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無人守得雲月開
沈清附和着道,“就是啊,這個狐貍精在司傾哥身邊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不知道給司傾哥下了什麽迷魂藥,賤人一個!”
沈清氣鼓鼓的,走到司母身邊昵昵的挽住司母的手臂,“阿姨,就算司傾哥看不清我對他的好,也不能與這種女人在一起啊,真是自降身價嘛。”
“沈小姐!”司母有些驚喜的看着她,“我沒聽錯的話,你剛剛的意思是對我們家的司傾有好感?”
“恩,”沈清故作嬌羞的低下頭,“不過這種事情,一個姑娘家怎麽好說呢?”
“哎喲喲,沈小姐你太謙虛了。”司母神色驚喜的打量了一番沈清,心中暗暗做了比較,雖然這個沈清長相身材不如季傾玄,不過身份與地位卻與之天差地別!如果司傾與沈清在一起……那麽自己的後半輩子……
司母故作深沉的點點頭,“不是我說,小清,我這麽叫你可以吧?”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點頭不疊的沈清,“我家司傾無論是身份還是容貌,都是人中之龍,小清你說對不對?”
她得意的撩了撩肩上卷曲的長發,用一種江南女人獨有的美膩聲音說道,“如果小清你能跟司傾修成百年之好,那我這個母親,首先舉雙手贊成!”
沈清強壓住心中激動,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穩了穩心神後說道,“伯母,如果我和司傾哥真的修成正果,我們婚後一定好好孝敬您,什麽事都不用您插手,您就只管安度後半生便是!”
司母眉心一跳,似乎看到大把的票子從自己的眼前灑落,有了錢,什麽東西不是唾手可得?不像那一個兒子,只知道每月給自己将将夠的生活費,讓自己被幾個姐妹笑話……
“好,”司母笑的一臉慈祥和藹,捏了捏沈清的手臂,“好孩子,需要做什麽,伯母全力支持你。”
“現在就有個要伯母幫忙的,”沈清笑意瑩然的看着司母,“不過,這對伯母來說不上你什麽難事。”
……
……
當司傾從機場落地之後,打開手機,就看到了那條意興闌珊的信息。
他急忙回撥過去,對方卻是無人接聽。
幾乎是同一時間,他就想到了家裏那個随時會興風作浪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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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接起之後,他冷冷的說到,“你對傾玄做了什麽?是不是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這是什麽話?有你這樣跟媽媽說話的兒子嗎?”司母的聲音很不滿似的,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我什麽也沒做,對了,媽媽問你,那個季傾玄的老家是哪裏的,從什麽地方來的?”
“你問這個幹什麽?”司傾眉峰緊鎖,直覺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問問怕什麽?”司母呵呵笑着,似乎沒什麽忌諱,“兒子你既然想跟她在一起,媽媽總要關心關心你,知道她的底細嘛。”
“你會有這麽好心?”司傾冷哼一聲,“你最好是沒做什麽,否則……”他捏了捏疲乏的眉角,将那句威脅的話吞了進去,直截了當的切斷了電話。
跟這樣蠻不講理的女人糾纏,只會浪費時間。司傾長嘆一聲,撥出了另一串號碼:“王彌,幫我一個忙……”
顧晨皺着眉頭,看着窗外失魂落魄的那個女人,滿眼的複雜之下,還有一絲心疼。
夜晚風涼,她一個女人在大街上走着,不怕有心懷不軌的人出沒,難道就不怕受風?
可季傾玄遠遠的沒有想着這些。
今天從司傾那兒算是正式辭了職,工作丢了一份,自己的計劃也就完成的愈加艱難。
但比這更艱難的,是讓她在那個悍婦的眼皮子底下陽奉陰違,刻意讨好。
原本的計劃就是在司傾帶自己前去美國的時候拒絕他,而是帶上小魚一起。
司傾對自己的恩情,自己已經償還不起,那麽就讓他少受累,至少保證他的光明的前路沒有自己滿身災厄的糾纏。
她不是沒心沒肺,而是太在乎連累別人……
司傾很好,可就是因為這份好……她想起那天在酒會上司傾狀似不經意的對自己表白的樣子。
她不得不承認,那一瞬間的動心,連她也辨不得是因為司傾的溫柔愛意,還是因為那抹身影的出現。
這對司傾很不公平,自己就連那一瞬間的心動都拿捏不準是因誰而來,談什麽深情愛戀?
長嘆一聲,目光驀地被廣告牌上那個清晰的影像所吸引。
他漠然獨立的站在那裏,唇輕輕的勾着,冷淡而疏離。
是不是明星都要擁有兩幅皮囊?一副給予最親近的人,一副給萬千追崇的影迷。
明明是清冷至極的一個微笑,怎麽就在她的心湖又泛起了漣漪?
季傾玄的手指上揚,隔着單薄的衣層感受着心髒跳的灼熱而悶痛。
“這不是你要給你的粉絲看到的那一面嗎?”季傾玄的聲音随風而逝,飄忽無依。
她繼續呢喃,如同夢中呓語,“為什麽我想要對你笑……”
唇邊毫無征兆的扯出一個笑容,破碎而唯美。
顧晨,我們的愛情就被你這樣親手毀滅,不遺餘力的覆滅那個甜蜜的曾經。為什麽不讓我的記憶連同遠去的愛情一起消失?
最悲哀的莫過于,早已分開成為兩個毫無瓜葛的陌生人,一切美好的回憶卻清晰如昨。
回憶在唯美也耐不住現實的殘忍與孤寞。
季傾玄抽回目光,茫然四顧的看了一圈空無一人的車站,遠處零星的有幾輛車子,或駛進,或遠去。
總要有一些記憶離去,哪怕根深入骨。
再也不看牌子上那清冷如風的身影一眼,毅然決然的邁步離開。
可這一切的動作,早已經落入遠處的一輛車子。車內暗影斑駁,打在駕駛座位上的人影,一切寂靜無聲。只有香煙袅袅的冒着白氣,偶爾碎落下來的煙灰,就像是穿梭在空靈之中的灰色蝴蝶,翩跹而舞。
那香煙燒的緩緩,并沒有激烈而喜悅的結束自己零星的微光,似乎成了一種标志。
标志着今夜注定不眠,哪怕無人問津,無人守得雲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