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只可以一次
江崇年揣着疑問抽了兩張紙幫他擦眼淚,小迷糊沉浸式哭泣,怎麽哄都不行。他後來埋頭在江崇年懷裏躲着哭,眼淚流得一點不含糊。
至于為什麽明忱會和他弟說何深死了,江崇年也懵。他輕輕拍着明揚的背,邊安慰道:“ 崽崽別急,我給何深打個電話問問好不好,他應該……還活着。”
“ 死了怎麽接電話呢?”明揚嗡聲哽咽:“哥哥不會騙我的…江先生,人真的好脆弱…”後邊幾個字哽咽得說都說不清楚。
他在想,何深嫂子究竟是胖死的,還是被罵死的,或者心疼死……氣死……總之太脆弱了。
江崇年昨天才看到何深發的朋友圈,玩得野,估計和明忱分手了。他兩個的事倒把明揚惹得這麽傷心,雖然有點好笑,但明揚也是真的可憐。
“再哭的話,眼睛要腫了。一會兒下班員工看到,我怎麽解釋呀?”江崇年往後靠一點,擡起他的下巴,滿臉濕漉漉的,透着悶紅,“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讓他跟你說好不好?”邊說着,又扯了幾張紙擦他滾到下巴上的眼淚。
少年半信半疑望着他,見江先生真掏出手機了,就跨坐在對方腿上,靠着他的肩,認認真真看江崇年操作。
标着何深的那串號碼播出去,響了五六聲就接通了。明揚讓那一聲低沉的‘喂’吓得一激靈。他看看江崇年,又看看接通的手機,懵得不知道該說什麽。
“怎麽了年哥?”何深似乎翻了個身,跟着打了個哈欠,“我這邊半夜呢,你打電話真不會挑時候。”
江崇年含着笑觀察明揚,發現對方耳垂紅了,估計一會兒臉也會紅。于是,邊揉着他的頭發邊回答:“聽說你死了,就想問問你,有沒有這回事。”
明揚豎起耳朵聽對方回答,表情說不上緊張還是害怕。
何深靜了三秒,深嘆了口氣,“現在還沒,也差不多了。我和……啧,算了,過兩天回國再和你說。”
“你回來,那明忱呢?”
何深又默了幾秒,“他那邊還有很多事,有幾個月要忙。對了,小明揚呢?”
明揚聽對方這麽問,收緊抱着江崇年腰的手臂,緊張巴巴看着對方,把江崇年看得心尖泛癢,明白他的意思,回答說:“明揚他不在,怎麽了?”
“沒事兒,就想問問你們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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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崇年擡手揉着明揚發紅的耳垂,回答說:“我和他很好。”
“那挺好的,等回來我請客,你和明揚想吃什麽盡管說。”
直到挂了電話,明揚也愣愣地沒動一下。
“怎麽了崽崽,”江崇年挨近他的腦袋,“他沒事,我們崽崽不用難過了。”
明揚沒擡頭,摳着江崇年的西裝第二顆扣子,小聲問:“哥哥為什麽騙我……”這感覺讓他想起了喵星,他哥只騙過他會回來這件事。
現在又多了一件…
“這不算騙吧,可能何深在你哥那兒死了。”江崇年糾正說:“但崽崽不能和你哥學,有事好好說,我們可以一起解決。”
明揚沒太明白,只說:“江先生不能死。”過了會兒又說:“江先生不能騙我。”又過了會兒明揚皺着眉頭放開江崇年,“江先生也會騙人!”
話都讓他一個人說完了,江崇年一把把想跑的人抱緊,笑着問他:“什麽時候騙過崽崽,我怎麽不記得。”
“你,你那天,”明揚也不拽對方扣子了,像自己跟自己說話一樣,“明明說好兩次,可你騙人……”
“這個不算。”江崇年寵溺得用下巴蹭他的額頭,“我說的是,我們之間如果出現問題,或者誤會都要說出來,不能生悶氣,不能讓崽崽生着悶氣過夜。”
江先生的下巴看着沒胡子,但細細的胡渣會紮人,蹭着癢癢的,明揚喜歡得不得了,繼續抱着有一下沒一下蹭。
“崽崽心裏好受些沒?”
“好了一點點。”
汪秘書敲了門踏進來,看見沙發上的兩人腳步一頓,愣了足足三秒。江崇年看見他,也沒把明揚放開,只說:“沒事,合同拿來了?”
汪秘書硬着頭皮過來,把合同放在茶幾上,“江總,您看一下,沒問題的話就可以簽字了。”
江崇年騰出一只手,仔細翻看了昨天要求修改的地方。明揚也湊過來看,盡管什麽也看不懂,模樣還挺認真。
江崇年看他伸着脖子,貼心挪過來一些将就他。等簽了字,汪秘書幾乎奪門而出,明揚默默看一眼牆上的大鐘,提醒說:“江先生,還有十分鐘就下班了,走嗎?”
“走啊,答應給你買奶茶的。”說着抱他回隔間卧房穿鞋。
明揚興奮得摸出手機,備忘錄有一張奶茶單,一排下來打了十個勾,後邊連着四個圈。今天他要一次性買四杯回家,一個小時一杯!
可世事難料,江先生建議他勻一勻,十天五杯,兩天喝一杯。明揚想了想,好像也不錯,于是真就聽話的只要了一杯。
回去路上正值下班高峰,考慮到會在路上浪費大半時間,江崇年索性帶明揚去附近的電玩城豐富一下單調的生活。
江崇年萬萬沒想到,明揚會和一個娃娃機犟上,不抓起來一個就不回家。羽絨服裹着小臉都急紅了,他指着耷拉在四方窗口前的招財貓,委屈說:“它本來要出來了,可是那個爪子不僅松了,還甩了一下,把我的娃娃越甩越遠……”
江崇年手撐着機器,微微彎着腰聽他複述,時不時贊同點頭,最後得出結論。爪子和招財貓都有錯,爪子太松,招財貓太重。
看他小盒子裏的硬幣漸見見底,江崇年悄悄放了一把進去,還不能放多,多了會被發現。
明揚現在是個打工人,下午才告訴江崇年,說他遲到半小時被罰了六千塊,明明他的工資才三千不到,要白幹兩個月才能還清。
所以游戲幣明揚非常節約并謹慎的只換五十塊錢的。聽着不多,但非常耐玩,特別是後來他感覺怎麽也用不光。
最後天要黑了,那只招財貓始終沒抓起來,明揚又一心一意只要那一個。江崇年沒辦法只能悄悄聯系工作人員,趁明揚去衛生間把抓子調緊一點。
執着的小少年這才在天黑前抓到了那只招財貓,寶貝似得放在擋風玻璃下邊,“江先生,我下次還要來,下回得抓兩個!”
明揚最後都不知道,二十塊錢的公仔,他花了兩百塊才抓上來。
——
接下來幾天接近年度總結,江崇年很忙,明揚跟了幾天組後,準備收拾行李跟拍攝小組出趟差。
十天。
這是他來地球第一次離開江先生和別人待這麽多天。行李是江崇年幫忙收的,明揚只蹲在旁邊看着。
江崇年原本不想讓他去,拍攝地在山裏,又是冬天,冰天雪地容易凍感冒。
奈何明揚一副心意已決的模樣,也不讓江先生收拾行李了,從床頭櫃子裏拿出後來他自己買的藍色盒子。
拆開裏邊有十片,他只拿出一片遞給江先生,“要分開十天,親不到也抱不到,所以……”
江崇年沒去接,而是坐到他旁邊,軟軟的床陷下去一點,他一只手輕輕攬着明揚,側着臉笑問:“所以什麽?”
“所以我們可以更親近一點……”
‘更親近’這個詞江崇年聽着就很喜歡,但還是沒接他遞過來的避孕套,而是忽然想起來似的問他:“對了,崽崽是哪天出發?”
群裏只說了幾號出發,明揚在心裏兀自算了算時間,“好像是後天。”
“那就是除了今天還能休息一天?”
“好像是的。”
江崇年接了明揚手裏的東西,在對方沒反應過來之際壓下去。少年緊張的抵着他胸口再次強調,“我只給江先生一片,所以…只可以一次。”
說是這樣說,明揚哭完才想起江先生說過的話。
床上騙,不算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