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身世之謎
更新時間2012-12-14 1:38:29 字數:6295
“我跟他是哥兒們呀。”
“我們還是姐妹呢,相處三年的好姐妹。”墨月有些激動,“小竺,我怎麽突然感覺……你離我好遠。”
小竺怔怔看着她,一時語結。良久,她深深吸一口氣:“好,跟你說實話,昭旭爸爸是我的義父,昭旭是我哥哥。十五歲那年,一場車禍讓我家破人亡,這些我都跟你說過的。”
墨月點點頭,又把面前的杯子滿上。
小竺的确跟她說過這些,也正是因為兩人相同的身世,才讓她跟小竺走得特別親近。才會讓她對待小竺猶如自己的妹妹,把她當成了自己最親近的人。
“我父母雙亡之後,我成了孤兒。是義父照顧我、供我讀書、吃住。思雲,我不是刻意要瞞你。我只是有自己的自尊,不想把寄人籬下的往事都搬到人前。”小竺也啓開一瓶酒,咕咚咕咚的猛灌了幾口。
義父。這麽說,秦昭旭就是小竺的義兄。
墨月低下頭,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蹩腳的理由。
“你所說的媽媽,是昭旭的媽媽?”墨月蒼白一笑。
“不是。”小竺有些不安,墨月從沒像今天這樣咄咄逼人。“關于媽媽的事情,本打算過段時間再告訴你,因為事情還不确定,至少我心裏還沒完全接受。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馬上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跟你解釋清楚。”
“不用,不用告訴我。”墨月搖了搖頭,也許是酒精作祟讓她覺得難受。她伸手抱住小竺,淚水溢眶而落:“小竺,在這世上,我擁有的不多,能失去的再也沒有了。在認識你之前,我漂泊在城市與城市之間,從沒有在一個城市呆足一年。是上天給我們這份緣,讓我認識有相同身世的人,從那時起我才不覺得孤單。這三年來,酸甜苦辣都有你陪在我身邊,我已經把你當成我的親人,我的姐妹。我好害怕有一天,就連你也離我而去。我只希望,不管什麽時候,你都不會是欺騙我的那個人。”
“思雲,我怎麽會騙你呢?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小竺任墨月抱着,眼淚在眼眶裏打着轉。
墨月松開她,抽出紙巾給她試淚。
在外人看來,小竺就像一個無所不能的潑辣女子。沒經歷過什麽事,沒吃過什麽苦,單純快樂。似乎世間沒有任何煩心事可以幹擾到她,然而,那看似十分直爽的外表下,卻大部分是裝的,背後潛藏着一個受過傷結過疤的心。
小竺也是戴着面具生活的可憐人。在這一刻,墨月開始自責,怪自己不該這樣質問小竺。就算有一絲隐瞞,有一點不坦誠,怎麽就能抹煞了兩人三年以來的友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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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雲,思雲……”小竺輕輕叫。
墨月擡頭,茫然看着小竺:“什麽?”
“我今天把所有事都告訴你好不好?我再也不瞞你了。何況,憋在心裏我也難受,這些事情遲早你也是要知道的。”小竺給墨月滿上一杯,又給自己滿上。然後提起杯子:“都說醉後吐真言,我要喝醉,然後把所有真心話都告訴你。幹杯!”
墨月哧哧一笑,抹了抹眼淚,舉起杯子跟她碰杯:“小竺,對不起。這幾天壓力太大,有點累。情緒不受控制,你別放心上。這裏很亂,我們不能喝醉,否則回不了家。”
“不是第一次來,你放心。咱們都是酒堆裏泡出來的,還怕了區區幾瓶啤酒嗎?再說,就算喝醉了,出了香露天地的大門就能坐到計程車,不用擔心。”小竺一口飲盡。
長長籲一口氣。突然問道:“思雲,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
“你喜歡阿旭嗎?”
墨月想也沒想,搖頭道:“如果你說的是男女之間的喜歡,那答案是否定的。但他是個很好的朋友。”
“你不喜歡他,是因為你之前說的那個青梅竹馬的戀人?他還沒有音信嗎?”
墨月愣了片刻,眼前浮現古尚雲俊朗的面孔。她機械的搖搖頭,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回答小竺:“沒有,還沒回來。”十年前的他,永遠回不來了吧?
“女人怎麽都這麽傻。天生的懷舊,天生的多情。你癡癡等候一個永遠也不會回來的他,我則喜歡一個不喜歡我的他。”小竺難得的多愁善感了起來。
“小竺,你指的是……”
“他的冷漠就像劃出的一條永遠也跨不過去的鴻溝。就像一顆捂不熱的石頭,墨月,你幫幫我,我該怎麽辦。”彩色的舞臺燈光,掠過小竺的臉,晶瑩透亮。不知是汗,還是淚。
墨月心中泛起一絲苦澀:“小竺,雖然不知道你喜歡的是誰,但是,若他對你的感情不領受,就找一個值得自己付出的人去愛吧。”
“我也想,我常常這樣想。可是我放不下,我不甘心。”仰頭又灌下一杯酒,小竺已淚流滿面。
“你不甘心是還沒絕望,如果你絕望過,你就會不這樣不甘心了。”墨月看着小竺,眼裏閃過一抹痛楚。如果同樣的話,放在她自己身上,只怕也是放不下的。
人一旦愛了,逃避也是枉然。唯有心死,才是解脫的時候。
小竺灌了一口啤酒後,抽出一支冰啤“咚”的一聲擺在墨月面前:“思雲,說要喝酒的是你,喝呀。今晚不醉不休,讓我們這兩個情根深種傻姑娘喝了這杯忘情酒。忘了那些傷人的愛情,忘了那些傷神的男人。”
墨月也不反駁小竺,因為有些傷口要想痊愈就只能刺激它,如此才能迅速的結痂。
她端起杯子,倒滿,跟小竺碰杯:“小竺,說歸說,但咱倆總得留一個清醒的。”
小竺不再說話,只是指指天上。墨月疑惑的擡頭望着夜空,夜空很黑,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烏蒙蒙的厚雲層讓北極星甚至月亮的光亮都透不過來,倒是被大地上一片霓虹燈染得桔紅。
收回視線,墨月的心更沉了。
“思雲,你看這天空裝了這麽多烏雲,它需要外力幫助,它的外力就是風。風把雲推在一起,擠出了閃電,擠出了雨,天空才會煙消雲散、晴朗一片。你心裏的煩惱,就像是烏雲,如果一昧的留在心裏,壓抑久了容易爆發,那樣急風驟雨,電閃雷鳴的不叫人害怕嗎?人要是顧忌得太多,牽挂得太多,心就容易累。人要學會發洩,尋求解脫。我的方式是借酒澆愁,醉了,就什麽都不記得了,也不痛苦了。”
墨月愣愣看着小竺嘴巴一張一合,說着形象的比喻。這道理,似是而非,她沒喝酒,卻開始迷惑了。
“學會發洩?尋求解脫?”她喃喃的自己問自己,這麽多年,她學會了承受,卻從來不知道人原來可以尋求解脫的。
她對酒并不陌生,而今天的酒,卻格外的苦澀。“好,解脫。”
小竺遞過紙巾給她,醉歪在桌子上,發出咯咯的笑聲。又正色說道,“你是一個心事比較重的人,我一直都知道。你知道我剛見到你的時候是什麽印象嗎?我覺得你就像月初的月亮,柔弱,憂郁。骨子裏都是傷感,卻又傲骨铮铮,堅強不屈,才氣逼人。思雲,那時我就猜到,你絕對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受過傷害的人,要麽破罐子破摔,要麽充滿對世界的戒備。我是前者,你是後者。”她仰頭喝下杯中的酒,眼淚順勢流進發際。
墨月被她的話,句句擊中靶心,怔怔的擦去淚水:“小竺,事情都過去了。”
“過去了?不,我這裏過不去,思雲,終有一天,我會把這些傷害,翻倍地加諸在施害者身上。”小竺左手撫住心口,淚眼朦胧卻咬牙切齒。
墨月在小竺目光中看到了仇恨的火花。迸濺出那種噬吞仇敵的快感。
有那麽一瞬,墨月忽然感到心顫。“小竺,你喝醉了。”
“就當我說了醉話吧,或者當我沒說過。明天醒來就什麽都不記得了,醉了就等于重生。思雲,為我們的重生幹杯。”小竺咯咯笑,被酒染紅了眸子,又染紅了臉頰。她仰頭喝下杯中的酒,眼淚順勢流進發際。
三輛黑色的車停在香露天地停車位,一個清峻的白色身影從車裏下來,另兩輛車也下來兩個衣冠楚楚的男人。
經過墨月所在位子時,清逸的身影微作停留,正好聽到兩個女人醉意闌珊的對話,那聲“思雲”讓他忍不住駐足回頭望去。視線所達之處,正是醉眼迷離的小竺和握着啤酒若有所思的墨月。
他眼裏閃現冷凝,只一瞬就隐入黑眸深處。
“尚雲,怎麽了?”身旁男子疑惑的看着他。
“沒事。”沉靜如水的話音未落,人已繼續步向不遠處的雅間。
三人坐在香露天地的雅間裏,俱是氣質高貴,穿着講究,卻是一派休閑。
“還以為這種場合你不會來呢?真是給面子啊。”坐在裏面的年輕男人三十歲左右,正是本市市長之子龍子騰,一見古尚雲就開始打趣。
古尚雲淡淡的笑:“這種場合雖然魚龍混雜,但這也正是它的優點。”換作別的顯眼地點,這三個跺跺腳CC市搖三搖的巨頭相聚,就算不被媒體争相偷拍,也能被旁人認出,耳根別想得到清靜。
“你還是這麽謹慎。”坐在外面的銀行行長之子單于半揶揄半認真的說,相比龍子騰與古尚雲的關系,因為比他們先兩年回國,他跟他們倒是聚少離多。
他們三人都是在法國認識的,雖然性格迥異,愛好什麽的也不盡相同,只有那份孤傲相似,也就因為這份的孤傲,使三人惺惺相惜一拍即合,竟然成了關系鐵板的死黨。
三人之間,沒什麽秘密,雖然從表面上看來,他們的相聚只不過貴公子之間平常的酒肉之娛,實際上,三人如一條心,一旦對方有什麽危機,其它兩方必定抵死相助。而這種默契不需要賣弄,也不需要放在臺面上亮相,三方的密契度,外人很難摻進水來。
在這之前,因為金融風暴,那時與單家交好的富豪們都忙着自保,單于的銀行家父親差點面臨破産。不等單于開口,古尚雲已利用自己的關系,幫單家渡過難過。單爸爸只是感嘆後生可畏,也因自己兒子能交到這樣的朋友從而改變了對兒子游手好閑不務正業評價。這個從不掉淚的纨绔子弟,竟幾度感動得淚如雨下。
龍子騰則是在古尚雲最狼狽的時間出現的。古尚雲在法國人生地不熟,遭到古力言威逼時,是龍子騰出手相助,幫古尚雲走出了絕境,古尚雲對他一直心存感激,後來在生意場上,兩個脾性相似的人并肩作戰,龍子騰事業上的今天,少不了古尚雲以及他的投資公司尚艾悅的鼎力相助,彼此一來二往,革命情誼日益深厚,才有今日的肝膽相照。
“談不上謹慎,只是不喜歡被約束了自由。”古尚雲稍一擺手,制止單于将要飛過來的雪茄。
“還沒學會抽煙?你說你這商場奇才,連基本的應酬道具都學不會成何體統?”單于皺着眉,抱怨。
“這你就不懂了,尚雲的應酬道具從來不體現在這些表面層次上。”龍子騰替古尚雲回答了。轉頭又道:“尚雲,這次回來,也該放松了。人不能總是過得那麽累。今晚可不打算像國外那樣,輕松放過你。”
古尚雲不抽煙,也不好女色,就像一匹孤傲的狼,讓人琢磨不透。但在龍子騰看來,古尚雲嚴格自律看似冰冷的外表下有一顆純真熱情重情重義之心。龍子騰的性格相對單于要冷靜深沉許多。因此,對古尚雲也多了七分了解三分通透。
“即然是在單于的場子裏,今晚就盡興玩鬧,我奉陪就是,規矩照舊。”古尚雲笑得爾雅,知道這兩人這麽晚把他叫出來,根本沒安好心。他的規矩就是不賭不嫖不吸煙不吸毒。
“你都說規矩照舊了,還怎麽玩。”單于感覺有些掃興。
“單于,這次見面,你有沒有覺得尚雲不一樣了。至于哪裏不一樣……我說不上來,但馬上就能揭曉。”龍之醒笑得不安好心。
單于忍不住好奇:“說說,怎麽揭曉?”
尚雲喝了口威士忌,微微一笑,不以為然。
“我們來玩個很老的游戲——真心話大冒險,規則跟以前一樣,劃拳,輸了就要回答一個問題,可以選擇不回答,但必須罰三杯酒,如何?”
“好!我贊成。”單于也笑了,心中了然這個游戲完全針對尚雲這個悶葫蘆。
尚雲稍微有些遲疑,也點頭答應了。
室外,露天吧臺,兩個女人已經喝得七分醉意。
“思雲,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失敗。我喜歡他,從見他第一面起,我一眼就愛上他了,竟然那麽貪戀跟他在一起的時光。我開始注意自己的行為,注意自己的語氣,在他面前,永遠保持着斯文優雅。他徹底改變了我,可為什麽他不能理解我呢?”小竺放下喝幹的酒杯,歪斜着身子,又倒了一杯。
“我的世界,全部是他。我迎合他的喜好,改變自己的着裝風格。我留了長發,在他面前變溫柔。思雲,他已經深入我的骨髓,我怕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我其實不想這樣的,難道他不明白嗎?”小竺趴在桌子上,不再喝酒,眼睛裏淚光閃爍,聲音也哽咽了。
小竺的話像一層水霧,朦朦胧胧,似是而非,讓墨月辨別不清。只能安慰地握住她的手:“有人說愛情好像兩個人拉皮筋,疼的永遠是後撒手的那個。而你的橡皮筋卻是自己左手與右手拉扯着,無論如何疼的都只有你。你明知道那是一條斷崖,卻還要固執的往那走。你這樣義無反顧的去愛他,值嗎?千萬不要說生不如死這樣慘烈的話。我知道,深愛一個人,很難輕易放手。但我深信,時間會幫我們處理這些事情的。”
小竺擡起頭,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時間?我可不敢迷信時間。它只會讓我人老珠黃,到時我一無所有,又有什麽意義。”
“小竺,你太悲觀了。蒼天它終會公平,不會讓我們一直受苦。”
“對,思雲,我不該這麽悲觀。差點忘記告訴你,我現在是有家的人。”小竺醉眼迷矇,神秘兮兮地用手握成喇叭狀對着墨月說:“你知道嗎?我有媽媽了。以前我自暴自棄,不願念書,不願吃飯,頹廢度日,不談什麽未來。但也總算長大了,我從不敢奢望這世界上有還一個與我有半點血緣的人。我羨慕別人有父母,有溫馨的家。我以為我會一直孤獨下去。你說的對,蒼天它很公平,居然給我送來一個媽媽。你說,是不是很有戲劇性啊?”
小竺抱着酒瓶,笑倒在桌子上,頭發散亂披着,怎麽看都讓人覺得可憐。
“思雲,我把一切都告訴你,你就不會覺得我瞞着你了。那天我去一家酒店,因為走路太匆忙,撞到了一位貴夫人。我以為她會氣勢淩人的欺負我,卻沒想到,她幫我撿起掉了的項鏈,還專門抽時間約我喝咖啡,問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哦,對了,就是那天我穿得很正式,說要去面試的那天。其實我沒有面試,而是去香園咖啡廳見她了。她說我是她失散了多年的女兒,我說我父母早在車禍中死了。她說死了的是我的養父母,她才是我的親生母親,她說當年情非得已只能把我送人,但留了項鏈做信物以便尋親。一條項鏈,就改變了我的人生。你看,就是這條項鏈。”小竺扯下脖子上的項鏈,塞進墨月手中。
墨月看着手心裏的項鏈,手微微發抖。同樣的項鏈,她也有一條,可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出現在這裏。十年前,她要參加運動會,害怕弄丢了寶貝項鏈。所以她交給媽媽保管,并親自給媽媽戴上。一直到後來車禍發生,人慌馬亂中,也沒人記起那條項鏈。人命關天,區區一條項鏈,又是多麽無關重要。
可她沒來由的心如刀割,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小竺。一切太離奇,太不可思議。她與小竺之間有太多相似之處,太多巧合。她已經無法去考證小竺的項鏈是從哪兒來的,也無法考證一條項鏈為什麽會牽出曲折的身世來。顯然,小竺對這一切也是蒙在鼓裏。她隐隐約約明白了什麽,可她知道,她永遠不再去考證,永遠不會……淚慢慢湧出來,又一一滴落。
如果小竺能擺脫孤兒這個身份,她又何嘗不替她高興呢?
孤兒這個詞的殘酷。如一只蜘蛛,用纖細卻不容掙紮的蛛網捆住十年前的回憶。一點一點地淩遲她的感官,她的力量。
她如同又回到了當年惶恐、淪落的日子,偎在濕冷的橋洞底下的場景,小小個子抱着剛洗完的一疊碗摔倒在地上,不能喊疼還要倒貼一整天的工錢的場景,在街頭餓得走不動路卻連饅頭都吃不起的場景,半夜睡醒突然發現身邊守着兩個流浪漢的驚恐場景,這些場景連在一起,就像電影畫面一一浮上心頭。
墨月舉杯灌進一杯酒,辣烈的味覺把她的神思斬斷。
在楊麗那聽來的驚天秘密,就當它是永遠的秘密。如果小竺感覺幸福,如果她需要這份幸福。那麽,她墨月絕不會去戳破那層不明不白的真相。哪怕,真如她心中猜測——自己才是楊麗的女兒,她也不在乎。
她垂下頭,嗓音被酒灼得嘶啞:“小竺,我們都是老天忘記照看的孩子。但是,從今天起,你要記住:要珍惜老天給你送來的媽媽,珍惜眼前的幸福。還有,心是自己的,不必拿去為別人的絕情買單。聽我一句勸,如果他不愛你,就永遠不懂得你的付出。只有真心愛你的人,才會懂你疼惜你。今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昨日種種,譬如今日生。好好生活,不要折磨自己了,好嗎?”
小竺嗚咽哭着,依在墨月懷裏。也許受過傷的心,才會走得更近,才會更加希望擁抱驅逐寒冷。墨月緊緊摟着她,用衣袖給她擦眼淚。良久,哭聲漸止,小竺在墨月懷裏悶悶的道:“思雲,你說得對,我聽你的。我突然想唱歌,我想大聲吼,等我吼完了,悲傷就到此為止。好麽?”
“好。”墨月笑了,笑得心酸。如果傷痛可以結束,怎樣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