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
“噢, 有喜歡的人。”
池嶼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他頗為玩味地挑了下眉毛,“她喜歡誰?”
徐子珩嘴角垮下來,人也頹喪了一瞬, 輕聲說道:“反正不會是我。”
“也不是池老師你。”
“……”池嶼輕咳一聲, 單手捂嘴做嚴肅狀, “說來聽聽。”
“之前小夏姐有跟我說過,她喜歡的人是什麽樣子。”徐子珩苦笑一聲,“他是一位書店老板,很高很帥, 文學素養高。小夏姐說,只要那人多看她一眼,她就能高興一整天。”
池嶼摸着下巴, 滿意地哼了一聲。
徐子珩繼續說:“但那個人心裏有個白月光, 對小夏姐一直是模棱兩可的态度。忘不掉別人卻還釣着小夏姐, 簡直就是垃圾!敗類!無恥之徒!”
“……”池嶼看着徐子珩氣紅的臉, 心虛地擡手摸了摸鼻梁,“沒準其中有誤會。”
“誤會?那他怎麽不和小夏姐解釋清楚?”徐子珩啧了一聲, “還不是個渣男。”
“……”池嶼沒辦法再和徐子珩聊下去,也沒什麽和一學生解釋的必要。
他回頭去看夏鴦時,意外地沒見到人影。
就好像, 那個座位從來就沒有人坐過一樣。
池嶼心裏驀地有點慌張。
“你看見夏鴦去哪裏了嗎?”池嶼問。
徐子珩向池嶼身後看去,搖頭說:“沒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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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頭找。”池嶼眼神快速地在人群中逡巡一周, 沒找到陳宥生的身影, 他心底的不安感急劇擴大。
腳步邁得生風。
“必須趕緊找到她。”
與此同時, 瑞津酒店晚宴廳的另一側陽臺。
陳宥生在夜色裏點燃一支煙, 不輕不重地吸了一口, 對着外面的深藍吐出一片煙霧。
夏鴦頭有點暈,強撐着精神:“麻煩你有事快說,我不太舒服,想早點回去休息。”
陳宥生挽起軟質的米白色襯衫袖子,露出肘處一道幾厘米的刀疤。
猙獰虬結在一起,攀援向上,随着肌肉的動作而小幅度運動着。
更長處蔓延進衣袖裏面。
和陳宥生給人的感覺,完全不符。
夏鴦皺眉把眼神移開。
太讓人不舒服了。
陳宥生又吸了口煙,語氣淡淡:“夏鴦,你回國後很不親近我。”
“我們之前很熟悉的。一起去圖書館秉燈夜讀,一起做跨專業的小組作業,你還在聖誕節我生日的時候,送過我最好的禮物……”他悵然若失地嘆道。
“陳先生。”夏鴦深吸一口氣,“我有跟你說過,你口中的這些事我通通都不記得。”
“OK,我不勉強。”
陳宥生雙手撐在陽臺欄杆邊,轉過頭來看她,桃花眼裏泛着一汪水,“那現在我重新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在我和池嶼之間,你怎麽選?”
左肘的傷疤對着她的方向,仿佛一條活過來的毒蛇。
夏鴦頭暈得厲害,說話的口氣比往常強硬嚴厲了不少。
“我想我說清楚了。”
“陳先生,我們只是同事,不會再有其他關系。”
“至于我和池嶼,那是我們兩個人的私事,與你無關。”
陳宥生半眯着眼吐出口煙霧,嘴角驀地擡起,襯着桃花眼裏細碎的光,顯得整個人極其溫柔。
像在俯身和她說情話。
“夏鴦,我給過你機會了。”
“你卻還是這樣……泾渭分明。”
宴會廳陽臺的玻璃門忽然傳來幾聲清脆的敲擊。
“打擾兩位了。”陸佳雨臉上畫着很素淡的妝容,馬尾高高紮起,腰杆挺直,和平時的樣子很不像。
夏鴦頭暈得厲害,甚至沒有馬上認出她。
陸佳雨走進陽臺,朝陳宥生抱歉笑笑:“陳師哥,我有點學校的事想單獨咨詢夏老師,事情比較急,您看?”
陳宥生的眼神從陸佳雨臉上劃過,甚至沒做停留,夾煙的手指擡了擡,輕笑一聲:“請便。”
夏鴦跟着陸佳雨離開了宴會廳。
剛一出門,陸佳雨立刻扶住夏鴦的小臂,半摟着她朝住宿的酒店部走。
夏鴦晚上沒吃飯,今天也沒能按時吃藥,精神緊繃着跟陳宥生對峙幾分鐘,幾乎耗盡了她身體內全部的能量。
現在渾身酸軟,身上沒什麽力氣,全靠陸佳雨撐着她走。
“謝謝你過來。”夏鴦輕聲說,“不然我還不知道怎麽借口離開。”
陸佳雨臉上沒了宴會廳時那樣謙恭有禮的笑,她攬着夏鴦步履不停,匆匆地往酒店部走,“沒必要謝我,我這人不喜歡欠人情。”
“上次新生篝火晚會的事兒,咱們兩清了。”
夏鴦回憶了一會兒,才想起篝火晚會有人偷拍陸佳雨裙底的事兒。
她撐着陸佳雨的手臂,輕輕笑了下:“還是要謝謝你。”
“人美心善陸部長。”
陸佳雨的臉頰登時湧上兩團紅暈。
“沒什麽。不過小夏姐,你以後還是離陳師哥遠點兒,我總覺得他這個人陰森森的,像電視劇裏總在算計別人的那種反派。”
陸佳雨把劉海掖在耳後,“總之,不是什麽好人。”
她們坐電梯一直到了十一層。
走廊裏鋪着細軟的紅地毯,踩在上面連一聲細微的聲響都沒有。
夏鴦被陸佳雨扶着走過一個拐彎,忽然聽到身後的電梯叮的響了一聲。
停在了十一層。
夏鴦記得很清楚,十一層在訂房時被她全部包下,住的都是青大過來比賽的學生,這個點他們應該都在宴會廳吃飯,不會有人回來。
那這個人是誰?
整個走廊裏安靜地沒有一點聲響。
夏鴦心中不安,小聲對陸佳雨說:“快走。”
陸佳雨也感受到了空氣中不正常的氣氛,抿着唇腳步邁得更快了。
夏鴦掏出手機,想給池嶼打電話,卻發現昨天還是滿格信號的走廊,如今卻是無服務狀态。
一件兩件不尋常碰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一滴滴冷汗順着夏鴦的額頭流了下來。
“du du——du du du——”
她們前面不遠處傳來男人的口哨聲。
從消防通道的步梯口走進來一個年輕男生,痞裏痞氣地挑起嘴角,沖着夏鴦和陸佳雨吹了聲很長的口哨。
陸佳雨已經被吓傻了,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樓梯口突然出現的人。
夏鴦強撐着精神,拉着她往後退。
封航撕開一根棒棒糖,擡手跟夏鴦打招呼:“嘿,小姐姐,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啦。”
“記不記得那個乾豐山療養院的地下車庫?”
封航左手食指關節戴着只銀質戒指,他邊摩挲着邊朝她們走,“姐姐,那天你和你的小情人訴了好久的衷腸,我和老大等得好辛苦啊。”
“還沒記起來?”封航笑嘻嘻地拿出棒棒糖,“那我重新模仿一下。”
“帥哥,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的哈。”
“我在這裏等很久了,小侄子都睡着了。”
“你們不讓開,我真的沒辦法倒車。”
封航臉上露出一副軟弱畏懼的神情,停頓兩秒後,那張怯懦的臉消失了
誇張的戲谑占滿他的臉。
棒棒糖被他咬碎,糖塊在牙齒間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地下車庫。
乾豐山下的療養院。
那天她和池嶼在療養院偶遇,她配合着池嶼在池爺爺面前演了一出首長變孫媳的戲碼,之後……
之後他們在停車場裏聊了很久,夏鴦确認了自己的心意時,他們附近響起了一聲刺耳的鳴笛聲。
就是眼前的男生,說,他要倒車。
冷意瞬間爬上了她的後背,夏鴦拉着陸佳雨往電梯的方向疾退。
封航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們身後,嘴裏還哼着歌。
夏鴦突然覺出不對來。
剛剛他口中,還說了老大。
他在這兒,那他的老大,又在哪裏?
十一樓的電梯拐角處的垃圾桶,忽然極輕微地響了一聲。
夏鴦頓時停下腳步。
一只淺色的運動鞋頭從牆圍處探出身形,緊接着是及腳踝的米色西褲。
再朝上,是左肘部的虬結着的醜陋刀疤。
陳宥生。
夏鴦抱着最後一絲希望看過去,陳宥生沒忽略掉她眼神裏的求助,輕聲細語地朝對面說:“封航,你別吓她們。”
封航嗯了一聲,停下腳步,靠在牆邊不說話。
夏鴦的心頓時沉進谷底。
看這個人的态度,陳宥生就是他的老大了。
她擋在陸佳雨面前,戒備地看着兩個人,沒說話。
陳宥生靠在她們對面的牆壁,對封航說:“這裏有兩個人就夠了。”
封航吹了聲口哨,走到陸佳雨面前:“走吧,美女。”
陸佳雨身體在抖,語氣卻十分硬氣:“走去哪?我在這兒又有什麽話不能說?”
她眼神銳利地看向陳宥生,“陳師哥,你要考慮自己的科研前程,這些事我都會告訴謝院長的。”
“哈哈哈哈——”
封航像是聽見了什麽有意思的事,笑得眼角泛出淚水:“你以為我老大從國外回來,就是為了去那個破大學好好念書,搞什麽驢唇不對馬嘴的科研?”
“他只是在追逐一只沒有到手的獵物罷了。”
封航一把拽住陸佳雨的馬尾,狠狠地拉向他的方向:“美女,我跟你說了,乖乖跟我走,別想拖延時間。”
“我本來對你沒什麽興趣,但你非要打造什麽小野貓人設,我也願意嘗嘗你的滋味。”
陸佳雨的頭皮被頭發劇烈地牽扯着,一直順着封航用力的方向移動,封航笑了聲,再次猛地用力,把陸佳雨拽倒在他腳邊。
“救命啊!!!救命!!!!”
“有沒有人在十一層!!!”
“有人要拐賣我和小夏姐!!!”
封航渾然不在意陸佳雨尖利的哭喊會被任何人聽見。
“拐賣?”封航笑出了聲,銀質戒指在他手指上轉了個圈。
“我老大怎麽會幹那種沒意思的勾當。”
封航咬着嘴裏的糖碎,拉着陸佳雨的頭發在地上拖行。
他笑眯眯地說:“獵物到手之後,當然是脫光了衣服好好品嘗,才不枉費我們費盡的心機啊!”
作者有話說:
池哥正在趕來的路上。
【接下來的幾章都是關鍵劇情點!高亮!】
友情提示:姐妹們單身出行要注意安全,某些男人的變态程度難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