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徐知休一向忌諱人說他年齡,南陸是很清楚的,他原先每次撒嬌故意拖長聲音叫老徐,屁股總要挨揍。
蔣晝一上來就扯老虎胡須,這麽劍拔弩張的場景本來不該笑的,但南陸實在沒忍住。他幻想了一下徐知休努努力,是真的可以生出蔣晝這麽大的孩子的。
一想就樂了,一樂就噗嗤笑出聲。
笑完,南陸反應過來,連忙擡手捂住唇。
但笑聲已經被聽到了,徐知休的眼神似乎更寒了些,但他這人要面子,要體面,現在不是掰扯南陸為什麽笑的時候。
他瞥了南陸一眼,當是警告,便全身心放在了眼前這個十八歲的男孩身上。
第一眼,年輕。
第二眼,幼稚。
以為抓着人的年齡說話,就能踩中他的痛腳。
冷冷扯開唇,徐知休一副不太搭理人的模樣,“抱歉,南南沒跟我介紹過你,請問你是?”
南陸這時有空回頭了,但他不知道蔣晝離他這麽近,一個回身,撞人懷裏了。這也罷了,問題是蔣晝怎麽把上衣脫了,露出緊實的上半身,他的手一時不知道該放哪。
很快,蔣晝幫他解決了這個問題。
南陸的手被一把握住,先是整個攏進去,後又輕輕捏着揉着,就當着徐知休的面。
十八歲的男生不動都透出熱來,明明空調開得夠低了。
“南南之前一直住我那,是沒怎麽有空向您介紹我。”蔣晝把“你”換成了“您”,聽上去更不對勁了。
徐知休冷漠,他其實也不熱情,面上是明顯的漫不經心,仿佛徐知休不值得他全心對待,他的心思全在握住的那只手那裏,“我是蔣晝,南南的現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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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現任。
好家夥。
南陸沒顧得上蔣晝自認男朋友的事,他有些怕徐知休待會大開殺戒,拿手術刀把他們兩個都給片了。
想到這裏,他不由對蔣晝使了個眼色。
蔣晝收到了,但會錯意。只見他輕輕勾了下唇,微微低頭,就在南陸白嫩的臉頰處蹭了蹭。
其實唇沒有碰到,嚴格上說算借位,但在徐知休面前做這種事,加上蔣晝溫熱清新的氣息落在他臉頰,南陸直接紅了臉。
南陸皮膚白,是幾乎能跟雪糕、跟白熾燈相提并論的,他臉頰一紅,就透出浮豔色。
這般情态徐知休原先沒少見,可現在他是親眼目睹自己的小妻子在他人的手段下露出這般模樣。
如果南陸知道徐知休在想什麽,定是要呸他一口的。
什麽小妻子,早就離婚了。
南陸不知道徐知休在想什麽,他現在覺得自己好丢人,便不敢再到處亂看。但他越這樣乖巧,在徐知休看來就越刺眼。
在他面前還時常像個小刺猬的南陸憑什麽在這個乳臭未幹的男孩面前乖巧?
徐知休再一次嘗到怒火攻心的滋味,這種滋味在離婚後總是出現,他不可控制地眯了眯眼。徐醫生這輩子也算得上順風順水,任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屢屢會因為南陸……因為這樣的小東西大動肝火。
越是大動肝火,面上就越要不動如山。
“蔣先生,幸會。”徐知休冷聲道,“不知道蔣先生成年沒有?我沒有旁的意思,只是瞧着蔣先生的樣子,你應該還在讀書,不知道完成學業沒有?”
南陸聽到徐知休問學業,不禁擔憂地看向蔣晝。蔣晝再一次收到眼神,安撫性地又揉了揉南陸的手。
白白嫩嫩的,還軟,跟年糕似的。
“還沒有,九月十五才開學,也不知道A大怎麽開學那麽晚。”蔣晝輕飄飄丢出全國top10,本市排名第一的大學名字。
南陸忍不住舔了下唇,吹牛吹得太過度會不會馬上被揭穿,A大也能随便拿出來說嗎?蔣晝這個笨蛋!
徐知休颔首,繼而問道:“A大?我去A大開過座談會,蔣同學考上了什麽專業?說不定專業老師我認識。”
蔣晝頓了一下,這樣子落在南陸眼裏就是吹的牛馬上要被戳破了,他立刻搶先道:“你問那麽多幹嘛,查戶口?”
他一副袒護蔣晝的模樣,落在兩個男人眼裏,滋味大不一樣。
“南南,我是為了你好,現在很多年輕男孩仗着有張嘴到處騙人。”徐知休停了一下,看向蔣晝,眼裏的輕蔑和憐憫同時流出,“抱歉,蔣同學,我不是說你騙人,只是覺得你連大學還沒讀,就住進南南的房子裏,有點——當然我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雖然這套房子是我和南南結婚時買的婚房。”
惡意十足的話。
南陸不由抿了下唇,他不想蔣晝因為他而被徐知休貶低。
因此他想叫徐知休住嘴,停下他刻薄的話語,但在此之前,蔣晝先道:“原來是婚房啊,那我倒是要好好借鑒一下裝修,就是有點太小了。南南,我們結婚後住水郡莊園那裏吧,不過你要是不喜歡別墅,住雅林閣怎麽樣?那裏離你公司地點近,缺點是我叔叔是開發商,他每次送我禮物都送房子,還送的是裝修好的房子,如果我們要改裝修,要先把湯克?林大師的裝修敲掉。”
他看向徐知休,這次他伸出了手,“剛剛忘了說,我爸是蔣愛國。”
這個又紅又專的名字,南陸都聽過,他們大學就有一棟樓叫做.愛國樓,因為是蔣愛國先生捐贈的。
等等,好像徐知休的醫院也有——愛國五住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