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學習（3）
剛回到招待所的房間, 郝碩就迫不及待問到：“郝雲姐，今天那個人你看到他的臉了嗎？”
郝雲點了點頭，之前在豬舍的時候, 她就發現那個師傅一直是低着頭的，無論是和帶他們過去的人說話, 還是郝碩去和他說話。
當時郝雲還覺得是不是那個師傅比較忙, 所以沒擡頭, 沒想到……
看到郝雲點頭, 郝碩又接着說起了自己的感覺：“郝雲姐, 那師傅的臉感覺是被火燒過的，而且我今天進去豬圈救他的時候也感覺他很害怕我的樣子, 當時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也不知道他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弄成這個樣子的。”
聽到這裏，郝雲趕緊打斷郝碩的好奇心：“行了，我們連那個師傅叫什麽都不知道，今兒也讨論不出什麽來, 你先回房間休息吧, 咱們明天早點趕過去那邊看看能不能跟到一個師傅，切切實實的學到一點東西，要知道我們這次過來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學習養豬的技術。”
看到郝碩聽話的點頭, 郝雲又加了一句：“既然今天那個師傅不願意跟我們多接觸，那咱們之後也就跟他保持距離吧。”
“郝雲姐, 為什麽要這樣啊，我覺得那個師傅是個好人啊, 多接觸接觸說不定對方會教給我們一些東西呢。”郝碩不理解。
郝雲看着他懵懂的樣子, 不得不一點一點掰開分析給他聽：“就因為那個師傅是好人, 所以我才說咱們不要跟他太接近, 你看咱們今天幫了他一次，他立馬告訴我們想要的消息，這就是說對方不願意欠我們人情，不想和我們過多接觸。
我們之前生活在村子裏太太平平的，但是你也知道外面還是很亂的，咱來到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清楚那師傅的情況，不如按照他的意願來，免得給人家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好吧，郝雲姐我知道了，等我們在這裏熟悉一點了，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途徑打聽一下那個師傅的事情。”郝碩不是聽不進去勸的人，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
郝雲點點頭，表示沒問題：“行，你反正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就行。”
兩人簡單的溝通完就各自散了。
郝雲這會兒還有點睡不着，來這裏學習的時間只有十五天，但是要學習的東西卻不少。
他們甜水村目前已經買回去的小豬崽據說是本地長得最快的豬，買豬之前大隊長還專門抽時間去人家的養豬場看了，确實那個地方的豬都長得很不錯。
一般來說農家喂豬多數是以豬草和糠為主，一年下來頂天也能夠養個一百五六十斤，但當時大隊長看到豬圈裏面的豬大部分都要超過一百八十斤了，所以才下定決心在村子裏宣傳的，畢竟這種苗好，就算是不怎麽會養豬的人照顧起來也輕松一些。。
沒想到豬崽子買回去之後卻怎麽也不願意長肉，這可就愁死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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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民間有句俗話：一年養豬半年長。
正常的小豬崽子從出生養到六個月就可以長到一百斤以上了，可村子裏的豬目前已經養了足足七八個月，像是郝雲家，為了讓豬崽子多長點肉，豬草那是每天要打兩大筐。
每次看到那三只瘦巴巴的豬，郝雲都要疑惑豬到底把這麽久的豬食吃到哪裏去了？
這次過來最主要的就是想學習豬的喂養，這也是甜水村目前面臨的最嚴峻的問題，年底需要上交給屠宰場的肉就像一把大刀懸在大家夥的頭上。
說來也慘烈，甜水村好幾年沒有養過豬了。
前面零零星星幾個覺得小豬崽長勢不對勁的人家也不敢确認，只能拼命打豬草去喂豬，沒有直接上報到大隊部，後來等到大隊部的幹部發現小豬崽長得不如人家已經是四月多了。
這時候就算想再去捉幾只豬崽回來補救也遲了，只能耐着性子想辦法給這批豬催肥。
郝雲在筆記本上寫下了兩個大字：喂養。
然後就是涉及到她自身的部分了。
要想在村子裏大規模的養豬，重點還是需要自己會育種，不然每年光是買小豬崽的錢都不得了，何況養豬場如果就靠兩三個人伺候，頂天能養三十多頭豬就到極限了。
但是如果學會了給豬育種，接生，繁育小豬苗，那郝雲就可以依靠異能，依葫蘆畫瓢的一個豬圈找一頭領頭豬，讓它來帶領豬圈的豬完成每天的活動，伺候的人只需要把豬草準備好，然後打掃豬圈就行了。
至于說讓豬像是雞一樣到外面專門的空地上解決生理需求，這個郝雲可不敢想。
養豬場畢竟不像養雞場初期，只有自己一個人忙活，到時候這種奇怪的現象被別人知道了，說不定就會懷疑到自己身上來。
現在這日子過得好好地，郝雲可不願意冒這個險。
想到這裏，她又在筆記本上寫下了兩個字：繁育。
寫完之後郝雲把筆記本好好的放回包袱裏，打算明天去養豬場的路上，好好和郝碩商量一下自己的安排。
今天在豬舍看來一圈，了解了一下豬舍的分工之後，郝雲就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既然他們待在這裏時間不多，那就幹脆分開學習，一個人學習一個技能，等到回了村子裏，兩個人之間再進行交換學習，這樣就相當于學到了雙倍的技能啦。
只是這樣一來就會出現一些問題，例如學習的時候一定要專心，免得到時候半桶水去教學，把雙方都給誤導了，還有就是擔心後面交換學習內容的時候，會不會傾囊相授。
不過郝雲還是相信郝碩的為人，再說現在考慮這些都還為時過早，明天最重要的任務還是先去對應的師傅那裏拜師，想辦法讓對方教授真本事。
第二天天還未亮，郝雲就下樓，在招待所花了半斤的糧票和五角錢換回來了四個菜包子和兩個饅頭。
郝雲先把東西端到房間，才去叫郝碩起來一起吃東西。
養豬場的人現在都是在輪班上的，一波人是上白天，那就是早上6點到下午5點，一波人是上晚上的，那就是下午5點到早上6點，晚上的班次需要熬夜，所以過來學習的人大部分都是上白天的班次。
郝雲今天想早點去，昨天只見到了上白班的人，今天最好是看看上晚班的，如果真的有機會，郝雲是想讓郝碩跟着晚班的，因為晚班的人需要負責豬三頓的喂食和送豬去屠宰場，跟着他們一起是最容易學到豬食的配料方法，幸運的話說不定還能學到一點殺豬的技巧呢。
郝雲把自己的想法和郝碩一說，本來還以為對方會覺得辛苦不願意，沒想到郝碩聽完之後一抹嘴就直接點頭：“行啊，我也吃完了，那咱現在就去吧，我今天早點去給他們幫忙，留個好印象。”
看着他這幹脆勁，郝雲反而有些磕巴，等郝碩把東西吃完，桌子擦好之後才清醒過來。
去養豬場的路上，郝雲把自己昨天制定的規劃拿給郝碩，才有些疑惑的問：“你為啥直接聽我的，都不好奇為什麽我不去學喂養嗎？”
“我爸讓我聽你的，再說我自己也覺得郝雲姐比我有想法，反正咱們回去之後可以相互學習，那在這裏學啥都行。”停頓了一下，郝碩接着說：“郝雲姐你一個女孩子晚上還是在招待所比較安全，上白班挺合适的，我是男孩子，應該保護你。”
好一會兒，郝雲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一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孩子在保護着呢。
…還別說，這種感覺挺新奇的。
末世的時候，大家都會下意識呵護幼崽，不過郝雲一直就比較的懂事，在基地未成年區充當的都是大姐姐的角色，到了郝家，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倒是呵護自己，但是感覺也不一樣，郝磊平時是挺小大人的，可是做的事情往往會讓郝雲有些哭笑不得。
郝雲感動之後，看着郝碩精神十足的樣子，決定晚上回去再修改一下自己的計劃。
這麽一個年輕力壯的大小夥子，怎麽能就一直跟在別人身後打雜呢，不管是郝爸還是自己都不合适，不如好好挖掘一下他的潛能，好好培養培養，以後養豬場要是真的辦起來了，這不就是最合适的接手人嘛！
養雞場的交接之前搞得郝雲有些措手不及，在沒有特別相信的人的情況下，只能把家裏那麽大年紀的奶奶拉了出來，這次回去要是準備辦養豬場，她就要吸取上次的教訓準備早早地就把接手人給準備好。
萬一後面自己對養其他的東西感興趣或者就想待在家裏休息的時候，那他就可以直接派上用場了。
至于用不上白培養這點郝雲倒不擔心。
她可是目标在于成為養殖能手，想要養許許多多不同肉肉的人，怎麽會被區區養豬場拌住手腳呢，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可惜此時的養殖場能手還是個養豬的生手，正走在去往養豬場的小路上。
兩人默默走了一會兒，郝碩不由發出感嘆：“郝雲姐，你還別說哦，這大城市就是不一樣呢……”
郝雲下意識應到：“嗯？怎麽個不一樣法？你說說看。”
“你看啊，咱們那裏晚上都沒辦法幹活，因為黑漆漆的不方便，所以哪怕大家夥再努力，也只能伺候那一點點的地，要是咱們那裏也牽了線，到處點上燈，晚上也幹活，肯定可以多種一些地，到時候也就不擔心餓肚子了。”郝碩說完露出了一臉的向往。
“怎麽可能呢？人總是需要休息的嘛。”郝雲覺得有些好笑，又有點不解：“對了，咱們村是為啥不牽線過來啊，我看大隊部的電線還是在其他村子弄過來的呢？”
印象裏原主也不清楚這件事情，只知道甜水村旁邊的幾個村子都有了電燈，雖然平時不舍得打開，可是也比他們村子裏沒有得強。
說起這個，郝碩就有一肚子的火，他看着還有些疑惑的郝雲，解釋到：“安裝電燈的時候你應該是在學校，不知道這個事情，其實當初開會的時候，是說咱們村也可以牽線的，我爸當時還高興得請了村裏幾個人來喝酒呢，沒想到等其他幾個村安裝好之後，那些工人直接走了，說是咱們村太過偏僻，村裏願意裝電燈的人家也不多，不值得把線牽過去。”
說完他還偷偷望了一下四周，才小聲說：“其實這個我偷聽到我爸說的話了，他說是因為咱們村太窮了，沒有給負責的人送禮，對方就幹脆找了這個借口不給咱們村弄了。”
郝雲有些驚訝，原來還能這樣的？
“那我們不是可以去舉報他嗎？”郝雲更加不解。
郝碩搖搖頭：“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爸平時也不會和我說這個，其實就算舉報咱們村也沒啥人願意吧，現在電費也挺貴的呢，很多人都覺得有這個錢用來買煤油要劃算得多，有沒有電燈都一樣，不值得為了這點子小事去得罪那縣裏的官。”
說到底還是窮鬧得呗。
人窮志就短，遇到事情就算是自己占理也不敢去伸冤。
郝雲握住自己的拳頭：“咱們這次一定要把養豬的技術學到手，幫助村裏人度過這個難關，讓咱們村子的人過上好日子。”
“嗯，我相信郝雲姐。”郝碩點點頭：“其實郝雲姐你今年已經幫了咱們村子裏大忙了，養雞場的雞聽我爸說已經和縣裏的油廠還有機械廠都有生意的往來，上次端午節弄到的鹹雞蛋還為咱們村子裏換到了一輛拖拉機，這可是長臉的好事呢，我爸說他上個月去縣城開會有好幾個村的大隊長都羨慕他。”
郝雲覺得養雞場能夠辦起來功勞也不全是她的，連忙仔細解釋：“其實這也多虧了大隊長和胡書記相信我，要不然我哪裏能夠把養雞場搞起來呢，好了，咱們馬上就要到養豬場了，按照之前的計劃做吧，咱們等下分開行動。”
郝碩自信滿滿：“好的，郝雲姐放心吧，我也就讀書有點不行，但是我腦子還是挺靈光的。”
聽到這話，郝雲有些好笑，她揮了揮手，走向了另一邊。
今天早上在招待所買早餐的時候，她就和招待所的服務人員打聽了一下養豬場的情況。
這個招待所就建在養豬場的附近，平時在裏面開房間住宿的人多數是來養豬場出差的，經常有人會找服務員打聽情況。
所以郝雲只是稍微和對方交換了點東西，服務員就特別熟練的把郝雲想要知道的消息告訴了她。
不過在郝雲不經意詢問昨天那個師傅的事情的時候，服務員卻支支吾吾不肯說，反而讓郝雲不要過多的打聽。
面對這種情況，郝雲自然沒有過多詢問，怕引起對方的注意，郝雲還假裝對這個事情不是特別感興趣，又把話題茬到了其他方面。
這會兒時間還早，郝雲想要跟着學習的師傅都還沒有來，她只能先去母豬的圈欄裏看看能不能有點收獲。
來之前她專門去查過資料，豬的養殖其實難度是不大的，甜水村的豬出現問題有兩方面的原因。
一個是小豬崽還小的時候受到了刺激，導致後面一直沒有養好，這個就要看一下其他大隊當時和他們一起捉回去的小豬崽怎麽樣才知道。
不過每頭小豬崽都是家裏的重點保護對象，如果真的出了問題大家反而會瞞得緊緊的，所以這個就只能靠大隊長去慢慢打聽了。
第二個就是在去年冬天的時候，因為沒有合适的豬草，大家一直是喂養的幹草，這樣把小豬崽的胃給養出問題來了，導致小豬崽一直營養不良，才總是不長肉。
這個也沒有辦法判斷，之前從縣城防疫站找了兩個人過來看，對方估計經驗也不是很足，只留下了一包藥粉，然後就是讓大家夥多喂點食。
這次來京都，郝雲就想看看人家正規的養豬場是怎麽喂豬的，從小豬出聲到長大，再到懷上小豬崽，生完小豬等過程，是不是豬食也要随着變化，變化的依據或者規律又是什麽樣子的。
雖然把喂食這個事情教給了郝碩，但是郝雲也想利用其他的時間看看自己能不能找到規律。
“你在那兒看什麽呢，你是哪個負責程序的，怎麽随便亂走？”養豬場的巡邏隊看着郝雲在豬舍外面東張西望，不客氣的走過去拉住她，連聲詢問。
郝雲穩住自己的身子，趕緊解釋：“同志您好，我是昨天過來養豬場學習的人，我叫做郝雲，這是我的介紹信，因為昨天還沒有給我們分配師傅，所以我今天只能到這豬舍外面等着，晚點等人來上班了找個人教我，實在不是故意在這裏晃悠的。”
來人仔細檢查了郝雲的介紹信，又查看了學習證，才松開郝雲：“你今天怎麽來這麽早，我們換班是在早上6點，距離現在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呢。”
看得出來這個人就是巡邏隊的領頭人，郝雲有意和對方打好關系，聽到問話就趕緊解釋：“我就住在旁邊的那個招待所，今兒早上醒了之後就直接過來咱們養豬場，想看看哪裏能不能幫上忙的，沒想到咱們養豬場規矩這麽嚴格，我這會連門都進不去。”
聽到對方是想來幫忙，領頭的也沒為難郝雲，只是淡聲解釋：“你這會兒呆的這個地方是母豬的豬圈，這邊的母豬都是待産期的，我們身上時常都會有病菌啥的，進去之後對母豬不好，會影響後面小豬的生産，你如果想幫忙，可以去其他區域，這邊不允許無關人員逗留的。”
“大哥懂得可真多，這病菌啥的我都是第一次知道，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說完又打蛇上棍：“那大哥你知道啥地方是我能幫上忙的嘛？我平時在我們村子裏也是經常負責豬這方面的照顧，我很能幹的。”
聽到這話之後那人臉上的嚴肅也少了一些，他認真道： “病菌這些都是我們這邊的研究人員說的，你在我們這裏學習後就知道了，現在這個時間的話你可以去後面幫忙煮豬食，這會兒也就那兒比較忙。”
郝雲滿口答應：“好的咧，你幫我指指路，我這就過去，今兒謝謝大哥指點了，不知道大哥叫啥名字呢，我要在這裏學習半個月呢，免得下回見到大哥您都不知道咋招呼。”
領頭人也就是周偉看這小姑娘年紀輕輕，卻如此上道，也就不介意搭把手，他先是讓巡邏的隊伍繼續往前走。
然後邊往前走邊和郝雲說：“我叫周偉，是這巡邏一隊的負責人，我現在領你過去後面吧，順便幫你跟那的負責人說一聲。”
郝雲沒想到說幾句話的功夫，就能遇到這樣的好事兒，連忙又是一大通感謝的話，直說得這周偉渾身舒暢，幹脆又給她介紹起路過的一些建築是用來幹什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