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調任
蘇府
夜色朦胧,月色上枝頭。
蘇翰坐在院子撫琴,琴聲悠揚,細聽便會發現這其中摻雜着解不開的相思,還有淡淡的愁,離舒匆匆走來:“公子,這是下面的人傳來的消息。”說着便把一個信件交到他的手上。
蘇翰打開,細細看着,越看到後面,他的神情越是嚴肅,并且身上煥發楚離舒從沒有見過的殺氣。
離舒看他這樣,忍不住道:“公子,怎麽了?”
蘇翰把信件看完後,他的大手緊緊捏着紙張,紙張瞬間皺成一團,他從牙縫裏擠出了兩個字:“張霍....”
信件所說的,便是把楚淩近段時間所有的遭遇呈現了在紙上,包括張霍把舞姬接回府,張霍囚禁楚淩,還有喝醉酒後對楚淩動手這些事,都事無巨細寫得一清二楚。
蘇翰屏退了左右,雙手繼續撫着琴,這琴音和方才所彈不同,方才是柔情似水的念,如今,煞氣磅礴的戰曲,一曲完,他眯着雙眼,寒意淩然道:“張霍,我只讓你一次。”
“離舒,吩咐下去,我要他這些年的詳細檔案,包括他當初進京趕考所遇之事,都給我查得明明白白的。”
“是。”離舒轉身而去。
張霍是大皇子的人他早有耳聞,而大皇子一黨對那九五之尊的位置觊觎已久,這是衆所周知,大皇子做事一向不擇手段,張霍是他的門人,他不相信他手上是幹淨的。
蘇翰對朝堂那些爾虞我詐,早就習以為常,他不參與黨争,可是偏偏,張霍傷害了他放在心尖的人,他便要他付出代價。
離舒去而複返,“公子,攝政王來信。”
蘇翰接過掃視上面的文字,。“百香樓”
而後,披上了披風離開了蘇府。
蘇翰到百香樓的時候,南宮澈已經到了,他此時正倒酒自飲,蘇翰在他的對面盤腿而坐,南宮澈擡眸,“來了。”
Advertisement
蘇翰拿起他遞過來的酒杯一飲而盡,而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再次一飲而盡,南宮澈慵懶看向他:“心情不佳啊。”
蘇翰放下酒杯笑道:“知我者,莫若你。”
南宮澈和蘇翰自小是玩伴,後來兩人長大了,南宮澈去軍營歷練,他也陪南宮澈征戰四方,兩人經歷過出生入死,蘇翰是南宮澈的左膀右臂,更是他的好兄弟。
“說吧,這次因為什麽回來?”
“還是她?”南宮澈指的是楚淩。
蘇翰點了點頭,南宮澈又給他倒了一杯酒:“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蘇翰盯着他看了片刻,舉杯和他碰了一下:“你不也是?”
南宮澈也打不算隐瞞他:“你的消息倒是靈通。”
蘇翰看着他意味深長道:“你說,楚家女是有什麽魔力嗎?”
南宮澈往椅子後靠,“本王可不像你,本王随時可以把這些兒女情長撇下,可你不行。”
“是嗎?”
一個清心寡欲,一個高風亮節,兩個男人竟坐在一起聊女人,若是被旁人知道,會作何感想,倘若是被哪個嘴長的大媽聽見,這恐怕是這些年來,聽過最有趣味話了。
“好了,說點正事。”南宮澈把一封信件遞到了蘇翰的面前。
“看看。”
蘇翰拿着看了看,又遞回給他:“大皇子果然在私鑄兵器。”
“他的狼子野心可不是一日兩日了。”
“你有什麽打算?”
“目前還沒有找到他私鑄兵器的确切位置,只有個大致的方向。”
“私鑄兵器需要大量的水,同時為了不引人注意,他們定會把地方設在偏僻杳無人煙之處。”
“沒錯。”
“既偏僻又有大量的水源,符合條件的地方,無非幾處。”蘇翰道
“所以,你在北部三年了,該回來了嗎?”
南宮澈問出了自己關心的問題,想當年這小子請求調往北部任職,沒想到一去便是三年,如今,是時候讓他回來幫自己了。
蘇翰想了片刻,“是時候回來了。”
南宮澈需要他,他也想護那女子周全。
南宮澈似乎料到了他的回答,他舉杯和蘇翰碰了一下:“日後我們兄弟倆再并肩作戰。”
“嗯。”
“澈,你屋裏的美人,可否讓楚淩見一下,她很想她。”
南宮澈撇了他一眼:“告訴她,她很好,時機到了,本王自然會讓她們姐妹二人見面。”
“她如今還是逃犯,不宜露面,若是被有心之人發現,并且禀報給宮裏那位,恐怕你和我都會惹上些麻煩。”
“嗯,說得也是。”
“那些人可是牛皮糖,粘得很。”
“大理寺有個空缺,你明日到大理寺上值吧。”
“行。”蘇翰應道。
二人閑聊了會,便離開了百香樓。
張府,楚淩卸下頭飾發釵,正準備就寝,張霍推門而入,楚淩愣了一下,但很快整理了自己的情緒,“你怎麽來了。”
張霍聽聞這話,以為楚淩還在生他的氣,于是牽起她的手:“淩淩,從今往後,我只陪在你身邊。”
楚淩指尖不動聲色緊捏襦裙的邊緣,她真想把他轟出去,誰想他來。
楚淩坐下給他倒了杯茶,張霍接過她手上的茶放在案桌上,手一攬,把她貼向自己,楚淩很想推開他,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張霍把她橫抱起,朝床榻走去,楚淩見他這樣,心裏一慌,而後覆在他耳邊小聲說道:“我小日子來了。”
張霍聽聞這話,放在她腰上的手頓了一下,而後放開了她,“嗯。”
楚淩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衫,她實在不想和他呆在同一個空間,她起身說道:“郎君,我突然想起還有半卷經書未抄完,你先睡。”
張霍不悅道:“什麽經書非得今日抄完?”
“這是我為爹娘祈福的經書,大師說,需要在當日抄完才能顯得心誠,心誠則靈。”
“好吧。”張霍徑直躺下了。
片刻,敲門聲響起,翠桃去開門,二人說了一些話,翠桃走了進屋對楚淩和張霍道:“姑爺、夫人,翠紅求見。”
翠紅是解柔的貼身婢女。
張霍聽聞這話,坐了起來:“傳。”
翠紅顫顫巍巍走了進來,給楚淩和張霍行了禮,張霍不耐煩道:“怎麽了?”
“姑爺,姨娘突然說肚子痛,求您過去看看。”
張霍頓時緊張起來:“怎麽會這樣?”
“不知道,晚膳的時候還好好的。”
“走。”張霍連忙穿好了衣衫朝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退了回來,扶着楚淩的肩膀道:“淩淩,我去去就回,等我。”
楚淩大方道:“既然如此,夫君快去看看吧。”
張霍這時候發現,楚淩真是懂事了,他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淩淩,你越來越有當家主母的風範了。”
“等我回來。”
“嗯。”
楚淩心裏冷笑:“呵....,當家主母的風範,說要當誰當去。”
待他的背影走遠,楚淩命翠桃打了一盤水來,她要把他碰過的地方都擦一遍。
奶娘伺候她寬衣之際說道,“姑娘,你用藥讓自己的小日子提前了,總該是對身子不好的。”
“無礙。”
楚淩是南诏公認的大才女,不但琴棋書畫精通,對各方面都有涉獵,也略懂醫術,尋常的風寒高熱,都是她自己搞定,從來不用請大夫。
奶娘幫她寬了衣衫便退出了,楚嫣躺了下來,腦海裏不自覺想起蘇翰,那個長身如玉的男人。
她側身看向案桌上的香囊,他今日問她要這香囊,是何意,她一清二楚,而後她起身,把這香囊放進一個赤色是鐵盒子裏,再把這鐵盒子放進書架的底層。
這香囊被她放在這裏,以後大抵是不會再佩戴的了。
而後,再躺回了床榻上,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張霍今夜應該不會來淩雲閣了,她放心睡下了。
作者有話說:
南宮澈:“本王随時可以把這些兒女情長撇下,可你不行。”
楚嫣:“唧唧,坐看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