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分贓
顏元真和連舟商量宰海晏侯多少金子時,另一頭楚岚帶着阿晴回房,一放下包袱,楚岚就氣得錘床,恨不得埋了顏元真這個登徒子。
阿晴也看了一路夫人和大公子秀恩愛,只覺得夫人可憐,不喜歡大公子,卻被大公子那般強迫。
阿晴為夫人委屈,想安慰夫人卻嘴笨,不知如何安慰是好,只能垂頭抹淚。
屋內氣氛沉悶壓抑的時候,外頭響起了腳步聲,有女奴在外頭唱道:“安夫人到。”然後就有一普通樣貌的中年婦人帶着婢女進門。
楚岚訝異起身,就見這婦人目光在她面上掃了一眼,小心翼翼道:“妾身安娘見過夫人,夫人和大公子途徑彙城,暫住府內,要是有何需要的,夫人盡管尋妾身。”
楚岚明了,這人也就是施公的側室安夫人。她之前打聽過,施公的發妻和續弦都沒活過施公,早就過世,後來施公年紀大了,他又不好色,也沒再娶妻,就納了一普通長相的良家妾,打理這後院俗務。
楚岚淡笑謝過安夫人,本以為她和郡守府管氏一樣,過來照照面,打打招呼就走,卻不想安夫人卻沒離開,而是坐下,一副要促膝長談的模樣。
安夫人謙卑地笑道:“聽聞夫人美貌非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怪不得大公子對夫人如此上心。”
楚岚一想起顏元真,面色就不好了,不願提顏元真,便冷淡地下逐客令,道:“我身體不适,想早些歇息,夫人請回吧。”
安夫人試探地看楚岚,不再扯其他的,忙入正題:“夫人勿急着歇息,是這樣的,施公聽聞夫人傷勢頗重,擔心得很,便請了巫醫,給夫人治傷。”
楚岚一愣,她不過是和顏元真演戲,又沒有真正受傷,看巫醫了不就暴露了嗎。不行,不能看。
楚岚立馬擡袖掩面,凄楚哽咽道:“傷處隐晦,哪裏能給別人看去。走吧,我不見巫醫。”
安夫人想起傳聞中楚岚被打的出了一床的血,大公子還一直不給她尋巫醫診治,也是不忍,“可是這病了就得見巫醫,要是小病時不治,待成大病以後,再治就晚了。夫人為了自己的身子,還是看看吧。”
楚岚背過身,用袖子抹不存在的淚水,凄然道:“安夫人不必勸我了,就算現在治好了又如何,還不是會被大公子磋磨死。既然早晚都得死,還看什麽巫醫。我知道施公和安夫人你們都是好心人,只是我心意已決,你們走吧。”
阿晴被楚岚的泣音感染地哭了起來。哭的安夫人也跟着抹淚,急忙安慰:“夫人安心,施公聽聞此事後,揚言要用大王賜的教鞭,教好大公子。大公子以後要是再敢對夫人不利,施公必會用教鞭訓大公子一頓的。”
楚岚疑惑:“施公雖然說是大公子仲父,但是大公子貴為大王之子,施公是縣令而已,怎麽能打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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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夫人立馬解釋:“當年大公子少時還是太子之時,施公便成了大公子仲父,教習大公子詩書禮儀律法。大王那時怕大公子不服管教,便賜了施公教鞭。要是大公子不遜,便可執教鞭管教一二。這次施公是鐵了心要好好教教大公子,把大公子這惡習給扭回來。”
楚岚若有所思,那就是施公可以揍顏元真咯。嗯哼,最好施公能替她把大公子打得半死才好,這樣也替她出了一口惡氣。
楚岚把自己眼尾擦紅,回身直接撲進了安夫人懷裏,哽咽地胡扯大公子在床上的惡習,是如何虐待她的,最後道:“我要是不從,他還要把我送進娼館裏。安夫人,我好怕啊,再有一次,怕是撐不過去了。安夫人,你們救救我吧。”
安夫人能被施公鐵面無私的人看中,品性上也是不錯的,聽後也氣的渾身發抖:“大公子堂堂一男兒,怎能如此暴戾!”不過到底地位低微,不好罵大公子更多,便住了嘴,摟着楚岚安慰:“勿怕,這些日子你就安心地住着,大公子有我們攔着,不會再對你無禮了。”
楚岚吸着鼻子,用鼻音重重“嗯”了一聲。
安夫人還想勸楚岚見巫醫,楚岚卻是生無可戀地婉拒,待安夫人走後,楚岚心中一哂,回頭想打發阿晴去打探消息,就見阿晴已經哭成了淚人,跪在地上淚眼婆娑道:“夫人,阿晴就是豁出命,也要帶着夫人逃走,讓夫人脫離公子元真的魔爪。”
楚岚摸了摸鼻子,想笑,卻感到阿晴的好意,又笑不出來,最後扶起阿晴,用帕子給她擦眼淚,摸摸她的頭,小聲道:“夫人我自有主意,你別擔心,別說什麽豁出命的話了。”
阿晴眨着眼淚,不太明白地點點頭,“可是再待在大公子身邊,阿晴怕夫人一命嗚呼啊。”
楚岚笑着又安慰了阿晴一會,就囑咐她這幾日盯着大公子那邊。待聽到顏元真被施公追着打,最後還見了巫醫,心情仿佛夏日吃冰、冬日泡湯一般舒爽。
楚岚在施公縣令府裏住了二三日,過得好不快活。他們把她當傷員看,各種滋補湯輪着上。聽阿晴說,顏元真那礙眼的家夥有想過來找她,卻硬是被施公攔着,還會被施公訓斥一頓。
楚岚想想就忍不住多咬一口瓜,好甜。
這日,施恩尋上門,給她擺了一桌子佳肴:“當初小弟就說過要用美味佳肴,報答夫人,可惜小弟被巫公治好以後,夫人已經走了,小弟沒來得及做,現在小弟給夫人補上。”
怕楚岚懷疑自己下藥,施恩主動夾了一烏雞雞塊,嚼了後道:“這是娘酒雞,雞是日出野走、日落歸舍的烏雞,肉膘油輕,摻了香芬甜美、色澤溫赤的娘酒,肉嫩多汁,娘酒的鮮甜浸入其中,雞肉的鮮美與甘甜的酒香融合恰如其分,咬後仿佛酒已入喉,齒頰留香,妙不可言。”
楚岚聞到那入鼻的絲絲香氣,咽了下口水,叫來阿晴一起吃,正要下筷,忽的,有人從背後握住她的手,陰陽怪氣道:“岚兒你身子被本公子打的還未痊愈,沾不得油腥,怎能大魚大肉吃的如此油膩,得喝白粥才行。”之後還命令道:“連舟、嵇劍,還不将菜端出去。”
“諾,諾。”連舟、嵇劍對施恩做的菜早就垂涎三尺,直接撤走擺滿美味佳肴的案牍,往門外走。
施恩驚訝:“大哥你不在床上養傷,怎麽來了?”不等顏元真回複,就立刻起身追出去:“嵇劍你站住,不準吃我的菜!”
楚岚見到顏元真,便冷下臉,往回扯被他緊握的手,怒道:“你放開我。”
顏元真不理她,給了阿晴一個眼神,“出去。”
阿晴懼怕大公子,但還是猶豫地看向楚岚,見楚岚點頭,這才出去。
等屋內就剩兩人以後,顏元真這才松了楚岚的手,雙眼陰鸷地盯着她,冷笑道:“這幾日是不是過的很舒服啊。”竟敢忽悠施公敲打他!
“自然沒大公子您過的舒服啊。”楚岚不甘示弱回嘴後,又蹙眉揉了揉被他抓青的手腕,抱怨道:“不是說不動我一根手指麽,本來君子一言驷馬難追,結果呢,你金口一開,話全吞肚子裏去了。”
“不能動一根手指,本公子還不能動兩根麽。你要是真惡心本公子,本公子給你支個招,”顏元真陰測測笑:“你剁去自己雙手,十指皆無,本公子自然動不了你一根手指。你要是不敢動手,本公子替你剁。”
楚岚背後汗毛直立,“你敢!”
“本公子有何不敢。”顏元真冷笑。
楚岚不過是仗着和他搭檔,有些肆無忌憚罷了。既然兩人聯手,他弟弟顏值的下落她知曉,顏元真必不會殺她,但是剁去雙手,惹急了他說不定還真會如此。
楚岚氣焰低了些,她委屈道:“我又沒做什麽,是你自己出的鬼主意,要別人以為你虐待我,我如你所願,按照你的計劃演了,現在你被施公誤會了,你找我麻煩作甚,要怪就怪你自己,出了這麽個馊主意。”
“可你不該添油加醋!”
楚岚不平道:“我這不是學你的麽。”讓他給自己加戲“寵愛”她,可把她氣死了。
顏元真哼道:“這次就記你一過,要是再犯,看本公子饒不饒的了你。”
楚岚“哦”了一聲,不再言語。
顏元真被施公誤會,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如今恨恨看了她幾眼,也沒再計較,扔一錠金子到楚岚手上。
楚岚下意識抓住,問:“這是什麽?”
顏元真得意道:“和你分贓啊,你還說本公子出了馊主意,要不是本公子這一招,你以為海晏侯會當肥羊上門讓本公子宰嗎。”
楚岚疑惑:“孟易川當肥羊是怎麽回事?”
顏元真笑:“他的人找到連舟,出重金要他偷運你出府。”
楚岚抛了抛手裏一錠金子,懷疑地看了他一眼:“他花了重金,難道是兩錠金子?”這也太窮了吧……
不過她不在意這個,而是追問:“現在你也收了海晏侯的錢,是該把我送回去了吧。”
“當然不行,”顏元真鄙視道:“就憑你酒後吐真言這弱點在,去了我就怕你回不來,露底被害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先吃夜宵去,等會再發一章,別等,你們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