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撤手,下一刻嗖嗖嗖嗖,連在唐無涼身上拍了十六針。
唐無涼渾身一哆嗦,疼得哇地嚎了一聲,手頓時揪住了杜斂的大腿。
杜斂眉頭一皺,啧,這力氣真不小,看來是恢複了。
“嘿,神了。”墨傾拔出針,驚異地瞅着自己的手。事實上他的大腦都沒來得及明白唐無涼的脈象代表什麽,這手就已經自發摸了針紮了上去。
十六針,居然還都紮準了。
不是神醫,哪來的這樣的神來之手!墨傾內心再度肯定,得意地看向千秋,這一瞅,吓了老大一跳。
不止是千秋,連李簡的表情都沉了下來。這倆純陽師兄弟看唐無涼的眼神,冷得都能結出冰渣了。
杜斂也察覺到異常,擡眼看了過去:“有事明天再說。”
“這解毒施針的手法……”千秋喃喃着,突然就激動起來,“他中的什麽毒,誰下的!”
“是……”唐無涼剛擡頭,就被杜斂大手壓了下去。
“若非無法從墨傾那裏得知唐然身份,他不至于弄成現在這樣。”杜斂看着千秋,緩緩說道,“所以有事,明天再說。”
的确是自己讓墨傾失憶,才導致唐然線索的中斷。千秋沉默了片刻,轉身便離開了。
墨傾滿臉茫然,起身便跟了過去。路過李簡時,只聽他說:“如果你有記憶,肯定會比千秋激動上十倍。”
“哎?為什麽?”墨傾好奇。
李簡擡了擡下巴,點了點唐無涼:“因為那套針法,你曾在千秋身上用過不下百次。”
墨傾追着千秋離開,李簡自然也不會再待,留下一句“明天我會再來問清楚”,便關門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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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斂捏着唐無涼的下巴,也不顧他的抗拒,強掰起他的頭,俯身吻着他臉上的濕痕。
唐無涼縮了一下,立刻被扣住了腦袋,箍進杜斂懷裏。臉上落下的吻輕柔而舒緩,溫暖的熱度一點一點地蹭去着臉頰的水漬。那樣的體貼細致,除了有二次洗臉的感覺外,還讓人覺得是真心被疼着。
唐無涼心裏發慌,可是發慌歸發慌,卻又挺眷戀的。
杜斂的手剝掉他本就松散的外衣,圈過他光裸的腰,把他拉得更近。
胸膛貼上對方堅硬而冰冷的鐵甲,唐無涼一個哆嗦,這才有些回過神來。
“你就那麽想知道唐然是誰?”杜斂問。
“我其實是想知道自己是誰。”唐無涼敲敲他胸前的大鍋,“太硬了,脫了。”
“你來脫。”
唐無涼無言地看着他,對一個受驚不淺才剛剛恢複的人提這種要求,是不是也太不要臉了?
不過他又想,人家好歹是救了自己,大家又是老熟人,而且這裏是床,自己已經光了,那他的衣服留着也是別扭,脫就脫吧。
杜斂低着頭,看唐無涼擡着手,卸下自己的胸甲,然後去解衣服。
每一個動作都讓人心癢難耐,比他脫自己的衣服還要勾人。
“你一個人,沒有門路,沒有人脈,除非運氣,不然你永遠也查不到線索。”杜斂打開他的發冠,散開他的頭發,“你需要人幫你。”
“你麽?”唐無涼漫不經心地問,“你有什麽要求?”
“要求有三。”
唐無涼一怔:“獅子大開口啊你。”
杜斂笑了笑:“第一,不準再瞞着我去見趙長知。”
“好。”唐無涼果斷點頭。別說瞞,就是拿刀架着他,他都不想再看見趙長知了。
“第二,不準在我以外的人面前哭。”
唐無涼無言以對,這種丢臉的事,除非世上多出十幾二十幾個趙長知來,不然他以為他能哭個幾次?
杜斂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唐無涼只好又點頭:“好。”
“那麽最後一條,”衣服除盡,杜斂握着他的手,将他壓倒在了床上,然後對着那雙濕漉漉,可憐卻更撩人的眼眸,俯身吻了上去,“愛上我吧,唐無涼。”
拾點臉回來
如果杜斂那天下午也在,說不定他會贊同趙長知的一句話。
唐無涼這個人,薄情得很。
他對所有人的态度都差不多,不親近不讨好,哪怕是嘻嘻哈哈地玩鬧,那姿态也很随意。便是拐他上床,只要哄得他開心舒服,他也絕不扭捏,幹脆利落得很。
杜斂拐了他那麽多次,感覺兩人最親密的時候卻是那晚,自己策馬将唐無涼從淩雪樓的包圍圈中帶回,客房裏,他僵在自己懷裏,睡也睡不着,動還不敢動。
杜斂知道,那時候這個人腦子裏想的,才滿滿的全是自己。
杜斂更知道,如果不趁機深入,也許自己很快就會再度淪為一個過客。
鴛鴦樓裏初次溫存,杜斂是喜歡極了他這個人,知情趣,又不矯情。杜斂不喜歡黏黏乎乎的感情,但唐無涼也太幹脆了,不管他難得的體貼入骨的溫柔,舒舒服服地享受完,一覺醒來,拍拍屁股就走了。
兩人說白了不過是見過一面的陌生人,杜斂再有意,對自己有信心,沒有時間,也莫可奈何。
連名字都沒問他一句,這情緣真是比露水還透明。
趙長知為什麽那麽執着于綁住他,怕就是明白即使在這人身上留下再多痕跡,也無法在他心裏添上一筆。
他獨身太久,如何活下去,而且活得很好,靠他一個人,完全可以。
唐無涼的生活可以沒有任何人,這樣是很自在,沒有負擔,而同時,也沒有目标。
尋找身世的線索,恐怕也是唐無涼硬給自己定下的目标,不然他還那麽年輕,今後那麽多歲月,真是要無聊死。
杜斂有想過,要綁住這個人,自然不能靠繩子,也不能是引誘的條件。
換做從前,他也想不到自己會對一個人這麽用心。
他食髓知味,看見唐無涼會想起那晚,一開始以為不過是最表層的迷戀,後來才發現,抱着他,自己心裏才會滿足。
遠高于肉體所渴求的歡愉,他在渴求着唐無涼這個人。
這種想要霸占的心情,在看到趙長知把唐無涼壓在身下時徹底爆發,絕對不交給別人,哪怕用盡手段,也要讓唐無涼愛上自己,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唐無涼一臉茫然:“愛?怎麽愛?”
杜斂把問題輕松地推回給他:“你說說看,該怎麽愛。”
唐無涼想了想,打了個哆嗦。他想起趙長知了,那厮以前倒是經常對他說愛。
“想不出來?”
“想出來了,”唐無涼的表情很嚴肅,“但你肯定不喜歡。”
綁起來,關起來,扒了你所有的臉皮,讓大家都知道你不過他人掌心的一介玩物……這算哪門子愛。
“沒關系,”說這句時,杜斂的眼睛亮的出奇,看得唐無涼有種自己完全暴露在對方面前的感覺。
雖然他現在的确是跟條魚一樣光溜溜,完全暴露在對方的視線裏。
杜斂緩緩靠近,在唐無涼受不住這一寸一寸的逼迫,情不自禁閉上眼睛的時候,輕輕吻上了他的嘴角。
“我現在就教你,我喜歡的。”
溫熱的唇觸碰着,輕柔而親昵,唐無涼眯起眼,舒舒服服地受用了一會,就感覺有點不對。
唐無涼對旁人的印象淺薄,然而難得的,杜斂卻是讓他越看越順眼。
可能源自鴛鴦樓他大大方方接受了自己的邀酒,可也能源自那晚馬上貼近的心跳,不過更有可能源自杜斂這人的死不要臉,哪怕再不想有所瓜葛,他也總能抓住最佳時機,做出最正确的選擇。
“杜斂,那晚你為什麽不做?”唐無涼拍着他毛茸茸的腦袋,“如果你還敢說自己不是個随便的人,那你現在就給我從床上滾下去。”
杜斂停了動作,看着他的眼睛笑笑:“那晚你累了,需要休息。”
“我現在也累,”唐無涼心裏那叫一個困惑,“你怎麽還要做?”
“現在是你明白我真正想要什麽的最佳時期,唐無涼,你明白了,我便說給你聽。”
“啊?說什……”唐無涼還沒問完,便見他再次俯下身來,吻住了自己。
唇齒相依,舌尖靈活地探入,欲擒故縱一般時進時退,一步步的引誘,惹得唐無涼終于忍不住主動勾纏了上去。
這一吻兩人都用了心,那一瞬間,似乎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這裏。吻到深處,唐無涼抑不住心潮激蕩,莫名想到了海枯石爛滄海桑田這麽幾個詞。
杜斂在勾引他,卻不是往常那樣勾引他身體上的交歡,而是在心理上,勾着他沉淪。
唐無涼的視線離不開杜斂的眼睛,他覺得自己堕入了一張大網,一時間竟犯起了迷糊,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
于是忘記了往常那些熟練的應對,雙手沒有抱住對方的脖頸,雙腿也沒有勾住對方的腰,當□□被激發出來,對方卻還只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