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作品相關(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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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周怡寶問道。
“是的,整個江湖,人人自危。人人都怕,琅琊會找上自己,将自己殺掉,一方面吸食功力,一方面吸食腦髓和血液。如此,倒不如趁早,聯手将琅琊除掉。”劉白說,“如果琅琊還在普派,師傅一定會護着琅琊,但琅琊一旦踏出了普派,江湖中人,只會将琅琊視作最可怕的邪物。”
“明白了。”周怡寶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我看那琅琊,似乎還有幾分清醒。但願他不會走火入魔吧,不然,起止江湖中人人人自危,就是整個社會,都要人人自危了。”
“但願吧,可是誰知道呢?”劉白說着,言語之間,無奈萬分。
“對了,普師公手中,掌握着一份關于周家祠堂的密信,你說是師公的師傅傳下來的,是個什麽情況?”周怡寶跳躍性的提出了這個疑問。
“恩,那封密信,是我的師公傳下來的,這封密信,是羊皮做的。但其實,是在更久之前,就已經有了這封密信,究竟有多長的歷史了,誰也不知道,據我師傅說,和周家祖祠有關。我出師之後,忽然有一日。師傅到百草村來,跟我密談,說是,和我相約,他每年的特定一日,都會派人,在我茅屋後牆上,留下一個标記,告訴我,他還活着的訊息。如果多年以後他死了,就讓這封密信,随着他的死去,而消失吧。如果有人奪走了這封密信,他一定會派人來通知我,一定要将這封信搶回來。我是這樣猜想的,這封密信,說不定,和周家祖祠裏的青銅寶盒,有什麽必然的聯系。”
“也就是說,按你的理解來看,普師公的手中,有一封羊皮密信,而周家祖祠周胤棺木之上,有一只青銅寶盒,這兩者,很可能有這必然的聯系。而我們存在的目的,是保護這兩樣東西,不落在別人的手裏。那麽,落在了別人手裏的後果是什麽?”
“天下大亂,生靈塗炭。”劉白鄭重的說着,“怡寶,這也是我師傅和我說的。他說,寶盒落在了別人的手裏,會天下大亂,而密信落在了別人的手裏,會生靈塗炭。”
周怡寶倒吸了一口氣,說道:“你有沒有好奇過,那只寶盒裏,究竟是裝着什麽怪東西,才能讓不良用心的人,以此來控制整個世界?”
“說沒有好奇心,是假的。要知道,為了這麽一只寶盒,建下了機關,我失去父母和溫暖的家,被迫到百草村謀生,還要修習武功,保護你,以求有一日,能夠報仇雪恨。只是可笑,事到如今,我竟然不知道,仇家是誰,報仇又從何談起呢?我只能相信楚田和周傲風的一個遙遠的寄托,希望,你能替我報仇。”
“我是很好奇,我的外公和爺爺,為什麽這麽肯定,二十幾年後長大的周怡寶,有了什麽樣的超能力,可以替你報仇。如果說,我可以報仇,就像我們之前所說的一樣,我們之間,有共同的仇家,才能同仇敵忾。可是,我也不知道仇家究竟是誰,雖然表面上,讓我家破人亡的是周逸飛,但周逸飛是個跳梁小醜,我其實,是不屑于對付他的。”周怡寶說,“周逸飛背後有其他的力量,而這股力量背後又有沒有其他力量,尚未可知。”她站起身來說,“師傅,如果我說,我要挖了周家祖祠,你會如何?”
“你!”劉白大為震驚的站了起來。
“師傅別激動。”周怡寶按住了劉白的肩膀說,“相信我,一個這麽傳承了幾百年幾千年的秘密,要保守,是并不容易的一件事。與其保守秘密,倒不如主動去探求秘密的答案,先發制人。我的爺爺和外公,傾其一生,來保守秘密,是退而求其次的做法,如果選擇保守秘密,就要世代相傳,我之後,我還要交給我的後人,這是一個極為拖累的辦法。就讓,這個秘密,在我手中終結吧,就算是死,也終結在我的手裏吧。如果不能保守這個秘密,就去破壞這個秘密,讓這個秘密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你覺得,如何?”
“……。”劉白沉默了。
周怡寶的想法和決定實在是太突兀和冒險了,從來沒有人會用這個思維來思考問題,如果不能保守這個秘密,就去破壞這個秘密,讓這個秘密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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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只有周怡寶才會有這樣的想法,不是嗎?
就在劉白沉默之際,整條船的船身,劇烈的晃動起來。
周怡寶和劉白相對而視,怎麽回事?
船夫此時,突然沖進了船艙,驚慌失措的喊着:“不好了,河怪來了。”
河怪?周怡寶微微的皺眉,要出船艙看看,卻被劉白拉住了,他緊張的說,“讓我去。”
周怡寶反過頭,對劉白說:“一起去。”
“不行。”劉白堅決的反對着。
“與其坐在船艙裏等死,倒不如去外面看看,能不能一起活下來。”周怡寶微笑着說。
周怡寶笑的風情萬種,笑的傾國傾城。這般的淡定,就像是即使知道前面是死路,也要慷慨赴死。
身後的船夫,已經緊張的吓得趴在了地上,喊着:“你們不要出去,外面有怪物,有怪物,早知道我就不該走船的,我不該收你們的錢的,天哪……。老天爺,您就發發慈悲吧。”
劉白無奈的看了周怡寶一眼,說:“好吧,你千萬站在我身後。”
“師傅小瞧我。”周怡寶說。
“恩,當然小瞧你。”劉白答。
周怡寶撅着嘴,說:“我很厲害好麽!”
劉白實話實說,“你的武功,連我四成的功力都不到。最多只能被人打的時候保個命,你以為呢?”
周怡寶囧了,能不能不要在這麽危機的關頭,滅她的威風。
就在說話之際,劉白和周怡寶已經走到了船舷之上。
眼前,河水傾覆,漫進了船舷之上。
154、水下古墓
更新時間:2012-12-7 0:04:11 本章字數:3828
船身,漸漸的注滿了水。
周怡寶說:“看不到有河怪,但這船,恐怕是要沉了。”面對撲面而來的河風,她依舊是一臉淡定。
劉白拉着周怡寶的手,問道:“會游泳嗎?”
周怡寶搖搖頭,說:“從小就是一只旱鴨子。”
“罷了,我們先去看看船老板,一起想辦法逃生才是。”
說曹操曹操到。
這個時候,船夫從船艙中走了出來,站在了船舷之上,身上,穿着一件橘黃色的救生衣。
周怡寶立刻問道:“老板,你還有救生衣沒有?”
船夫搖搖頭,對着周怡寶和劉白喊了一句:“我先走了。”緊接着,他就跳到了河水之中。
劉白回過頭問周怡寶:“他原來是不是跪在地上說有河怪?”
周怡寶點點頭說:“好像有這麽回事……。恩,可能覺得游回去活下來的機會大點,在船上,會被河怪吃掉吧。”
“看來你的邏輯不是一般的奇怪,明明是坐在船上會被水淹死,但不會被河怪吃掉。”劉白一副被周怡寶打敗了的樣子,說,“那你扶着我,我們一起游回去。”
“我會拖累你的。”周怡寶搖搖頭。
她的整張臉上,寫着赴死兩個字。
劉白一把抱住周怡寶,跳了下去。
河水滔天,沒有人知道,下一秒,會被浪水沖到哪裏去。
“你是什麽意思?要我丢下你?”劉白反問。
“我不會游泳,只會拖累你。”周怡寶老老實實的說着,“河岸挺遠的。”
“笨蛋。”劉白說着,懶腰抱起周怡寶,便跳進了河裏。
劉白一只手抱住周怡寶,一只手奮力劃着水,周怡寶費力的蹬着雙腳,嗆了幾口水,覺得胸口憋氣的厲害,耳朵和口鼻也進了不少水,耳邊嗡嗡的響着,她的意識卻是很清醒的,她聲嘶力竭的喊着說:“師傅,你放手吧,把我丢下好不好,河岸實在是太遠了,你拖着我,一定游不過去。求你,真的求你。讓我死了吧,我恐怕是活不了了。”
兩個人共死,倒不如有一人能夠逃生。
這是周怡寶此時的想法。
劉白卻在周怡寶的耳邊大聲說:“周怡寶,我最後一次告訴你,不準再說要我放手,要我丢下你,我就是為你而生的,我活着,就不能讓你死,你若是死了,我絕不會獨活。所以,你一定要堅強一點。”
“周怡寶,你還能記得清,三年前,你的傷剛剛好,立志拜師那日的決絕嗎?你求我收你為徒,你三天三夜滴水未進,只為你抱定了複仇的決心,你想要堂堂正正的站起來,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站起來。你記得的,對不對?你現在,還沒有完完全全,洗去你庸醫的污名,你怎麽敢就這麽不負責任的死掉?”
“周怡寶,你聽我說,我一日活着,你一日不許死,就算是為了我,你也要拼着命,活着。”
“你不要亂動,答應我,我們一起活下去。我不死,你也不許死,用腳蹬水,我們一起游到對岸去。”
劉白不停地說這話,周怡寶的耳朵進了不少水,耳邊一直嗡嗡的響着,模模糊糊的聽着劉白不停地喊着話,她将最最震撼的話,記在了心裏:我就是為你而生的,我活着,就不能讓你死,你若是死了,我絕不會獨活……我一日活着,你一日不許死,就算是為了我,你也要拼着命,活着。
也不知道到底游了多久。
周怡寶始終撐着一口氣,蹬着腳下的河水。
劉白始終牽引着她,不停地向前,向前。
終于,看到了河岸,看到了堤壩。
周怡寶有些虛脫的眯了一會兒眼睛,真的,很累呢。漸漸的,她失去了意識。
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見劉白坐在她的身邊,見她醒了,歡快的說着:“醒來啦,看看有沒有力氣,我們去林子裏撿柴火取暖。”
周怡寶坐起了身子,問道:“這裏有樹林?”
“是啊,河對面是樹林,我本來想先去找樹枝,衣服都濕透了,一定要烘幹才好,但是我不放心你。”
“那,我們現在就去吧。”周怡寶說,然後站了起來,拉了一下濕淋淋的衣褲,說,“哎,這一番折騰,我們的行李都沒了。”
“你那些行李,可有什麽寶貝?”
“寶貝?”周怡寶眯起眼睛說,“師傅,連亦琛接我離開仁孝村的時候,我帶走了你的幾本醫書,有一本,我覺得,算是最最上等寶貝。只有一半……。”
“你拿走了半部醫經?”
“嗯,我看你放在書櫃裏,我走的匆忙,就帶走了。這次從連亦琛家離開,自然将這些醫書也帶走了,包括這本醫經。”
“看來,是天意。”劉白嘆了一口氣說。
“什麽意思?”
“若要說這本醫經,就又是一個傳奇的故事了。”
“且等拾起了柴火烘幹衣服,我們再說吧。”周怡寶一聽劉白的口氣,就知道,這本書的歷史很長,一時半會兒,是說不完的。
“好。”
于是兩個人并肩走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周怡寶說:“真是奇怪,乍看之下,這是一片樹林,可是這裏的樹,都是光禿禿的,就連葉子也沒有。”
一陣風刮來,周怡寶打了個噴嚏。哎,穿着濕漉漉的衣服吹着風,就是不想感冒,也會感冒啊。
周怡寶這時候又意識到一個問題,完蛋了,陸弋陽留給她的手機和銀行卡,還有現金,全部都在船上的行李裏面,現在都沉入了水底不是。她現在,可真算得上是身無分文了。
劉白說:“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恐怕,是我游錯了地方。”
“什麽意思?”
“我一直拖着你,越來越沒有力氣游動的時候,忽然被一股力量吸了過去,在此期間,我一直死死抱着你,所以,我們兩個都被這股力量吸走了。我們在這股力量的控制之下,打了幾個卷,然後,我發現,我們到了這個地方。這個地方沒有水了,我以為,我們被被河水沖上了堤壩。就是剛才你休息的地方,我以為,那就是堤壩。”
“不是堤壩嗎?”
“不是,絕對不是,這裏,應該是一個水下世界。”劉白幽幽的說着。
“怎麽可能?”周怡寶難以置信的問着,“你說你游錯了地方,又說這是水下世界,可是水下世界,為什麽沒水,而且,我覺得空氣很充足,這裏,還有樹木生長。”
劉白指着不遠處的一塊石碑說:“這裏很黑,那裏有一塊石碑,你可以走過去看看上面的字。”
周怡寶便走了過去,劉白跟在她的身後,她仔仔細細的看着,看完了,問道:“師傅,你怎麽能在黑燈瞎火的情況下,看清楚這麽小的蠅頭小字?”
“我的視力很特殊,是家族遺傳,夜視能力非常強。”劉白繼續說,“你看懂了嗎?”
周怡寶聽了劉白的話,心想,師傅的确是一個神人,處處都能給人驚喜,于是說:“我看清了,但是沒看懂。”期待着師傅的解答。
“這上面寫的是,劉子業之墓。”
劉子業?好像,聽過這個人的名字啊,周怡寶在心中打起了小鼓,是哪位?死了立碑,還要用這種奇怪的文字?
“這些字,你可能看不懂,這是一種神秘的文字,現在已經失傳了。劉子業,歷史上說,他是宋朝的一個廢帝,他這個人,荒淫無道,連自己的姑母都要強占,還和自己的親姐姐有染,死的時候,只有十七歲,被篡位謀殺,屍骨草率安葬。說來奇怪,他怎麽會有一座墓,在水下,而且機關奇巧,實在是太可疑了。”
“劉子業是皇帝?這裏真的是古墓?為什麽說是機關奇巧?可疑之處又是哪些?”
周怡寶提出了疑問。
“一個皇帝,在歷史上已經蓋棺定論,被亂臣殺死的皇帝,誰會不辭辛苦,為他修建這樣一座古墓,尚未可知,這是第一個疑點,第二個疑點是假設這真的是劉子業之墓,一定是個高人為他而建設的,不然,我們不會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進來。這股神秘的力量,一定是機關。這就是奇巧之處。”
“機關?古代有這麽厲害神奇的機關?”周怡寶像是在聽天方夜譚。
“其實,歷史在進步,科技在退步,古代很多的東西,都比現代的工藝精細而神秘的多。不然,世界上,也不會有這麽多不解之謎了。在我看來,這絕對不是什麽外星人留下的奇跡,而是古代工匠的匠心獨運。”劉白領着周怡寶往前走,說,“古代能夠傳承下來的東西,真是太少了,如果我的祖祖輩輩,不是以機關為生,我也不會知道這些隐秘的東西,就像,碑上失傳的文字一樣。”
“師傅認得碑上的文字,是因為你們家世代相傳?”
“是啊,世代相傳,不僅是這一種失傳的文字,在我父母沒有去世前,我學了很多東西。”劉白說,“你遠遠不能想象,我所掌握的東西,比現在的任何一個考古學家,還要多。”
“嗯?”
這句話,如果是別人的口中說出來,似乎很輕狂,可是,在劉白的口中說出來,就顯得那麽合情合理。
周怡寶認認真真的跟着劉白的腳步,聽着劉白所說的每一句話。
155、森森白骨
更新時間:2012-12-7 22:52:52 本章字數:6126
155、森森白骨
周怡寶仔仔細細的想着,這個地方,真的會是水下世界嗎?而這個水下世界,是劉白口中所說的,是皇帝劉子業的墓穴所在?
真是,太玄乎了。這世界上,不會有比現在這樣的境遇更加玄乎的吧。跳河,被吸入水下世界,遇到了水下古墓。有沒有這麽巧?
她從來沒有正兒八經的接觸過這樣奇怪的墓穴,雖然爺爺和外公已經去世,葬在京城的近郊的一處墓園,但是,那樣的墓園,是再普通不過的了。至于周家祖祠的祠堂之下的墓穴,她沒有下去過,便不能知道,究竟是個什麽情況,但墓穴,在她的概念裏,不就應該是,在土裏,或者是在土下嗎?雖然葬人有很多的方法,土葬、水葬、火葬、天葬。
但是,墓穴大多是運用土葬法吧。
周怡寶想,水下的陵墓,可真是不多見的吧,而且,還建的這麽好,沒有一點水滲透進來,甚至還有氧氣。
她只想到四個字:這不科學。
或者說,太科學了,她完全無法想象,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浩大的工程。真的是宋朝的時候,建立的這個地下古墓嗎?或者說,是宋代以後才建立的?不,不管怎麽說,不管是哪個朝代建造了這麽一座水下古墓,都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
周怡寶嘆為觀止的跟着劉白一直往前走,這裏的一切都讓她驚奇,而劉白,本來就是一個謎,就算他跟她解釋了他的過去,解釋了周家祠堂的淵源,她對于他的了解,就像是滄海中的一粟似的,只是那麽一星半點。
然而,周怡寶更想知道的,是怎麽從這個古墓裏面出去。水下古墓再怎麽神奇,她又不是科學家,對于考古之類的,古董之類的,她不懂,她也不是很感興趣,她只想出去。
她一想到連亦琛兒時曾經被困在古墓之中,才得了個奇怪的病症,幾十年來如一日,查不出究竟是個什麽病症,卻又不得治愈。
她就對古墓,産生了恐懼。
金庸老先生将小龍女和楊過的愛巢之一,設定為古墓,那個古墓,便是神仙眷侶隐居的仙地。
而眼前的這個呢?
水下古墓。
光是聽這四個字,足可以叫人咂舌不已。
而劉白,不僅認得這古墓石碑中
劉白忽然說:“你緊跟着我,不要亂走。”
“這個地方是不是很危險?”
周怡寶問道。
“不知道,這個地方,本就古怪的很,劉子業說起來,不應該葬在這裏的。”劉白說,“我們走一步算一步,能走出去才好。”
周怡寶聽到劉白說,能走出去才好。心裏就放了心,她擔心劉白好奇心太強,關心古墓太多,而忽略了這裏的危險,走出去,才是他們的目的。
劉白繼續說:“不過,如果這裏很危險,我叫你跑,就一定要不停地跑,不許回頭,更不許回頭找我。”
“不行。”周怡寶看着劉白說,“我不會丢下你一個人跑的。”
“我嫌棄你。”劉白說,“你武功那麽差,要是我帶你跑,就不能一心一意的善後,但你先走,我不僅能好好的善後,還能追上你。”
周怡寶語塞,師傅和三年前遇到的連亦琛,語氣超級像啊。她一時間恍神,差一點摔倒。
這麽毒舌。
一下子叫周怡寶,腦海裏浮現出了連亦琛的影子。
三年前的連亦琛,說話很毒舌呢。
連、亦、琛。
那個兒時被連家隐藏的人,那個兒時被兄弟姐妹排擠的人,那個被兄弟姐妹丢在了墓穴之中的人,那個為了替母親的死找出真相的人,那個一定要做連家家主的人。
縱使師傅說相信連亦琛,縱使師傅說要她相信連亦琛,縱使師傅說連亦琛也是保護她的人,縱使師傅說是爺爺親自挑選的連亦琛,她還是無法相信連亦琛。
已經相信過一次,她卻被欺騙了。
她沒有告訴劉白,她究竟為什麽從連亦琛的宅子裏跑出來。
究竟在跑出來的前一晚看到了什麽,她一直不願意回想,太過疼痛。真是太過于,疼痛了。就像是一個剛剛結痂的傷口,一旦想起來那一晚所看到的,無異于,再次撕開這個傷口。
疼的,要把牙齒咬碎。
曾經,是真的很相信連亦琛呢。沉溺于連亦琛為她所編織的美夢之中,沉溺于連亦琛所說的每一句甜言蜜語之中,沉溺于連亦琛說的:很久以前就已經喜歡你了呢……
這些,這些過往,一幀幀,像是老照片連軸帶卷,鋪面而來。
她真的以為,他是真的,從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喜歡她。
而她,心裏也很喜歡她。
愛情這回事,就是兩個人對彼此都有感覺,才能稱之為愛情。
她以為,這就是她和連亦琛的愛情。
她喜歡平淡安逸的生活,她也願意等連亦琛站在連家家主的至高巅峰之位,慢慢的退下來。
她以為,她能夠等,能夠等連亦琛陪着她,細水長流。
但是,她的眼睛告訴她,連亦琛從來就不簡單,簡單的,就連劉白,都騙到了吧。
周怡寶跟着劉白繼續往前走,眯着眼睛,回想着一個多月以前的那一晚。
從司馬家的宴會上出來,連亦琛說要去一趟連家主家。
她說不用他送她回家,說自己可以回家,希望他可以早點處理完事情,早點回家。
而他,就那樣篤定,她坐上了計程車,不會看到這一切吧。
所以,那般的明目張膽。
周怡寶看到的那個人,站在連亦琛車前,穿着寬大外套的人,是周珍珍。
她一定不會認錯,絕對不會認錯,那雙鞋子,那條白皙的手臂,以及那張側臉。她是和周珍珍一起長大的,她們小時候常常一起睡覺,她甚至揉過周珍珍的這條手臂,那條白皙的手臂,手腕的地方有一條疤痕,是小時候兩個人一起爬牆,周珍珍為了扶她,劃到了一顆釘子。
那條傷口很深,才留下了疤。
因為周珍珍為了她,留下了這條疤,她才百般對周珍珍好,她覺得,周珍珍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她把她認為最好的東西,全給了,她認為的最好的姐姐。
但是周珍珍,卻認為,怡寶奪走了她的一切。
當周怡寶被周珍珍踩在腳下的時候,周珍珍知道,這輩子,她們的姐妹,是做到了頭了。
小時候百般的好,長大了,人是會變的。
她印象中善良美麗的姐姐,被周逸飛活生生的毀掉了。
然而,這三年之間,周怡寶後來坐在計程車上想,為什麽宴會過後,連亦琛會和周珍珍見面,是不是因為,她在百草村的三年之間,連亦琛和周珍珍,已經有了聯系?
周珍珍被周逸飛過河拆橋,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事兒,而這麽三年,周珍珍是怎樣過來的?
她完全不知道,而連亦琛這麽三年,是如何的,她也不知道。連亦琛若是不說,她是很少主動問起的。
她胡思亂想着,她明知道自己是在胡思亂想,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她在計程車上想象着,是不是連亦琛和周珍珍……。只要一想到下面,她就要痛哭了。
但她不能哭,她不能哭啊。她也沒有勇氣掏出手機問一問連亦琛,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她也不想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她忽然像是明白了很多豪門貴夫人的苦衷,丈夫在外面養女人,作為妻子,只能選擇啞巴吃黃連,不聞不問。
因為太過痛苦,而不願意面對,不願意知道真相,只想着,只要丈夫願意編謊話,就是在乎自己,只要丈夫願意回家,這個家的家門,就會永遠敞開。
周怡寶自認,她沒有辦法,沒有勇氣,來聽連亦琛的解釋,也沒有辦法留下來,日日夜夜面對連亦琛。
她只能走,她欠連亦琛的太多,自她出了百草村之後,一直是連亦琛在養她,她不是不知恩圖報,她不是不感念。她此番一走,只是為了能夠将所有郁結舒展,重新回來面對。
足夠的時間,只要她有足夠的時間,就能忘記連亦琛對自己的好。
足夠的時間,只要她有足夠的時間,就能仔細的思考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麽。
足夠的時間,只要她有足夠的時間,就能籌謀如何休養生息,如何将周家老宅奪回來,如何對付周逸飛身後的勢力。
她只需要足夠的時間,還了連亦琛的恩情,然後,從頭開始。她本就是孤家寡人,連亦琛的好,甚至讓她貪戀溫暖的差一點忘記了重回京城的初衷。
也許,她和劉白走不出這座水下古墓,就此,長眠于此。
如果回去,如果将周家祖祠的秘密挖掘出來,如果重回京城謀劃奪回老宅,如果在某一條街道之上再次見到連亦琛……。
可是,誰知道,幾個小時後,會不會有後來的如果呢?
周怡寶從回憶之中回過神來,只覺得,劉白似乎拉了她一把。
耳邊,劉白的聲音響起,問着:“你在想什麽?”
“沒什麽。”周怡寶立刻反應過來。
“你看,差一點就要踩到這具屍骨,還說沒想什麽。”劉白指着地上說,“你自己看看吧。”
周怡寶定睛一看地上,果然有一具白森森的屍骨。
她壯着膽子蹲了下來,她本就是醫科出身,對于屍體,并沒有太多的懼怕,仔細的看過了之後,站了起來,對劉白說:“師傅,這具屍體生前,可能是年紀大了,摔了一跤,給摔廢了。預計死亡時間,不足五年。”
曾經有人在學堂上問過,如果一個人,進行土葬,屍骨要經過多少年才會腐爛完。
如果不考慮土質,不考慮養屍地的話,在正常的情況下,土葬之後,應該是下葬以後八年到十年之間,屍體才能完全的腐化,只剩下白骨。還要假設,屍體身邊,或是身體之中,沒有特殊的陪葬品可以保護屍身不腐化,屍體也沒有注射過任何的防腐劑,沒有做過防腐措施,生前也沒有吃過什麽特別的藥物。
但是,屍身如果暴露在空氣之中,最快,大約也要半年到一年的時間,差不多就會只剩下白骨了。空氣中的氧氣,會讓裸露的屍體皮膚加速氧化,分解,變色。
當然了,骨頭的腐爛過程,就要慢得多了。
之類之類,周怡寶當時聽課,聽的并不是很認真。
但她在大學之中,憑着陪導師瘋子博士做了多次研究,積累下來不少經驗,判斷人的死亡時間,可是一說一個準。
所謂的,屍體身邊沒有特殊的陪葬品,其實中國古代的歷史文獻之中早有記載,有一種珠子,叫什麽來着,她并不記得名字,但是可以讓屍體不腐敗。她對于這種珠子沒什麽興趣,所以只是略知一二。
而屍體沒有注射過任何的防腐劑,沒有做過防腐措施,生前也沒有吃過什麽特別的藥物。
好比,古埃及的木乃伊,是衆所周知的吧。當然了,木乃伊就是典型的,做過防腐措施的。防腐過程說的簡潔明了一點,就是将屍體身上的所有組織細胞抽幹,只剩下骨頭,再包裹起來。沒有組織細胞,就沒有細菌,不會讓骨頭有一點的腐敗的機會。所以,防腐技術可以說是最最頂尖的。
而醫學院或是醫院之中,存放屍體的标本,通常使用福爾馬林,很刺鼻的一種藥水。将屍體浸泡在福爾馬林之中,就可以保持标本的不腐敗。
這也就是防腐措施中的一種。
至于屍身省錢沒有吃過什麽特殊的藥物,例子,就更好舉了。周怡寶還記得小時候CCTV的一個紀實片中,說有一個中國農村的老太太,死之前吩咐家人不許動她的屍體,她不久以後就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死掉了。這之後,她的親人一直沒有動她的屍體,因為他們不知道老太太究竟是什麽意思。農村人很講迷信,對于頭七十分的看重,但是,這一家人,就是沒有給老太太辦喪事唱大戲,全村人都很不理解。然而,一個多月以後,老太太的屍體沒有腐敗,沒有發出惡臭,甚至還有一種淡淡的香味,從身體裏傳了出來。
全村人都來看老太太,是不是做了神仙。
CCTV的記者,扛着機器,請來了專家,來研究研究老太太不腐屍身的真相。
才知道,老太太生前,從一個陌生人手中得到了一個藥方,就是每天吃定量的砒霜和朱丹紅,說是死後屍體不會腐爛,而且會和生前一樣,沒有一點變化。
老太太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真的相信了這個藥方,還拿自己做起了實驗。
事實證明,她的實驗成功了。
科學家用老鼠做了實驗,每日按照這個藥方之中的藥劑量調配之後,喂食老鼠,結果老鼠死了以後,屍體新鮮,也沒有臭味。
屍體不腐敗的例子,中國的民間還有很多。
在國外念書的時候,教授常常說,中國的醫術很厲害,比西醫要厲害的多,變化也多得多。時常還會拿中國的一些中醫知識來舉例子,拿來講課。
周怡寶就在想,究竟遠渡重洋來聽老祖宗的東西,到底是為了什麽?
是中國人不自信,一定要去學習外國的東西,心裏才有安全感?
多少人在國內,該學的東西,只學了皮毛,就跑去國外,修這個研究室,念那個研究生,究竟是鬧哪樣?
周怡寶并沒有貶低西醫的意思,而是,自從洋人用大炮打開了清政府的大門之後,清政府才曉得要洋學中用,但學來學去,這麽多年學習着,學習着,卻丢掉了多少老祖宗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東西?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連老祖宗傳遞下來的知識都給丢了,一味的去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