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打劫驸馬的金子
嵇劍口技吹完“一夜七次郎”後,臉漲得通紅。
他也是個沒娶媳婦的血氣旺盛的男兒,這樣哼哼呀呀的弄得自個兒血氣上湧,待沙鐘漏完,羞得掩面逃去。
這般過了快半個月,濟城人都知曉公子元真與一美姬虐戀情深。
公子元真對美姬一見鐘情,強搶過來,如珠似寶的捧着,但是美姬恨透了公子元真,幾番逃走,逃到了濟城。
這下又被公子元真抓走,公子元真可不是個溫柔體貼的,愛而不得,自然對美姬虐身虐心,每日強要了她,還用鞭子鞭打。
事後收拾的奴仆都看見一床的鮮血,那叫一個慘啊。
正躺在床上挺屍的楚岚還不知曉外頭的風言風語,她配合顏元真演這麽一出,不過就是作戲給孟易川的探子眼線看。
楚岚天天聽嵇劍的口技,也尴尬的慌,演了快半個月,每日又和顏元真這般秀色可餐的人拘在一間屋。
哼哼唧唧、咿咿呀呀聽久了,撓搔的她莫名的臉紅心跳。
就算心裏對他沒那點想頭,被春事口技挑起來的暧昧荷爾蒙,還是會讓她忍不住多瞧顏元真幾眼,用一個女人看男人的目光觀察他。
這顏元真也是個輕佻的,自從知道她那邊露胳膊露大腿露肩背沒什麽以後,在她面前肆無忌憚起來,衣裳穿的是越來越少,越來越薄。
腰背骨肉均勻,勁瘦的胸腹上一對鎖骨蜜色.誘人,令她越來越不敢直視他,生怕在哼哼呀呀挑起的暧昧氣氛中,一個沒把持住,自己就把他撲倒了。
心裏開始往這方面想了,在顏元真面前不由得心虛,不自在。
她總覺得自己成了被妖精誘惑的尼姑,顏元真就是那誘死人不償命的邪魅小妖精,她就是在破戒懸崖邊搖搖欲墜的可憐正派尼姑!
可惜她道行不深,實在是忍不了了,面無表情地給顏元真蓋好被子,擋住他一身誘人的皮肉,道:“這還要演到什麽時候,差不多就可以了,過猶不及。”
顏元真躺在床上半阖着目,聞言擡眼,瞧楚岚臉一本正經,但耳垂泛紅,眼中潋滟的神光一閃而過,心裏偷着樂。
Advertisement
他勾了勾唇角,慢吞吞道:“自然是演到你回海晏侯那啊。”
楚岚汗顏,竟然還要繼續,心裏羞的想揍他,怎麽就出了這麽個馊主意。
她悶悶道:“半個月也差不多了,就這樣吧,接下來就是我逃去他那,把他勾出來讓你抓,你找個機會放我走就可以了。”
顏元真嘴角噙着笑:“這可不行,一個弱女子竟然這麽輕而易舉地從本公子手中逃走,天下人還不得笑話本公子無能。”
“這不行那不行,那你想怎麽樣,要是你一意孤行,堅持這樣,那你和嵇劍在這裝吧,我去隔壁房睡了。”
楚岚不管,實在是受不了每天聽“床戲”的日子,顏元真不要臉,她是正經人,她還要臉呢。
顏元真看楚岚一臉堅決,知道再撩下去,兔子逼急了會咬人,只能應了。
那日起,兩人不再同房,外人只道是美姬不堪受辱,上吊自盡未遂,顏元真暴怒與她置氣,不再與她同房。
這下耳根子終于安靜了,楚岚松了口氣,一個人霸占整張床睡了一個安穩覺。
濟城百姓搬遷,因為他們的社籍在洪水中被沖走了,官衙的人只好重新登記一次。楚岚聽說了這件事,就讓顏元真幫忙找一下羊老和阿晴。
只要他們還活着,自然會去補辦社籍,這樣來找的也快,沒幾日,阿晴就被送到楚岚面前。
顏元真這時還在和楚岚“生氣”,所以幾日都沒見她,到她房裏來。
送阿晴過來的是嵇劍,嵇劍将阿晴的賣身契給了楚岚,說:“大公子說夫人喜歡阿晴,以後阿晴就專門伺候夫人。”
阿晴早就被提醒過,自然知曉爹救起的貴人是大公子身邊的姬夫人,此時不敢看楚岚尊容,低頭弓背,小聲哆嗦道:“奴見過夫人。”
楚岚皺眉:“我只是叫大公子幫我找阿晴,可沒要她逼阿晴給我為奴為婢啊。”
嵇劍忙道:“夫人誤會大公子了。”又低頭對阿晴道:“你自己和夫人解釋清楚,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阿晴這段日子應是遭了罪,十二歲本就纖瘦的身子此時瘦的和皮包骨一樣,她不敢看楚岚,弱弱地解釋。
原來孟易川水淹濟城次日,楚岚被連舟抓走後,阿晴自己走回了積河灘。但水淹那日是半夜三更時分,積河灘的村民睡得正香。洪水沖過來又快又猛,村民都沒反應過來就沒了。
阿晴親人和鄉親都亡了,家財也沒了,便自賣自身做了奴隸,拿錢給親人鄉親收屍安葬。
能買得起奴隸的人家家底自是不錯,發瘟疫的時候,也有餘糧,所以阿晴也誤打誤撞沒流落在外,雖然幹着繁重的活、吃着極少的口糧遭了罪,但好歹也留下一條命。不然沒等楚岚來找,嵇劍将人花銀子買了回來,阿晴的命也沒了。
楚岚聽得極為心疼,阿晴也就十二歲,還是個小姑娘。突逢家變,親人死絕,小小年紀自賣自身幹活,太苦了。
她起身拉起阿晴,摸着她滿是繭子的手,将賣身契塞回她手裏,心疼道:“對不起,我來晚了,你受苦了。”
一句話就讓阿晴淚流滿面,知道貴人還是如以前一樣親和,忍不住撲到她懷裏哭了起來,“貴人,我爹死了,叔嬸伯伯也死了。”
楚岚摸摸她的背,靜默無聲地拍打安慰。等阿晴哭完了,楚岚又仔細問阿晴有沒有可以投奔的親人。
阿晴搖搖頭,“有嫁出去的姑嫂輩,只是哪一家都不親,就這麽投奔過去,也不過是寄人籬下,被人使喚的命。”
她之前乖巧的還像個孩子,現在的神情猶如活了四五十年的中年人一樣滄桑。
楚岚摸摸阿晴的頭,現代的孤兒院還不一定能照顧好孩子,更何況古代缺衣少食的慈幼院。而且有沒有慈幼院還是另一說。
“你爹和你叔幾個當初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們救我,我說不定就死了。當初說好了,要給他們金子的。現在他們不在了,那就給你。賣身契你拿着,這年頭做奴隸不好,還是恢複良民身份。有金子傍身,你……”
楚岚說着就皺眉,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拿這筆巨款,還真是不安全。孤苦伶仃的女兒家難支門戶,被人欺負了,搶了家財,都不一定有人幫忙。
她正猶豫着,不知道怎麽安置阿晴好。阿晴就忙扯着她袖子,“爹以前就想奴伺候貴人,如今也算是從了父願,夫人你就留奴在身邊伺候吧。”
楚岚卻搖頭,“不妥。”要是她本來就是這裏的人,養了她無所謂,但是她是會回家的,一回去,阿晴就被抛在這,到時候一樣沒人照顧。
總之她這個貴人靠不住,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是別拉阿晴淌自己的渾水。
“我還是給你找個合适的人家,妥當些。”楚岚一下決定,阿晴以為自己被貴人嫌棄了,只能紅着眼睛,乖乖地聽話,不敢反駁,低着頭任由楚岚安排。
楚岚在這沒根子沒家族,要給阿晴安排,也只能拜托顏元真。
她讓阿晴暫時住她這,然後就去找顏元真,卻被人攔在了門外。
守衛道:“夫人,大公子說誰也不見,夫人您更不見。”
嵇劍得了大公子指點,跟着開口說:“夫人您上吊自盡傷了大公子的心,大公子現在如你所願,不再見你,夫人還是請回吧。”
楚岚:“……”呀的,這虐戀情深的戲到底演到什麽時候啊。顏元真能不能消停點,別給自己加戲啊。
嵇劍似是不好意思,捂着臉又道:“不過,大公子的心還是在夫人身上的,夫人要是肯服軟,給大公子送送湯水,大公子說不定心一軟,又會進夫人的屋,和夫人重歸于好。”
“……”楚岚呵呵,轉身走人。
回到屋,阿晴已經麻利地鋪好細軟,一臉局促不安地站着。見楚岚回來了,一臉不安地小聲喊:“夫人你回來了。”
楚岚知道阿晴新來一個地方,這會兒滿身不自在,她一笑,拉着阿晴的手,先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安排你,我的身份你也知曉了吧。”
阿晴緊張地點點頭。夫人是被大公子搶來的,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城裏誰不知道夫人還被大公子打過,太可憐了。
楚岚笑:“我處境不好,留你在我身邊,我也護不住你,說不定哪天我就一命嗚呼,你也跟着我沒命。羊老對我有恩,他人不在,你是他的後人,我得好好護着你的小命。總之,你先安心待在我身邊,等你有了好去處,就走。”
阿晴卻道:“正是夫人有難,阿晴才更應該留在夫人身邊。”
楚岚搖頭失笑,心裏有些感動。不過,她一會兒在顏元真這,一會兒在孟易川那,還不知道有多少事,過得不安生,讓一小姑娘淌她的渾水幹嘛。
顏元真現在躲着她,該裏的時候還是會來,到時候再看他能不能幫上忙,安排妥當阿晴。
留下阿晴,楚岚無事便教阿晴認字,阿晴認識字在這裏生存更容易些。
只是阿晴笨了些,識字的慢,不過楚岚面上沒有表露出來,還不停地誇獎她,阿晴便開心極了。畢竟這念頭庶民能認識字就是件很了不得的事。
沒幾日,顏元真就派嵇劍說濟城要封城,他們也要離開,先回彙城,再回燕都。
楚岚便和阿晴一起收拾包袱,翌日,楚岚剛起,這些日子她怎麽都見不着的顏元真進了屋。
阿晴聽說過公子元真的惡名,此時吓得立馬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奴見過大公子。”
楚岚對自己找他,他戲精附體沒出戲,避而不見,有點羞惱,便冷冷道:“大公子怎麽來了,不是不想見我嗎?”
顏元真無視阿晴,他沉着臉走過來,一把抱起楚岚往外走。
楚岚一驚,抓着他衣服:“你這是幹什麽,放我下來。”
顏元真當着下人的面,附在她耳邊小聲道:“配合我秀恩愛,外頭有海晏侯的探子。”
也不知他是故意還是無意,嘴唇擦過了她的耳朵。呵出的氣惹得她不自在地偏了偏頭。
楚岚無法,只能順從着被他抱着。
顏元真輕笑一聲,抱着她大步出去。
府衙的下人跪了一地,一邊豎起耳朵,聽見大公子恐吓道:“再亂動,本公子就砍了你的阿晴丫頭。”
有人悄悄擡眼,就見楚岚被大公子轄制在懷裏不得動彈,憋得一臉通紅,羞惱了,頭一偏,低着頭不再言語,似是默認了大公子的強迫之舉。
顏元真若有若無地瞥過那人,隐晦地勾起唇角,出了府衙。外面車馬都妥當,只是他沒抱楚岚上四馬車輿,而是上了馬,一馬當先出發。
楚岚側坐在他懷裏,雖說她不想靠顏元真太近,但是身下颠簸的厲害,力道不停地把她往他懷裏撞,她只能抱着顏元真的腰才能坐穩,不會掉下去。
感覺到道路兩旁路人時不時投過來的目光,她心裏不自在,惱怒地拉着顏元真的衣襟,咬牙道:“你要騎馬吃土随意,別拉上我,我要回馬車上去。”
顏元真卻笑:“不行不行,得一口氣回彙城,讓海晏侯的探子親眼看看本公子對你有多好。”說着,又狠踢了馬肚一下,馬奔的更快了。
楚岚氣苦,人都上來了,她總不能跳下馬自殘,只能郁悶地抱着他的腰。
摟久了,倒是覺得他腰細。楚岚想他最近吃了自己不少豆腐,占她的便宜,心裏不平,手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
占她便宜,那她也要占回來,吃他的豆腐。哼。
只是這一捏,顏元真卻是身體一僵,呼吸一滞,忽然他“籲”了一聲,停下馬,叫停護衛,停頓休整。
楚岚被他當娃娃一樣輕松地抱了下來,放在樹下。
顏元真讓嵇劍取來馕餅,撕了一小片,放在楚岚嘴邊,笑眯眯道:“夫人,餓了吧,本公子喂你。”
楚岚全身惡寒。她注意到顏元真的護衛和侍從都往這邊偷瞄,心裏生起羞憤,瞪了顏元真一眼,“我不吃。”說完,就把頭一歪,看都不看顏元真。
顏元真收回手,自己吃了,然後小聲誇獎楚岚:“你這眼神,這表情,還有這擺頭的動作,做的真好,誰看了都以為你讨厭本公子呢,裝的正像。”
楚岚無語,暗地裏翻了翻白眼。不是裝的,是真讨厭好不好,簡直就是本色出演了。
顏元真笑眯眯地咬開水馕,喝了一口水,說道:“你都這麽賣力了,本公子也不能屈居你之後。”
楚岚心一顫,覺得這話裏有話,不太對。
她直覺往後靠,但他忽的捏住她的下巴,趁她小嘴微張,迅速咬了上去,将水渡給了她。
所有護衛和侍從集體“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起哄,還是被吓得倒吸涼氣。
顏元真的唇剛分,楚岚氣的把水吐掉,揚手想打死這個臭流氓。
只是手剛一擡,這混蛋就輕松地轄制住她的手,高大的身軀又壓了上來,緊咬她的櫻唇吸吮,觸及幾次便分。
在楚岚憤怒的目光下,他還無辜地聳肩道:“本公子強迫你,裝的像不像?”
楚岚緊緊握住雙拳,恨不得捶死他這個王八蛋!
“哈哈!”顏元真笑了出來,忽然又嚴肅起來,提醒她:“海晏侯的探子還在某處偷偷看我們呢,我繼續強迫你,你繼續讨厭我,別穿幫哦。”
楚岚:“……”啊啊啊,他就是在占我便宜!不用想了!不要拉我,我要揍死他!!
他們裝了一路,顏元真樂的喜上眉梢,楚岚卻是眉眼耷拉,一張晚娘臉。他們行腳快,不到一日,就進了彙城。
施公、施恩、丁縣尉和從荊邑趕來的連舟早就候在了門外。
顏元真抱着楚岚下馬,楚岚立刻推他。顏元真在施公面前不好耍賴,就放下了她 。
楚岚下了地以後,黑着臉,看都不看顏元真。
施公他們上前行禮後,顏元真就發現施公帶頭鄙視他。
施公繃着一張臉,瞪了大公子一眼,瞧瞧他幹了什麽事。
楚岚忽悠巫公救了大公子一命,算是半個救命恩人。結果呢,大公子抓到楚岚後,卻用鞭子抽打了楚岚半個月。
施公聽到濟城來的消息以後,氣得要死。
這是救命恩人,不是仇人啊!打自己救命恩人,簡直太缺德了。
施公教出了這樣的畜生,實在無顏對上楚岚,給楚岚行了禮,“夫人的屋舍已妥善安排。”甚至還特意強調:“大公子另有住所,不會叨擾夫人,夫人請放心。”
顏元真抿唇,心裏不爽,到底施公是他仲父,他要給他顏面,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自是不好回絕,只是不虞地看向楚岚。
楚岚被顏元真氣了一路,理都不理他,謝了施公以後,就帶着阿晴,氣沖沖地回房。
楚岚走後,施公雙手負在身後,搖頭失望地對着大公子重重一嘆。對自己救命恩人這麽狠,哎,畜生喲。
施恩和丁縣尉也跟着一嘆。敗類哦。
顏元真被他們指責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
連舟是個伶俐的,立馬說有事要和大公子回禀。顏元真直覺施公要罵他,立刻求生似的拉走連舟。
回到屋,顏元真想着一路上欺負楚岚,欺負的她敢怒不敢言,又笑着出了神。
連舟看他那春心蕩漾的神情,咳了幾聲,拉回大公子的主意以後,立馬笑的賊兮兮的:“大公子,有肥羊上門待宰了。”
“哦,是誰。”顏元真想着下一次該怎麽欺負楚岚,漫不經心道。
連舟笑:“大公子,你絕對想不到,是海晏侯。”
顏元真聽到死對頭的名字,立刻收斂心神,沉着臉看連舟。
連舟笑得賤兮兮:“海晏侯的人上門花重金收買我,要我幫他們偷夫人出府。”
顏元真頓了下,“哼”了一聲,“果然是一頭很肥的肥羊,不宰的他吐血身亡,怎麽行。本公子要他哭。”
作者有話要說:
世人:“他們是一對诶,虐戀情深款的。”
楚岚:“啊啊啊,我們不是一對,看我真誠的眼睛。”
大公子:“多謝支持多謝支持,改日上門喝杯喜酒。”
謝謝冰菓兩天的營養液哦,強吻汝。
今天碼字用手機碼的,姨媽駕到,腰酸腿軟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