卻又表明他早已淪陷于欲望。
他又微垂側頭舔吻我左腿上的傷疤,深情而帶着股奇異的興奮。那是他在我身上留下的第一個印跡,綻放在羅馬尼亞青灰色天空下的猩紅玫瑰花。
銀發如月光缭繞着我,淺綠色的床帳就像一片冷杉林,我被一團篝火擁抱着,這火焰不斷給予我暖意,偶爾也會灼傷我。
我在極度的痛苦與幸福中漸漸習慣了這種熾熱的高溫,甚至開始迷戀起來,在一道道溫柔的沖撞下,我眯起眼睛欣賞他,掙紮起身親吻他,最終迎來天國般愉悅的高潮。
臉上挂滿了眼淚,潔白的床單上疏疏落落一片淩亂的紅,血腥味漂浮在空氣裏,他用被子把我包裹起來,抱在了懷裏,不斷用親吻安撫顫抖的我。
我縮在他胸口,伸出手環住他,只覺得幸福。他的心髒在咚咚地跳着,每一下都铿锵有力。這個來自西伯利亞的斯拉夫男人,完完全全将我的心奪走了。
原來和心愛的人做是這種感覺,我曾幻想過很多次,低估了疼痛程度,也低估了愉悅程度。
但如果問我還想不想要?
我的回答是,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
和尤利安,永遠都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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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