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笑與淚(8)
流露出來,卻不願分一點給他。她在他面前,活生生的,給他的只有絕望。他想對她好
,給彼此的生活增添一些色彩,她生生的把他隔絕在門外。
他不顧她的意願,強行扳過她,勾起她的臉,她粉嫩的臉頰,是她強堆起的笑。假笑,卻也甜的膩人,甜到人心裏去。
她添了下發幹的唇,無力地說:“明天,我想帶朝朝見見他外婆。”
“明天,要去醫院例行檢查。”
今夏微張嘴巴。
“你也去,我約了醫生,你也做下全面檢查。人本就不聰明,在這樣一撞,怕是更笨了。”
“章懷遠。”
“晚了,小聲一點,別吵着朝朝。”
今夏只覺心跳加速,她希望是自己的幻覺。這樣的自然,她不希望,不希望發生在他身上。
“李澤昊,你少去招惹。”他臉一沉,“他,不可以。”
今夏望着他,說不出話來。他這是要幹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有一更,某菲還是比較勤快的哈,于是,霸王的童鞋粗來透口氣吧,在這寒冬裏,給某菲一點力量!
今天是雙12(雙十二事變),童靴們還記不記得那位張少帥?
☆、39情與愛的纏迷
一早,帶朝朝去醫院做例行檢查,她也被迫做全面檢查,醫生一再确定無礙。章懷遠還是不放心,今夏有點煩他,覺得他沒事找事,又擰不過他的臭脾氣。
章懷遠找他朋友來,折騰半天,直到得出相同的回答,他才生硬的解釋說:“你車子撞得挺厲害,已經送去車行。車子撞得面目全非,你還能安然無恙,挺讓我驚訝。”
今夏側頭想了想,當時情況很混亂,她沒有去注意。若不是他說起,她幾乎要忘了,昨天她把車扔在路上。今夏有點好奇,他怎麽找得到她,不過,依他的本事,要在這座城市找一個人不過動動嘴巴的事。
兩人出來,保姆和管家帶着朝朝在等着他們。章懷遠說帶朝朝去看看爺爺,今夏沒有反對,又繞到了章爺爺住的醫院。
病房門口,章懷遠抱過朝朝,握住今夏微涼的手。沒有和他這樣牽過手,今夏想要掙開他,他收攏五指,把她柔嫩的手攥在掌心,說:“都看着你,別鬧。”
“你也沒說要扮演模範夫妻。”今夏壓着聲音說。
“沒說嗎,我以為你會理解。”章懷遠嘴角浮上淡淡的笑意,眼梢均染了些溫和。大大方方牽着她的手,徑直踏進去。
他們這一來,最高興的顯然是章爺爺,僅有的一點遺憾便是朝朝一直在睡覺,連着章爺爺都不敢吵他。
見今夏額頭有青紫,對章懷遠呵道:“你小子欺負你媳婦是不是?”
章懷遠只笑笑不接話,今夏怕爺爺誤會,忙解釋:“不是他,是自己不小心。”
“諒他也不敢。”章爺爺神氣的哼道。
今夏偷偷去看章懷遠,他也同樣在看她,只不過他眼神有點古怪。她不自然低頭,章懷遠收回心神,專心回答章爺爺刁鑽的問題。
從醫院回到家,章懷遠對困倦的她說:“爸讓我們今晚過去吃飯。”
“不去。”沒任何猶豫,口氣也不好。
“累了?”他耐心問。
今夏起身去倒水,問他喝不喝。章懷遠目光鎖在她略浮倦容的面龐上,知道她厭煩。
“我暫時不想去。”暫時沒有勇氣見盛時今,如果真如念安說的那般,他們分手的原因不難猜想。好好的幾段感情,因她的存在無疾而終。如今,盛時今選擇李雙雙,又出于什麽原因?
“原因。”他逼近她。
“只是有點累。”
“如果,盛時今訂婚呢,你也不去?”
“什麽?”今夏瞪眼,釀跄跌後一步,啞着嗓子問:“什麽時候?”
“也就這兩天,你有看法?”
屋子裏有些熱。暖氣太足了。
“這是我哥的意思?”
章懷遠含糊的應了一聲。
今夏站了一會兒,說:“其實細細想來,也不算壞。李雙雙對我哥挺真,娶她,對我哥事業有益無害。那,我媽媽回來,是不是為了這事?她同意嗎。”
“李雙雙省事,念安不适合他。”
“對你們來講,感情什麽都不算是不是?妻子,妻子也只是一枚棋子吧。”她沉着問,心墜了千斤,沉甸甸的壓在她心尖上。
章懷遠只覺得心頭突突一陣猛跳,在他們世界裏,妻子猶如棋子不是沒有,卻也有例外不是嗎。
章懷遠一手扶着她,從她眼裏,确定了今夏的一些想法。
“如果他們征求我的意見,我是不同意。不管李雙雙對我哥抱着什麽感情,我沒辦法從心理上去接受她。如果,非要走到這一步,我也只能去祝福。”
“今夏,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時今和念安都不合适。”
她低着頭,看着時間一秒秒跳過去。然後,擡起頭,臉有些慘白,“你也這樣認為?”
“是。”他回答得斬釘截鐵。
“我明白了。”
“明白什麽?”章懷遠語氣緩和了些。
“非要今天去嗎。”
“明天?時間總不能安排在除夕,除夕我們得回家吃飯,還得陪大家一塊守歲,二哥大嫂都回來,不回去像什麽話。年後,年後大家都忙。也只有明天,我們去去就回。”
今夏嘴角微微一沉:“你們家年夜飯,我去不合适。”
“你……”章懷遠瞅着她看,真想敲暈她關在家裏算了,腦子一根筋。他緩了緩口氣:“朝朝真可憐?”
“我……”
“如果你願意,我們立馬複婚。”章懷遠看着今夏的表情,講出這句話後,不由略松了口氣。
今夏一愣,轉開了臉,搖了搖頭:“不,不要。”
“為什麽?”章懷遠壓着嗓子問。
“沒有必要。”她咬了咬唇,努力拼湊散亂的心。
是的,沒有必要,心既然不在一起,就不要勉強捆綁在一起。他累,她更累。
章夫人當天回來,第一時間來玫瑰園。今夏知道,章夫人是真疼朝朝,章懷遠大哥的兩個女兒,也沒朝朝的待遇。章夫人念及孫子,便抱着回章家,又安排那邊的廚子過來照顧兩人生活起居,也不管兩人願不願意。
第二日去盛家,不想她媽媽也在。今夏站在大門口,渾身不自在。盛母看到她,笑着上來,像往常一樣擡起手想去揉揉她的臉。今夏極快的避開,盛母尴尬的笑了下,便問章懷遠:“沒帶朝朝一起來?”
“朝朝這幾天鬧騰的厲害,沒少折騰今夏。他奶奶回來,由着他們照看着,我們歇口氣。”
盛母笑,對這回答很滿意。又聽說今夏不舒服,皺眉問:“哪家小孩不鬧騰,要是實在折騰得緊,不是有保姆嗎。不放心,也還有我們。今夏,額角上這傷怎麽回事?”
“嗯,碰的。”她想掙開章懷遠緊握着的手,奈何她只稍稍用力,他握得更緊,還順着力道擁住她。
盛母看着女兒眼裏的神色,口氣不禁稍稍放緩:“總是莽莽撞撞,都做媽媽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要出個什麽事,你讓我們怎麽辦?”
“不是沒事嗎。”
“有事了,還容得你站在這裏和我好好說話?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沒一個省心。”
今夏氣郁,眉頭微微擰到一塊。章懷遠握着她的手緊了緊,笑着答盛母的話,飽含笑意地看着今夏,那笑容裏絕對寫滿包容。
今夏只是側了下頭,便看到這個笑,心疼了一小刻。他這個人,無論何時何地,都比她混得好。就連她父母,待他和待自己也是極不同的。
今夏有點兒恍惚。
想起自己提出離婚那夜,也是同樣的寒冷,而她的心已經麻木到沒有感覺了。那天,她走回家,二樓的玄關,地上衣服淩亂,空氣飄着陌生的香水,刺得她一陣慌亂。他聽到動靜,走出來,看到她,只是定定地站着。她抱着手提袋,渾身都在發抖。不比那日,他急着推開她,奔向商瑗更讓她寒心。
是的,寒心。即便清楚,他們的結合,不是出于自願。可在那一刻,在他們關系稍微緩和後,他忽然給了她這一撞。胸口那股氣,驀地就上來了,咽不下去。
她咬着唇,緊緊地看着他。他也同樣看着她,目光沉沉。
她知道自己不能這樣,這樣麻木的過下去。這婚,不要了,這日子,她不過了。她咬着唇,不讓自己出聲。
不哭,也不吼。
他不稀罕,她就不要這東西了,與他有關的,都不要了。
她急急的把手中的指環拔下來,重重的扔出去,又去扯脖子上的鏈子,卻怎麽也撥不開,手也在發抖。
他走到她面前,看着渾身發抖的她,低聲叫着:“今夏……”
“別這樣叫我,以後,再也別這樣叫我。”她聲音沙啞,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細嫩白瓷的細頸劃出一條紅痕,鏈子也被她甩出去,她說:“以後都別再叫我,你不配。”
她,要卸下強加在她頭上的枷鎖,走出這捆着她的生活。
“盛今夏。”他額頭也在冒汗。
“聽着,章懷遠,我要離婚,我受夠了。今天,是我提出離婚,我要離開你。”對着他,吐出了這幾個字。
死一樣的沉默。她扶着把手,慢慢轉下樓。腳下很沉,每邁開一步都要耗費她很多力氣。可她非要說,在這樣下去,她怕自己瘋掉。當初,她只能在心裏說,大伯伯,對不住了,我實在撐不下去了。這日子,她沒辦法堅持。
離婚,在他推開自己那一天起,每天都在腦中溜轉數遍,也考慮過數種後果,一再猶豫。就在今天,她還陪章夫人去禮拜,她甚至在神父前起
誓說她會堅持下去,只是一個轉眼,那樣的想法瞬間便被擊得支離破碎。
“你覺得可能嗎。”他的手攥的很緊,額角上細細密密的出了一層汗,冷靜的闡述:“婚不是你說離就可以離,不要忘了,這是兩個家庭,如果你不怕,你盡管鬧。”
“盛家關我什麽事?他存他亡,與我有多大關系?”她喘着氣,“你當初娶我,除了我的姓氏,我媽媽,她許了你什麽。”
他微微抿着唇,看着她,“你覺得呢。”
她只感胸那陣劇痛一陣強過一陣,在結婚前,她無意聽到他和朋友的談話。他說,沒有好處的事他不會做,而前提是朋友問他對于婚姻的妥協。
那些心知肚明的問題,令她窒息。她早知道,他心中的她,是這樣。他早就看輕了她。
“除了朝朝,盛宇國際,好大的籌碼是不是?”
“你也不吃虧,你大伯相安無事。”
她腳下一滞,片刻後笑出來,“這些日為難你了,以後,你不必在,在為難自己,也不必在委屈她。”她不想在停留,這個地方,葬送摧毀她所有的牢籠,這裏,她一分鐘也不願多呆。
她不跑,每一步都走得很穩妥。她也知道,他在樓上凝注她,所以,她的背挺得更直。
這裏,這個家,哪裏還容得下她。
“在想什麽?爸叫你呢。”章懷遠貼在她耳邊低沉的說。
今夏只覺心急速下墜,拼力撥開他,應了盛父,急急鑽進自己的房間。
身後有人喊她,“今夏,今夏……”
她沒有回頭,只是把門緊緊的鎖上。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某菲貼出來,心情非常的忐忑。
章童鞋,你忍忍吧,某人不是故意的,那什麽鍋,背背也就習慣了!
明天有一更,乃們,是不是,是不是多撒一點花?
☆、40情與愛的纏迷5
盛母臉上笑意,慢慢隐去,心中說不出來的難受。
章懷遠将丈母娘看着,這種碰壁的滋味,他豈有沒有嘗過。他說:“媽,她這幾天不大舒服,本是想她在家休息,但她聽說你回來,非要過來了。”
盛母點頭,自己的女兒,怎麽個脾氣,她豈有不知道。更是明白,她在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當初一味堅持,絕對不會有那場婚禮。也是知道,硬把她嫁過去,她委屈。可是,自己更是清楚,她若不離,那場婚姻,便會牢牢捆鎖着。
然而,當初離婚,她沒有給任何理由,硬是要離。當時自己不明白,後來,等她反應過來時,章懷遠已經答應簽字。
這半年,她左想右想,前些天,無意碰到另外一位,便明白了。對方也是可憐人,如今這狀況,當初沒有動作,如今再去動作,到落了個落井下石的罪名。
而章懷遠,也是有分寸的人,她自是相信他。然而自己相信沒有用,興許是,都太過年輕,心氣高。最後,走那一步,倒也不新奇了。
章懷遠去見盛父,盛時今也在場。
盛父見他來,笑說:“今夏沒有過來?”
“來了,不舒服回房休息去了。”章懷遠解釋。随着落座,他目光落到時今茶杯上,淡淡的茶香撩過鼻尖。他記得這味道,在他和盛今夏婚姻關系最好時,常看到她喝,偶爾也給他泡。不過,因他不喜喝,幾次後,她便也懶得為他泡了。
盛時今慢慢品着,眉頭微鎖。
盛父先詢問章懷遠生活的近況,随後又跟盛時今說:“雙雙有幾天沒過來了,她最近是不是很忙。”
“嗯,有些忙。”
“定下要過日子,你也上心一些。”
盛時今淡淡的點頭,并沒有什麽過多的情緒。
晚了一些,盛時今走向今夏房間,擡手敲門。今夏來開門,并未看出什麽不妥。他知道,她善于隐藏,尤其是在他面前。他痛恨自己,沒有本事讓她不受傷。在她和章懷遠結婚時,他幾乎夜夜失眠。他暗暗發誓一定要認真對待工作,從她肩上接過盛家的擔子。如今,在部隊,他也算小有成就,然而,她在不複當年的簡單快樂。
今夏見是他,有一絲詫異。
“懷遠說你不舒服,好些了?”他解釋。
“嗯?”她稍稍愣了下。他在為她開脫嗎,想起那個人,心微微一緊。怕盛時今擔心,也為了圓謊,解釋:“有些頭暈,大概是昨晚沒有睡好。你也知道,我睡眠一不好,各種毛病都來了,一點也不打折。”
“這麽大人了,也不注意一些,懷遠就不說你?”
“哥。”今夏将盛時今望着,好似要望進心裏去。
盛時今微微一怔,笑了下。
今夏往邊側讓了讓,盛時今便踏進來,走到一組木椅上坐穩。擡起頭,見她仍站着不動,問:“怎麽了?”
“哥。”她抵着門,微微思考,低聲問:“已經定下來了是嗎,什麽時候回部隊?”
盛時今認真看着她,見她一雙秀氣的眉緊緊蹙起,咬着唇,神思苦惱的樣子,他不由心思一動。
今夏重複問,盛時今晃了下心思,簡約答:“章伯伯,他跟那邊打過招呼,大概是想我去西部。”
“你,去嗎。”
“沒有決定,呆南邊已經習慣。如果沒有意外,我沒有打算離開。”
今夏心思微動,沒有打算離開,是不是說,因為那一個地方,駐紮着他們共同的回憶?如果真是這樣,今夏不大敢想下去。又若,如果一個人真選擇忘記一段感情,那麽,無論身處何地,都是沒有關系的吧。所謂睹物思人,也只是沒有真的放下吧。
想起,昨晚和章懷遠的一番交談。事後她也想過,不管有沒有意外,念安進他們家門,太難。別說她爸爸不同意,她媽媽更不同意,更重要的是夾着盛今生,父母不知還好,若是知道,怕又是一場不小的風波。
她在盛時今身邊坐下,對于他的感情生活,她更關心他的工作。如果章伯伯,也就是章朝朝的爺爺,能得到章伯伯青睐,不止是證明自己有那個能力,同樣預示着前途錦繡。
不是說南邊不好,畢竟,如果有更好的去處,沒有人願意甘于寂寞。
“哥,調動這事,我不懂。但有一點我清楚,章伯伯選中你,你不要錯過這次機會。”
盛時今豈有不懂,但至于章司令看上他什麽,他心裏不是不清楚。可他不想今夏為難,就怕她多想。而在南海,他不覺不好。
擡眼,望着他硬朗的眉目,今夏擡手覆上他寬厚的手背,有些急,“哥……”
他微微側臉,看着她柔軟的輪廓,長長的眉睫輕輕的顫動,靈動的眼浮見一絲一絲的擔憂。他抽出手,拍拍她,笑:“看你,我只是随便說說,如果上面調動令下來,就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
今夏舒了一口氣,心尖的石頭一下子重量全失,眉心出了一層汗。盛時今看着她笑,抽來一張紙,要為她抹汗。今夏難得不好意思,側了側身,接過紙巾輕輕抹了一下,想起身去扔了。
盛時今伸出手,像往常一樣,笑:“給我吧。”
今夏頓了下,想起往昔,盛時今寵她慣着她的日子,反觀今日,她已經成人,不免不好意思,“哥,還當我小孩子呢。”
“可不是,在我心中,你就是長不大的小孩。”
盛時今笑,幾日煩躁的心,忽然間平靜下來。那些彷徨,那些不安,在這一刻,找到了歇腳地。
“要是二哥也像你省事這樣就好了。”今夏想起來,不敢挑明。
大哥知道二哥和念安的關系了嗎,如果哪一天大哥忽然記起來,三個人要怎麽相處?
這也不是她最擔心問題,盛今生脾氣可不比她大哥時今,如果惹惱今生,是血是淚,也只有打碎銀牙往肚子吞的命。別看在平日裏,念安是那副風風火火的性子,要對上她二哥?念安這只紙老虎,怕是彈指即破。
她不知道,念安遇上盛今生是她之幸還是不幸。她也有想過聯系,號碼撥了好幾次,最後關頭都被按了,聽到他們争吵後,她暫時沒辦法心平氣和去面對。
或許時間可以教會她,如何去忘記,但眼下,她想着先放一下。
盛時今情緒微微波動,在今夏沒察覺前已恢複如常。他笑:“你的意思是我很省事,那,你是比較喜歡我了?”
今夏惱,每次總是問這樣的問題,叫她怎麽回答的好?她惱惱的瞪着他,“你們在我心中都一樣重要。”
“看看,又生氣了是不是?”
“我……”
盛時今忽然說:“在懷遠面前,不要太繃着自己。”
“哥,你幫外人說話。”
“他哪裏是外人了?”
今夏一時失語,怕糾纏這問題,急急問道:“哥,擺酒過後,她是随你去部隊還是留在家裏?”
“随我去,那也得結婚了才行。還是你有更好的建議?”盛時今浮現些微光,冷硬的輪廓線條,因她的認真思考柔和來。
“盡給我出難題,你們的事,我哪裏做得了主?将來,要是有個什麽閃失,還不把我給埋怨去。不過有一件我到可以幫着你打點。”
“什麽事?”時今稍有興趣,笑問。
“婚禮啊,雖然沒什麽經驗,但好歹我也算半個過來人。操持起來,應該不會太難吧。”
時今仍将她牢牢地望着,看她嘴一張一合,好像是在描繪一件藝術品。望着,不由漸起恍惚。
“哥,你說,要是,要是她知道,知道我不喜歡她,她會不會撮合你一起來讨厭我?”今夏開着玩笑,試探性的問。
“誰?李雙雙嗎,她敢。”
今夏抿唇輕笑,“我開玩笑了,嫂子就是嫂子,尊卑不能變。”
“你就是太……”時今講不下去。
今夏不以為意,仍笑:“哥,二哥他好像有交往的女朋友。”
“你二哥什麽時候沒女朋友過?”時今好笑地看着她。
“我是說,固定那種。”今夏在講這句話時,慢慢攥起手,語調變得很緩很慢。
盛時今擡手,點了下她眉角,“老二,你少操一點心,等哪天遇着了降着他的人,自然沒有能耐無法無天。倒是你,有什麽想法就說出來,哥自然是站在你這一邊。媽那邊你不要管,爸呢,他有他的考慮。我,只想你過得輕松一點。盛家的責任,有兩個鐵铮铮的男人,不該由你來背。”
“哥,你是不是也覺得章懷遠他很好,特适合做我們盛家的女婿?”今夏低頭,眼裏的光芒變得複雜,聲音也低了:“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們的想法。男人結婚了,逢場作戲無傷大雅。我也是可以忍受的,這是男人的劣根性,不會因社會進步而改變。只是,哥,我只是覺得,不能這樣過下去。這樣強行綁着在一起,每天演戲,他很累,我,我也很累。哥,我一直在想,他娶我一定很痛苦。如果換我,忽然有一天,得知自己要嫁給一個自己一直将他當為哥哥的人,我肯定也無法接受。”
盛時今只覺喉嚨堵了什麽似的難受。他別開視線,心情更複雜了幾許。
今夏理了理思緒,問:“媽媽這次回來,你的婚禮,就別指望我會幫忙。”
“剛還說要幫我打點,才多一會兒就變卦了,還真小氣。”
今夏咬唇,郁郁地瞪着盛時今。盛時今笑着舉手投降,“好好,我也不敢差遣你,就算你願意,章懷遠他也不會點頭。”
“又關他什麽事。”
“今夏,其實,懷遠對你,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
今夏不想他說,心裏慌亂,打斷:“我知道他心思複雜,我也沒打算要弄明白。他對我怎樣,根本就不重要。”
盛時今知道她不樂意聽,但看着她這樣,自己心裏也不好受。他瞧着她躲閃的眼神,心裏一沉。這樣下去,只會是她自己受傷。不管她願不願聽,不管章懷遠會不會覺得他多管閑事,今天,就由他做一回壞人。他頓了頓,說:“你們結婚時,商瑗自殺過,這事你不知道是不是?”
只覺世界如五雷轟了一樣,今夏渾身一僵。
商瑗自殺?
那個人自殺過?為什麽沒有人告訴她?她不自禁的攏着手指。想起婚禮前夕商瑗歇斯底裏的情緒,這個結果,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她從沒有往這方面去想。只知道婚禮當夜,章懷遠半宿未歸,第二日,面色不好。她也只以為是,他對這硬綁在一起的結合而排斥着,厭惡着。
她,沒有想過會是這樣。
在她意識裏,沒有把生死和愛恨挂鈎。再愛一個人,再恨一個人,也只是一種心情,一種情緒,是可以深埋的。生命,是不可再生的,沒了,就是沒了。感情沒了,失去了,還可以重新拾起。
盛時今牢牢地将她望着,知道她難受,自己更難受。說起來,如果沒有兩家長輩施壓,如果今夏沒有懷孕,那麽,章懷遠娶的人怕要另當別論。
但他又覺得今夏有必要知情,雖然章懷遠一再強調,不給她這個知情權。若是永遠瞞着這件事,他知道,今夏會一根筋走到底。
“搶救過來後,曾有一度,她患有嚴重的抑郁症。”
震驚過後,倒也恢複了平靜。接下來的劇情,她完全可以猜想得出來。她想了想,認真地說:“如果是這樣,那麽,有一半的責任在我,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存在,也就不會那樣了。我不會承擔全部的責任,章懷遠也有責任,他可以不娶我。他若不點頭,難不成章伯伯和章阿姨會綁着他?其實,他也可以說不要孩子,那樣我肯定會去做掉,哪怕是爸媽不同意,他們家不同意,我肯定會做掉的。如果是這樣,朝朝也不會遭受這些苦。”她一口氣上不來,劇烈地咳起來。臉憋得紅彤彤的,眼角閃着銀芒。
盛時今有些後悔,不該對她講這些。然而看着她失神,看着她掙紮,他更心疼。
“哥,就算當初我不提出離婚,我們的情況也不會有什麽變化。如果那些都是真的,他對商瑗懷着的歉疚更深,便會想着法子去補償她。哥,我受不了,看着他們痛苦,我也不好過。如果,不是因為我姓盛,我也和商瑗一樣,誰會在意我?”
“你就是顧慮太多,也太感性。”
“俗話說的虛僞是不是?章懷遠沒少這樣說我。我也覺得自己虛僞,可我就是這樣想的。”
“這些已經過去了,你現在的打算呢,還是想着等朝朝病好了,還是要離開是不是?”
今夏沉重的點頭。
“不想給自己一次機會?”
“哥,我和他沒有經過戀愛。對他,我就是陌生人,他在我心中,我一直把他當作偶像來景仰着。我想,你肯定是知道的,知道我暗戀他。可說真話,我從沒有想過要嫁給他,在我心中,他就像是神一樣的存在。可是這神一樣的人物,在那個早上悄然粉碎。”
盛時今知道多說也是枉然,今夏有主張,就如離婚,章懷遠提出那樣苛責的條件,她也毫不猶豫的點頭。若是她細細去想,便會知道,章懷遠哪裏是要離婚,不過是被她撞得狠了,想讓她屈服一下。而今夏呢,就像是一根筷子,如果生生折斷,怕是在沒機會逢源。所以,那一場硬仗,誰又是真的贏家?
兩敗俱傷了吧。盛時今想。
他輕嘆:“如果這是你想要過的生活,哥會支持你,爸媽那邊我去說。”
“媽回來不是因為你要訂婚?”
盛時今含糊應了聲。
今夏也沒有想更多,眼下,她實在分不出心去思考更多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下班後碎了一覺才起來更的!
同學們,請問有長這個姓氏麽?某菲想某個文,用長字打頭的名字!!!
**,嗯,有些抽,積分晚一些送(^o^)/~
☆、41滿地繁花滿
暮色滿滿時,章夫人來電話說把朝朝帶回玫瑰園,問什麽時候回去。今夏接聽電話時,章懷遠正好回來,她看了章懷遠一眼,說馬上。
章夫人說不要急,她可以等。
挂了電話,章懷遠問:“說什麽?”
“阿姨問……”口氣稍稍頓了頓,舌根一卷,沒有把‘我們’說出來,“什麽時候回去。”
“現在就可以,你今晚什麽都不吃,我讓廚子先準備着。”他沒有詢問她的意見,略沉吟,又悔道:“算了,廚子也沒什麽新花樣,我知道有一家館子味道不錯,等一會我們去嘗個味道。”
“不去,沒什麽胃口?”
哪知,章懷遠根本就不理她,徑直踏出去。今夏将他背影望着,默了下。心知他是去和她爸媽作別,也就随他去了。
離開盛家,章懷遠根本就不問她想吃什麽。他目視前方,車裏一度安靜得只聽得見車輪壓着路上的積雪吱吱的響聲。
因是年29,路邊的樹幹等,均挂起的一盞盞的大紅燈籠,彩燈,祝福的标語,給這寒冷的城池,添了一絲絲溫暖,年味也十足。
她靠着車門,不去思考,也盡量不去看他,免得擾了心緒。
在一個路口,他側頭,看她望着前方出神。他頓了下,輕聲詢問:“想聽什麽音樂?鋼琴曲好吧,我記得你鋼琴彈得很不錯。”
或許也只是象征性詢問,因為根本不等她回答,便換了一張片。
當音樂淌出來,今夏很詫異,扭頭去将他牢牢地望着,他也同樣用一種她難懂的眼神将她牢牢的鎖住。今夏心神又是一晃,只覺尴尬,急着別開眼,不知不覺竟問:“你也關心這些?”
“在你眼中我應該關心什麽?”章懷遠心情不錯,眼角浮上一絲戲谑的笑意。
今夏在心裏回答,總不會是關心她。
知道她不會回答,他也不覺得鬧心,還起了說下去的興致。他說:“我記得你是十三歲就舀過大賽冠軍吧,那時候你多高?比現在矮一個頭?我記得好像這樣,沒錯吧。”
經他這麽一提,她記起來了。那天,她從頒獎臺上下來,便看到盛時今,他身後還站着章懷遠,兩人應該是剛從球場上下來,都穿着球衣。她記得很清楚,章懷遠手上還拎着一個籃球,藍白相間的球服,藏藍色的板鞋,倒映在霞光中。他個子很高,瘦瘦的但健實的體魄。少女心事,她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少許,深怕對方會發現她的窺視一樣,急急地低頭,臉也随着升溫,燙至耳心。
盛時今向她介紹,她只是低聲說你好,連稱呼也沒有。不是忘了,而是,不知要叫他什麽,随着叫聲懷遠哥?又是排斥的,索性什麽都不叫。
盛時今無奈,側頭對章懷遠解釋說,她內向。
今夏低着頭,腳尖踢着地上的碎石,貼在山頭上的斜陽,将章懷遠修長的身段拉得很長,幾乎要和她的重疊在一起。她看着地上兩人的身影,心像是要蹦出來似地怦怦亂撞。
其實,那天,他目光幾乎是沒有落在她身上,可她仍是很高興。甚至,她在日記本上寫下了一段話。她寫道:愛情是那一瞬間産生的視覺沖擊。
現在想起這段話,她忍不住發笑。
那時,那時她懂什麽呢,只不過是多看了幾本雜志,也想着,愛情大抵如此罷。
對于她忽然笑出聲,章懷遠有點莫名,嘴角卻也扯出一抹淡笑。車子正好停下來,門童過來為他們開門。
今夏下車,張望了一眼才知道這裏是洛城。她側身望着章懷遠,心裏嘀咕着,吃一頓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