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路來的兒媳,連老太太心裏壓根就不承認。要是平時,這對夫妻,鬧掰就掰了,老太太半句話都不會說,就連眼皮子都懶得擡一下。
然而今天,老太太喊了一句:“住嘴。”她分明說的是藍伶,自己的兒子,就算是做錯了,老太太也會護着,更何況,現在的事情,不清不楚的。更重要的是,吵架,也不挑挑日子。
“媽,讓您受驚了。”連決立刻低了頭,向老太太賠不是。他的老母親發飙了,他趕緊認了錯。兒子再大,在母親面前,終究是個孩子,母親,永遠是對的,就是錯的,也是對的,得巴巴的哄着。
“哼,都坐下來,聽溫顏說話。”
“是,媽。”藍伶被老太太那一嗓子給吓懵了,她好不容易緩過神來,趕緊唯唯諾諾的坐了下來。這個老太太,藍伶雖然沒有和她生活在一起,她卻是知道的,聽說老太太年輕的時候,脾氣火爆的上了天。連老太太幹革命的時候,就連不少認識她的土匪,都要禮讓她三分,脾氣一爆上來,擡手就給人一槍。而且專打手腳,讓人死不了,活得難受。
連決緊接着坐了下來,老太太喲,千萬別氣了自己的身體。
“是這樣。”溫顏走了過來,說,“大舅舅,藍姨,你們得有個心理準備。”哎,連亦琛讓他來做這個差事,可真是苦了他了,說一次,讓人難受一次,他自己也難受。他也十分的敬重連二叔,一次次的通知連二叔的死訊,就跟一次次的淩遲他似的。
連決的眉毛微微的聳動,難道出了什麽事?
溫顏頓了頓,說:“連二叔,沒了。”說完,他的頭都不敢擡一下。
四周,一片沉寂。
連決一直是個不善于表達自己感情的男人,他的臉上始終是一派冰涼,只是他看了一眼老母親以後,終于動容的說着:“媽,您已經知道這事兒了?”
“是啊,比你早知道半小時。”
“他是什麽時候沒的?”連決問着,他說話的時候,臉上完全沒有表情,口氣冷冰冰的,就像是北方的冬天的空氣一樣,就是哈一口氣,也能在半空中結成冰。
“前天淩晨,在任務中光榮殉職,表弟說,他會參加七月六號的葬禮,想問問你們的意思?”溫顏小心翼翼的說着,心想,哎,這個葬禮,要是連家人去了,恐怕鬧好大一場動靜。
“去,我們都去,媽,我再通知其它人,我們連家的人,一定要風光大葬。”
“嗯,你去辦吧。”連老太太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她靠着沙發,閉目養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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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溫顏,動了無邪的人,是誰,你知道嗎?”連決冷冰冰的問着。
溫顏最怕連決問這個問題了,溫顏倒是知道,連決能坐上家主之位最大的原因是,他這個人夠狠心,除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不能留下的人,他一個都不會留下。連無邪可是連決最寶貝的弟弟,當初,連決壓根不想當家主,要不是連無邪逃了,他才只能接下這燙手的山芋。
“是……”
突然,保姆在樓上喊着:“夫人,不好了,一豆從窗戶上摔下去了。”
藍伶頓時急得跳腳,立刻站了起來,往外面跑,天,這邊才說小叔子死了,那邊,自己的女兒也出事了……。那可是二樓啊,一豆還這麽小,摔下來不死也廢了……。一豆,一豆……都是廢物,都是飯桶,一個小孩子都看不好,都是幹什麽吃的!
100、無邪葬禮
更新時間:2012-11-16 0:07:06 本章字數:20613
藍伶跑了出去,在地上找,一豆不在。
一豆是從哪個窗戶爬出去了?
藍伶急的要發瘋。
連決跟着跑了出來,藍伶見了,沖上來就揪住了連決的衣服:“你挑的好保姆,孩子都看不好,摔哪兒都找不着了,我可憐的一豆啊……”
“藍姨,你別擔心了,我前段時間走之前,就在一豆房間的窗戶下面裝了網子,你看,一豆在上面好好。”溫顏和和氣氣的說着,指了樓上。
藍伶擡頭仔仔細細的看着,一豆果然在網子裏爬着,那個保姆也真是,都不往外面看一看,就出來喊,雖然理虧了,但她嘴巴上面就是不饒人:“那你不早說,害我擔心一場,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沒安好心,你從來都沒把我當連家人看。”
溫顏內心苦笑,她說他沒把她當連家人看?哦,她是在生氣,他今天喊她藍姨?今天是回來說家事,自然就是當做家人一樣來稱呼了,喊連決做大舅舅,喊連老太太做姑奶奶,喊連亦琛做表弟,逢年過節大夥兒坐在一塊吃飯,私底下,這麽些年,他一直是這樣喊她的,今兒反倒邪火這麽大了?
“怎麽說話呢,藍伶!”連決抓住藍伶的手,說,“要不是溫顏考慮的周全,一豆早就摔成泥了。”
“你個沒良心的,一豆是你女兒,你這樣咒她。”藍伶歇斯底裏的說着,“個沒良心的,良心讓狗給吃了,想我二十如花的年紀,就守着你,你個白眼狼!”
“你瘋夠了沒!”
連決的臉色慢慢的不好看了。
藍伶卻還是繼續嚷嚷着:“你就是外面有人了,你嫌我老了醜了,不要我了。”
“瘋子!”連決一甩手,把藍伶推在了一邊,頭也不回的走了。
“你給我回來,把話說清楚。”
……
最終,溫顏帶着連家本家,明兒去湖南的消息,走了。
黃昏時分。
連老太太在看天氣預報的時候,得知湖南這幾天多雨。
連老太太連忙打電話給連亦琛說:“湖南多雨,冷得很,多穿一些。”
連亦琛說:“好,奶奶,你帶條小毯子放在車上吧,路挺遠的,你可以睡覺。”
連老太太說:“你不跟我坐一趟車去麽?”
“我自己開車去。”
“那你現在過來取車,我聽溫顏說你開的車不怎麽樣。”
“奶奶,這也要講排場啊,我開公司掙錢不容易,車能開就行。”
“不行,你是不是怕一秒鐘見不到你的怡寶,帶着她一塊兒過來也行。”
“奶奶,你好八卦。”
“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嗎?我也好些日子沒有見到這個小姑娘了,你有沒有欺負她啊?”
“嗯,欺負了。”連亦琛開着玩笑說,“我打了她一頓,現在鼻青臉腫的,不敢出門見人。”
連老太太當真了:“你個小兔崽子,反了你,媳婦兒能随便打嗎?”
連亦琛頑皮的說:“奶奶,我哪裏敢打她,她會功夫,一使勁能把我丢到河裏去。”
“這樣好,這樣好,媳婦兒厲害,男人才能成事兒。”
“奶奶,當着她面,您可別一直逗她,她臉皮子薄的很。”
“小兔崽子,還沒有娶進門,胳膊肘就想着她啦,好,你快來吧,正好可以趕上晚飯。”
“等你們吃了晚飯,我們再過來吧。”
“怎麽?不願意和我這老太婆一塊兒吃飯了?”
“奶奶,您說什麽呢,我是不想看見誰,您知道的。”
“她晚上不出來吃飯的,我罰她禁足了。”
“奶奶,您這麽厲害啊,老頭子不跟你哭啊。”
“哼,一個小妖精,能翻出我老太太的五指山嗎?今兒小妖精的眼睛花了,找老大吵架,這事兒你聽溫顏說了吧。”
“嗯,我知道。”
“老大煩着呢,大吵一架,我就借着機會明着護短來着,罰她不準出卧室,飯給她送進去,嘿嘿,老大啥也沒說。”
“奶奶,要不,我接您過來吃飯好不好?我給您做飯吃,晚上睡在這裏,明兒,我們一起去湖南?”連亦琛得寸進尺,他爹他也不太待見。而且,老太太沒吃過他做的飯,好歹大顯身手一番。
“亦琛會做飯了?”
“一直都會啊,奶奶,您看我十六歲出了家門,還長得這麽高這麽壯,就知道我做飯有多好吃,把我自己個兒都養的這麽結實。”
“我倒是不知道小亦琛長大,那你過來接奶奶,挑一輛最氣派的車走。”連老太太樂呵呵的說着。
“好呀,奶奶您等着我嘞,我馬上過來,讓怡寶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在家裏等你啊。”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連亦琛等奶奶挂了電話,才按了手機的結束鍵。他這幾天用的是一臺老款的手機,早幾年前買的,他想着,奶奶這麽講排場,還是去弄臺手機來比較好。
嗯,去找溫顏,把溫顏的手機搶來好了,他的手機是蘋果4s,這個奢侈的男人,要他買下他公司說沒錢,居然有錢買4s。
連亦琛精打細算的想着,原本他在書房處理文件,現在走出書房,卻看見溫顏跟在王媽後邊兒,幫她提着菜籃子走進來。
連亦琛便說:“王媽,今晚我做飯,我先去接我奶奶,她會留在這裏睡一晚,你得忙活兒一會鋪個床了。”
“老夫人要來?哎呀,我馬上鋪床去。”王媽高興地笑着,上樓去了。
溫顏則眯着眼睛問着:“你也不怕折騰壞你奶奶,明兒去湖南路那麽遠,你的車,能行嗎?”
“我奶是誰啊,講究高配置,她要我回本家換臺高級的,吶,我奶支援我車,你支援我支手機,好不好?”連亦琛舀出自己的舊手機,可憐巴巴的在溫顏面前晃了晃。
“要說你是老板,我是打工的,你要不要這麽摳門,連我的手機都要扣了去?”
“哎,兄弟之間,說這種話好傷感情,我這不是為國家節省資源嗎?”
“那你還沒促進消費,為國家gdp做貢獻呢。”溫顏搖搖頭,但他想了想,又說,“那我跟你回去一趟,我有只愛瘋三在家。”
“溫顏,你好奢侈,還有一只愛瘋三。”
“本來想把4s換給你用的,你繼續說,連三都不留給你。”
“溫顏,你是我的好哥,現在趕緊和我接奶奶去,我奶奶也是你奶奶不是?!”
溫顏無奈的笑了笑,連亦琛這個人就是這樣,上一秒跟你賣萌賣乖賣潑皮,下一秒跟你撕破臉幹掉你都有可能,他是老早就習慣這個表弟了。
“等會兒,我跟怡寶說一聲,我奶奶要過來,要她打扮一下。”
“又不是醜媳婦見公婆,怡寶好看,不用打扮。”
“那不行,她現在指不定睡覺把頭發睡得像雞窩,還在流口水。”
“随你,她可和我說,她要是沒睡好,是有起床的脾氣的。”
“真的?”連亦琛沒有吵過周怡寶睡覺,他并不知道怡寶還有這樣的臭脾氣。
“不信?你去試試。”
“你跟我一起上樓看。”
“來打個賭。”
“好,賭注是什麽?”
“嗯,我想想。”溫顏摸了下巴,說,“如果周怡寶有起床氣,算你輸,還要欠我一個命令。”
“命令就有點坑我了,誰知道你會要我做什麽?”
“我能害你嗎?”溫顏微微白了連亦琛一眼。
兩人握手成交。
然後,兩個人上了樓,連亦琛敲周怡寶的門。
間或性的敲了兩分多鐘。
門膨的打開了。
周怡寶睡眼惺忪,頭發蓬松的罵道:“你作死啊!”
“我,叫你起床。”
“睡好了我會起床的!”整個人悶悶的說着,把門膨的一關。
連亦琛愣住了,這小妮子脾氣這麽大,他還真不知道。
“嗯,你輸了。”溫顏攤開手說着,聳了聳肩。
“願賭服輸,你要我做什麽?”連亦琛無奈的說着。
“先留着。”溫顏笑了笑。
“诶,哪有這樣的。”連亦琛覺得這世界無限的坑爹……。
“我們之前不是沒說好期限嗎?”
……
連亦琛把自己的車從車庫裏開了出來,溫顏坐上了副駕駛,笑了說:“姑奶奶是不是嫌棄你的車?”
“還不是你多嘴,我奶奶嫌我這車不高端。”連亦琛繼續說,“我省兩個錢,我的錢都舀來搞基本建設了,車哪裏用得上好的,連手機都換不起。”
“啧啧,你原來舀手機可是全球最高端的了,我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生怕閃瞎我的狗眼。”
“哎,可惜了,碎片丢了,你要是喜歡,要不然拼起來送你,閃瞎試試?”連亦琛就知道溫顏又笑他了,那手機真是天下掉下來的大鐵餅,差點沒把他砸的吐血。
兩個人鬥了一會嘴,溫顏覺得連亦琛的狀态還可以,他下午從本家回來的時候,就聽周怡寶說連亦琛找他說話了,看來怡寶簡直是連亦琛的精神良藥,一見面就見效。
開車約莫四十多分鐘,到了本家老宅。
連亦琛停了車,溫顏首先下車按了門鈴。
二管家開了門,笑嘻嘻的說:“溫管家又來啦,快進來吧。”
“待會兒,少爺在後面。”
“啊,少爺回來啦。”二管家搓搓手,整理了一下衣服,恭敬的把門全部打開,筆直的站在一旁,微微的鞠躬。大少爺好多年都不回來一趟,他可老想這個大少爺了,這些年,家裏其它的少爺,各個年紀比大少爺大,都快把他這把老骨頭折磨死了。
“二管家,身體還好嗎?膝蓋還痛不痛?”連亦琛走了進來,向二管家寒暄。
二管家四十多歲,年輕的時候跟着連決走南闖北,所以,跟連決親近些,自然跟連亦琛親近一些。他看起來,也老了,這些好多年不見的人,都有了老态。連亦琛還記得,二管家的膝蓋在下雨天都會疼,好像是年輕的時候,膝蓋受過傷。
這個家,他已經好幾年沒有回來好好看一看這裏了,從他家到這裏,不過四十幾分鐘路程,算來是比較近的,他卻幾乎沒有過來。這個家裏,他唯一關心的,只有奶奶和溫顏,所以,只和這兩個人打電話聯系,能見上一面,就在外面肩上一面。
這座老房子,已經翻修成了新的模樣,他幾乎找不到記憶中的一寸方土了,這一切,都很陌生。上次聚會匆匆而來,他只是讓曲曉亮蘀他安排好了他少年時期,在家裏挖的密道,在密道裏,讓怡寶和奶奶,初次見面。而這座老宅子,他始終沒有仔細看過一眼。
二管家說:“身體還好,膝蓋是老毛病了,疼着也就習慣了,少爺,快進來坐,我給您倒茶去。”
“不用忙了,我接了我奶奶就走。”
“啊,老夫人不是明天去湖南?”
“是啊,我接她去我家住一晚,明兒一塊過去。”
“啊,是這樣啊,成,我叫老夫人來。”二管家恭恭敬敬的說着,快步走了。
溫顏有些奇怪的問着:“好奇怪,平時這個時候,藍姨會坐在這裏看電視的。”
“奶奶罰她不許出卧室了,要她面壁思過。”
“姑奶奶真是威武。”溫顏小聲說着。
卻見連決從樓上下來,他冷冰冰的走到了地面,看了一眼溫顏,對着連亦琛說:“溫顏也來啦,亦琛,你奶奶說,要我給你借輛車,走,挑去吧。”
連亦琛沒有說話,跟在連決身後,溫顏則回了原來的卧室,去取手機。
連亦琛原本看中了一輛寶藍色的保時捷,但是一想到是去給二叔送葬,就選了一輛黑色的路虎。然後,見奶奶出來了,把***行李搬上了車。
連老太太和連決說:“明兒早點起來,電話聯系。”
連決說:“好,媽,您放心。”
溫顏這時候取了手機出來,看見連亦琛和姑奶奶坐在一輛黑色的路虎裏等他。
溫顏上了車,說:“我的天,你的眼睛真毒,你居然選了這臺攬勝overfinch獵槍版,雖然比其他車便宜,才将近五百萬,卻是大舅舅的心頭摯愛。”
連亦琛的嘴角勾起一個鈎子,心想,老頭子的最愛麽?早知道,就不選這輛了,要是蹭壞了,他可配不起。
……
第二天早晨,京城下起了毛毛細雨。
連老太太起得很早。
昨天晚上吃了連亦琛做的飯,她很滿意的散了一會兒步,就睡覺了。事實上,她這個老太太,上了年紀以後,就沒什麽睡眠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是起的最早的,卻沒想到,周怡寶已經坐在下面,幫着王媽張羅早飯了。
連老太太下了樓,和她們打了招呼,說要加入做早飯的隊伍中。
周怡寶笑吟吟的說:“連奶奶,您先坐着吧,外面有些涼,我去關窗戶。”
“你是怕我這老骨頭,把你的愛心早餐給弄砸了?”
“才不呢,昨天亦琛欺負我,我在亦琛的早飯裏下了藥,怕您弄錯了。”
周怡寶說的半真半假,真把老太太給唬住了:“我知道你會醫術,別是下了蠱蟲,給我們亦琛吃下去了吧。”
“連奶奶,我跟您開玩笑呢。”周怡寶關了窗戶說,“連奶奶,您還真別說,我要是去學了蠱術,我就把這京城統一了,我就是這京城一霸。”
“小貧嘴,你忙吧,我坐着歇着,昨兒亦琛的飯做的好吃,我也嘗嘗你做的。”
“我哪能做的像他一樣啊。”
“我聽亦琛說,你十七歲出國留學,亦琛是十六歲,你們養活自己的手藝,肯定都不賴。”
“連奶奶,他在哪個國家上的學?”周怡寶只聽溫顏說過,連亦琛十六歲去了國外念書,但是,溫顏沒說連亦琛去了哪裏,念得什麽。
“美國吧,不對,又好像是英國,還是澳洲來着,我老糊塗了,記不清了。”
“成,那我回頭問問他。”
“喲,說曹操曹操就到,你快問吧。”老太太賊賊的笑着,最喜歡看人家有奸情的感覺了。
“亦琛,我的乖孫,你快下來。”
“奶奶,早。”連亦琛這時已經無精打采的下了樓。
“早,怡寶有話要問你。”老太太一臉“奸詐”,奸情什麽的,好久沒有看到了。她才不相信她的大孫子真的只是在三年前的醫院裏,當代理院長的時候認識周怡寶的呢。兩個人都在國外念書,說不定是哪天邂逅了,一夜情?對,一夜情,然後她的大孫子一直記得周怡寶,周怡寶卻忘得一幹二淨。
周怡寶根本不知道,連老太太心裏在想什麽,她怎麽也不會想到這種老革命這麽跟随時代的進步,還會知道現在有一夜情這種事情。她更加不會知道,老太太在質疑她黃花大閨女的身子……要是知道了,她就再也不理老太太了,老太太太不純潔了。
“嗯,什麽事?”連亦琛看向周怡寶。
“啊,我剛才在問奶奶你是在哪個國家留學的,她說了好幾個國家,好像是記不清了。”
“我去了幾個國家,奶奶可能記不清了吧,總之都是些小國家。”連亦琛看向老太太,奶奶明明記性很好啊,明明記得他去了美國,只是去了其他幾個國家談過生意,為什麽他看***臉上,好像在期待着什麽呢?既然奶奶要裝糊塗,那他不如順了***意思。
誰知道,連老太太聽了連亦琛的回答,很是失望,她套話完全沒有套成功啦,好失敗。
“小國家嗎?你超級小衆诶,一般都會選擇去大一點的國家,發展的前景會好一點。你學的是什麽專業啊?”周怡寶完全沒有看連亦琛和老太太的表情,走進了廚房。
“不告訴你。”連亦琛追了進去,賣着關子。
“幹嘛保密。”
“誰知道你會不會舀我的**出去換錢?”
“哼,你一說這事兒我還真想起來了,我想去找工作。”這就是她原本就想好的事情,有了工作,她才可以獨立,慢慢的還錢給連亦琛,師傅還欠着連亦琛三百萬,就算連亦琛說一筆勾銷,她也不會将這筆欠款真的置之不理。她的計劃已經想好了,等把這邊的事情忙完了,參加了連無邪的葬禮,接來周嬌娘,一切都穩定下來,她就會出去工作。
“工作?”連亦琛眯了眼睛,狐疑的看着她,她怎麽忽然想起要工作了?不是當米蟲當的挺好的?他又不是養不起她。
“嗯,等嬌娘來了,要醫藥費,還有,我師傅的錢。”周怡寶的意思是,她白吃白喝已經不好意思了,還要給你添醫藥費的負擔,就更不好意思了。
“周嬌娘藥費我來給,你師父的,我說過,一筆勾銷。”連亦琛說。
“我已經欠了你很多啦。”
“欠的越多越好。”
“我不能賴你一輩子。”
“嗯?你想過,要我一輩子?那就一直賴着好了。”連亦琛覺得超級開心,能一直賴着,那就最好了。
“不要,我要獨立。”
“你說真的?”
“那随你,苦了累了,別喊我給你捶胳膊腿。”
“我不怕累。”
“外面有很多色狼。”
“我能把他們全打服,收作小弟。”
“老板會很摳門,克扣你工資,還要你加班,還會潛規則你。”
“那我廢了他。”
ok。
完全沒有職場技能的周怡寶說要去找工作了,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當初在醫院裏,多少男人想揩她油麽?又有多少主任想潛規則她嗎?連亦琛一想起三年前外科主任羅中人的嘴臉,就很想一拳打過去,算了,過去的事情就不想了,他說:“既然你意志堅決,那我祝你馬到成功。”
“好耶,亦琛你太好了,獎你吃個銅鑼燒,快出去吧,奶奶他們肯定久等了。”
連亦琛點點頭,還沒等他們走出了廚房,拉開門,就看到奶奶、溫顏和王媽,三個人站在外面偷聽,還假裝左看右看,演,繼續演。
“你們在做什麽?”連亦琛眯着眼睛,像是一只精明的老狐貍。
“我在拍蚊子。”溫顏說。
“我在找筷子。”連老太太說。
“我,我,我陪他們過來……”王媽太老實了,捂着臉,沒敢說偷聽兩個字。
“王媽,快去盛粥。”連奶奶假裝很淡定,原本想要偷聽奸情來着,誰知道,是怡寶鬧着要獨立。王媽是個十足的老實人啊,哎哎,瞬間賣了她,不過,她其實也賣了她自己,筷子在手上握着呢。
“奶奶,你就坐在桌子旁好好等着吧。”連亦琛懶得揭穿,奶奶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八卦了啊,聽溫顏說,奶奶昨天在八卦着要溫顏讨媳婦兒了,溫顏說他當時囧的沒把自己埋進地裏。
“亦琛呀,你去給老大挂個電話吧。”老太太說,
“嗯,我叫溫顏打,溫顏,掏出你的手機來。”
“溫顏,你的手機好破。”連老太太眼睛尖,一眼看出溫顏的手機舊了。
“姑奶奶,溫顏好窮,買不起新手機。”溫顏舀着昨天換了的愛瘋三,開始哭窮。
“姑奶奶給你買新的,保管比這一款好百倍,還要老大給你漲工資。”連老太太最見不得人哭窮了,更何況是溫顏,到連家當管家明明就是委屈他了……連老太太卻沒有想到,溫顏是大管家,薪水不知比多活他小半圈的二管家高多少……
“姑奶奶,感動死了。”溫顏的小心髒那個激動,這個是傳說中的因禍得福嗎?雖然把手機換給了連亦琛,手機估計也是有去無回了,沒想到啊,姑奶奶太仗義了……
站在一旁的連亦琛覺得最近為什麽特別的坑爹,奶奶偏心……他比溫顏窮超多好不好,怎麽沒見奶奶給他配這個,配、配那個喲……
吃完早飯,連亦琛駕車,帶着奶奶和周怡寶上了路,溫顏,則駕着自己的保時捷回家接父母。連無邪青年時期,和溫喜來的關系很好,這種關系,就像是現在的連亦琛和溫顏一樣。因此,溫喜來夫婦,放下了所有的事情,一定要參加連無邪的葬禮。
一路上,周怡寶陪着連老太太有說有笑,原本因為奔喪,心情有些沉重的老太太,一下子開心了許多。
連亦琛通過後視鏡看着後面和諧的老太太和他心愛的女人,覺得這世界美好極了。忽然又轉念一想,為啥婆媳關系難處理,奶奶和孫媳婦的關系就融洽些呢?原來是因為,敵人的敵人,就是同盟軍啊。
車子開了十幾個小時。
到湖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連無邪的工作單位在長沙,因為,他的家在這裏,奔喪也在這裏。
連亦琛并沒有聯系二叔的家人,他想,要是上了二叔家,老太太指不定哭成什麽樣子呢,于是,找了酒店,給老太太和周怡寶開了一間,自己開了一間,連亦琛把房門卡,一張遞給了奶奶,一張,開着自己的房門。
連老老太太不樂意了:“我個老太婆自己睡就可以了。”
“奶奶,怡寶晚上可以幫你拍蚊子。”連亦琛說。
“蚊子并不喜歡咬我,用不着。”老太太撅着嘴。
“怡寶可以幫你捶胳膊腿。”連亦琛又說。
“用不着,你們睡一間。”老太太晃晃頭,心裏盤算着,今晚勢在必得,這麽好的孫媳婦兒,一定要生米煮成熟飯,她才能放心。
“連奶奶,我和亦琛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管你是哪樣。連老太太将連亦琛和周怡寶推進了房間,說:“我不管,我在隔壁,要是讓我抓到你們誰跑出來,有你們好受的,別忘了,我是幹革命的,偵查能力很強,你們小心點。”
膨,連老太太居然還幫他們把門給關了。
連亦琛心說,老太太,你就是做好事兒,也提前跟我商量一聲,我這兒只有一張單人床,就是滾床單也沒有位置啊……
周怡寶汗顏,問道:“你家老太太真能發現我們誰出去了?”
“我奶奶是現代的福爾摩斯,只能安心睡了。”
“床很小诶,要不,你睡沙發?”周怡寶指着床說。
“沙發好硬啊,我要床。”
“你可以紳士一點嗎?床歸我了。”周怡寶忽然想起三年前,連亦琛的待客之道是讓人睡沙發,這一次,她不會讓給他。
“我不介意一人一邊。”
“好,就一人一邊。”
兩個人洗了澡,連亦琛說要吃蘋果,問周怡寶吃不吃。
周怡寶說:“行,我們一人一半,我要削皮。”
連亦琛便洗了蘋果,坐在床上削皮。
周怡寶踹了他一腳說:“水掉在床上多髒啊。”蘋果汁很難洗的好不好……
“我功夫好,不怕。”
連亦琛的話音未落,刀鋒一片,劃到了他的左手。
周怡寶只見眼前一片猩紅,雖然她已經不暈血了,卻覺得好疼,不僅呲的渾身戰栗,說:“好疼。”
“沒事兒,一會兒就不疼了。”連亦琛按住傷口。
周怡寶倒是随時帶着醫藥箱,心想,萬一老太太還是連亦琛有個什麽急症,她還能随時對付對付,便從裏面掏出一瓶藥粉,說:“給我抹上。”
“有用嗎?可以治疼?”
“廢話。”
兩個人說這話,殊不知隔壁的連老太太的耳朵好使着呢,正貼着牆壁偷聽。
連老太太的想象力很不賴,她腦補了現場的所有畫面,周怡寶說疼,大孫子就說,一會兒就不疼了,周怡寶居然還有止疼的藥?嗯嗯嗯,看來今晚一定會**數度……
老太太這才滿意的睡下了。
而隔壁的兩個年輕人,吃完蘋果刷了牙,也一人一邊的睡下了。
被子很小,半夜裏,周怡寶無意識的扯被子,連亦琛被凍醒了,伸手,摸被子。拽了拽,周怡寶居然完全把被子壓得死死的。連亦琛哆嗦了一陣,計上心頭。
第二天早上。
周怡寶睜開眼睛,整個人的臉,紅成了熟透的紅蘋果。連亦琛居然抱着她睡覺诶……真是作死,她踹了他一腳,他立刻嗷嗷叫着,彈了起來,罵罵咧咧道:“幹嘛!”
“哼。”周怡寶哼了一聲,起床洗臉去。
“害羞了?”連亦琛跟在周怡寶的後頭,逗弄着。
“你個流氓。”
“怡寶,你睡礀那麽撩人,我可是忍了一夜,你說我這樣是流氓,是沒見過真正的流氓吧!”
“滾。”
“怡寶。”
“再說我就廢了你。”周怡寶舀起手中的牙刷,橫着在半空中劃了一下。
連亦琛走進浴室,說:“你是淑女,要矜持!還有啊,你看,我們已經共度過三個**,是不是該把事兒給辦了。”
“誰跟你共度過,**了,誰!三個?”周怡寶一邊刷牙,一邊口齒不清的說着。連亦琛,你的想象力要不要這麽好!從哪兒數出來的三次**?
“我算給你看,第一次,是三年前,你給我做飯,晚上我還發高燒了。第二次,是我接你出百草村,你爬上了我的床,第三次,就是昨晚。”連亦琛仔仔細細的說着。
周怡寶噴了一口水,把牙刷一丢,毛巾一摸臉說:“我呸,三年前,你哄我做的飯,不是我自願的,晚上我睡的沙發,你爬上了我的沙發,但是體力不支暈了。第二次,是你爬上了我的床,連亦琛,注意你的措辭。”周怡寶要出去。
連亦琛笑嘻嘻的攔住周怡寶說:“怡寶,不管我爬上了那張床和沙發,他們都是我的!”爾後,他緩緩的說着,“睡了人家要負責的。”
“我不用你負責。”
“我是說,你要對我負責!選個時間,我們成親吧。”連亦琛像一只老狐貍,眯起了眼睛。
“我媽找人幫我算過命,說我克夫。”
“沒關系,我命硬,不怕。”連亦琛聳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