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那個她失蹤了
更新時間2013-2-48:44:40字數：5599
書上說銀兒母乳喂養最好保持一年左右，在六個月左右可以給嬰兒添加米糊蔬菜等少量輔食。在喂養小石頭的這一年時間裏面，我沒有讓曉曦出門工作，當然我媽也不會同意讓自己的寶貝兒媳婦在喂養孩子的時候出門工作。我在這期間也是對曉曦表現地無微不至，不管是在言語上還是行動上，我都對她表示充分的愛意。
這份愛意讓我感到不舒服，我本來就不是那種可以大聲站在街頭對着曉曦說着我愛你的男人，比起那種作秀式的你侬我侬，我更希望以一種更加委婉的方式去對待我愛的人，我更認為如果兩個人心心相惜的話就不用更多的言語來表達對對方的那種特殊的感覺。
但是我卻不得不逼自己這麽做，睡前我都會抱着曉曦親吻她的額頭，告訴她我愛她，然後看着她心滿意足的表情睡去。曉曦想比與曉晨來說是一個更加惹人憐惜沒有安全感的孩子，宗偉丈夫我能做的竟然也只是多告訴她我愛她而已。曉曦的性格曉曦的為人處事我都明白，但是我卻不了解她的內心，她早就習慣于把事情都放在心裏然後一個人去承受，我要做的是讓她打開心扉做回一個真正的自己。
可能是因為我努力示愛得到了回報，曉曦稍微變得“正常”了那麽一些，我也會看到她偷偷地起來把亂糟糟的屋子整理幹淨，給小石頭和晨晨買的衣服也都是品質簡單而又有品質。可能是曉曦在用以前那種方式在對我抗議我不愛她吧，我給的愛足夠多，她也就回到了以前那個我認識我喜歡的曉曦了。
“現在小石頭牙已經快長齊了耶，杯每次喂奶都咬的我好疼啊。”曉曦眉頭皺皺，“小家夥還會故意咬我一下，然後開心地笑。”
“小孩子都是這樣的，不過小石頭現在可以斷奶了，都一歲了，應該開始學吃飯了。”小石頭長得很快，現在已經學會滿地亂爬了，爬的速度還很快，一般情況都抓不住他。
“恩，明天跟媽媽商量一下我們就斷奶。”曉曦整個人縮在被窩裏面抱着我，臉摩擦着我的脖子，“石頭，記不記得我在醫院裏面跟你說過的話？”
“什麽話，我們說了很多很多的話啊。”與曉曦度過的二人世界總是讓我感到平靜，她就像是一泊平如鏡面的湖水，波瀾不驚。
“就是那個啊，我說以後老了想要去世界各地看一看，然後在海南買一套房子天天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曉曦的手張開伸到遠處，好像是在向往着很遠很遠的将來。
“我記得啊，你說要去普羅旺斯看薰衣草，你說想去布拉格廣場，你想去加德滿都，你還想去羅馬巴黎...”我列數着曉曦想要去的地方，曉曦是一個心懷遠方的女孩子，她向往書中所看到的種種，她說沒有體驗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既然她現在已經變成了我的妻子，那我有什麽理由不跟随她一起去旅行。
“我不想等了，我們現在就去好不好？辦一個簽證，收拾一下包裹，買一本外語速成書，然後就可以出發啦。”曉曦興奮地一下子坐起來，她這樣興奮的表情又讓我想到了曉晨，每一次她心血來潮說到什麽不靠譜的事情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那晨晨和小石頭怎麽辦，總不能就這樣丢給爸媽和秦凱璐吧。最近公司裏面我也走不開，有一個千萬的大項目，我如果走了要付違約金的。”小石頭現在快滿一歲了，長得健康可愛，而且他們兩姐弟竟然長得挺像，我們至少不用擔心晨晨日後懷疑自己不是我們親生的了。而我在公司裏面也由一個小小的經理變成了項目副總監，這樣的升職是有一些快。聽到風言風語說我是因為跟秦凱璐關系暧昧才能一帆風順的，這種話聽得多了我也就不在意了。
我并不是一個真的喜歡安定和一層不變的人，我也希望哪一天心血來潮我可以背上背包，随便做上哪一趟飛機然後在陌生的城市裏面游蕩。可是我不行，我現在有妻兒有事業，我不能這樣沒有責任心抛下一切，我必須活在這個社會裏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哪怕沒有一點自由。
“哦，那就等幾年吧...”曉曦看起來有一點失望，重新躺下抱着我，“但是一定要去，你可不能忘記哦。”
我握住曉曦的手給她承諾：“一定，等到我們攢夠了足夠的錢，等到小石頭和晨晨都長大了，我們就出發去那些你一直想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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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曉曦已經抱着我睡着了，她的表情很溫暖，嘴角微帶笑意讓我感到有一陣特殊的美好感覺。
一覺醒來一切如常，我去公司上班，曉曦給小石頭換尿布然後送晨晨去學前班。媽媽讓我早一點回來不要忙着開會或者應酬，老爸最近因為退休的事情弄得有一些煩躁。正常的家庭，再普通不過的早上。
下班回到家，晨晨已經在家裏拿着她的小相機對着小石頭不停地拍照。一般晨晨還要過半小時才會放學，今天卻是初期的早。
“晨晨，今天學校裏面不乖嗎？怎麽那麽早就回家啦？”我蹲下身子問道，晨晨和一般的小孩子不一樣，她喜歡學校，有時候三四點就醒了，然後就跑到我們的房間吵着要讓我們送她去上學，她是一個求知欲旺盛的孩子，一般不會提早到家裏的。
“媽媽來接我的。”晨晨沒有擡起頭，而是專注于她的攝影事業，晨晨拍的照片說不上優秀，畢竟象素什麽都不高，而且她每一次拍一個東西就要拍一個小時或者更久，那種專注甚至連我都比不上。可是她拍的東西就會讓人覺得很有趣，像是從一個小孩子的視角去解讀這個世界，我總能在幾百張照片裏面發現一兩張特別的照片。
“媽媽有說為什麽麽？”我繼續提問。
“沒有說，她說早點回家。”晨晨擡起頭，“媽媽今天心情不好，好像要哭。”
“媽媽現在在哪裏？”曉曦心情很不好？這是為什麽呢，回想這幾天的經過，似乎沒有什麽事情是讓她不開心的。
“出去了。”晨晨的手指指門口。
“去哪裏了？”自從生了小石頭之後，曉曦除了送晨晨去學校之外，幾乎不會出門。
“不知道。”說完不知道，晨晨就好像完成了對我說話的任務，重新吧相機放在額頭開始自己的攝影事業。
我站起身感到奇怪，好像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在暗地裏面發生，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我好像站在冰上，我不知道冰什麽時候會裂開，然後我就會被沒入冰冷的海水中。
我心中突然有一個很不好的預感——曉曦走了。走進房間裏面，什麽東西都沒有變，衣櫃裏面整齊地擺放着我和曉曦的衣服，梳妝臺上曉曦的化妝品護膚品瓶瓶罐罐也像是以前的樣子。我心裏送了一口氣，嘲笑自己的想象力，不就是出個門麽，我為什麽就會想到曉曦會離開我呢，說不定是家裏什麽東西沒有了她出門五買了，過幾分鐘她就會回來。
客廳裏小石頭穿着尿布在地上爬着，晨晨在小石頭的身後追着。廚房裏面是老媽兩三個小時之前就炖的湯，咕咚咕咚冒着熱氣讓人感覺很舒心。拿上一份報紙坐在沙發上，我等待曉曦的歸來。
媽媽買菜回來了，老爸下棋回來了，可是曉曦卻還沒有回來。我再一次問晨晨媽媽去哪裏了，她的回答發生了變化：“媽媽說吃飯的時候你再問，就說媽媽走了。”
“走？走去哪裏？”我把晨晨的相機搶過來，把她的小臉固定住。
“很遠很遠的地方，好多好多的地方。”晨晨顯然不喜歡我對她這樣，使勁地搖着頭想要擺脫我的手掌。我把她松開，晨晨揉着自己的臉繼續說：“媽媽讓爸爸不要擔心，媽媽會好好的。”
明顯在線我的父母還不知道已經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上樓找曉曦的錢包和身份證，果然不在，她的護照也沒有了。突然回憶起昨天晚上我們的對話，我突然明白了曉曦現在的舉動——曉曦已經等不及我了，她要抛下所有獨自一人去旅行。昨天的她只是在邀請我，在我拒絕之後，她就決定一個人出發。
打了航空公司問有沒有一個叫做路曉曦的人定了機票，結果電話裏面一個非常機械的聲音告訴我這是客戶隐私沒有辦法透露給我。好不容易已經平靜下來的生活又開始發生了這樣讓我感到手足無措的事故，我的太陽穴又開始隐隐作痛。
萬般無奈，我只能打通了秦凱璐的電話：“曉曦不見了，昨天她對我說想要去旅行，然後今天就不見了。”
電話裏面卻不是我預想的激動或者說是強烈的譴責，秦凱璐停頓了好久，然後淡定地對我說：“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不告訴我?”秦凱璐知道這件事情的話就說明曉曦的出走是早有預謀，她竟然寧可讓秦凱璐知道也不願意讓我知道。難道她是想要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我？我感到自己腳下的冰面開始裂開，熟悉的窒息感再一次像我襲來，要不要這麽相似，曉曦和曉晨都是這樣，若無其事地消失在我的生命中。不管我如何掙紮，無論我怎樣尋找，她們都不會顧忌我的感受，消失就消失了。
“曉曦不讓我告訴你，我現在在開會，過一會兒再打給你。”現在的秦凱璐在廣告圈的名氣比以前要更加響亮，聽他抱怨過一個禮拜七天他卻要用上八天的時間才能做完手頭上的事情，他是忙碌的可是現在我卻覺得他是在敷衍我。還沒有等我開口，他就把電話給挂了，電話裏面的忙音讓我感到無比的恐懼，原來最沒有安全感的人是我。
曉曦沒有什麽親人和朋友，我能夠想到的人只有一個秦凱璐而已，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曉曦是這樣的孤獨，雖然有我在愛護着她，雖然家裏有她的一雙兒女，可是她除了在家裏，哪裏都去不了，哪裏都沒有辦法去。甚至找不到一個人去聆聽她心裏的小秘密。我竟然愚蠢地只會一味地告訴她我愛着她，卻沒有理解她真實的感受，我一直就是這樣一個不會體會別人的魂淡而已。
一遍一遍打着秦凱璐的電話，他是唯一一個知道曉曦下落的人，就算...曉曦和曉晨一樣也生病了，我也要找到她然後握着她的手陪她走完生命的最後一程。此時此刻我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即使現實再怎麽殘酷，我也要當曉曦的參天大樹為他遮風擋雨。
“大哥，七十六個電話，震地我的腿都麻了，不是跟你說我在開會麽。”終于秦凱璐接起了電話，聲音裏面的那種無奈和妥協我聽得出來。
“你在哪裏，我去找你，電話裏面講不清楚。”秦凱璐是一個只要一句話不爽就會挂了電話圖個耳根子清淨的人，我怎麽能讓他得逞，我要不停煩他，直到他告訴我曉曦在哪裏。
“額，那我來你家吧，好久沒有看到晨晨和小石頭了，上次說話的時候晨晨說你給他買了相機？那個相機不怎麽樣啊，我給她買一個更好的。”秦凱璐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只要說到他不習慣或者不舒服的話題就會不自覺地逃避到另外一個他喜歡的話題上面，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軟糯的表現。
“別管什麽相機了，快點來我家，我等着你。”都什麽時候了他竟然還在關心相機的問題？也許曉曦的問題并沒有我想象地那麽嚴重吧，我稍微松了一口氣。
不一會兒秦凱璐了到我家了，我抓着他的領帶把他拉進書房裏面，這裏比較清靜能夠談話，也不用擔心他三兩句話就扯到晨晨的身上去：“說罷，曉曦去哪裏了？”
秦凱璐表情有點為難：“我都答應曉曦不告訴你了...”
“你有哪次真的保守過一個秘密？你答應過我不告訴總監廣告方案是我們兩個一起想出來的吧？你應該也答應我曉曦不告訴我她日記的事情吧？保守秘密？你少來了，這個就是你的借口，想要告訴我你早就對我說了。”秦凱璐有一種人格傾向，喜歡不自覺地去取悅別人然後獲得成就感，最好的取悅方式就是用秘密。所以他是不可能保守住任何一個秘密的，只要有人去強迫他說出來他就會乖乖就範。
果然我的話戳到了秦凱璐的痛處，他開始猶豫起來：“可是...”
“有什麽好可是的，女人就是口是心非的動物，她說不要可能就是要呢。再說了，曉曦可是比我要了解你，如果不是想讓你告訴我，她怎麽可能把秘密告訴你？”我明顯覺得自己說話開始語無倫次起來，可是聽起來似乎論據充分沒有秦凱璐反駁的餘地。
“好吧，其實我具體也不知道，但是前幾天曉曦突然跑來找我說要我幫忙，我才知道她想要離開的。”秦凱璐顯然已經被我的一番話打敗了，找了個凳子坐下開始坦白一切，“曉曦說她其實感覺到自己不對勁了？”
“什麽？”聽到這裏我不禁感到詫異。
“曉曦說她感覺到自己越來越奇怪了，她會不自覺的按照曉晨的方式來做事情，按照你在給她的信裏面描寫的那樣來做事情。穿着鮮豔的衣服走在路上，把房間弄得亂糟糟，随口說一句本來她根本就不可能說的話。”秦凱璐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看我，“曉曦她只是假裝不知道而已，她害怕你擔心，所以沒有說出來。”
“曉曦好傻，為什麽不說出來讓我們一起承擔。”回想這一年來發生的種種，原來讓我最不自在的并不是曉曦的行為在模仿曉晨，而是曉曦在假裝這一切并不是故意的，她憂傷的表情不是因為孤獨而是困惑，她在糾結自己到底是以怎樣的形式存在着。
秦凱璐的表情也開始變得糾結，他好像在回憶一些讓他感覺到痛苦的事情，“曉曦說她害怕，害怕自己會變成曉晨，她感到自己被曉晨侵略了。然後就變成你和曉晨在一起幸福的生活，用着曉曦的身體，曉曦只能作為一個旁觀者看着你們，卻沒有辦法從她的內心向你呼救。”
“你沒有告訴她我們去看過心理醫生了？”一想到曉曦在默默地承擔痛苦我就覺得好心疼，她為什麽不對我說呢，我明明可以一起跟她承擔這一切啊，我是她的丈夫，我怎麽可能把她丢在一邊不管呢。
“說了，我把她帶到王醫生那裏去了，王醫生說曉曦現在的情況有一點眼中，最好娶一個沒有刺激的地方生活一段時間看看有沒有好轉，如果沒有好轉就讓曉曦住院用藥物控制，盡量吧情況穩定下來。”秦凱璐擡起頭，眼睛裏面全是紅血絲，“石頭，有時候我覺得...使我們把曉曦逼瘋了你知道麽，她本來就是一個那麽脆弱的一個小姑娘，卻總是回去想要獨自把一些事情扛下來。就是因為我們不懂她，我們自以為是。”
我沒有辦法接下去說，因為秦凱璐說的是真的，是我們或者說是我把曉曦逼瘋了，我要把她找回來，然後把她變回原來的曉曦。“你說娶一個沒有刺激的地方是什麽意思，她現在到底在哪裏？”
“一個可以讓她想不到曉晨的地方，王醫生說只有這樣才能停止曉曦模仿曉晨的行為，現在她生活的環境無時無刻不讓她想起自己的姐姐，這樣不利于她的精神情況。我只是給她了一張信用卡讓她随便刷，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說不定可以查一下消費記錄。”
“那就查吧，快點告訴我，我追過去。”
“好。”秦凱璐打通了他助手的電話讓他去查曉曦的情況，“我和你一起去。”
“這是我們兩個的事情，你還是不要攙和吧。”我拒絕了秦凱璐的請求，這件事情本身就很敏感，多一個人就會讓曉曦的思緒亂一分。
“曉曦是不會跟你回來的，她走的時候就是這樣說的。我去的話至少能夠在那邊照顧她，你就不可以。”秦凱璐也是堅持要去，他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
曉曦不想要跟我回來？偏執而又脆弱的曉曦已經經不起我的折騰了，真的不能讓曉曦回來的話，讓秦凱璐照顧她也好吧。我握住了秦凱璐的手表示了同意：“那就一起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