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抓到你了(七)
看到眼前的一幕,在場的大部分人都難以自控地變了臉色。
到目前為止,遇害的人數嚴謹計算已經達到了四點九個。但比起相對正常的人數減員,這種被塞進座鐘裏、幾乎已經同齧合着的齒輪融合在一起的雕塑,依然會給人以極強的沖擊感。
猴子青年吓得兩腿發軟,看清座鐘內情形的同時就已經向後彈開。虎小姐的臉色也格外蒼白,飛快向一側挪開視線,不忍心再細看。
在夢域中的死亡并不會殃及現實。事實上,在這幢危機四伏、彌漫着壓抑與恐懼的別墅中,舍棄意識碎片強行退出也未嘗不是另一種解脫。
……但即使是這樣,這種行徑未免也太過殘忍冷酷了。
蟒蛇男似乎沒有料到莊疊會留意這麽多細節,他詫異了一瞬,細豎瞳孔就迅速恢複了正常:“即使這樣,又怎麽能确定是我——”
這話只說到一半,蟒蛇男就剎住了話頭,沒有繼續再說下去。
這一點不用莊疊特意說明,其實已經很明确。
計劃之所以會出現破綻,是因為第二輪黑暗中出現了太多特殊狀況。
如果一切順利,他恰好可以利用獵狗男坦白的殺機做演示,從容除掉建築師。這樣一來,唯一知道內幕的同夥會在醒來後失去相關記憶,不再構成任何威脅,而建築師在黑暗中被殺害,疑點無疑會彙聚在最先跳出來的獵狗男身上。
可偏偏獵狗男臨時改變了主意,決定先襲擊馬臉。而緊接着,獵狗男就被莊疊一棒球棍掄倒,失去了下手的能力和時間。
豬臉男的目标是虎小姐,虎小姐又絕不可能對建築師下手,而剩下的幾個人,要麽是在當時毫無行動能力,要麽是實在缺乏動機……
“既然這樣,你又為什麽要襲擊其他幾個人?”
虎小姐蹙緊眉,她能猜到對方襲擊建築師是為了抹殺威脅,卻想不通剩下的:“他們對你毫無影響,為什麽要傷害他們?”
蟒蛇男聳了聳肩,舉起雙手:“律師小姐,我做過的事被這位聰明又好賭的先生揭穿,的确已經不能辯解。”
他話說得很慢,沙啞的嗓音冰涼地滲進其他人耳膜:“但每個人都有秘密,不是我做的事,總不能也一股腦扣在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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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小姐在聽到他說前半句時,眼中就顯出強烈錯愕,下意識轉過頭看向莊疊。
“你的目标是我?”莊疊問。
虎小姐吓了一跳,她沒想到莊疊會這麽直接:“你怎麽——”
莊疊找到開關,徹底停掉座鐘的運轉:“每次黑暗的間隙,只有五十九分鐘可供讨論。”
莊疊從沙發上找了條薄毯,仔細覆住凝固的雕塑,虛掩上座鐘的背門:“我不擅長言語較量和心理博弈,直接省略掉會比較節省時間。”
失去工作後離群數羊了三個月,莊疊其實并不習慣同時和這麽多人說話。
幸好這些人在他眼中都是動物腦袋,又沒有鬼怪之類的靈異事件。雖然視覺效果兼具詭異、驚悚和荒誕離譜,但帶來的心理壓力總歸相對輕了不少。
“你之前說,并不清楚你的目标是誰,說明你需要的碎片不和職業挂鈎。”
“我猜測,你只是給出了一個需求。至于尋找到合适的目标,把他帶來夢中交給你,是乙方的工作。”
莊疊沒有管其他人,站在客廳一面牆壁前仔細研究:“你是律師,不會以身涉險。你對你自己的職業水平有絕對的自信,不需要其他人的天賦或是記憶……”
“也就是說,你想要得到的是某種‘情感能力’。而這種情感,是連一個窮困潦倒的賭徒都擁有的,你卻偏偏沒有……”
莊疊理順了思路:“你認為自己太過理智了?你想擁有對賭局的熱衷,這對你有幫助嗎?”
虎小姐瞪圓了眼睛,她愣愣看着轉過來看向自己的莊疊,半晌沒能說得出話。
“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