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魏彬的場合:從來都只有義務沒有
更新時間2013-1-8 8:50:05 字數:4211
方禮佳果然只是一個戰鬥力只有五的渣滓,我一刀砍下去,她毫無抵抗能力。看着她那種對我恐懼防備的樣子我心裏冷笑,何必呢,我又不是生吞活剝了你。我有自己的計劃而已,而我認為你沒有這個資格去聽我整盤的計劃,所以你知道乖乖地被我領着領口跟着我的進度慢慢來就夠了。
其實每個人都是方禮佳,就連我自己都逃離不了這樣悲催的命運,我的走的哪一步是真的自願的?升學的道路上是學校的排名讓我別無選擇,只能填報最好的那一所,結婚我仍沒有選擇,只能心甘情願地接受吳瑩這樣锲而不舍的女人,而上班我仍然沒有選擇的權力,就像是老板邀請我來豪斯,我只能開心地答應一樣。
我真的有考慮過哪個學校的哪個老師是我喜歡的,我心愛的女人是怎麽樣的,我自己的想法到底有沒有強硬到與上一級對抗的地步呢。答案是沒有,我被上級牽着鼻子走,或者能夠悲哀的承認我其實是在被自己牽制着,想被拴上一條狗鏈,由主人拉扯着一步一步往上爬,卻永遠擺脫不了主人的手。
“不要這麽想,你很努力很上進啊。”孫淼用粉嫩的手指戳我的臉頰,她微笑着,深深的酒窩顯得可愛極了。我深深吸一口氣,努力把那些我已經看透的無奈抛諸腦後,因為我自己除了上進無路可走。
不過還有一條很重要,我現在要把孫淼還原到最真實的狀态,我仍然記得孫淼那個簡陋的小小葬禮,其他人都沒有來,只有我一個人無助地看着孫淼的小棺材,卻不敢靠近趴在棺材蓋子上痛哭。我仍然不敢回憶當時的場景,除了我其他都是孫淼的親人,他們有權利說着孫淼生活的點點滴滴,誇她以前是多麽乖巧可愛。但是我呢,我除了默默地看着她以外,從來就不知道任何關于孫淼的事情。我這樣的一個孤零零的孩子出現在這裏就是多餘的,我卻癡癡地站着不願離去。
還有一個疑問,為什麽別人都不來呢,楊石呢,孫淼不是經常親熱地叫楊石石頭哥哥的麽,他們兩個不是關系很要好麽,為什麽他不來。還有其他人,恐龍聯盟不是有六個人麽,當初不離不棄的誓言究竟到哪裏去了,為什麽只有我一個人來到了孫淼的葬禮,我感到憤怒,對其他人的背叛感到異常的憤怒。
但是這一切都沒有解釋,恐龍聯盟就這樣散了,連一句“解散”都沒有。不行,我不能讓它那麽解散,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好像這樣的解散都是孫淼的錯一樣。我要把他們全部都集合起來,然後把他們欠給孫淼的那份歉意還給她。
吳瑩和方禮佳已經搞定,那我下一個應該去找誰呢,是楊石還是韓望柏。我應該先去找楊石,這個孫淼一直喜歡的大哥哥竟然沒有出席孫淼的葬禮,他們家不是很近麽,為什麽連這麽幾步路都不肯走。他才是最最應該被譴責的人,我不禁握緊了拳頭,想到了看到他然後把他一拳打翻在地的場景。
“不要這樣啊,石頭哥哥對我很好的。”孫淼伸出手來摸我的拳頭,我的手才漸漸松開。我的生活已經離不開孫淼這個知己,我明白她是我假象的潛意識的存在,卻還是會用一種平常與人交流的方式跟她說話,而且常常被她說服。
我翻閱過一很多假想症,人格分裂症的資料,也害怕自己得了這樣現代科學難以治療的精神性疾病。我害怕從衆人眼中高高的金字塔跌落,變成一個人人都害怕逃避的瘋子。可是,我這不是假想,也不是人格分裂,我明白是自己創造了一個叫做孫淼的女孩子,然後來呵護我其實非常脆弱的心靈。所以我要保護孫淼,保護孫淼也就是在保護我自己,說到底我還是一個自私的人。
楊石,那麽多年過去了,我去哪裏找他呢。他有可能不在這個城市,有可能都不在國內,這樣大海撈針的找人似乎有些不現實。像偶遇方禮佳那樣顯然不是很現實,這樣的幾率估計不會比中彩票大上多少。
但是,有時候命運就是很神奇的東西,神奇到我都有點開始從唯物主義往唯心那邊發展的欲望,順其自然地,甚至不是刻意地去追尋什麽,你就會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吳瑩最近變得很奇怪,說實話我不懂女人這種動物,是不是每到一個時間點就會完完全全改變一次面貌呢,就像是吳瑩一樣。回到家,仍然是那桌飯菜,一樣的色澤氣味,卻不是原來的那個味道。倒不是我敏感,但是這種感覺就是說不出來,但是又明明存在的。而吳瑩也變得非常微妙,好像是一個盡力披着吳瑩外衣想要扮演好吳瑩這個角色的另外的一個女人。
這種好像被一種未知東西在暗處窺探的感覺并不好受,甚至難受地我想要澆上汽油,痛痛快快地點一把火把所有的陰影全部都摧毀在火焰之下。吳瑩像往常一樣給我做早飯,我吃完拿上公文包出門。我并沒有去公司,公司這種地方少去個一天兩天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事,只要解釋說在外面談生意就好了,之所以逼自己每天這樣勤勤懇懇無非就是不想改變現有的生存現狀罷了。
我做在車裏,在小區的門口等着,我有預感吳瑩會出門然後做一些事情。然後我就被自己這樣的想法訝異了一下,我竟然從沒有仔細想過吳瑩在我上班後還會做什麽這些事情,在我的想象力,一個不工作的女人除了家務之外也只有買買東西,和別的女人聊聊天。就像是海底的暗流,再怎麽波濤洶湧,我只能看到上班前和下班後的風平浪靜。我真的是一個不稱職的丈夫,一直想着怎樣逼迫衆人對着已經去世的孫淼道歉,卻沒有想過我欠別人什麽,我真是狂妄自大的一個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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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個小時有餘,吳瑩從小區門口出來,她穿着一件低領的黑色毛衣,都說黑色顯白,但是這件衣服襯得她更加顯得黝黑,在我印象裏面好像她從來沒有穿過這樣暴露鮮豔的衣服,總是保守簡單的裝扮,天氣已經轉涼,她卻絲毫感覺不到寒意,就好像是一個不知道冷暖的機器人。果然有什麽事情在發生。看着她一步一路妖嬈的背影,讓我覺得有一些陌生,還有一些害怕。我極力地維持着現在生活的穩定,但是很多東西卻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悄然發生。
開着車慢慢跟上吳瑩,她走了幾條街道還是那樣不慌不忙的步速,終于在第五條街道的轉角,她進了走進了一家餐廳。她進門然後右轉,我看到她的側臉,那種滿帶自信的笑容讓我覺得說不出的難受。她徑直走到一張桌子邊上坐下,桌子的對面是一個穿着休閑裝看起來三大五粗的男人,他們兩個有意無意的閑聊中,我認清楚了這個男人的真面目。楊石,他就是楊石。
我只能看見吳瑩的背影和楊石的半張臉,不過他的表情時而緊張時而放松,讓我的心也跟着他的表情變化着,他們到底在聊一些什麽,我有些好奇,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這樣等着我應該還能夠獲得更多的信息才對,從楊石表現出來的樣子推測,他們應該不是經常見面,應該是哪裏遇到,然後在這裏正式第一次見面。
楊石突然噴了一口水,然後憤怒地站起來拍桌子,對着吳瑩吼了一些什麽,然後離開桌子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餐廳。到底是吳瑩說了水墨畫能把老好人楊石惹到這種地步呢,我暗暗揣測卻得不到結論,她不是像方禮佳那樣的蠢女人,她有自己的思想,懂得什麽時候溫順什麽時候行動。吳瑩的背影還是沒有動,自娛自樂地吃着菜,喝着飲料,沒有什麽看頭。
踩了一角油門,我決定跟上楊石,看看他究竟去哪裏,以他現在的心情,我直接出現找他談話是不合适的,還需要一段時間的冷卻期。不過我也許小下一次能夠确保找到楊石的線索。他走了一個路口,然後上了他自己的車,是路虎,不好看卻是大氣男人的車子,和楊石倒是很相配。看來他的日子混得不錯,都開得起路虎。
我有點羨慕他,倒不是羨慕他的車。只是他從小成績都是吊車尾,現在混得卻比我還好,他的的确确在走自己的路,而且還走得那麽順暢。我就沒有這樣的勇氣,就算時間倒退再來一次,我仍然會規規矩矩地走到現在這個地方。他的車開進了一個不錯的小區裏面,這種小區是不允許随便的車進入的,記下楊石的車牌,我心滿意足的走了。
半天沒有工作,再次回到辦公室裏大家卻依然自如地做着自己本分的工作,其實有我沒我又有什麽去別呢。處理完堆積起來的文件,我開始慢慢思忖應該怎樣和楊石打招呼。這個人我對他總是敬畏的,他不是一個好孩子,卻是一個能讓好孩子都聽話的壞孩子。我敬畏他那種陽剛的氣息,好像能夠自發地散發光和熱,然後把熱量輻射給其他的人。而我呢,就像是一個月亮,讀書學習工作,從別的地方借來光讓別人發現自己,然後我卻毫不理會他人的眼光孤芳自賞。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我還沒有想要這麽找楊石,楊石就來找我了。他站在我的辦公室裏,穿着西裝,全身的肌肉把西服崩地很緊,看起來孔武有力。
“還記得我這個隊長不?”楊石雙手叉腰,一副命令的姿态,然後停頓了兩三秒種就一下子松懈下來,“好多年不練,都沒有當年的氣勢了。”。這個是小時候他經常做的動作,模仿着恐龍戰隊,卻時常引來我們的哈哈大笑。
“怎麽能不記得,不就那誰嘛。”我被他的熱情有點打動,坐在辦公椅子上稍微比劃了一下變身的動作。
“你記得我就好。”楊石一屁股坐到我的對面,應該是有什麽事情跟我講,不然不會這麽隆重穿着西裝到我的辦公室裏面來。而這件事情和吳瑩估計有很大的關系。
“石頭哥,什麽風把你吹到這裏來了?”我讓秘書泡好茶,端到他的面前。
“兄弟之間敘敘舊而已,那麽久不見,總不見得看到你就給你來個一刀子吧。”他端起茶,差剛泡好還是滾燙,他卻毫不在意,喝了一大口還是一副享受的樣子。
“你才不會,那麽重情重義的人。你混得不錯啊,西裝看起來挺高檔的。”我看着他全身,就像是一個白手起家的鐵漢子,穿着打扮煥然一新。以前他總是穿着一條打着無數補丁的棉褲,戲稱自己還差一個補丁就變成丐幫七袋長老。
“來到這種文绉绉的地方,不穿的體面點不是丢你的臉麽。”楊石對自己的穿着不以為意,“對了,我也不能耽誤你太多時間,就長話短說了,你要多管着點你媳婦兒。”
“吳瑩怎麽了?”果然是跟吳瑩有關。
“我談生意的時候跟吳瑩偶然碰見了,然後她請我出來吃個飯,結果...”楊石好像有點難以啓齒後面的話,盯了一會兒眼前茶然後才鼓起勇氣,“我真的不是要挑撥你們夫妻之間的關系啊,結果吳瑩突然就提出要和我睡覺。”
聽到這裏我才知道原來在海底暗暗流動的湍流已經變成海嘯了,包廂?睡覺?這個是吳瑩能做出的事情麽,我果然從來就沒有了解過這個女人。“包廂裏是什麽情況?”
“她是建豐他們老板的秘書啊,怎麽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這回輪到楊石詫異了。
“我一直沒讓她工作,就讓她在家待着。可能她瞞着我出去找工作了。”也只有這個理由了,不過何必瞞着我呢,跟我說她要工作我難道還會反對不成,“還有,什麽睡覺?”
“我也不清楚,随便聊聊天然後就突然說道這個了,不過你放心,兄弟我可不會給你難堪的。”楊石對于這種事情處理好像很不在行,只是希望把自己和這種事情劃清界限。
“我回去會問問她的,可能裏面有什麽誤會。”我強忍住心中的千頭萬緒跟楊石說。
再随意講了一點東西,然後楊石就離開了。他的離開更加讓我心裏的想法爆發出來,我該要回去好好和吳瑩談一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