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們在兩個世界相遇
司傾嘴角挂着淺笑,溫潤如玉的君子模樣惹來陣陣抽冷氣的聲音。
“我想沈小姐可能是誤會了,”司傾的聲音抑揚頓挫,令人如沐清風,“傾玄是我的女朋友,并不是你所說的什麽保姆。”
這一記打臉的耳光來的太過響亮,劇情反轉的太快,沈清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司傾會說出這樣的“事實”。
沈清喃喃重複,“女朋友?女朋友?”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季傾玄,又看了看司傾,怎麽都不能接受自己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和這樣一個灰姑娘在一起。
“怎麽可能!”沈清尖聲叫道,“那次我去你家,明明她親口承認是你家的保姆,不會錯的!”
她塗着鮮紅指甲油的手指猛地轉向季傾玄,“你說,你說,你那次明明告訴我,你是司傾家的保姆的!”
她見季傾玄安靜的站在那裏,不吭聲,瞬時間漲紅了臉,意識到自己此時像一個小醜,四周的議論與非議已經像箭一樣射向她的臉上。
可此時嫉妒欲望沖昏了沈清的頭腦,她哪裏顧得上這些?
腳下的高跟鞋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向着季傾玄急奔過去,試圖扯住季傾玄,讓她和自己一樣暴露出醜在大庭廣衆之下。
司傾哪裏會給沈清這個機會。目光如電,行動更加淩厲飛快,橫臂一擋,就将沈清與季傾玄拉開了一個安全的距離。
“沈小姐自重!”
司傾冷聲喝到。
“司傾哥,她怎麽可能是你的女朋友?你不是不喜歡有女人在身邊的嗎?你不是喜歡有賢惠的女人嗎?”沈清一臉哀求的模樣,懇切道,“我正在努力做司傾哥心中标準的女人,司傾哥你不要和別人在一起,等等我好不好?”
司傾的面容始終保持着微笑,在聽沈清說出這番話之後沒有任何變色,微磁的嗓音開口,“沈小姐應該是誤會了。我要找的女人只有一個,她叫季傾玄。除此之外,我不會和任何女人有來往,”他目光閃了閃,“尤其是狂妄蠻橫的女人。”
他這一席話,讓沈清的臉色更加慘白,沈清在衆人嘲諷的目光中哆哆嗦嗦的站起來,悲切而憤怒的看着一切的源頭:季傾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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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住你這個女人了,”沈清咬牙切齒,“你奪走司傾哥,我沈清不會讓你好過!”
沈清在慌亂中擠出人群,周圍的議論紛紛讓她捂住臉,在奔跑的過程中恨天高不争氣的斷了一根,摔了個狗啃泥。
沈清的背影消失在酒會,圍觀的人們也四散開來,繼續喝酒,跳舞,聊天,借着暧昧的燈光與剛剛認識的異性呢喃輕語,你侬我侬。
司傾回到季傾玄身邊,卻覺得圍繞在周身的那種讓他不舒服的敵意并沒有消失,甚至來的更加兇猛一些。
他皺着眉頭回過頭,卻并沒有找到那敵意的來源。
他沒來由的向一邊的顧晨看去,顧晨正與楚子薇談天說地,一點向這邊看來的意思都沒有。
司傾頓了頓,總覺得今天的酒會有些不正常。就在他認為是自己多心的時候,顧晨的視線瞥過來,讓司傾知道,今天的一切都不是錯覺。
顧晨一雙星眸如潭般深邃,又有着犀利的光華,這雙眸子異常的清明,似乎将一切看得透徹,卻在看向自己的時候,絲毫不掩敵意與冷漠,看着自己的眼神竟有一絲絲陰冷。
司傾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他頓了片刻,凝神細看,又看清顧晨的目光,恍然發覺他并不是在看自己,對象是季傾玄!
只是,這雙眼眸較剛剛的眼神又有所不同,多了的那份情緒好似憂傷,又猶似陰冷。
司傾心裏一動,看着始終低頭絞着手指的季傾玄,想要問的話卻始終開不了口。
司傾轉而對季傾玄笑笑,“我這樣擅自做主,給你加上了司傾女朋友的名頭,你該不會生氣了吧?”
季傾玄一斂此前的茫然,聽了司傾的話,含笑道,“只要你不怕我會因此賴上你,我倒是沒有什麽可生氣的。大律師能幫我解氣,我開心還來不及。”
司傾見她微笑的模樣,心頭一軟,只覺得世間萬物都比不上這女子的一颦一笑。
他頭腦一熱,不知怎麽就說出口,“你不生氣,是不是代表你認可我說的話?”
“呃?”季傾玄一頓,看着司傾有些迷茫,“什麽?”
司傾身體陡然一個激靈,暗拍腦門,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今天會說這麽多胡話?
見到季傾玄的一刻,他忽然起意想要季傾玄做自己的女伴。以及在沈清刁難的情況下,自己說出的那番話全都是在順遂心意。
司傾尴尬的笑笑,“沒什麽,我說一會兒你回家還是去哪?要不要我送你?”
季傾玄輕輕搖頭,“我不回家,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回去就好。”
司傾微微低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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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傾将車床搖下來,看着立在車外的季傾玄,輕聲道,“真的不用我送你?”
季傾玄含笑搖頭,“真的不必了。”
車子離開原地,留下季傾玄一人。
季傾玄慢悠悠的走在三四點鐘的夕陽下,陽光不如晌午熾烈,霞光籠罩在身上,眯起眼睛,身旁的一切如煙如水,缥缈而空幻。
今天是周末,照例是要去進行針灸治療的,只不過時間距離約定好的六點鐘尚早,自己又無地可去,何不感受脈脈夕陽,珍惜這樣的時光呢?
自從眼傷之後,從前可以做的很多事情現在都是那樣的困難。可她的一顆心卻看得更清了,明晰無比。
她眯着眼睛,召開手臂,讓更多的溫暖籠育自己的身體,正當感受着自然給予的溫暖時,只聽“吱呀”一聲,一輛超跑停在了身邊。
季傾玄看不清車裏坐着什麽人,但音樂感覺到那熟悉的氣息的環繞,兩只手竟然不自覺的顫抖起來,下一刻就開始懊悔剛剛為什麽沒有和司傾一起離開。
車上的人一直沒有下來,而季傾玄就這樣站在門外。
明明無比接近的距離,隔着那小小而薄薄的車窗,就這樣分隔開來,好似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