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蔣晝也太能吹牛了吧,如果不是他才跟蔣晝從擁擠的出租屋裏搬出來,恐怕他都快要當真了。
南陸一邊佩服起現在的小朋友,一邊覺得自己不能拆蔣晝的臺,因此他配合地露出崇拜的眼神。
蔣晝說的時候,忍不住朝南陸那邊瞥了一眼,他怕看到南陸生氣憤怒的目光,然後等眼神對上後,他呆了呆,旋即控制不住地翹起唇笑了一下。
這情景落在徐知休眼裏格外刺眼,以至于他手都握緊一瞬,哪裏還有心情回應蔣晝伸出來的手。
腦海裏迅速過了些東西,他平靜下聲音道:“蔣總最近身體可還好?”
“我爸?挺好的,不過他今年也四十出頭了,我當兒子的多少有些放心不下,您身體看起來挺健朗的,又是當醫生的,應該很會保養身體吧,要不我引薦您和我爸認識認識?就說我在外面有緣認識了一個徐叔叔。”
年齡回旋镖紮了回來。
南陸可算知道蔣晝這張嘴毒起來是真毒,跟他的拳頭一樣快準狠。
不得不說挺爽的,他見過徐知休很多模樣,但從沒一次是這樣的。
徐知休在壓制自己的憤怒,以及藏在骨子裏的狼狽。
當他的優勢不再是優勢,這個體面的男人也不再體面。
南陸覺得徐知休的皮囊越發遜色,就是蔣晝吹那麽狠,到時候被發現的話,他們會不會被打臉得太慘?
不行,他要行動起來!
南陸晃了晃蔣晝握住他手的那只手臂,撒嬌一般說道:“你爸爸那邊忙,應該沒有時間見外人吧?”
之前就說過了,蔣晝很難吃得消南陸的撒嬌。雖然這次撒嬌沒有上次醉酒厲害,可現在是在情敵面前。
蔣晝眼裏笑意更深,酷弟弟模樣要徹底維持不住了,“沒事,我爸還是能抽出五分鐘見見你前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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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休聽不下去了,也站不住了,他臉色幾乎到了發青的地步。
他在南陸面前永遠是居高臨下的,他習慣南陸以及其他人用崇拜的眼神望着他,而現在……
徐知休不認為自己是輸了,他覺得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孩一定是在撒謊,就算沒撒謊又如何,不過是靠父母庇佑長大的花架子。
他決定先離開這裏,先把這個男孩的底細摸清楚。
徐知休剛轉身就被叫住。
“站住。”身後傳來蔣晝懶洋洋的聲音,“您招呼都不打一聲,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會不會太沒禮貌了?”
徐知休牙關咬緊又松開,側過臉,“你還有事?”
“當然有。”蔣晝聲音冷下去,“上次欺負南南的人是你吧,沙發上的繩子也是你用的吧。徐醫生您這人還真有意思,離了婚還三番五次過來找南南,以為南南是你個人所有物嗎?想當不要臉的小三也看看你那張老臉有沒有資格——”
話音沒落,蔣晝挨了惱羞成怒的一拳。
而他等的就是這一拳,輕笑着擦了擦唇角的血跡。
他現在還手至少是個雙方鬥毆,如果他爸的律師努努力,就是正當防衛。
徐知休其實算得上正值壯年,可他再怎麽樣也打不過從小練泰拳且今年才十八歲的蔣晝。
當他被扭住手臂摁在地上的時候,羞辱感比起疼痛更讓他頭暈目眩,尤其是當他跟南陸吃驚的目光觸碰到。
眼鏡被打碎了,他從喉嚨裏發出嘶鳴聲,想将用膝蓋壓住他的蔣晝掀翻,但癡人做夢。
蔣晝用标準擒拿術控制住徐知休後,轉頭對南陸勾勾手,“來。”
“來什麽?”南陸從沒見過徐知休這個樣子,他現在感覺世界觀受到沖擊。
“打他,我記得你跟我說你跟他離婚前,他打了你一巴掌,現在還回去。”蔣晝擡起下巴,他這樣子莫名讓南陸想伸出手指撓一撓。
蔣晝說的是他們第二次見面那次交談,那時候他們還很不熟,他把蔣晝當成不會再見面的垃圾桶,把心裏的苦悶全部倒給對方,那時候蔣晝反應特別冷淡,沒想到他居然記得。
南陸手指蜷縮了起來,眼眶有些發熱。
蔣晝望着他,“不用怕,有我在,打回去,受的欺負就應該原封不動全還回去。”
南陸吸了吸鼻子,很慢地挪了過去。他低頭看着徐知休,從沒發現對方原來這麽渺小,原來徐知休也有這樣的一天。
在他被徐知休綁住的時候,在他因徐知休的手段而哭泣的時候,他那時候覺得自己要死了。
現在徐知休呢?
他也覺得自己要死了嗎?還是說生不如死?
大家都是人,幹嘛要這樣糟蹋別人呢。
南陸蹲下身,擡起手,徐知休看到他的手,本因憤怒而漲紅的臉血色瞬間褪去,他咬牙閉上眼,等着那報複性的一巴掌。
但沒等到。
南陸的那只手半路轉了方向,他輕輕拉了下蔣晝,“他這樣子好醜,我打不下去,走啦,我們回去。”
蔣晝皺眉,明顯不太樂意就這樣放過徐知休,但當南陸的吻落在他被打破的唇角時,他掙紮了一秒,果斷選擇丢開這個自尊心被擊得粉碎的老情敵,起身,一把将南陸牽回房子。
門關上了。
臨關門前,徐知休聽到南陸驚呼一聲。
“蔣晝!”半抱怨半撒嬌的聲音。
原來南陸也總是這樣叫他。
“徐醫生。”
其實房子裏并沒有發生徐知休想象中的虐狗場景,蔣晝把人抵在門上後,很雷聲大雨點小地親了下臉頰,就跑了。
南陸愣在原地,過了一會看到穿回上衣重新出現的蔣晝。
蔣晝表情心虛,“我…我不是故意要隐瞞你,是因為我……”
他支支吾吾,聲音還很小,南陸沒聽清。
南陸以為蔣晝是在為之前的吹牛皮心虛,故而擺擺手,“沒事,我明白。”
“你明白?你明白我?”蔣晝聲音提上去,他的眼睛蹭的一下亮透了,好像狗看到了肉骨頭,“我離家出走後根本沒人明白我,他們都覺得我是傻逼富二代,為了不讀爸媽選的專業就從家裏跑出來,擠在廁所大的破房子裏鬧獨立。”
南陸:“……等等。”
他把蔣晝的話理了好幾遍,“你的意思是你爸真是蔣愛國?”
“是啊,怎麽了?”蔣晝覺得不妙,果然下一刻南陸就撲上來錘他。
“你騙我!你居然騙我那麽久,啊!你怎麽好意思讓我請你吃火鍋,吃燒烤?啊啊!氣死,原來生活中真有電視劇裏那種不願意繼承家業的超級傻逼富二代!”
超級傻逼富二代蔣晝:“……”
比別人罵他的形容詞還多了兩個字,不愧是他看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