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置辦荒地
宋小枝慘淡一笑，說到：“那日你們走後，我繼父的大兒子回來，見巧我娘舍不得喝雞湯送去繼父屋裏，被他一腳踢的飛到橼柱之上…”
宋小枝的聲音哽咽了一下，似乎是說不下去了。
裏正大人卻能明白她的意思，他目光閃爍，垂眼沉吟不語。
“總之，我娘念我年幼，想和我一起住。家裏又沒有多餘的房子，我想買塊荒地和我娘相依為命。”宋小枝平緩了情緒，緩緩說到。
裏正大人沉聲說到：“你應該知道，開墾荒地無需報備的，也不用過戶備地契。看中哪塊荒地，自己去開墾即可。”
“大人。”宋小枝苦笑一聲，聲音失落的說到：“我如何不知道這些。只是孤兒寡母，沒有任何靠山，還是有地契的地住着比較放心。求大人幫幫忙。”
一但要辦地契，工本費稅費還有打點的錢必不可少，宋小枝也不想多花錢。可是張美玉，覃凡那一家子人品堪憂，以後指不定來鬧出什麽事情，她可沒有這麽多精力與這些只顧蠅頭小利的村婦周旋，與這些人糾纏，消耗的時間精力也是金錢。還不如現在就‘花錢消災’了…
裏正大人微微颔首，不由得對宋小枝高看了一眼，他心裏也有深深的惋惜。才十幾歲的小丫頭，居然能把人性看的如此透徹，做事情也如此有條理有頭腦，若是男孩多加培養定然能出個人才，只可惜，她是個女兒身…
宋小枝哪知道裏正大人心裏想了這般多，她見他一直沉默不語，不知道是個什麽意思，于是鼓起勇氣說：“裏正大人…”
裏正大人這才回神，緩緩問到：“地契倒也是能辦，只是不知道你看中了哪個地方？”
宋小枝聽得他這樣說，心裏吃下了一顆定心丸。她穩穩心神，說到：“家裏沒有男勞力，其他地方也沒辦法去。我想就在我現住的小耳房這裏，替我辦下地契即可。”
裏正大人卻驚訝了，挑眉問到：“既然總是自立門戶，何不挑遠一點的地方？”
宋小枝擡頭坦然自若的說到：“牽牛村攏共就這麽大，再遠能遠到哪裏去？何況這塊荒地原本就是我娘費盡心血開墾出來的，索性就在原地算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宋小枝行得正走的端，住在這裏也無事！”
她的語氣倒有幾分豪邁之氣。裏正大人贊賞的看了她幾眼，說到：“既然如此，待我先上報了，再令人去量地辦下地契。”
宋小枝一聽，慌忙站起來作了一輯說到：“如此有勞大人費心了。”
她從身上取出一個早已準備好的小荷包恭敬的送到裏正大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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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正大人推辭到：“地契還未辦下，所需費用辦理時再交。”
“大人，這是給各位師爺的茶水費，天氣炎熱，你又要去縣裏，別的不說，坐車吃飯的錢要花吧？先放在你那裏，若是不夠我再添上一些…”宋小枝說到。
裏正大人的臉上這才露出了笑容，暗到這丫頭到還是個機靈的。雖然他在村裏是裏正，可去了鎮上也是要點頭哈腰看別人的臉色，若失有銀錢在手，他辦事也要方便許多。
是以，他點了點頭，說：“既然是正事，那我先收下就是。”
宋小枝這才笑了，又作了一個輯說到：“如此甚好，小女還有一事相求…”
這一番折騰，足足過去了一個時辰。當宋小枝和小呆一起回到小院時，已經是夕陽西下了。
小葫蘆和周氏在院子裏玩鬧，看見宋小枝回來，想起整整一天幾乎沒看見她，嘴巴一扁，委屈的大哭
起來，宋小枝急步上前，把小葫蘆抱在懷中輕拍，哄了好半天小葫蘆才不哭了。
這時，那邊院裏傳開了覃凡罵罵咧咧的聲音：“死婆娘，你死哪裏去了？快點來扶我起來！”
原來是覃凡酒醒，見自己躺在地上，又不見周氏的身影。頓時大為火光，不幹不淨的開罵了。
周氏一聽，氣的面色潮紅，幾乎忍不住要開口。宋小枝卻拉住了她的手說：“娘，你先回去吧。今夜覃貴應該也會回家，等他們都在家，我就把大事辦了！”
周氏一聽，驚的非同小可。她緊緊拉住宋小枝的手，顫聲問到：“你？你辦成了？”
“嗯。”宋小枝點點頭，又說到：“你千萬要沉住氣，一定要覃貴回來。到時候我就來找你。”
周氏臉上露出喜色，連連點頭應到：“哎。我曉得了！”
說罷，她走出院子，回了覃凡的正房。
這邊宋小枝見母親走了，趕忙把小葫蘆給小呆抱着，先去栓好了院門，又去屋子裏拿出籃子，還有一個瓦罐。
又同上次一樣包好頭巾，把手腳袖口束緊。
小呆見她如此裝拌，心下了然。他一手抱着小葫蘆，一手接過籃子說：“我來。”
宋小枝也沒和他客氣，随他提起籃子，自己先行向前走去。
這下不消多長時間，她們便輕車熟路的走到了上回那個地方。
小呆把巨石前的幾縷枝條拿開，先跳了下去。
宋小枝也跟着他的動作跳了下去。
夕陽投射在潭水中，金光燦燦，清風吹過，青草平整的低頭，看起來霎是一副美好的景象。
宋小枝擡頭看了幾眼，發現小呆把羊栓在一大片巨石旁邊，羊兒想必是吃飽了，正卧在草地上。
宋小枝走過去把它趕起來，然後把試着去擠羊奶，剛開始幾下可能弄疼了它，羊兒嚰嚰直叫。
宋小枝又放松了動作，只見開始有一兩滴奶水滴到了地上，宋小枝大喜，叫小呆把籃子裏的瓦罐送過來。
她把瓦罐放平，罐口對着自己的手，開始緩慢的擠奶，奶水持續不斷的滴了下來，速度速度越來越快，很快便流成了一條乳白色細線。
小呆抱着小葫蘆站在羊旁邊看着宋小枝的動作，小葫蘆甚是好奇，嘴裏啊啊有聲，甚至還想伸手去夠地上的瓦罐。
宋小枝忙活了大半天，見罐底盛了乳白色的奶液，想來也夠小葫蘆晚上吃了。于是把瓦罐放進了籃子裏，解開繩子，牽着羊兒去潭邊喝水。誰知道羊兒卻轉了個方向，走到紅褐色岩石那邊，伸出舌頭大口舔舐了幾下，這才随着宋小枝的動作乖乖去潭邊喝了些許清水。
天色漸晚，密林中不能久留。宋小枝栓好了羊，帶着小葫蘆和小呆一起回到了家中。
宋小枝把籃子放下，走到圍牆邊上朝覃凡院裏張望了幾下，正巧看見周氏在收拾衣物。
“娘…”宋小枝忍不住叫到。
“哎。”周氏見到宋小枝，把院中曬的布鞋放入布片中抱起來，走到圍牆邊輕聲說：“我尋思着時間還早，先把我的衣物鞋子收一收。”
“娘，一會兒吃了晚飯我就來了。要是覃凡再打你，你要叫我，曉得不？”宋小枝囑咐道。
“曉得哩，我又不傻，哪能總讓他打！”周氏勉強露出了一個微笑說到。
“那行，有事叫我。”宋小枝說到。
小葫蘆肚子又餓了，在小呆懷裏鬧騰起來。
宋小枝趕緊去生火，等鐵鍋燒熱了，把瓦罐裏的羊奶倒了進去。
一股腥膻味道湧了起來，宋小枝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難怪羊奶沒有人喝，味道實在是太大了一些。
宋小枝倒好了羊奶，又去屋檐下解下挂着的白布袋，從裏面取出了幾枚杏仁。
她把杏仁放入羊奶之中，又加了一碗清水進去。畢竟小葫蘆第一次喝羊奶，怕濃度太高，他會身體不适，所以宋小枝特地加了水。
說也奇怪，杏仁放進去之後，羊奶開鍋之時，卻聞不到先前那樣重的腥膻味道。
開鍋之後，宋小枝急忙把羊奶舀進了瓷碗之中，畢竟鮮奶久煮沒有營養，只是為了殺菌而已。
宋小枝把大碗端到了小方桌上，又把小方桌搬到了躺椅旁邊。小呆抱着小葫蘆坐在躺椅上，看到宋小枝端過來的羊奶皺眉問到：“能喝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處理了一下應該沒有問題。”宋小枝說着，又起身去拿了小碗過來倒入了一些，送到嘴邊嘗了一口。
奶液新鮮純正，雖然還有少許的膻味，也能接受，除了幾乎喝不出甜味，其他的沒有問題。
“小呆，你見識比較多，要不要嘗一嘗有沒有問題？我實在不懂這個。”宋小枝說到，把碗推給小呆
小呆也沒有猶豫，端過碗喝了一口，驚聲說到：“這是羊奶？”
“是呀，有什麽問題嗎？”宋小枝聽他語氣不對，緊張的心都提了起來。
小呆搖了搖碗底的奶液，又送到鼻尖清嗅了一下，疑惑的說：“奇怪！羊奶不是有很大的味道嗎？我怎的喝不出膻味？”
見不是羊奶有問題，宋小枝的一顆心放了回去。她拿起小木勺喂小葫蘆喝羊奶，邊笑着說：“我還以為是羊奶有問題哩，吓我一跳。”
小呆的目光閃爍，仍疑惑問到：“你在羊奶裏加了什麽，竟能去掉了那股膻味？”
“杏仁呀。”宋小枝輕松自得的回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