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來自他的強烈敵意
季傾玄看不清那些人臉上是什麽樣的神情,但那些刺耳的話确實一字不落的傳進了她耳朵。
身邊的司傾将她擁的很近,他大概認為,手上的力氣多一分,自己就少受一分傷害吧。
畢竟行走江湖這麽多年,司傾對自己是怎麽樣的,她還不知道嗎?
季傾玄的确是司傾的雇來的保姆,但又不同于別人家的保姆。
她和保姆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是,她的工作特別的輕松,而薪水又特別的高。
在遇到司傾之前,季傾玄在一家餃子館做服務員。
碰巧那天臨近打烊,師傅提前了些回家,司傾進了門就點名要吃餃子。
這位水游城鼎鼎有名的大律師誰人不知?季傾玄硬着頭皮做了一盤餃子,給司傾端上了桌。
那天之後,她就被司傾“挖”到了身邊,美其名曰“生活助理”……一天一頓飯,做什麽都行,連她自己的份都帶上,不用收拾屋子,薪水五位數……
季傾玄不知道這位大律師是什麽怪癖,可能錢太多花不出去?又或者家裏實在太冷清:屋子的确很大,卻連個多餘的擺設都沒有。
但司傾對自己的确很不同。說是保姆與雇主的關系,卻更像朋友,親人,長輩……
季傾玄忽然覺得之前的那些女人的議論很對,她一個人生活在水游城,沒有錢,沒有親人,只有一身過往的疼痛記憶與眼疾。
如果不是司傾的同情與垂青,她哪裏能到這樣陌生而又熟悉的酒會中來?
“別聽那些人的話,”司傾淡淡的清新味道環繞在她的鼻腔,讓她從往事中醒過神來。
“放心吧,眼不見為淨的。”
季傾玄淡淡的笑着,那雙漂亮的長眸看不到一點情緒,就像她真的不在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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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傾和季傾玄早已步入了舞池,随着音樂晃動起來。
一連串的音符響起的時候,司傾才發現,季傾玄對于舞步并不是門外漢,一進一退,深深淺淺,掌握的極為恰當。
在輕緩的節奏之中,兩人竟然配合的無比默契,在旋轉跳躍的每一瞬間,季傾玄的發絲都會攀附在司傾的西裝上。
發絲帶電,摩挲在司傾的西裝上,熟悉的香氣,溫柔的侵入司傾的眼底,竟然他覺得陌生無比。
兩人在舞池中舞步漫漫,優雅中散發着貴族般的氣息,引來無數的矚目。
剛剛出言不遜的女人一瞬間被質疑,“沈清,你該不會是在說謊吧,這女孩兒哪裏像個保姆?”
“是啊沈清,該不會是嫉妒司傾不理你,才這樣說人家的女伴吧?”
被叫做沈清的女子一陣紅一陣白,扯着嗓子尖銳的聲音貫破音樂,“我去過司傾的家裏,是她自己承認,她自己是保姆的!!”
“怎麽會呢,雖然穿的差了一點,但那麽年輕漂亮的女孩兒,怎麽可能是保姆?”
“說的就是,司傾再怎麽說也不可能和保姆一起跳舞啊!”
“那是我親耳所聽,不信,你們一會兒等我去問問就是了。”
季傾玄耳力極佳,聽着沈清在遠處的挖苦嘲諷,內心卻沒有多大的波瀾。
她又不是什麽明星名媛,身份被揭穿又怎樣?
司傾看似淡漠,似乎也沒有在意沈清的話,但心裏早已對沈清厭惡無比。
他湊近季傾玄的耳畔,輕聲說了句:“我在這兒,沒人能為難你。”
季傾玄失笑,垂了垂眸子,低聲對他說,“大律師,這種話被我當了真,你可是要負責的。”
司傾有些晃神,季傾玄嘴角的笑容就像是冬日的彩虹,明麗生動的浮現在他的眼前,讓他忍不住伸出手,很想摸一摸她的酒窩……
他的動作并沒有進行下去,而是被外來的一陣噪音所幹擾了。
一陣不小的轟動聲讓季傾玄和司傾同時擡起了眼睛,看着聲源處。
顧晨和楚子薇親昵的靠在一處,進行着優美的舞蹈。
楚子薇并沒有季傾玄那般熟練而優雅,但勝在身邊男人實在出色,因此引來了不少嘆為觀止的贊嘆。
相比較溫和的司傾,顧晨的冷冽明顯更符合那些女人的花癡。當顧晨出現在她們眼中的一刻起,交誼酒會就變成了粉絲見面會,她們的尖叫一刻都沒有停止過。
不知顧晨是不是刻意而為之,不知怎的竟然周旋到了季傾玄與司傾的一旁。
司傾與顧晨在交錯的舞步中背對着背,近距離的靠在了一起。
司傾倏地就感覺到一陣強烈的敵意從背後襲來,良好的心理素質讓他即便感受到這樣的敵意,也只是淡淡的側過頭去,瞥了身後一眼。
而後他卻發現,這樣的敵意的對象卻不是自己,而是自己對面的季傾玄。
季傾玄的目光始終平遠,那雙墨黑而深邃的大眼将入眼平靜盡收,哪怕內心已經風起雲湧,也要裝成無所謂的樣子,不是麽?
心思若司傾,不難想象到之這只定然有着不為自己所知的糾葛。
只是季傾玄不願意說,他便不問。
電光火石之間,随着四周的安靜,音樂停了下來。
司傾舒了一口氣,打算帶着季傾玄向一旁的休息區走去。
卻見到沈清扭着身子,玫紅色的指甲猶為亮眼,她誇張的用能膩死人的聲音喊道,“司傾哥,好久不見啦,爸爸讓我喊你到家裏吃飯,怎麽老是不賞光?”
司傾雖然不喜歡沈清,但沈清背後的沈老爺子卻是不能得罪的,他微微颔首,“最近很忙,閑下來一定拜訪。”
“呵呵,司傾哥你太見外啦,就是聚一聚而已,談什麽拜訪呢。”
沈清見他與自己答話,更加得意,借機靠近司傾身邊,像是刻意要引人注目一般,清了清嗓子,而後問道,“司傾哥,這麽大的酒會,怎麽把你家的保姆帶出來了?”
她這話銳然響起在安靜下來的舞池中,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很多人倒吸一口冷氣,驚訝,同情,輕蔑的目光一齊射來,準備看着司傾和他這邊的這位女郎如何應對。
其中有一道目光,隐去了初聽得微驚,将所有的情緒化在了那雙冷到冰點的眼瞳中,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