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個他也回來了
更新時間2013-1-2815:52:42字數：5120
“顧磊，你看這樣行麽？”路曉曦把她描好的稿子給我看，這是她第一次接觸這樣的工作，看得出她心裏有一點不安。新手總會這樣，對于自己做出的一切舉動都有一種不自信的因素，但是你知道肯定她的行為，她就會越做越好，甚至超過你的預期。
我看了看，作為新手已經不錯了，至少比郎奚奚高上許多個檔次，不論是速度方面還是質量方面：“線條粗細和連貫再注意下，還有轉彎的地方連貫一點，現在看着還是別扭，有空的時候練練就好了。”我給出最中肯的評價，她就真的哪一張白紙不停得畫着各種各樣的曲線，那種認真的樣子讓我覺得她好可愛，原來冰冷的路曉曦又變成了溫暖的一個女孩。
郎奚奚這個家夥看到路曉曦來了也一點都不客氣，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助手這樣使喚，一會兒收稿，一會兒裝訂只要動動嘴皮子就好了。眼看着老實的路曉曦被欺負我有一些于心不忍，所以我時不時地把郎奚奚踹進廢紙框以示報複。郎奚奚也不甘示弱，總是會跳起來，整個人挂在我的身上死都不撒手。
一邊挂着搖晃，一邊還在嘴裏随意地說着什麽“喜歡你”，我的脖子都要被她勒斷了，只能向她求饒，這算是個什麽事兒，這麽一個還沒有我下巴高的瘦弱小女生我竟然拿她一點主意都沒有，上天真的是給我了太多的磨難了。
我和郎奚奚的大鬧總會讓路曉曦看得發笑，她喜歡把手捂在嘴巴上，一邊忍一邊笑。她連笑都和曉晨不一樣，曉晨總是肆無忌憚地把所有牙肉都露出來才開心。而路曉曦的笑容是含蓄端莊的，就好像是在舞臺上對着所有觀衆的那種親切的笑容，嘴角向上微微抿起，很甜美有一股仙氣在裏面。
郎奚奚有時候打不過我就去騷擾路曉曦，路曉曦總是被她弄得咯咯大笑，完全沒有以前那種冰美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普通的鄰家女孩兒。兩個女孩之間的打鬧我當然沒有資格參與，但是在那一刻我确定，路曉曦忘記了什麽是矜持，而是真正放開了自我在與郎奚奚一起開心地工作。
路曉曦也并不是不犯錯，顏色頁碼搞錯的事情也偶爾有，被我訓斥的時候也是低着頭羞愧地滿臉通紅，嘴巴裏還一直不停地道歉，然後保證下一次再也不會弄錯了。她其實哪有那麽特別呢，我一開始就沒有把她看做一個簡單的女孩子而已啊，她只是文靜不太講話而已啊。她就是她自己，就像曾經對我說的那樣：“我的名字是路曉曦，路，曉，曦。”
難道是錯覺麽，總感覺她有意無意地盯着我看，郎奚奚對我明目張膽地表白的時候，她的表情也會刷一下變得通紅。而且不管郎奚奚這樣來個多少次，路曉曦的驚訝又不會減少，郎奚奚漸漸對我的回答變得沒有興趣，一表白完就滿世界地找路曉曦然後觀察她的表情，然後自娛自樂地捧腹大笑。對于郎奚奚這樣的轉變，反倒讓我感覺有那麽一點失落，哪能這樣呢，我好像變成她們兩個玩鬧之間的道具了，不帶這樣冷落我的。
路曉曦工作很賣力，雖然經常跟我請假出去彩排和演出，但是該做的工作一點也沒少做。看得出她真的是很努力，靠着我給她這份工作的收入，她頂多就能在這個城市維持一個溫飽，所以她需要去接一些演出來貼補自己的家用。我說我能給她多一點的工資不要那麽累還要跑出去跳舞，但是她說跳舞是少年功，不練幾天就回不來了，出去跳舞對她的身體有好處。
這樣的結果就是，在郎奚奚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路曉曦升職到了與郎奚奚平起平坐的地位。郎奚奚哭鬧着求我說，要把自己一半的工資給路曉曦，但是讓她繼續在郎奚奚的手下做事情，以方便郎奚奚的以大欺小。我問她如果拿她百分之九十的工資出來的話我就答應她蠻橫的請求，結果這貨一口答應，竟然還滿臉感激地看着我。想想還是算了，我仍然堅持給路曉曦升職，就算郎奚奚倒貼錢我都不收回自己的決定。
郎奚奚哭鬧了幾天明白這麽做對我這個鐵石心腸的上司是沒有用的，然後就主動要求調到別的部門繼續興風作浪。天啊，當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的心裏真的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恨不得原地扭起秧歌來慶祝這個偉大的時刻，這個祖宗終于要走了，我的幸福輕松的時刻要來臨了。
但是天不遂人願，趁着中間的休息時間，她還是不放過我，噩夢般的表白依然繼續，和路曉曦兩個人的玩鬧也一點都沒有減退。問過她為什麽要對我那麽執迷不悟，她卻很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本姑娘喜歡你是看得起你。”又是一個有着狗屁邏輯的人，比秦凱璐還要誇張。
聽郎奚奚的新老板說，他原來是很忌諱郎奚奚這個女孩子的餓，畢竟她在我的部門的所作所為是誰都看得見的，可是沒想到到了他們部門之後表現地異常優秀，他甚至都懷疑我們兩個說的不是同一個人。看來，郎奚奚各種各樣的狀況是她自己故意做出來，這個小混蛋居心又何在。不過既然她的新老板那麽器重她，那我也放心了。
因為郎奚奚這個新混世魔王的關系，我和路曉曦微妙的關系變得正常而又自然，因為每當沒有話講的時候扯到郎奚奚我們就能笑着一直聊下去。說她哪天鬧出的大笑話，說她又一次竟然吧衛生紙折成帽子放在總監頭上等等，郎奚奚成了我和路曉曦之間很特殊的一個媒介，讓我們兩個人能夠回到原始朋友的關系。
我當然問過自己這樣一個問題：你真的不想再追一次路曉曦麽？她不只是一個和曉晨長得像的女孩子，更重要的是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但是我沒有辦法，如果我真的這麽做了，是不是代表我已經完全忘記了曉晨呢？或者說我這麽做是不是很對不起現在的路曉曦，畢竟我曾經那麽魂淡地把她當成曉晨一樣來愛。路曉曦已經有一個那麽愛她的秦凱璐了，只要秦凱璐變得成熟一點，他們兩個會幸福的，我何必去做這樣一個連自己都讨厭的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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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這樣保持原樣吧，每天和路曉曦說說話，把她當成一個普通的朋友就夠了吧，我的心也已經脆弱到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去愛一個女孩子子了。
這樣的平靜的日子并沒有出許多久，秦凱璐敲開了我家的大門。早上剛起床我正刷着牙，樓下就響起了敲門聲，我對着樓下喊等等，可是敲門聲卻變得越來越技術，我無奈地下樓去開門，就看見秦凱璐站在我面前，一臉的陽光燦爛。
“哥們兒，好久不見。”他頂着一個很簡單的小平頭，臉上那種孩子氣已經看不見了，乍一看像一個剛退伍的軍人，背着很大的一個行李包，“喲，看見我就口吐白沫啊，我還真不知道你原來是屬螃蟹的。”
“還不是因為你，正刷着牙呢，門敲個不停。咦？MBA一年就夠了？”既然他能叫我哥們兒，那就等于把以前那一頁翻過去了。倒是他現在這副輕松的表情出現在我的面前讓我在意，理論上他不應該在這個時間點見我才對。
“那種鳥地方連個包子都沒有，不想念就逃回來了。現在我在被老爸追殺，卡也停了，想來想去只能來投靠你，能賞我碗飯吃不？”嘴上說着祈求的話，卻毫不客氣地上了二樓把行李放在我的房間：“你睡左邊還是右邊？”
汗…他厚臉皮的毛病怎麽就一點也沒改呢。把秦凱璐這個菩薩養在家裏？這種事情想想還真有一點恐怖，腦殼又開始疼了，我怎麽就那麽倒黴，連在家裏以後都沒有辦法安靜了。看到秦凱璐這個樣子，我突然想到路曉曦了：“話說曉曦的事情你知道了，她現在也在公司裏工作。”
“當然知道，是她出的主意讓我跟你住，她不高興把租的房子分我一半，狠心的女人啊！虧我還對她那麽好，給她買了一個名牌包包哦，比你以前送的那些要好多了。”秦凱璐說的憤憤不平，“還是咱們感情好，你連床都能分我一半，對吧？”
看着他楚楚可憐的小眼神我怎麽能說一個不字呢，被逼無奈，只能僵硬地點點頭強顏歡笑：“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行了吧？床随你睡，晚上別踢我就行。”
他滿意地點點頭，把行李收拾好，各種各樣的衣服都通通挂進我的衣櫃裏面，還跟我強調哪一些好看的衣服是他的，哪一些老土的是我的，千萬不要弄錯。這個也就算了，他竟然開始對我房間裏的東西挑三揀四，那種樣子真的讓我很想把他揉成一團從窗戶丢下去！連床單的花紋他都要嫌棄，既然這樣那就滾出去好了，幹嘛跟我擠這麽一張小床呢！
還好秦凱璐晚上睡覺還算安分，白天那麽聒噪的一個男人晚上睡覺連呼吸聲都是非常平穩的，這也算是這場噩耗裏面讓我最安慰的一件事情了。不過畢竟有一個大男人睡在我的身邊，晚上睡的還是不安穩，這個只能慢慢習慣了，我的房間也放不進兩張床。
第二天把他領到公司裏面，騷動又起，一群女職員年輕的跟年期的都一擁而上問東問西讓他變得好忙。他也是很自然地回答，時不時眨個眼睛賣個萌，好像自己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哈哈，換了個發型，我又變成公司第一帥啦~總監都還說沒有收到我的辭呈我只能算離職，現在回來一點問題都沒有~恩，我出國當然給你們這些美女也帶了禮物啦，不過東西太大只能下次你去我那裏的時候拿咯~”我都懶得聽他唧唧歪歪地開心，要不是順路，我死都不會跟他一起進公司的。
“那你還是在原來部門做麻辣火鍋咯？最近的創意都看得我要睡着了，你給我來點重口味的讓我清醒清醒。”看着他重返公司，某些意義上我還是很開心的，他是一個非常有才華的設計師，“顏料我都給你買好了，你随意弄。”
“不是啊，我現在是你的小秘了，老板您以後有什麽吩咐經管說，就算…人家也願意~”看着他羞澀的樣子，我真想把他揣進垃圾桶然後倒掉。相比較郎奚奚，我更加嫌棄這個家夥，誰讓他是個那麽煩人還和我同床共枕的男人呢，千萬不能讓辦公室裏面的女同事知道這個消息，不然我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過不管怎麽說，他真的是厚臉皮的賴在我的手下，他和路曉曦兩個人一搭一唱，配合的也還算默契，只是沒有了以前的那份親密。郎奚奚聽到這邊又來了個帥哥，直接把我抛棄投奔秦凱璐，秦凱璐沒有我那麽小氣，他包容地接受郎奚奚的各種讨好，他們兩個變得好像有奸情。這麽一來，我突然好像被其他三個人獨立了，秦凱璐為了顧忌我的感受，特地說要請我吃大餐，然後刷卡的時候營業員一臉抱歉說卡已經被停了。秦凱璐強忍着想要奸笑的臉，看着我掏出錢包把這一頓特別貴的飯給付了，我真的是在哪裏都被人欺負啊。
不愧是傳說中的婦女之友，秦凱璐不僅獲得了全公司女性的喜愛，他更加得到了我的老媽的青睐，随便誇幾句皮膚好顯年輕啦，我老媽就笑得合不攏嘴，恨不得叫他親兒子。晚飯燒肉，老媽都是給他夾兩塊，給我夾一塊弄得我好生嫉妒。
雖然這麽說有歧義，但是我們晚上的确是一起睡覺的。他也很奇怪，前幾天的安分好像是剛進公司的試用期，他要努力表現好一樣。過了幾天他就原形畢露了，很不安分地踢被子，說夢話弄得我睡不着，更可惡的時候還會一把摟住我，讓我在他的胸膛上趴一晚動彈不得，早上還污蔑我吃他的豆腐。他的所作所為快要把我逼瘋了。
“石頭，這個箱子裏面是什麽東西？我感到裏面有不尋常的氣息。”秦凱璐指着鎖着曉晨的畫的箱子皺着眉頭對我說。這個箱子我放在櫃子的頂上，沒想到沒這個家夥發現，放到地上。
“如果我說裏面是我的女朋友你信不信？”突然看到這兒箱子，我難免再一次觸景生情，裏面每一幅畫我都熟悉的能夠畫出來，但我還是有強烈的欲望想要再把箱子打開然後看一遍。但是我怕如果我這麽做，就再也收不住對曉晨的思念。
“裏面有你們的故事？”秦凱璐聽懂了我的意思，沿着箱子的邊緣輕輕地把上面的灰塵拂掉，他的動作很輕，就好像是在摸一個姑娘的臉頰。
“想看麽，我給他箱子的鑰匙。”很久沒有打開蓋子了，我知道油畫其實不應該這樣保存的，這樣會老化的很快，但是我沒有辦法，現在給它們透透氣也好。秦凱璐結果鑰匙打開箱子的時候，我已經逃離房子。讓曉晨的畫多一個人見到也好，但是我不敢再看。
下班回家，那個箱子已經鎖好放回原處了：“你怎麽沒來上班？”我看着把腦袋埋在枕頭裏的秦凱璐問道。秦凱璐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裝死，要不是是不是抽泣一下，我真的很懷疑他已經死了。
秦凱璐把頭擡起來，眼睛腫的不行，看來哭得很厲害：“她是不是死了啊？她是不是再也回不來了啊？”他的手指着箱子裏，他讀懂了裏面的故事、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扯出一張紙巾給秦凱璐擦臉，我哭的時候是不是也是他這個挫樣呢，曉晨在天上看見我這個德行肯定要笑死了。
“不行，我要把真相告訴你。”秦凱璐猛地一下子坐起，一臉地毅然決然，好像是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什麽真相？”秦凱璐不像是一個有秘密的人，他既然這麽說的話真的是有比較重要的事情瞞着我。
“我老爸和曉曦老媽結婚了，我和曉曦其實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兄妹，不是情侶，曉曦喜歡的是你。”他使勁吸了一下鼻子，低聲弱弱地補充一句：“雖然我也好愛她…但是她說只把我當成一個哥哥來看。”
“這個我其實差不多猜出來了，總覺得你們的關系怪怪的，然後呢？”我其實早就懷疑這兩個人的關系不正常，那種違和感總算有理由說得通了。不過...路曉曦喜歡我？我只知道被曉晨喜歡是怎樣的感覺，那種熱烈的什麽都不用去思考的被愛着，可是在路曉曦身上我卻感受不到這個，路曉曦除了跳舞的時候，其他的時候都沒有什麽存在感。
“然後給你這個。”他打開手機給我發了一個網址：“這個是曉曦的博客，上面是曉曦的日記。我偷偷弄來的，給你看，你看完就都懂了。”
幾秒鐘後我的手機響起，看着屏幕上藍色的一行網址，我不自覺吸了一口氣，然後點開了它，裏面是路曉曦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