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的九幽哥哥最好了
天光大亮。
大床上的沈臨洲伸了個懶腰, 手掌自然地向一旁摸去,涼飕飕的感覺就跟沒有睡人一樣。
沈臨洲猛地清醒,蹭地起身視線一下子就被那個簡易又醜不拉幾的屏風吸引。
唔, 卧室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個東西。
他下床去看, 艹啊, 差點被沙發上移動的人影吓死。沈臨洲試探地開口:“厲九幽?”
迷迷糊糊的厲九幽條件反射嗯了一聲,狹小的沙發上躺着一米九的男人确實有億點點擠, 他略微移動,身上的毯子就随之滑落,僵硬的四肢還發出嘎嘣嘎嘣的聲音,聽得沈臨洲是心驚膽顫的, 生怕他一個用力把脖子傷到。
“洲洲——”
面前的男人委屈到喊他的名字都軟了幾分, 聲音啞啞的,一看就是沒有睡好。
“厲九幽, 你幹嘛要睡沙發啊,兩米的床睡不下你了嗎?”
聽着沈臨洲疑惑似的質問, 厲九幽整個人都縮成一團,陰霾籠罩着他,一整個不知所措, 支支吾吾道:“不是, 不是你說今晚分房睡的嘛。我怕黑,也不想跟你分開,才出此下策。”
沈臨洲一呆, 他, 他就是太困了随口嘟囔的。
他臉上立馬露出擔憂關心的神情, 走上前去拉着厲九幽躺在床上。手指靈活的在他的肩頸處揉搓按壓, 幫他緩解僵硬。
“你怎麽那麽聽話, 我說什麽你聽什麽。難不成你以後還要日日睡沙發啊。”
日日睡沙發……
厲九幽一聽這幾個字立馬動了動,手臂背到身後正好抓住沈臨洲的手指。用帶着些埋怨的語氣道:“那不行,說好了昨晚就昨晚,已經過去了,以後是萬萬沒有這種事了。洲洲,我還是挨着你才睡得着,昨天一晚上幾乎沒有睡。”
雖然那是五點以後的事了,可他用詞準确啊,幾乎。
“那你現在抓緊時間睡一會兒,我去看看弄個簡單點的早飯。要不我一個人去顧爺爺家吧,你好好休息。”
“不行,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這種時候厲九幽倒是強勢起來了。
“行吧。”
顧曾壽住的地方在郊區,是古色古韻的大宅。門口擺放着兩個氣勢恢宏的大獅子,拾級而上,入目是花紋繁複的大門,以及那個極高極高的門檻。
沈臨洲敲了敲門,來開門的是個大叔,神采奕奕 ,氣質不凡,應該是管家之類的。
管家樂呵呵地看向兩人,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樣,“你們好,你們就是厲先生和沈先生吧,家主在會客廳等你們呢。”
“好。”
說是會客廳,倒不如說是展廳。從名家名畫到奇珍異石,各類玉石擺件,滿滿當當一個屋子。
屏風上是最常見的水墨畫,典雅有致,繞過屏風就到了主廳,沈臨洲仔細看了眼,就連屋內擺放的椅子都是黃花梨的。
桌子上的茶盞棋盤都極其考究,不難看出主人家的用心。
兩人到的時候顧曾壽正在寫字,俯身下筆行雲流水,筆鋒強勁有力,氣勢恢宏,頗有大家風範。
“哎,你們來了,看看我這個字怎麽樣?臨洲,你看看。”
“字啊,一會兒看,顧爺爺我做了一對兒袖扣,有些粗糙,還請您不要嫌棄。”
精致的袖口靜靜躺在沈臨洲的手心的盒子裏,顏色沉穩大氣,是他喜歡的料。
這孩子,懂禮貌情商又高,是個好孩子。
“謝謝臨洲,我很喜歡。正好缺一對兒呢,先放那,我明天就用上。”
“好嘞。”
沈臨洲把東西放好,這才不緊不慢湊到他身邊去看的字。
顧曾壽寫的是最常見的家和萬事興,家字那一撇極長把剩下的幾個字包進去。
沈臨洲仔細看了看,猶豫片刻還是道:“顧爺爺,我覺得你更适合端正大方的楷體,行書不夠潇灑飄逸,我都是瞎說的,也不是很懂。”
顧曾壽放下毛筆哈哈大笑,伸手拍着沈臨洲的肩膀眼睛裏都閃着光,這是可造之材啊。
“臨洲啊,你不必謙虛,這麽多年以來你還是唯一一個說我适合楷書的。不瞞你說,我練楷書練了三十五年,後面才開始寫行書,功夫不到家,被你看出端倪了。真不錯,真不錯啊。”
顧曾壽一連兩個真不錯可見他心情之好,一旁的管家都啧啧稱奇,好久都沒有看見家主如此贊揚一個人了,哪怕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孫子,都沒有如此殊榮。
“九幽,我記得你好像對楷書也有研究。”
“嗯,幾年前練過一段時間。”
“老何,你去拿幾張幹淨的宣紙來。我看看九幽的功底。”
老何樂呵呵去了,只是心裏一直犯嘀咕,誰不知道厲九幽眼睛看不見啊,看不見了還怎麽寫。
泛黃的宣紙鋪就,沈臨洲抓着厲九幽的手腕拿起桌上的毛筆,在他耳邊輕聲道:“現在毛筆下面就是宣紙正中央,可以寫了。”
沈臨洲胸有成竹站到厲九幽身邊,臉上隐隐還能看出來些驕傲,他的崽崽才不是自怨自艾的廢物,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哪怕眼睛看不見了,也絕對不會因為這一點點困難就停下腳步。
更何況,卧室裏藏起來的報紙上都是重疊的筆跡,從疊字再到齊齊整整,沈臨洲不知道厲九幽練習了多久,他只知道他的崽崽不懼怕任何讓他動筆的場合。
果不其然,單單是厲九幽下筆的一個動作就讓顧曾壽頻頻點頭,穩,太穩了。厲九幽神情動作自然地像是個正常人,更像是練習了無數遍,每一次都精準踩在點上。
不大的宣紙上只寫了三個字——沈臨洲。
沈臨洲臉一紅,都沒好意思回頭去看顧曾壽的眼神。哎呀,真不愧是甜崽,這種表現的時候都不忘記寫他的名字。
“嗯,不錯,遒勁有力,字跡規整有神有型。比我孫子寫的好多了。”
“什麽就比我寫的好多了,爺爺,我才剛進門,就聽見你說我壞話。”
顧晟從門外進來,笑呵呵的。聲音爽朗大氣,像是個正氣凜然的人。就是吧,身邊跟着的那人,唔,好像是姜寒。
“哼,你自己過來看看,自己寫的差,還不允許我說你了。”
顧晟走進來才發現寫這些字的人是厲九幽,那個瞎子。
再看紙上的字,确實比他的有型有風骨,像是遺世獨立的梅,清冷孤傲,好字!
“厲總,你眼睛……”
“還那樣。”
顧晟心底更加佩服了,甚至有些慚愧,他心浮氣躁的,每次寫一陣兒就要分心,再跟人家厲九幽一比,慚愧,太慚愧了。
“爺爺,這位是,你不介紹介紹嗎?”
顧晟還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的人,只要一看見他,身邊的萬物都失了顏色。一時間,他都有些愣了。
厲九幽不着痕跡地牽住沈臨洲的手,帶着些驕傲朗聲道:“我家小先生,沈臨洲。”
“你好啊。”
小先生一出來,顧晟就有預感了,力透紙背寫入木三分寫出來的名字,厲九幽寫的時候是帶着滿滿當當的愛的,所以才有神,那個字不單單是字,更是厲九幽的愛。
顧曾壽輕哼了一聲,拍了一下自己孫子的腦袋,“我跟你說,你可別小看了臨洲,這可是我撿到的寶貝。對各種石頭都有研究,這次是我邀請他來鑒定原石的。”
“噢,原來如此。爺爺,這是我朋友姜寒,他也有研究,咱們正好能一起。”
“顧老好,我是姜寒,目前是做珠寶設計的。”
哪怕姜寒笑得再好看,顧曾壽都只是冷淡的嗯了一聲,我總覺得這個人不簡單,單純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顆極其有目的的野心。另外,他的笑隔着疏離和假意,不真誠。
“嗯,一起來吧。”
畢竟是孫子第一次帶朋友回來,總不好不給他面子。
顧曾壽的原石有滿滿一屋子,剛一進門沈臨洲就看見了一整面牆的貨架子上都是端硯,澄泥硯。
“臨洲,我那天看你也想選個端硯,看看想要哪個?随便拿。”
端硯細膩的摸上去就如同人的肌膚,沈臨洲沒好意思挑好的,只選了個厲九幽可能喜歡成色又差一點的。
“爺爺,你好偏心呀。我想要個硯臺多久了你都舍不得。”
“啧,你要硯臺有什麽用,擺卧室裏吃灰啊。我送給九幽總不至于束之高閣,能時不時用起來。”
姜寒一看其樂融融的幾人嫉妒的都快瘋了,他光是想搭上顧晟就費了不少功夫,更別說顧曾壽還對他愛搭不理的。憑什麽他沈臨洲一見面就跟他們親親熱熱好像一家人似的,還有那個厲九幽,一個瞎子練什麽字啊。
“老何,你把這個給九幽包起來,還有最上面那個澄泥硯,九幽的字适合用那個硯臺。”
厲九幽略微一看就知道那方硯臺的價值,立馬道:“顧爺爺,不用,要一個就行,你還用得着兩個啊。”
“給你就拿着,我這麽多又用不完。來來來,臨洲,來這邊跟我看看石頭。”
沈臨洲嗯了一聲跟着去了,顧晟許是看出姜寒的不自在主動帶着他要出去逛逛。
“九幽,你要一起嗎?”
“不用了,你們逛你們的。”
厲九幽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眉峰一挑,這姜寒和顧晟親親密密的,好像不對勁兒啊。唔,他的好大侄估計要頭頂一片青青草原了。
趁着四下無人的空蕩,厲九幽抓緊時間處理積壓的工作,因着要和厲氏硬碰硬針鋒相對搶單子,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好覺了,只能等沈臨洲睡下之後起身偷偷摸摸辦公。
唉,厲九幽想起自己眼睛已經好了的事,總覺得得找個時間告訴沈臨洲,總不能一直瞞着他,他的洲洲心眼小,以後真不理他了可怎麽辦。
心眼小的沈臨洲已經完全沉浸在鑒定原石的快樂裏,顧曾壽不愧是這方面的專家。他就像是有透視眼一樣,無論哪一塊石頭到了他手裏都跟裸着一樣,輕飄飄幾眼就能看出來位置。這還不算,最厲害的事每一句都能切中要害,字字珠玑。
沈臨洲的表情已經從最開始的驚嘆到現在的麻木了,不是他自傲,之前在現實世界凡是聽說過他名字的都不敢跟他賭石。他曾經好歹也是京城沈少,賭石圈的傳說,現在跟顧曾壽一比,想想之前還是差遠了。
只要是他挑的石頭,百分百出綠,還都是好成色好形狀。
“哼,臨洲你服了沒有。”
顧曾壽悄悄擦了擦汗,他可是把畢生絕學都用上了,裝漫不經心世外高人的樣子可真累啊,差點在小輩面前失了面子,還好還好。
沈臨洲蔫噠噠的嗯了一聲,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打不起精神,短短一兩個小時,他徹底被折服了,“顧爺爺,我服了,徹底服了。”
“那,要不要拜我為師,跟着我學,我肯定傾囊相授,絕對不會藏着掖着。不能說立馬把你培養成一代宗師,最起碼站穩腳跟還是可以的。”
沈臨洲臉上又是糾結又是為難,他在現實世界雖說是集百家之長,但那也是有正兒八經的師父的。這時候再拜師,不妥不妥啊。
“顧爺爺,我還不相信您的本事嘛,我就是已經拜過師了,實在是不方便。”
顧曾壽立馬擺手,“什麽都別說了,都是幹我們這一行的,我知道規矩。哎,反正我是你顧爺爺,你得常來,來了咱們切磋交流。”
沈臨洲從善如流道:“好,謝謝爺爺。不行,我得出去看看,九幽一個人在外面,時間久了我不放心。”
“有顧晟在呢,沒事,丢不了。哎,年輕真好啊,你倆感情也好天天黏黏糊糊的。”
“那可不關我的事,顧爺爺您都不知道,厲九幽可黏人了,我偷偷告訴你別讓他知道,他要時間長了看不見我要嗚嗚嗚哭的。”
沈臨洲說的煞有其事,顧曾壽是似信非信,單單從字面意思上理解,看,好像對厲九幽來說還挺困難的。
“咳咳,洲洲——”
咋一聽到厲九幽的聲音,沈臨洲羞的臉都紅了,怎麽每次吹牛皮都被厲九幽本人碰上啊。
社死,大社死。
“過來。”
“哦。”
沈臨洲屁颠屁颠過去,手指精準地被厲九幽握進手裏。指腹親昵地蹭着他的手背,略帶撒嬌道:“你知道就好,不能離我太遠,會特別特別特別想你的。”
一連三個特別,沈臨洲高興地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整個人笑得嘴巴都咧到耳朵根了,好在他猛地想起來還有個老人家在,沒有膩膩歪歪抱厲九幽個滿懷。
“哎呦,你們倆啊,一點是不顧老頭子我在場啊。臨洲,介紹信邀請函我都給你準備好了,我讓老何放在裝硯臺的盒子裏了,我相信你,肯定能拿一等獎。”
從外面剛剛逛回來的姜寒聽到顧曾壽的整個人都不好了,他臉色有一瞬間陰沉,哪怕他隐藏的很好,還是被一直注意着他的顧晟看見了。
那個眼神……好陌生,好可怕。
完全不是他認識的,看見一只受傷的蝸牛都要心疼的姜寒。
顧晟不停安慰自己看錯了,可是心底已經埋下來了懷疑的種子,而後生根,發芽。
“爺爺,你能不能也給姜寒一份邀請函和介紹信。他也是設計師,我看了他的作品很不錯的,很有味道。”
姜寒乖順的低下頭,哪怕心裏已經知道結果了。
“呦,不好意思啊小晟,爺爺昨天就答應臨洲了,剛剛已經給他了,你提的晚了。而且我也就只有一份,實在沒有能力再給他弄一份了。”
顧晟也不好意思告訴他爺爺,其實這還是剛剛姜寒跟他出去才提的。他那會以為姜寒是仰慕他爺爺,前來拜訪學習的。
唉,他孫子還是太單純了。
顧曾壽一看見顧晟失落的樣子就一陣頭疼,他這個孫子情感經歷跟白紙一樣,可不就被人家耍的團團轉嘛。就是拿腳趾頭想想都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身份,這個所謂的朋友也不會跟着他來家裏做客吧。
“沒關系的顧老先生,是我冒昧了。我事先也不知道已經有人找過您了,都是我的錯,讓顧晟為難了。”
這句話一出,顧曾壽臉色更不好看了,合着明裏暗裏他成惡人了。
“老何,我突然有點頭疼,扶我回房間休息。臨洲,九幽,你們拿上東西,什麽時候得空什麽時候就來,也省得的我老頭子孤單。”
顧晟一看爺爺不舒服,哪裏還站的住,直接跑上去扶住顧曾壽,而後邊走邊對姜寒說:“姜寒,你先在這邊休息一下,我一會兒就過來。”
“不用了,顧晟哥,照顧顧老先生要緊,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來拜訪。”
姜寒又不是傻子,是不是區別對待他還是看的出來的。恐怕頭疼是假,不想讓顧晟跟他接觸才是真的。
事情已經到這個份上了,那也沒必要再死皮不要臉,在這熱臉貼冷屁股。
沈臨洲也隐隐察覺到了,在心底給顧曾壽默默點了個贊,好樣的。果然姜還是老的辣,人家火眼金睛一下子就把姜寒的本質給看透了。
一直到出了顧家大門,沈臨洲才看見剛剛匆匆忙忙走掉的姜寒。
“沈臨洲,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幹什麽你就學什麽,你真以為你做的和我一樣,學了珠寶設計,先我一步拿到了邀請函,厲謹言就會高看你一眼嗎。別做夢了,他自始至終喜歡的人都是我。”
姜寒臉上挂着得意的笑,一副驕傲自滿的模樣,似乎這樣就能宣洩心底的不滿。
沈臨洲啧了一聲,而後慢慢吞吞看了眼天空,“我說今天的太陽也不熱啊,怎麽你這樣就被熱糊塗開始胡言亂語了。在這個世界上估計也就你把厲謹言當個寶吧,他在我眼裏一文不值,他喜歡什麽跟我有什麽關系,還有我他媽去哪知道你是做珠寶設計了,能不能要點臉,不要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姜寒只當他是有厲九幽在強撐着,故意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厲害,偷偷喜歡厲謹言還能跟厲九幽好好在一起,也就厲九幽是個瞎子傻子,看不見又管不了,一個懦夫,得了這麽個傻逼丈夫,你就偷着樂吧。嘶,艹。”
姜寒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氣沖沖的人沈臨洲給了一巴掌。
鮮紅的五指印出現在姜寒臉上,他還保持着不可置信的模樣,整個人愣在原地。
“你說我的那些惡心話,我就不計較了,但是你要是敢再說厲九幽有一句壞話,我今天弄死你,我說到做到。”
面對暴怒的沈臨洲,姜寒一點都不懷疑他話裏的真實性,臉上還火辣辣的疼,再給他一巴掌估計沈臨洲也做得出來。
“還有,你跟厲謹言的破事別老來煩我,我沒興趣聽,更怕髒了耳朵。”
“九幽,走了。”
厲九幽遙遙望過來的那一刻姜寒如墜冰窖,一個瞎子真的會有那樣的眼神嘛,冰冷到沒有一絲情緒,像是把刀子,一下一下捅進他的心口裏。
沈臨洲氣的不行,他怕自己再呆在這個地方,恨不得沖上去把姜寒給撕了。
“洲洲,別氣別氣,因為這種人不值當,而且氣壞身子無人替。”
沈臨洲皺着眉捏了捏厲九幽的手心,嘟囔道:“我家九幽哥哥就是最好的,才不是他說的那樣,胡說八道,都想打爛他的嘴。”
“唔,我都明白,臨洲哥哥,謝謝你為我報仇,要不是有你在,我就要被欺負了。”
咳咳。
沈臨洲以手抵唇咳嗽了一聲,拉着厲九幽的力道更緊了些,他好像是被厲九幽一句臨洲哥哥叫軟了身子,有些站不穩,渾身過電一樣,酥麻又刺激。
“也,也還行吧,反正保護你是綽綽有餘。”
嗚嗚嗚,厲九幽好上道,精準踩在他的點上,也知道他喜歡聽什麽。
“走了,我的九幽弟弟,以後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砰。
話音剛落,一個玻璃酒瓶就在沈臨洲腳邊炸開,飛濺的玻璃碎片差一點點就飛到他眼睛裏。
沈臨洲拉着厲九幽後退了幾步,一擡眼,從一旁的小巷子裏走出來七八個大漢,各個都拿着武器,看起來是來者不善。
領頭的那個沈臨洲看了幾眼總覺得眼熟,在兩相對峙的過程中,沈臨洲終于從記憶深處扒拉出這個人的樣子。
路甲,沈天耀之前最大的狗腿子,也是罵他罵的最狠的那一個,更是那天在別墅裏出現的偷竊主犯。
他把一頭紮眼的黃毛剃了,沈臨洲一時間還真沒認出來。
靠啊,按理說這些個不是應該在監獄裏嘛,怎麽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出現,而且是提前踩過點了一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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