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同僚排擠
“喂豬”這話是新婚次日萬漠鴻自己說的,現在從任平生嘴裏說出來,怎麽都有種傷面子的感覺。
“那你想怎麽辦?”萬漠鴻說着給兩個眼神兇狠的侍女使了個眼色,她們便離開了屋子。
沒了這蛇蠍美人盯着,任平生就松了扣在萬漠鴻腰上的手。
萬漠鴻推開他起身,頗為嫌棄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我的書房還有卧房不準你的人進來,我會派人盯着。”任平生說完夾起一片肉送入口中。
天宙國如今還未引入辣椒,調味多用茱萸、花椒之類的,因此飯菜味道讓已經品嘗過現代美食的任平生并不那麽滿意。
“你不讓他們進來,誰伺候我?”萬漠鴻皺着眉頭顯然是不同意的樣子。
任平生:“你一個大男人不需要伺候。”
萬漠鴻一臉“你在開玩笑”的神色盯着任平生,他身為皇子,從出生起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可能自己動手。
當然他這種貴族的壞毛病任平生不理解也懶得慣着,總之就是不讓她們進卧房。
“你以為我是你這樣的莽夫嗎?”萬漠鴻指着任平生罵道。
任平生挑眉,莽夫?前世今生他和這個詞一點也不搭,他捉着萬漠鴻的手放下說:“別指着我,不禮貌。”
“滾!”萬漠鴻拍開他的手斥道。
任平生無奈,飯還沒吃完,他是不會滾的,萬漠鴻看着任平生這麽淡定更加生氣。
要是在宮裏,像任平生這樣的早被他發落了。
但是看任平生一臉淡定,萬漠鴻心裏不平衡了,憑什麽自己生氣這家夥倒吃的香。
沒有辦法的萬漠鴻坐下來說:“你把人都支出去了,那布菜的活兒就交給你了。”
說完仰着頭一副等着任平生把菜放在盤子裏模樣,任平生差點笑了。
他給萬漠鴻夾了菜,誰讓這家夥是個真皇子,臭脾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改過來的,就像他教學生須得循循善誘。
萬漠鴻見他動了手,氣消了一些,可是到了晚上睡覺,這火又再次燃了起來。
兩個陌生人住在一起難免會有摩擦,經過這些天的适應,緩過勁兒的萬漠鴻對任平生的小院可以說是百般挑剔。
任平生很懷疑,這人要麽是個天生的暴君,要麽就是有公主病的皇子,什麽卧薪嘗膽,這不是萬漠鴻做得到的。
“你既不睡裏面又不想睡外面,那你睡哪兒?睡我身上?”任平生吐槽道。
萬漠鴻扯着被子:“反正你和太監沒什麽兩樣,何必同我睡一張床,外屋那榻不錯,你去睡。”
木榻和座椅沒多大區別,只是寬大一些放着小桌子,任平生才不會委屈自己。
時間不早了,明日他還得早起,不想和萬漠鴻廢話,于是脫了鞋擠上床,也不管裏面的萬漠鴻動嘴皮子。
萬漠鴻見任平生不管不顧,他自己也不可能和個姑娘似的糾纏不休,只能睡覺。
幾日後,任平生休沐結束,在萬漠鴻還在呼呼大睡的時候返回皇城守衛的城安營繼續守城任務,他的兩個手下王虎和韓震被依舊留下來看着萬漠鴻。
城安營分別在皇城四大門分別駐守,任平生在東方的青龍門分營。
除了日常值守任務外,其實也沒多大事,因此不少人道這城安營就是世家公子混日子的地方。
至于當初他一個武狀元為何被放在了這個職位,還是因為他是皇後母家人的緣故。
清閑衙門沒什麽不好的,一月前任平生醒來後挺适應這大成将軍的工作,不止因為閑,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裏的同僚們似乎對他并不親近。
原因也很簡單,以前的任平生并不喜歡混吃等死,他勤于練兵,強度雖然比不上邊疆駐守的将士,可在皇城裏也是數一數二的。
但其他三門守衛都過的潇灑,只有他們青龍門日日操勞,換誰心裏平衡,更何況這些兵裏面除了背景戶其他大多數都屬皇城本地人。
幾輩子紮根皇都,雖然都是平頭百姓,可也是有心氣的平頭百姓。
因此任平生手下人雖然聽話,心裏怎麽怨就不得而知了。
來到青龍門校場,副将葛根正在練兵,這位副将長得五大三粗,一臉美髯,眼神如炬,卻是任平生的迷弟。
在一衆官宦子嗣中他是主副将裏唯一的平民出身,實心眼,和任平生一樣不受人待見,小時候因發熱被一大夫用葛根湯救回,于是從葛毛蛋改名葛根。
不過改名也沒多大用,同輩或關系好的依舊叫他“毛蛋兒”。
“将軍你來了。”葛根大步走過來抱拳行禮。
“好了毛蛋兒,說說這些日子都有什麽事兒。”任平生穿着甲胄,神色嚴肅,底下那些兵見了操練的更加認真,生怕受罰。
葛根抓了抓胡子說:“其他三營不要臉,趁将軍沒在編排許多,我都聽不下去,還有有傳言說周統将可能要調任兵部任職,新的統将要在你們四個中選一個出來。”
任平生眼神一閃,難怪萬漠鴻費勁巴拉地要勾引自己,怕是早就聽到了這個消息。
他記得史書中的任平生确實成了統将,否則萬漠鴻也不會奪位成功。
“我知道了,今日午會,聽到什麽都別生氣。”任平生說,這葛根雖然忠誠,确是個暴脾氣。
要是他沒在,葛根還尚且收斂,他在的時候,那還真是跟找到靠山了一樣不加收斂。
葛根不大情願地“哦”了一聲,他這些日子聽到那些編排将軍的話氣的不行。
如今将軍來了還不讓他收拾那些孫子,實在憋屈,将軍以前也不是這麽規矩的人,莫非是成了家的緣故?
任府中,萬漠鴻自任平生已離開就睜開了眼,他從小子啊宮裏經過多少次陰謀,怎麽可能真睡過去。
不過剛剛偷偷看到任平生着甲胄的模樣,倒是和這些日子的無賴模樣大相徑庭。
他起身叫侍女進來,結果讓王虎和韓震攔下了。
“将軍吩咐了,除了我們倆,她們不準進來。”王虎板板正正地說道。
萬漠鴻咬了咬後槽牙,他一把關上門,這混蛋還真不讓人伺候他。
沒辦法,萬漠鴻只能自己來,但就剛束發他就弄不好,搞了半天依舊是披頭散發沒法出門。
沒一會兒王虎和韓震就聽見裏面摔東西的聲音,韓震的小眼睛眨了眨說:“咱們這将軍夫人脾氣真大。”
“人家原來可是皇子,将軍的日子不好過。”王虎回答。
城安營午會設在北邊的宣武門,任平生到的時候其他三營的将軍都到了,大概半炷香後,統将周靖才緩緩出現。
周靖看向任平生道:“回來了?”
任平生:“是,統将。”
除了這句問候周靖再沒有多餘的話,其他三個将軍倒是瞅了任平生好些眼。
任平生一臉淡定,随便他們打量,他早知道這些人心裏想什麽。
之前的任平生心裏也有志向,不願與這些混吃等死的貴族出身一起花天酒地。
在群體中若是表現的太特立獨行,不止會被孤立,甚至會被打壓。
這世上自己不好也見不得別人好的人太多了,嫉妒是一種随處可見的情緒。
他們背後的話任平生早從小兵嘴裏知道了一些,無非是他取了一個男人,還是個廢皇子,嘲笑他此生無嫡子之類的。
周靖安排好值守的事就離開了,這位統将的确是從戰場上下來的,話很少,只要不在他眼皮子底下犯事,輕易不會動怒。
他一走,其他幾個七嘴八舌地讨論起接任統将的人選來。
任平生加入這次讨論,卻被朱雀門守将巫沉攔住,巫沉一副友好的模樣問道:“任将軍覺得此次統将之位花落誰家?”
任平生看着他眼神裏的探究和防備,以及其他兩位眼裏的警惕,就知道這三個都怕自己當上統将。
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三個知道以前得罪了自己,又明白他武力最高,當然怕他坐上這個位置。
“此事全憑皇上調遣。”任平生回答。
白虎門守将宮予嗤笑道:“誰不知道你是皇親國戚的身份,拿一個統将之位還不是探囊取物。”
任平生做無奈狀,實在沒必要和三個找茬的人繼續說下去。
只可惜他想走人卻不讓他走,玄武門熊縱膀大腰圓,是個大塊頭,他直接站到門前說:“你跑什麽。”
任平生眼神冷了冷:“怎麽,三位還要我寫個文書說我不做統将才肯讓開?”
這蠢話本是任平生随口一說,誰能想到熊縱和宮予的眼睛竟然都亮了亮。
他們這态度還真當任平生好欺負,不等他們說話,任平生直說:“知道統将之位最有可能是我,有時間費這力氣,倒不如趁早讨好讨好我。”
“你——”巫沉沒想到任平生能說出這樣的話。
熊縱更是一副要幹架的樣子,任平生走上前:“讓開!”
“任平生,你算什麽東西。”熊縱怒道。
還是宮予先冷靜了下來:“熊将軍,外面還有屬下,不便動怒。”
熊縱看了他們一眼,狠狠盯着任平生,任平生一點也不怕似地和他對視。
想到任平生的本事,熊縱到底還是退了一步,他讓開門,看着任平生走出去。
“任平生,你不要得意,遲早有一天……”
他們後面說了什麽任平生根本沒興趣聽,葛根見他出來立馬跑過來問:“将軍,這幾個沒說什麽難聽的話吧?”
“沒有,走吧,回去練兵。”任平生說道。
之前他是确确實實想當個鹹魚,畢竟走的越高,摔下來越慘。
只可惜今日一看,他要是不走的高些,等這些人上去,自己遲早都得倒黴。
任平生說不出自己是什麽心情,那個真正的任平生是不是也沒得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