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和曉晨的對話
更新時間2013-2-610:32:21字數：5815
跟爸媽簡單的說起事情的經過，當然是真假參半的。當告訴了他們曉曦是因為公司裏的業務，由于人手不夠才緊急被總監叫去了夏威夷，而我馬上也被派去了那裏。老爸老媽看起來将信将疑不過也沒有說什麽，我說要把晨晨和小石頭也帶去夏威夷住幾天，爸媽同意了。
左手晨晨右手小石頭兩個孩子都挺沉的，但是從家裏到機場一路上我卻并沒有感到累，只想讓兩個孩子盡快見到他們的媽媽，曉曦如果看到孩子相比心情會變得稍微好一點。到了飛機場才想到孩子們是第一次坐飛機，所以詢問工作人員高空氣壓對孩子有沒有傷害。工作人員說這麽小的孩子都不适合獨自做一個座位，可以讓我買一張普通機票，然後請我去商務艙，那裏的位置稍微空闊一點，我的每一條腿上剛好能做一個孩子。對于工作人員的好意我感到很感激，說了一聲謝謝然後買了機票就上了飛機。
晨晨小石頭在來飛機場的路上還是很安分的，可是一上了飛機就開始鬧騰起來，東摸摸西看看變得很興奮。還是空姐比較貼心，主動承擔起了照看孩子的任務，除了去給倉裏面的顧客倒茶水之外，其餘的時間都在陪兩個小孩子玩耍。現在的晨晨和小石頭都只知道要去看媽媽而已，并不知道這是她們第一次出國旅行。
下了飛機，秦凱璐開着格雷醫生的車來接我了：“回去也不跟我說一聲，晨晨，幹爹在這裏~”晨晨看到秦凱璐顯然比看到我還要開心，直接從我的胳膊上跳下去撲到秦凱璐的懷裏對他說幼兒園裏面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秦凱璐也顯得很開心，然後從我的手裏接過小石頭：“我抱一會兒，你開車。”
我接過車鑰匙，把晨晨和小石頭要換洗的衣服塞進車子的後備箱裏面，然後坐到駕駛座上發動車子：“曉曦怎麽樣了，我現在都不敢去跟她說話，又把她弄哭了該怎麽辦。”
“沒事了，已經回家了，格雷醫生對我們說了你回國要把孩子接過來住兩天，曉曦聽到還挺開心的。”每次我把曉曦弄哭秦凱璐總是很惱怒，一副想要狠狠把我打一頓的模樣，可是這一次他卻出奇地冷靜，不知道是因為他真的已經變得成熟了還是因為我和曉曦之間的關系實在太過微妙，連他都無法輕舉妄動。
“那就好，醫生說今天要把曉曦再催眠一次，希望情況會比昨天要好。”一想到曉曦熟睡的臉我就開始心疼。
“對了，昨天...”秦凱璐抱着兩個孩子一邊玩一邊若無其事的說，“你知道為什麽這次你把曉曦惹哭了我不生氣麽？”
“我也奇怪呢，不過我不知道原因。”昨天？秦凱璐為什麽欲言又止呢，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請，然後讓他對我的态度有所改變的？
“昨天格雷醫生把你催眠的，是我求格雷醫生這麽做的。”秦凱璐開始坦白自己的罪行，後視鏡裏面他的臉低着，活像是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
“什麽？！把我催眠了？”竟然在我無意識的時候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一個激動方向盤不穩竟然開到了另一個逆行的車道差一點撞倒了迎面而來的車輛。我搖下窗戶連說了幾個對不起，對方才怒氣沖沖地把車開走了。
“開好車！車上還有兩個孩子呢。”由于剛才的那麽一下，小石頭被驚地哭了起來，秦凱璐一邊逗着小石頭一邊教訓我，“也沒什麽，我只問了你一個問題，然後你給我了一個我想要的答案而已。你放心，我沒問你到底幾歲了還尿床這種問題。”
“那你問我什麽了？”聽到秦凱璐這麽說我還是不放心，對于剛才險些發生的車禍我也是心有餘悸。
“我問你，是愛曉晨還是愛曉曦。”現在小石頭已經不哭了，專心地玩着秦凱璐手上的一串小香珠，晨晨好奇的開着窗外不理秦凱璐。車子裏面除了發動機輕微的聲音之外沒有人想要說話，秦凱璐應該是想要等我聽到這件事情之後的反應，而我想要一聲不吭地聽下去。
“你告訴我你現在愛的是曉曦。”沉寂了許久，秦凱璐才說完原本早就可以告訴我的話，“如果你在潛意識裏面還是愛曉晨多一點，我會用各種理由把你遣送回國再也不能傷害我的曉曦。可是你真的跟我一樣愛着曉曦，就算你把曉曦弄哭了，你承受的痛苦應該不會比我少，所以我改變了對你的态度。早上去追曉曦的時候我把這件事情告訴她了，曉曦笑的很開心，應該不會對你生氣了。你們兩個一定要請我吃海鮮大餐犒勞我這個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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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請你吃螺蛳。你盡說一些廢話，我怎麽可能不愛孩子的媽。”我使勁地白了秦凱璐一眼，然後心情愉悅地往格雷醫生的別墅開過去，我有預感一切都已經要好起來了。
到了格雷醫生的房子裏面，晨晨首當其沖就沖了進去喊着媽媽，小石頭還不會走路，他拉着秦凱璐的領口然後指着們表示自己要進去，來到一個陌生的過度孩子們的表現一如往常那樣活潑，我倒是松了一口氣。萬一病恹恹地水土不服的話，我要對兩個孩子更操心一點了。
停好車走進門的時候晨晨已經躺在了曉曦的懷裏聽着晨晨對曉曦說一些悄悄話。而小石頭竟然坐在格雷一生的膝蓋上看着格雷醫生那張奇怪而陌生的大臉出神。“我原來也想過要去領養一對這樣的中國孩子，黃色的皮膚黑色的頭發，多漂亮。”格雷醫生看着小石頭滿含愛意，“可是我是單身，沒有領養孩子的資格，何況是領養中國的孩子，當然這樣也好，我那麽忙也養不好孩子的。”
“曉曦，早上我不該那樣的。”曉曦坐在沙發上和晨晨兩個人說這話閑得很開心，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早上的愁容。
“晨晨你說，爸爸惹媽媽生氣，爸爸壞不壞？”曉曦沒有理我，而是對晨晨這麽說。
“壞爸爸。”晨晨竟然被曉曦鼓動了，晨晨跳下沙發踉踉跄跄跑到我的跟前打了我一下，然後轉身對曉曦說，“爸爸不乖，晨晨已經打過爸爸了，媽媽不生氣。”
曉曦被晨晨給逗樂了，擡起頭看着我：“都忘了吧，接下來我是不是還要被催眠一場？”
“天色還早，先陪兩個孩子去海面玩一圈吧，等孩子睡着了我們開始也來得及。”格雷醫生沒有曉曦那麽着急，他看着小石頭就好像看着一個神奇的保護，他用手輕輕地撫摸小石頭的臉，小石頭咯咯咯地笑了。
晨晨和小石頭換上了小小的可愛的泳衣，他們拿着小水桶小鏟子玩沙子堆城堡。秦凱璐也像一個孩子王，他把一堆沙子堆地老高，然後中間挖上一個洞讓兩個孩子躲貓貓玩，三個人玩得忘乎所以好像很開心。我和曉曦手拉着手在沙灘邊上看着，“曉曦，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我對曉曦輕聲的說道。曉曦沒有回答，但是我感到手中的力度越來越緊，曉曦把頭靠在我的肩上，我能想象她在微笑的表情。
也許是玩得太累了，晨晨和小石頭竟然連哄都不用哄就睡着了。曉曦幫兩個孩子蓋好被子，然後走下樓：“醫生，開始吧。”
第二次的催眠對我和秦凱璐來說已經不算陌生，除了先前格雷醫生還給曉曦吃了一片藥之外另外沒有什麽不同，經過一系列試探性的問題之後格雷醫生開始進入正題：“曉曦，是你創造了曉晨嗎？”
“是。”這一次曉曦的臉上沒有表情，說出來的話也更加顯得堅定，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個好的表現。
“你為什麽要創造出曉晨？”
“因為石頭既愛曉晨又愛我，如果我創造了曉晨，我就能擁有石頭全部的愛了。”依然沒有任何表情，很機械卻也是很真實的回答。
“那你現在願意把曉晨這個人格抛棄嗎？”曉曦在聽到這個問題之後并沒有像前面那樣很快的回答出我們想要的答案，我和秦凱璐不約而同的屏住呼吸看着熟睡的曉曦。
停頓了兩秒之後曉曦回答：“願意。”聽到了曉曦的這個答案，我們三個人都真正松了一口氣。
“曉曦，你現在很累了，可以先睡一會兒讓曉晨出來嗎？”好像剛才的那一個問題是最難的一步，現在醫生的語氣也開始變得稍微輕松一點了。
“剛才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咯，你也真過分，一定要讓曉曦把我弄消失，真是壞人。”曉晨嗔怪的聲音從曉曦的嘴巴裏面響起，雖然已經是第二次的，我聽了還不能忍住激動得心情。
“對不起。”格雷醫生抱歉地笑笑，好像是拉家常，“你上次不是說了自己消失也無所謂的嗎？現在反悔了麽？”
“對啊，我又不想消失了，如果我不願意，曉曦是沒有辦法把我消除的哦。”曉晨得意的聲音說的我的心都涼了，好不容易讓曉曦的內心妥協了，讓她知道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現在輪到曉晨的這個祖宗不答應了。果然是曉晨，就算是虛構出來的也真是不讓人省心。
格雷醫生又開始煩惱了，轉身看了一眼我，我聳聳肩，表示就算是以前，我對這樣不講道理出爾反爾的曉晨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格雷醫生嘆了一口氣只能繼續說道：“但是這樣你會讓曉曦和石頭都很痛苦的，你為什麽不願意消失了呢？”
“因為好玩啊，你一嘆氣我就好有成就感。”果然就是曉晨式的任性回答，曉曦其實也沒有見過曉晨幾次，怎麽就那麽清楚曉晨說話和思維的方式呢，格雷醫生明明說過現在的曉晨僅僅是一個曉曦創造出來的模仿品而已啊，難道這就是雙胞胎之間的心有靈犀麽。
“不要鬧了。”格雷醫生顯然那曉晨沒有辦法，就算曉晨是一個活生生的女孩站在格雷醫生的面前，曉晨也總是有能力讓這樣的一個知性的醫生弄得醫生狼狽，沒有人會理解她為什麽會這樣思考問題這樣說話，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好啦，我是開玩笑啦。曉曦是我妹妹，我怎麽可能讓她難過。”曉晨說話的語氣稍微變得嚴肅一點了，“讓我消失也可以，我有一個要求。”
果然是曉晨，說話都不走尋常路，兩三句話就把我們三個人的心情弄得跌宕起伏，現在好像又有希望了。“什麽要求呢？”
“石頭在的吧？讓曉曦一直睡着把我弄醒，我想用這個身體與石頭舉行一個婚禮。”曉晨說的很清楚，每一個字都讓我和秦凱璐聽得清清楚楚，“我和曉曦說過這個事情，曉曦也同意了，她說石頭欠我一個婚禮，她不想讓我有遺憾地走。”
“我去找石頭商量一下然後再答複你可以嗎。”格雷醫生起身走到我的身邊看着我，“你怎麽看這件事情？”
“把問一下曉曦，她是不是真的同意。”我看着格雷醫生的臉，不知道為什麽他好像有難言之隐一樣。
“現在不是這個問題，曉曦那麽善良，不會不答應這個曉晨最後的請求的。”格雷醫生看起來好像很難辦，整個人都很糾結，“問題是這個曉晨真的只是希望舉行一場婚禮這麽簡單嗎？如果她騙了我們，那我就是強行把精神分裂弄得更加嚴重，曉晨今後可能會更加自由的出入曉曦的身體裏面。”
“以前發生過這樣的例子？”秦凱璐問格雷醫生。
格雷醫生點頭：“總有一些人格會說消失之前有什麽願望，希望用這幅身體實現這個願望然後再消失，可是真的心甘情願消失的人格幾乎沒有，反而因為有了一次自由的經驗，更加變本加厲想要操控這幅身體。”
“但是如果不答應曉晨的請求的話，曉晨就不會消失，而曉曦永遠都會這幅樣子還可能會惡化下去？”這個曉晨并不是以前我的那個曉晨，我的确不能夠就這樣輕易地相信她說的話，如果由于我的一己私利把曉曦的病症變得更加嚴重，別說我自己，秦凱璐還有兩個孩子都會恨我一輩子的。
格雷醫生點點頭：“作為醫生我只能尊重你們的一件，你們有三個選擇，第一：把曉曦叫醒問她的想法。第二：我把曉曦的人格叫醒，人格至少不會說話。第三：你直接和曉晨的人格聊，決定她是不是值得信任。”
“我可以都聊麽，畢竟是一件關乎曉曦精神問題的大事情，雖然麻煩一點，但是我并不像那麽草率地作出決定。”我看着秦凱璐，他的表情比我還要糾結，顯然他也被這麽矛盾的現狀給搞糊塗了，沒有辦法給我一個正确的方向。
格雷醫生點頭表示同意：“那你現在就可以走過去對曉晨說話，記得第一句話要介紹自己，然後取得她的信任。”
我向着曉晨走過去，我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腿都是抖的，因為我竟然要和曉晨說話了，我和她說話從來沒有占過上風，我已經習慣了遷就她讓着她，但是這一次我想要說服她就此消失，或者至少讓我看透她的內心。
“曉晨，還記得我的聲音麽？我是你的石頭。”
“笨石頭，我怎麽可能忘記啊，姑奶奶把初戀都給了你。”曉晨的聲音變得很歡快，卻沒有讓我感到重逢的喜悅。
“是你奪走了我的初戀好不好。”我想要伸出手去撫摸曉晨的臉，可是手伸到一般還是挺住了，“對了，我和曉曦結婚了，你應該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吧？”
“我知道啊，本來就是我想讓你們兩個結婚的嘛，我怎麽放心讓別的女人照顧你呢。”曉晨說的理所當然，卻也讓我聽得很心疼。
“那你還希望和我舉行一場婚禮？你不怕曉曦現在嫉妒吃醋麽？”
“石頭，你真是娶了老婆忘了前女友啊，我們都已經在夏威夷了，舉行一場假的婚禮讓我過瘾一下又怎麽了呢？”曉晨的和曉曦不一樣，她心裏有什麽不舒服總是喜歡第一時間就說出來，她的原則就是不能憋着，不然憋壞了可就真的糟糕了。
“那你現在能把曉曦叫醒麽，她畢竟是我老婆，和別的女人舉行婚禮這種事情總不能不告訴老婆吧？”我竟然開始習慣了這種奇怪的說話方式，我把曉曦的身體當成了一個房子，裏面住着兩個靈魂而已，只要這麽一想，就不會太奇怪了。
“曉曦你過來，石頭有話對你說，他這個妻管嚴好像不信你答應了我和石頭的婚禮呢，你跟他說。”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曉曦的聲音傳了出來，“石頭，你喝曉晨應該擁有一個婚禮的，這是你欠她的。”
“你真的不生氣不嫉妒麽？”
“看着自己老公結婚當然奇怪啊，可是...”曉曦抿起嘴角竟然笑了，“可是我也希望曉晨幸福地離開。好了好了，讓醫生把我喚醒吧，我知道你對這件事情很謹慎，你可以跟我再聊聊，我相信我會答應的。”
格雷醫生聽到曉曦的話顯得有一些詫異：“你知道你睡着，而且自己只是一個潛意識，還有一個醒着的自己？從來沒有一個病人對我這樣說話過。”
“那是因為他們蠢，我們姐妹多聰明啊。”曉晨的聲音理所當然地傳了出來，當格雷醫生哭笑不得，只好喚醒了曉曦。格雷醫生給秦凱璐使了一個顏色，他們兩個就這樣離開了，只剩下我和曉曦肩并肩的坐着。
“曉曦，催眠的時候曉晨說想要和我舉行一個婚禮。”曉曦看起來剛睡醒有一點累，迷迷糊糊的，我不确定現在是對她說這話的最好時機。
“可以啊，你在怕什麽呢？”但是曉曦卻顯得理所當然。
“醫生說，如果曉晨惡意地占有你的身體，那你的精神情況會更加糟糕的。而且，讓我和別人結婚，你不覺得很奇怪麽。”曉曦的态度讓我非常驚訝，她竟然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難道她其實一直知道我們在催眠過程中的談話過程？
曉曦看見我那麽驚訝，竟然沒心沒肺的笑了：“曉晨不會這麽做的，她其實可以輕而易舉地占有我的身體然後為所欲為，可是她沒有。事實上自從來到夏威夷她就再也沒有主動出現過，在家裏的那些只是她貪玩而已。”曉曦向我這樣解釋，原來曉曦和曉晨的交流方式并沒有我想象的那樣蘇格拉底，原來曉曦一切都知道。
曉曦看着我一臉迷茫繼續說道：“還記得曉晨給你畫的最大的一副油畫嗎？曉晨當時已經病得很重了，每天都要靠呼吸機才能喘上幾口氣，她畫了很久才把結婚照話好，然後讓人傳口信給我說，她的畫裏面的男人是一個好男人。我知道她的意思是想撮合你和我，裏面畫的女孩子也是我，可是曉晨更加想做你的新娘啊，你為什麽要猶豫呢。”
曉曦站起身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在我的耳邊輕聲說道：“石頭，你已經遺憾過一次了，既然有機會去補救，為什麽不抓住這個機會呢。”
曉曦嘴裏呼出的濕熱空氣很真實，我點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