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7
送走粉絲,季眠簡單跟晏行秋道了別,徑直向林沫然的車走去。
還走得有點匆忙。
要是再不過去,車裏的人就要用目光把他炸了。
知道還有沒走的粉絲,季眠上了車就催林沫然趕緊開車。
林沫然沉默地發動車子,彙入車流,駛入夜色中。
夜色清涼,星辰點點。
柔情動人的歌聲透過邁巴赫的音響流進耳朵裏。
太想愛你是我壓抑不了的念頭,想要全面占領你的喜怒哀愁。
你已征服了我,卻還不屬于我,要我如何不去猜測你在想什麽。
太想愛你是我壓抑不了的折磨,能否請你不要不要選擇閃躲……
交通廣播的點歌節目,林沫然随便調的臺,看個人的工夫,旋律就起來了。
絕了,他想,歌都這麽應景。
但不知道為什麽季眠也聽得這麽入迷,車子駛出去快一公裏,才開口問:“你怎麽來了?”
林沫然:“不想看見我你別上車啊。”
季眠:“……問你怎麽來了,就是字面意思,別瞎做閱讀理解。”
“不知道,”林沫然說,“開着開着就開到這兒來了,火腿好吃嗎?”
“沒怎麽吃。”季眠看了眼林沫然,莫名有種出軌被捉奸的理虧感。
可他分明是因為林沫然把別人抛棄了,不然剛才氣氛剛好,他再多跟晏行秋聊兩句,興許這事就成了。
現在可倒好,他把人扔在馬路上,都不知道晏行秋有沒有車回家。
林沫然說話像吃了火藥:“點名道姓要西班牙火腿,買了你又不吃,我就不該犯賤!早知道你要跟別人吃,我一定提前把所有西班牙火腿都買下來,讓你買不到!”
季眠又去看林沫然,看他氣鼓鼓的側臉,有被可愛到:“晚飯也吃得不多,但蛋糕一口不吃實在說不過去。”
林沫然:“愛吃不吃。”
“等着吃你給我做的。”季眠說。
“……”
“沒做,傻子才給你手打蛋糕。”林沫然說,“不對,做了,做好了直接喂垃圾桶了,反正你也不稀罕。”
季眠:“……”
他是真沒想到一頓打算速戰速決的晚飯會演變成生日會,更沒想到林沫然會找來。
不過細細數來,是他不對。
“這首歌挺好聽的,叫什麽?”季眠突然問。
林沫然曲庫不是很豐富,但這是首老歌,他恰好知道:“太想愛你。”
季眠:“太想什麽?”
林沫然:“愛你。”
季眠:“愛誰?”
“你,”林沫然把方向盤都捏變形了,“你別太過分!”
連他都知道的歌,季眠怎麽會不知道,就知道玩弄他。
“乖了,”季眠笑了一下,又問,“蛋糕做沒做?”
“做了做了!”林沫然說,“你不吃完我跟你沒完!”
怎麽這麽有趣呢,季眠還想再逗一會兒人,但是車子開到了小吃街附近,他知道該哄了。
他讓林沫然停車,下車去給他買餡餅。
今天人多,季眠帶上口罩排起了隊,有粉絲認出他來,要把自己買的餡餅給他。
季眠當然沒有接受,說要自己買的才好吃。
在這個攤位前,季眠實在是太醒目了,烙餅大姐一眼就認出了他:“今天要什麽口味?”
“我也不知道他愛吃什麽口味,”季眠心想林沫然好像什麽口味都愛吃,“那就每樣來一張吧。”
這個陣仗,大姐是熟悉的:“給女朋友買的吧。”
季眠搖搖頭:“不是。”
大姐的女兒也在,大概十歲左右的樣子,童言無忌道:“那就是給男朋友?”
季眠:“也不是。”
小姑娘:“那就是未來男朋友。”
季眠:“……真不是。”
“可如果不是的話,”小姑娘說,“你幹嘛費這個勁。”
季眠:“……”
真不是這種關系,但是真得費這個勁。
果然,買了餡餅回來,林沫然還是挑他的理:“請他吃火腿,請我吃餡餅?”
季眠把餡餅往他嘴邊送,解釋:“請他吃火腿是談正事,投其所好。”
“那請我吃餡餅呢?”林沫然把餡餅接過來,目光如炬地盯着季眠。
倒要看看季眠狗嘴裏吐不吐得出象牙,要是吐不出來,他就把餡餅順着車窗扔出去。
“是哄你。”季眠低聲說。
林沫然:“……”
回家後,季眠直接跟林沫然去了他那兒。
家裏比往常幹淨整潔了許多,一看就是打掃過。
林沫然把蛋糕拿出來。
雙層蛋糕,底下那層是八寸,上面那層也是八寸。
“給你做了十六寸,”林沫然說,“夠意思了吧。”
每層蛋糕都圍了一圈櫻桃做點綴,除了基本的裱花,映入眼簾的,是林沫然寫的八個大字——
生日快樂。
四季快樂。
很醜的八個字,卻讓季眠胸口漫上一絲暖熱,接過林沫然遞過來的切刀,有點舍不得動了。
“你懂不懂過生日啊,”季眠說,“還沒吹蠟燭許願呢。”
“你懂不懂啊,”林沫然說,“不是都走完一遍流程了嗎?走兩遍不吉利。”
“沒許願。”季眠說,“就意思了一下,現場很混亂。”
林沫然:“……”
好吧。
心裏的火焰被季眠溫柔地撲得差不多了,林沫然關了燈,給季眠重新唱生日歌,看他閉上眼睛許願。
火光照映出深邃的輪廓,濃重的臉影。
季眠眼睛睜開,林沫然感覺有什麽東西在心尖上重重敲了一下。
他壯了壯膽,提要求:“那你給她們唱歌了,給我也唱一個吧,不能厚此薄彼。”
季眠看着他,沒有讨價還價,緩緩開口:
“藏在柔順背後
你忠于自我
You’re light as a shadow take care my lover
情愛裏游走
從不曾見你低頭
Cuz you’re selfish enough ou-ou-ou……”
林沫然心悸,這不就是車裏放的那首嗎?
原來季眠會唱,還唱得這樣溫婉好聽,每一句、每一個字、每一個英文都那麽舒服。
讓人寧願跋山涉水也想去他心裏看一看。
只是唱反了,把歌詞裏的“你”和“我”換一下位置就對了。
季眠吝啬得可以,唱了兩句就停了:“可以了嗎?”
“可以了。”林沫然意猶未盡。
季眠伸出手:“可以拿出禮物了嗎?”
林沫然依然嘴硬:“沒準備。”
“我看到包裝袋了。”季眠說,“你不拿我自己動手了。”
林沫然把禮物拿給季眠,是一支鋼筆。
來自Gold Rose。
季眠簽字喜歡換筆,很鐘意這個品牌,但他有一陣子沒關注官網了,所以看到Logo之後對禮物充滿了期待。
然而打開筆盒那一刻,仍然無法形容心中的驚豔。
筆身由24k紫紅金制作而成,外觀用鑽石鑲嵌了一朵紫色的玫瑰花。
貴且不用說,紫色,他的應援色。
精致和美觀程度足以震撼人心。
但這筆……如果他腦子正常,應該是送給……心上人的吧?
季眠壓下疑問:“有心了。”
就知道季眠會喜歡,林沫然說:“那我忘了你生日這事能不再提了嗎?”
季眠把筆插進衣服口袋:“那今天這事能不再生氣了嗎?”
“一筆勾銷。”林沫然本着生日最大的原則,不跟季眠計較了,并保證道,“以後也不會忘記你生日的,忘一次我就給你補一個雙層蛋糕,手打。”
手打兩個字提醒了季眠,他以為林沫然會打折扣的,最多做個六寸的。
哪想到這次他這麽實在,雙層加起來十六寸,搞得自己像個冷酷無情的惡魔。
季惡魔朝林沫然伸了下手:“我看看你手。”
林沫然:“……”
這他媽。
他才不會不好意思。
但是手伸過去,正要落在季眠掌心,季眠電話響了。
徐欲言:“我到了季總,您在家嗎?”
季眠:“在。”
徐欲言:“那您給我開門吶。”
“在對門,”季眠說,“你按對門的對講。”
“……”
話音剛落,林沫然家的對講就響了。
季眠去開了門,換了鞋準備走。
林沫然滅了的火氣又要漲起來:“蛋糕還沒吃呢,你……”
“粉絲送的禮物,讓他幫我拿回來,還有火腿,沒吃完。”季眠彎起雙眼,擠着笑軟聲讨饒,“你等一下,我一會兒就回來。”
徐欲言知道林沫然和住對門。
但不知道他潔身自好的老板可以大半夜的松着襯衫領口和袖扣的扣子,從另一扇門裏走出來。
季眠按了指紋,給徐欲言開了自己家門,同時也注意到他眼神裏的異樣。
“閉嘴,”季眠說,“敢發表看法你就回去寫辭職報告。”
徐欲言老老實實閉嘴,把東西放下就走了,但內心在叫叫渣渣。
不想我發表看法您倒是回自己家睡覺啊。
折返回林沫然這裏,林沫然已經倒好了酒。
季眠切了蛋糕,兩個人一邊吃蛋糕一邊吃餡餅一邊喝酒,一直到淩晨一點鐘。
要全都吃完是不可能的,季眠很努力地吃了四分之一。
“真的吃不下了,”季眠點了一根飯後煙,“我拿回去當明天的早飯午飯還有晚飯。”
“不用,”林沫然有點困也有點醉,“你什麽時候想吃我再給你做就是了。”
“保持身材,”季眠站起來準備走,“一年放縱這一次就夠了。”
看着季眠潇灑無情的身影,林沫然突然起了貪念。
白天的時候,經紀人說手裏有兩個戀綜的邀約,問他的想法。
林沫然的第一想法是,如果季眠參加,那他就參加。
可季眠已經不接活動了。
季眠察覺到林沫然的欲言又止:“你還想說什麽?”
“你想參加戀綜嗎?”林沫然問。
季眠:“……”
戀綜,開什麽國際玩笑。
先不說他已經表示過短期內不再接戲接活動了,就是接,篩選條件也很嚴苛。
季眠就當他聽錯了:“你說什麽?”
“戀綜,”林沫然不知道從哪借的膽子,“上綜藝談戀愛,有興趣嗎?”
“……”
拿起的蛋糕又放下,季眠摸了摸林沫然額頭:“你沒發燒吧?”
他以為,跟別人慶祝生日被林沫然撞見了,讓他有情緒了,所以盡量哄着他。
因為蛋糕是季眠讓林沫然做的,因為做了雙層,所以他吃得比平時的三倍量都多。
這個挑剔的胃,怕是一晚上都睡不好。
即便這樣,也打算第二天把剩下的蛋糕繼續吃完。
這都是他應該的。
但是林沫然腦子是真他媽有病。
季眠吸一口煙全吐在他臉上:“你覺得,是喜歡我的人不夠多,還是我饑渴得用撫慰劑都不能度過易感期,非要去找個不認識的人談戀愛?”
林沫然被嗆了一口,然而頑強:“也可能是認識的,都是藝人。”
季眠懶得跟不清醒的人浪費唇舌:“下輩子吧。”
作者有話說:
然然,讓他把話錄下來,狠狠打臉。
張信哲、太一《太想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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