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個她回來了
更新時間2013-1-2815:52:17字數：5163
“顧磊，我喜歡你，當我男朋友好不好？”郎奚奚一臉期待的看着我，兩只眼睛忽閃忽閃恨不得變成兩顆愛心，整個人左擺右擺好讓她看起來更加千嬌百媚，其實樣子傻傻的讓人感覺很好笑。
又來了...我在心裏不經意地嘆了一口氣，幾乎條件反射道：“拒絕。別說這些有的沒得了，快點去工作。昨天那個稿子你今天怎麽還沒交給我？”我剛說得到工作兩個字，她花癡的眼神就又變得正常了一些，還好她有這個死穴，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才好。
“切，你一點都不懂我的女人心。稿子很快就好啦，催催催，一直催。”郎奚奚一臉黯然，抱着稿子低頭去去描線了。
郎奚奚這個女孩子吧什麽都好，既不虛榮，也不範公主病，可是不管做什麽事情都非常拖拖拉拉，除了向我表白這件事情表現的格外積極之外，其他的部分幾乎能讓一個入定的老僧都急個半死，看到她乖乖地描稿子了，我心裏松一口氣，總算還有幾個小時能清淨一下了。
郎奚奚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可是七八歲之後就基本沒有聯系過。這次上頭給我安排了一個助理，我還以為是同名同姓的人，結果一看還真是她，女大十八變，她倒是一點都沒有變。兩根麻花辮綁着，吊帶牛仔褲加白色體恤，就好像是以前那個愛哭鬼郎奚奚的放大版一樣，特別是那雙圓呼呼地大眼睛眨巴眨巴，像個孩子一樣。
她看見我也是非常激動，直接就朝我撲過來，我向右慢慢的走了一步，她來不及停下來一下子就沖進了廢紙框裏面。廢紙框裏面挺軟的，那麽多紙條墊着也甩不着，她坐在紙框裏面怨氣沖天的看着我，我假裝看不見。
一般人麽總會自覺乖乖爬起來吧，可是她卻是很悠閑，坐在紙框裏面玩着玩那，沒有一點要工作的意思。實在沒有辦法了，我只能走上前把她從紙框裏面拉出來，拉到一半她就雙手拉着我的手忽閃忽閃着她的大眼睛：“顧磊，我喜歡你，我很小就喜歡你了。”這一句話不僅驚到了我，更加吸引到了全辦公室的目光，這裏已經很久沒有出什麽花邊新聞了，這一句話就好像是一朵極其絢爛的禮花彈，讓辦公室裏面的男男女女都驚嘆不已，我卻只能在心裏暗暗叫苦。
這句話吓得我直接就縮手退後三步驚恐的看着這個跟我還算是青梅竹馬的女孩子，郎奚奚看到我的反應感到很傷心，假裝抹淚，然後艱難地從廢紙堆裏面爬出來，嘟起嘴吧看着我：“切，我以後就是你的助理了，你遲早都會是我的。辦公室戀情多浪漫啊，你一點都不懂。”
“也是別吧，你要看辦公室戀情的話去從電腦上下載，在我的辦公室裏，只有工作工作再工作。”我端起老板的架子，其實這也是不得已，我還是盡量會讓自己顯得親切一些，可是對于這樣一個明顯給她一點陽光就燦爛的家夥，我還是小心為好，千萬不要給她抓住什麽漏洞不放。
這個家夥做事情冒冒失失，不是丢了這個，就是忘了那個，讓我操夠了心。罵她一兩句吧，她就會嘟起嘴吧氣呼呼的看着我，然後對我說：“還好你是顧磊，如果其實其他什麽狗屁老板的話，我早就拿起桌子上面的筆狠狠插你的鼻孔了！”說完她就會氣呼呼地離開，手腳也會變得異常麻利果斷，不過不會隔出兩三天，她就又會變成原來那副德行。
不過這個還不是最麻煩的，畢竟工作能力有限的話只要多給點時間調整就行了，最讓我頭疼的是這個女孩子隔三差五就對我表白一下，一開始全辦公室的人都在起哄弄得我很尴尬。後來次數實在是太多了，連辦公室的這些專業八卦分子都沒有了興趣，可是郎奚奚還是樂此不疲。
習慣了可能就好了，我一忍再忍她的種種惡行，因為除了我，還有哪個部門經理會要那麽糟糕的助理呢。幸虧她名牌大學高學歷，不然以這種性子哪能混得開。不過有幾次真的是強忍着怒氣不爆發出來，為什麽會有這樣一個高智商的順或，連續三次幫我買錯同一種顏料呢？更加可惡的是她倒是像一個沒事人一樣笑笑對我說別放在心上，這都算什麽跟什麽呢。
這個家夥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遲到了，已經一再叮囑她這次方案很重要，把稿子從作者那邊拿來一定要及時。連續在她的耳邊叮囑了五六遍，我都要嫌棄自己像一個老婆婆一樣煩人了，而我這麽做最最卑微的目的就是讓她能夠準時哪怕一點點。
她倒好，答應的爽快，還以自己的麻花辮發毒誓說如果這次任務不能圓滿完成，她以後就紮難看的馬尾辮。可是離交稿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稿子呢？人呢？看着手表上滴答滴答走過的時間，我決定去喝一杯茶壓抑一下自己心頭的怨氣，不然我真的會把她給炒了，我已經那麽包容她了，她為什麽還是不學好呢。
一定又是昨天晚上看動漫看的太晚，今天早上睡過頭了。這個家夥除了動漫就是動漫，來學廣告的初衷也是為了動漫，可惜在我這裏她能夠發揮的空間是在太少了，二維動漫人物一般很難直接用去做商業廣告，這也算我虧欠她的吧，有哪一個廣告人不希望把自己的才華讓全世界看見呢。這麽一想，我還是再忍她一個月吧。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我還是決定吃這個啞巴虧，大不了向總監賠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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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我已經不相信她的任何誓言了，總是讓她去做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然後把這件事情渲染地極其重要讓她重視一點，她也會傻傻地相信我說的一切，好像沒有了她公司就沒有辦法正常運轉。我這個上司當的也太不容易了，每次看到她我的後腦曬真的就會疼。她跟秦凱璐某些方面其實挺像的，說不定有機會讓郎奚奚在秦凱璐手低些做事能夠物盡其用，不過秦凱璐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在我的視野裏，據說在國外逍遙自然。
一個小時過去了，我辦公室裏面的電話響了起來，是郎奚奚這個魂淡打過來的，一想到我又要無可奈何地聽她将一些連鬼都不會相信的理由，我真的很不想拿起電話聽筒。以前我聽過各種奇妙的版本什麽稿子早上看到一條被抛棄的小狗不忍心離開啦，什麽看到一個盲人過馬路一定要攙扶啦，什麽外國友人上來問路作為中國人一定要去幫助啦。無論什麽亂七八糟的理由她講出來一定是義正言辭，讓我懶得質疑以及反駁。
這次她又玩新花樣了，她在電話的那一頭盡情的咆哮着：“老板啊，今天我可是早上六天就起床啦，六點吶！天都還沒有亮吶！然後我把稿子收了想要趁着還沒有早高峰準時給你送過來，可是天不遂人願吶！我在地鐵站撞上一個女人吶！然後稿子就飛走了吶！然後就有幾張找不到了吶！真的不是我的錯，是那個女人不長眼吶！”
電話裏她的哀嚎聲不絕于耳，聽得我有點頭昏腦脹：“稿子沒了？你以前只是遲到而已，現在麻煩不止遲到那麽簡單啊。”稿子沒有了還要重新找作者去補，如果作者有備份還好，如果沒有備份，那就真的有點麻煩，不僅還要等個五六天，而且還要多給一些勞務費。
“真的啊！我現在正拽着那個女人不讓罪魁禍首逃走，我把她拉到你面前當面對質，一切就會真相大白了，真的不是我的錯啊！”哀嚎聲繼續，她這次采取的策略顯然是屬于聒噪型的，只聽到電話裏另一個女人的聲音淡淡響起：“行了行了，我去跟你們老板解釋還不行麽。”
這丫頭又出情況了，這次還升級還抓了個證人，作案手段又高級了一點啊。看着表上的分針又轉了半圈，我就聽到郎奚奚怨天怨地的聲音：“老板啊，你千萬別再扣我工資啦，再扣的話我這個月連蛋花湯都沒錢喝了！我把她大老遠帶來啦，你們兩個算賬吧，別把我這個無辜的小喽喽扯進去了哈。”
這個時候我其實根本已經沒有辦法理會郎奚奚唧唧呱呱在講一些什麽了。，我的目光鎖定在了郎奚奚身後的那個女人身上，一年不見她一點都沒有變，硬要說變化的話就是眼睛裏的那份光芒變得更加柔和了一些，雖然是那樣柔和溫暖的光芒，我仍然感到心裏的火熱。
“顧磊，我們又見面了。”從郎奚奚的身後走出來的女人正是路曉曦，她剪短了頭發看起來比以前俏皮了一些。還是職業的高跟鞋，她挺着背站着的姿勢就很有一個舞者的感覺，仔細端詳着她的臉龐，相較于以往似乎紅潤豐滿了一些，看起來更美了。
“咦？你們認識？那就更好辦了，你們聊着，我去工作了。”郎奚奚一看情況有變，趕緊溜掉，生怕我又發火把她臭罵一頓。
“那個女孩子說的是真的，找了很久的稿子，還是差兩張。話說你們公司的人還真是有趣，怎麽就喜歡跑到地鐵站，拿着稿子一邊撞人一邊亂撒呢。”路曉曦坐在我的對面，一年不見她變得健談了很多，那種冷冰冰的感覺已經沒有了。她不是去國外學舞蹈去了麽，怎麽那麽快就回來了。
“你怎麽不說你厲害呢，回國了還不忘記撞拿着稿子的人，還偏偏挑我們公司的人撞。”我從抽屜裏拿出水果硬糖遞給她，她接過然後把糖放進嘴裏。随身攜帶水果糖是我的習慣，或者說是曉晨的習慣，她說她喜歡水果的香味，能讓她感覺現在的生活更加美妙一點。學會了在沒有曉晨的世界裏生活之後，我卻也染上了曉晨的這個壞習慣，雖然知道水果糖裏面其實只有香精和色素，雖然知道我這樣做很可笑，但是我還是很不自覺地保留了這個習慣。
“我沒有出去，秦凱璐逼我出國，但是我想想還是算了，國外東西吃不慣，再說讓他們教我名族舞？想想就可笑。”她把嘴裏的糖用舌頭推到臉頰，鼓起一個可愛的包，“他知道我沒有出國，他氣個半死，我也真不知道他是這麽想的，就這麽想讓我去國外吃炸薯條麽？”
“那秦凱璐呢，我以為他離開公司就是為了出國去陪你。話說你怎麽老想着吃啊，國外也有中國菜啊，真的吃不慣大不了就自己燒呗。”那個家夥一年以前就失去蹤影，連離職手續都沒有辦。有他在，我總覺得有一點煩人，沒有了他的公司倒是變得冷清無趣了許多。
“燒飯什麽的我還真不行，燒廚房我倒是很有經驗。”路曉曦笑了一下，好像說起烹饪她有一點不好意思，接着她說起親秦凱璐這貨的事情“他是出國去讀MBA去了，叔叔讓他學完回來接手公司，聽叔叔說他上飛機的時候還差一點哭了，真丢臉，還不如我呢。”
“公司？”我真的很不了解他的背景，不管說他是王公貴族或者是落魄乞丐我都信，他就是那麽一個戲劇化的人，不過現在聽來他原來還是一個富二代，難怪做事情這麽與衆不同，總監似乎也對他青睐有加。
“對啊，叔叔是另外一家廣告公司的老板，秦凱璐是從叔叔的魔爪下逃出來來這裏上班的，去年又被抓回去了。”路曉曦把糖嚼碎了，糖破裂的聲音感覺很悅耳，“他也應該學學修身養性了，這麽大個人還沒個正經，到了國外他應該會稍微收斂一點了。”
我失笑道：“好歹你也是他前女友，怎麽把話說得那麽淡定呢。”路曉曦現在的樣子倒不像是一個數落前男友的女孩子，反倒是像一個為了孩子操碎了心的媽媽，這樣的反差讓我覺得很好笑。
“反正我怎麽磕碜他，他都不會生氣的。秦凱璐就是這幅德行，天生的沒心沒肺。”路曉曦提到秦凱璐的時候很輕松，也許他們是那種就算分開了也是好朋友的那種稀有情侶，就算是路曉曦和秦凱璐在一起的時候他們的感覺也是淡淡的，并沒有過分的你侬我侬。我沒有嘗試過分手，但是電視裏那些要死要活的場景我總覺得不真實。
要是我和曉晨分手了會怎麽樣麽？我肯定會堕落這麽一陣子，然是我肯定我不怨念曉晨，只是會嫌棄自己不夠好。而曉晨呢，估計會布下更多的陷阱，看到我中招了之後比以前更加沒心沒肺的笑，以示對我的報複吧，總之不管是我還是曉晨都沒有辦法做到像路曉曦這樣的淡定自若。
“他不對你生氣，但是會對我生氣啊。他去年最後一次找我的時候對我說的話我還記得清清楚楚，他從來沒有那麽嚴肅過，那副樣子真的下了我一跳。”秦凱璐是愛路曉曦的，這一點在上一次我們兩個交鋒中已經證實了。一個因為女朋友哭了所以就上門找我理論的男人不可能會不愛着他的女朋友，就算是花心大蘿蔔秦凱璐也不例外。
“他去找你了？”路曉曦眉毛向上挑了一挑，“我讓他別去找你的，結果還是去了啊。”
“其實也沒有什麽事情，就是突然發現秦凱璐這個家夥出來吃喝玩樂之外對你也挺重視的，知道這個就好了。”看她嘴巴裏面的水果糖已經吃完了，我再遞給她了一顆，她還是手下了，然後撥開放進嘴巴裏面。
“他的确對我挺好的，這個我知道。話說你這裏又沒适合我的工作，我房租都快交不起了，也不想問家裏要錢，需要一份穩定點的工作。”她随意翻閱我辦公桌上面的資料，看的很入神，“你看這個，要是我肯定會把這裏的線條弄得硬朗一點但是把顏色弄暗，這樣沖擊力會比現在強上很多。”
我看了一看路曉曦用手指指着的地方，這幅廣告我的确是想要再回爐重新弄一下的，成品看出來的效果不太讓我滿意。原來路曉曦也懂怎麽弄廣告，可能是在秦凱璐身邊久了，耳濡目染的緣故吧。要是秦凱璐在的話會怎麽改呢？一定會把對比度加強再加強，把線條弄得再細一些，這樣會更加有爆炸的味道。可是路曉曦的想法卻是反其道而行，竟然沒有被秦凱璐的大刀闊斧污染了，這個倒是挺不錯。
說到工作，我還真差一個助理，郎奚奚實在是不靠譜，我一個人要操兩份的心。她樂呵呵的下班了，作為上司的我還要在她後面完善，真的讓我心力交瘁啊。但是讓路曉曦當我的助手？一想到這裏，我的心猛然跳動起來，有一點猶豫不決，但是我很明白自己想要怎麽做：“我這裏差一個描稿子的，工資很低，你不嫌棄？”
“行，老板。”路曉曦答應的很幹脆，頭一歪笑的很開心，就這樣自然而然地入職成為了我手下的一個員工。路曉曦這樣一個跟我有過那麽一段弄不清楚的情感的女孩子在辦公室裏面瞎轉悠是什麽感覺呢？這一刻我竟然沒有想到曉晨，沒有把注意力放在路曉曦那一張熟悉的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