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之後就是成年篇的事情……可是好遙遠啊
一瞬間變成苦笑。
不知道為什麽那個人會沖着自己燃起殺意,阿綱僵了僵臉色,随即恢複正常。只是再也沒有露出之前僞裝出的微笑,抿着嘴,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不知道什麽時候惹到這個少女,或許是因為今早他略微大膽的注視,或許是因為四年前瓦利亞的落敗讓這個少女內心憤憤不平,能想出的原因不知道有多少,但是看着眼前少女露出的薄涼微笑,他就仿佛劣質模仿品遇到了真品一樣,覺得渾身不自在。甚至連一開始想好的要大大方方展露出十代目風範,然後自然的和少女搭話也做不到,他在一瞬間仿佛回到年少時的青澀模樣,只好抿着嘴,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心,一步步接近。
先開口的人是她,“十代目,嗎。”
沒有他想象中的再見面會說的話,她只是淺笑着,如同複述一般,将他的身份說了出來,不知道作何反應,他只能僵着臉點頭。
随後兩人舉杯相碰,便再也無話。
他其實準備了一堆的話要說,不是那些客套的說辭,是臨時起意才想到的,之前準備的措
詞在走到女生身邊時已經被抛諸腦後,被那雙波瀾不驚的碧色雙眸看着連呼吸都忍不住的放松,正醞釀着要說的話,但是話剛到嘴邊,女生笑了一下便轉頭離開,全然不顧周圍盯着這一塊的他人。
從那之後的宴會似乎變得異常無聊,受不了宴會的氣氛,他找了個借口跑到了屋外的花園,突然看見那個人身披着瓦利亞的全黑制服,與暗夜融成一體。阿綱抿抿唇,猶豫了幾下還是決定走上前。
這時打破黑暗的是出現在森羅不遠處的金發青年,他似乎在哪裏看過,但是想不起來。原先走上前的步伐停住,他不知道應不應該上前和她說話,想要出聲喊她的名字,卻發覺自己對那人一無所知,于是只能站在暗處沉默。
突然他瞪大了眼睛。“……”在這理應沒人注意的角落裏,那個金發的青年正注視着自己,帶着睥睨萬物的笑,赤紅的雙眸緊緊盯着他,他以為男人會說什麽,沒想到男人只是低垂着頭,對着女生低聲說了什麽。
女生轉頭看了一眼,随後便和男人一同離開。
那個大概是她的男友吧。
內心如此判斷。然而不能忽略的是從心底燃起的一種莫名的煩躁,輕輕細細的,就和幼貓抓撓這一樣。
在意大利,男女大多都很奔放,在他這個年紀交往幾個女友,完全是正常的事情,可是他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悶感。長噓一口氣,他拍拍臉頰,走回宴會裏。
之後的日子簡單明了,在舍去意大利黑手黨這個身份之後,他的生活與常人無異。普通的上下課,因為家裏距離學校太遠所以選擇住校,校裏組織的活動偶爾參加一兩次,與朋友聊些最近流行的東西。
如果不是作為黑手黨,他的生活就是這麽平常。
如果能忽略自身的焦躁的話,他便很滿意這種生活了。家族的人有意無意的選擇與他學校接近的地方,卻不與他同校,之間的往來沒有因為距離而減少,喜歡的女孩子也在學校的另一院系上學,這種生活還有什麽不滿足。
還有什麽不滿足?
他突兀的嘆氣。為什麽不滿足呢?他攤開手望着手心的紋路。
“唔,澤田君?”
突然說話的是經常會在圖書館遇到的朋友武川昌茂,因為都是日本留學生,所以兩人久而久之便熟悉了。
他轉身微笑,卻在看到那個人的時候愣住。心中升起的焦躁感似乎被那雙平靜的雙眼撫平,空缺的縫隙似乎被那紅色的身影填滿,他的食指動了動,然後看着那人将實現透過來然後轉開。
“我們準備開一次迎新會,慶祝我們的新同學。”昌茂往旁邊移了一步,于是那人就完全暴露在他眼前,“之前在英國的留學生,……說起來你叫什麽?”似乎想起了還不
知道女生的名字,昌茂尴尬的回頭看着森羅。
森羅抿唇笑了一下,“是Erica,艾麗卡就好。”
阿綱沒有想到是這個名字,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女生在撒謊。
昌茂念了幾遍她的名字,而後看着阿綱,“你也去吧,拜托了!”一副祈求的樣子讓人不忍心拒絕。
阿綱猶豫了一下,正準備将拒絕說出口,森羅此時突然說話。
“你不去嗎?”
“……不,我去。”
鬼使神差的應了下來,他紅着臉看着女生眯着眼沖他笑了一笑。
随着十幾個人的後面走着,不知不覺就只剩下她與自己,阿綱意識到這一點後,連忙将腳步放慢,以配合女生的步伐。“你……”脫出口一句話後,他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似乎每次看到她的時候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說話。“那個,不是你的名字吧。”
他沒想到女生會痛快的點頭回答他,“啊,的确。可是你不覺得歐石楠(即Erica)很好麽,不論是內涵還是名字。”背着手慢悠悠的前行着,她毫不在意的與阿綱對話。卻沒想到阿綱會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回頭看着他,發現他一臉尴尬,似乎沒有想到他自己會這麽做一般。
“怎麽了。”一如既往的,她用着平靜無痕的眼眸注視着眼前的少年,只是這次舍去了語調上僞裝的甜膩。
他收了收手上的力道,最後還是決定不要放開,“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歐石楠的花語是孤獨與背叛,同時代表了帝王權利。
莫名的覺得她的名字不是這個。于是他執拗的要求女生将自己真正的名字告知他。
森羅垂眼看着被抓住了手臂,然後一轉,接着用力往後一抽掙脫開來。轉身之前還是決定将名字說出來,她大跨步的朝前走遠。
“森羅,世間萬物之意。”
看着已經走遠的森羅,阿綱只覺得曾經緊握森羅手臂的手掌還燃燒着她的溫度,一直延燒到心底。接着他突然打了個寒顫,看着女生即将走遠的身影快步追了過去。
到達目的地,——其實也只是一個小型的酒吧。一群人便圍着森羅坐開,他是距離森羅最近的地方。
他沒有說過一句話,就只是看着衆人圍着森羅問這問那,然後舉酒痛飲。內心被奇怪的感情填滿,有種與森羅共藏了一個無人知曉的秘密一般,他笑着看除他以外的所有人親熱的喊她艾麗卡。
“喂喂,艾麗卡,我之前總是看到你身邊有個金頭發的帥哥,那是誰啊?!”
“說起來我也看過……喂,那該不會是你的男朋友吧?!”
內心升起的滿足感一下虧空,突如其來的難受要将他吞沒。
他收起嘴邊的笑容,靜靜的看着森羅,四周似乎
也變得安靜,他只看見森羅的嘴唇一上一下的閉合。
“要說的話,”
這一瞬間似乎其他光影都退卻成黑白。
“那個人,”
身邊的一切都消失,唯一只剩下彩色的她。
“應該是……”
紅色似乎都要燒灼他的眼,連同他的靈魂。
“我的男朋友?”
接着所有的一切就這麽破碎。
不去管森羅說這話時帶着的微笑,不去管說這句話最後上翹的尾音,他已經什麽都聽不見。內心升起的焦躁感勝于以往的任何時候,空虛感似乎都将他吞沒。他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麽,心中有個角落說出了答案,又被他壓下。
之後的日子一成不變,除了黑手黨裏多了哪個家族,哪裏又少了哪個家族,除此之外的變化大概只有他內心不斷湧出的空虛感,以及煩悶。他時不時會看到森羅和之前那個金發青年在一起,于是最後他學會了忽略。
既然辦不到去填滿這空缺,那麽就忽略吧,……之後這空虛說不定連他自身都會吞沒。而即便如此,他也得不到絲毫滿足。
作者有話要說:咩,我們來渣劇情吧【揍
快來看,作者這個渣渣日更了!
上一章有第八個字母你們信麽【喂
……好吧,我錯了。(跪)
☆、目标四十二·純白少年倒V
她做了一夢,夢裏面的自己什麽都沒有,周身只有自己。然後她瞪着眼前一個杯子,——那是突然出現的。從黑殼裏爬出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然而她屏蔽了這痛苦。
首先出來的是頭部,這個時候一切痛苦襲來。不做點什麽的話是無法停止這痛苦的,于是她的眼球被●●代替。接下來的是四肢,手指似乎被剝落,骨頭被拆開,肌肉抽搐着跳動,然後經過●●的洗禮之後重合。
最後就是全身,骨頭被砸碎,血液被抽出,器官被摘取,血管被撕扯,所有的部分都從整體上拆卸下來重組。
連慘叫都發不出,連感知的神經都拒絕接受,在灰色的邊界中有無數雙手拉扯着,詛咒着。
黑暗之後的地界依舊是黑暗,但是她已經被●●排斥。因為她無法被同化,無法被侵蝕,從內而外的光即便微弱也确實存在。
于是她活下來了,和以前一樣,似乎又不一樣。
“……嘶…”頭壓着手臂近乎一晚上,初醒的時候,全身似乎都散架了一般。她用手蓋着眼睛,而後睜開雙眼适應陽光。那實在是個糟糕的夢。沒有人願意體會死亡,沒有人願意再次感受一次死亡。
然而身體不顧意願總是在回顧,世界不允許死者依舊存活。
她甩甩頭揮掉那些情緒,手撐在桌上想要站起來,這時旁邊的手機突然響了。
“啊啊、”發出莫名的喟嘆,森羅直起身将手機拿起來。
手機中的消息是一條簡短的任務,會用這種方式發給她的只有那個不管不顧的任性BOSS,或者說他願意發條短信這件事已經夠讓她驚訝了。粗略的翻看這條信息,她突然能夠理解為什麽自家的首領會用這種方式了。
『尋找出現在米蘭的煉金術師』
這是個笑話,對她而言,對Xanxus而言,都是。
然而這倒是一個不錯的休假機會,她打包好行李,之後達到米蘭後将行李丢到酒店,便順着道路沿途走下去,她不在意時間與距離,只是想要好好的這樣走走。這是兩百年前沒有做到的事情,今天她想這麽做一次。
然而注定今天是個不安穩的一天。做好了在米蘭休假一星期準備的森羅,看到眼前笑眯眯的少年時,冷不丁的想到。
前行的腳步頓住,森羅轉身就想離開,然而少年有些甜膩的聲音阻止了她的動作。
“真是可愛而迷人的少女,你一定是我命定的女孩。”白發的少年走上前,熟絡的牽起森羅的手,紫羅蘭的雙眼緊緊盯着那雙碧野的雙眸。
白發的頭發亂翹着,淺紫的眼眸好似能勾住人的魂魄,配上白色的襯衣與淺色的休閑褲,整個人似乎獨立于世界之外。
森羅不甘不願的扯扯嘴角,用力把手抽了出
來,“抱歉我和你不熟。”接着轉頭就想走,白發少年挪了一步,擋在森羅面前。
“不要這樣殘忍啊,你忘記我們之前火熱的戀情了嗎。”絲毫不在意森羅已經不耐煩的神情,他接着說道,用着煞有介事的語氣。俏皮的眨了眨眼,他從白色襯衣的口袋裏掏出一小包的東西,在森羅張開嘴說話的一瞬間将食物塞進了森羅的嘴裏。
入口即化的甜膩感讓她忍不住想吐出來,理智卻很好的忍住了,“……想找死嗎。”左手握成拳,蓄勢待發。只要這個少年在做出什麽其他動作,她絕對可以保證這一拳能敲碎他的頭骨——
少年往後跨了一步與森羅拉開些許的距離,雙手舉過頭頂,一副求饒的姿态,“你不能這麽做親愛的,說不定在你吃下我的棉花糖的時候已經中毒了。——咦咦咦,等等!”不待少年說完整,森羅的拳頭已經出擊,拳風擦過臉頰的痛感讓他沒法反應其他的事情,伸手掏出袋子裏的棉花糖,他鼓着臉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甩了甩左手,森羅一臉挑釁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白蘭·傑索,是這個名字沒錯吧。”冷着臉看着他,心中泛起一股焦躁感。
被念出姓名的白蘭,手搭在腦後哈哈的笑了,此時再度睜開的眼睛不複之前的輕佻,帶着一股尖銳的勁頭,卻被森羅的眼神盯着轉瞬間變得委屈起來:“真是讨厭的人啊,明明在另一個世界裏我們很親密的。”笑眯眯的說着,不在乎這句話是不是能被人接受。
“你單方面的挨揍麽,”咧嘴笑了笑,她不留餘地的打擊這個少年,“還是說對你而言這樣就能滿足?或者需要更加刺激的東西?”眼神中帶着探究的神色,好像站在她面前的人不着寸褛。
白蘭身上激起一陣冷顫,又朝後退了一步,“喂喂喂,不要用這個眼神。”掏出兩三顆棉花糖吃下去,他看着森羅:“唔,真是讨厭啊,究竟是誰把我正直的騎士小姐變成這個樣子的。”白蘭聳聳肩,“森羅小姐明明和我是一類人,卻還是這種正直到扭曲的模樣真讓我不爽吶。”不在乎森羅的表情,他眯着眼笑着。
沒有管白蘭對着自己一臉挑釁的模樣,她懶散地站在原地,然後看着白蘭,一臉無所謂。“正直到扭曲不正是改變了才有的事情嗎,還是說你覺得你從一個渴求被挨揍的人變成了一個抖M?”笑着,她看着對方的臉色一僵。
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盡了一樣,白蘭挎着肩:“唔,真是讨厭,明明在另一個世界裏在語言上我每次都能贏的。”長長的嘆氣,他一副求饒的的模樣:“唔,騎士小姐和我在一起吧。明明你也能和平行世界的自己說話呢,而且……”聲音低沉,不知不覺帶上一絲蠱惑,“現在的
你也不過是經由賢者之石制造出來的‘複制體’,真正的騎士小姐,應該被鎖在那個彭格列指環裏吧。”
她看着白蘭挑了挑眉,正要說什麽,卻被白蘭打斷:“不要着急反駁喲,如果可愛的少女願意和我聯手的話,你的心願……我來幫你完成。”白蘭直直的望着森羅,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
她呼了一口氣,而後嘴上帶着薄涼的微笑,“不,我拒絕。”語氣堅定,甚至連猶豫都沒有,“這是我的心願,不論為此付出什麽,能完成這心願的,也只有我而已。”
白蘭的神色未變,似乎早已預料到結局:“還真是堅定……或者說是偏執吧。明明和我在一起的話,立即就能實現了。不過,”他笑了笑,“你一直都是這樣啊。”
轉身揮揮手,白蘭在離開之前最後轉頭看向身後的人,“你就是這一點才不讨人喜歡,不過也因為這一點才讓人無法罷手。小心了,接下來的說不定是比死亡更難以忍受的事情。”
森羅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神情看着白蘭,“即便如此,此意已決。就算是死路我也要踩着它走過去。”
“啊,真是你的性格。亞美斯多利斯的煉金術師。……說起來,若是那有名的兄弟倆知道你還沒有死掉的話,是什麽表情呢?真是讓人期待呢。”帶着惡意說出這句話,他消失在人群中。
而至此之後的時間已經不值得那麽期待,她僅僅在米蘭呆了兩天,便回到了學校。即便是最開始的任務,大約也只是那個男人故意而為的,大概一年前開始就有些不入流的煉金術師加入黑手黨,雖然搏鬥能力不行,但是那些煉金術師的能力還是值得期待的,強大如彭格列,不可能不去在意這些。
如果必須要某種勢力來制衡的話……那個女魔術師便是給彭格列十代目最好的爪牙。
她笑了笑,四周的空氣猛然下降。
幾乎在她回到學校的同一天,她就被召回了彭格列總部。原因是彭格列在不久之前有一位自稱是魔術師的女性來訪。得知這個消息的她,聳了聳肩,接着低頭看她的書。
然後一大片陰影投了下來,她無奈的擡頭,站在她面前的是一臉兇想的獄寺。
“喂,你……”
話停在這裏,他沒有說下去便轉身離開。因為他的十代目正在喊他回去,給那個魔術師介紹家族中的成員。
“我還記得你,是獄寺同學。”沒有人能想到所謂的魔術師便是當年的校醫,因着澤田綱吉下意識的默許,于是誰也沒有問當年的女校醫怎麽會搖身一變成為一個魔術師。
這裏的魔術師不同常意,要說的話用巫師來稱呼更加确切,然而這是女校醫的堅持,便如此稱呼了。除了森羅與瓦利亞之外,沒有人能了
解魔術師的真正含義。
但是在這個黑手黨中并不是沒有流傳魔術師的事情,只是比起興許只是杜撰的魔術師,确實存在的煉金術師更能讓人信服。只是誰也沒有想過魔術師真的存在,更沒人想過她曾經距離彭格列十代目是如此之近。而現在那個人成為了彭格列十代目最強的一股勢力,即便那只是一個女人。
“需要有個力量抑制瓦利亞。”從最高層發出這樣一句話。
但是,與此同時有一種說法在盛行。
已經不用擔心瓦利亞何時會反擊,因為十代目擁有無人能及的力量,同時,這也是彭格列內部,絕大多數人的認知。
某天,在聚會上,出現這樣的對話。
“或許我們還需要一個煉金術師加盟。”不知道是誰說的這句話。
然而女魔術師卻搖頭,“不,彭格列不需要。”
所有人都相信了一件事情,這個魔術師,比任何一個煉金術師都要強大,即便只是個女人。
瓦利亞對此嗤之以鼻。
只有森羅才知道,那個女狐貍,說這句話時,是故意說的,因為那時她正盯着自己。
狡黠的微笑,正如一只狐貍。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最近變勤奮總覺得不是什麽好事……
=_=你猜接下來是什麽發展【揍
☆、目标四十三·聯姻倒V
“呼,”他舉着酒杯,在無人的角落裏松了一口氣,就算這幾年他各方面都有長進,但是酒量這種東西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增長的。對此,Reborn沒少笑話過他,就連同門外顧問的拉爾也總是一臉瞧不起的樣子。
他揉着頭發無奈的笑,他也想自己的酒量能變成千杯不醉,不過現實允許人相信,不允許人實現不切實際的東西。
以往有獄寺,有山本為他多少擋下一點,但也僅僅限于對外的聚會。這是彭格列內部的聚會,然而卻比那些雜七雜八的聚會更讓他疲于對付。更何況現在他的守護者們不是找不到蹤跡,就是各自有任務,唯一只有最小的藍波還留在這裏,排不上多少用場。像是一場那些高層計劃好的陰謀,他現在正一步步的踏進去。
在彭格列中,不單純有他的家族成員,還有那些九代目時期就留下,直到現在也掌握着一部分權勢的人。
一群需要改革換代的老古董。
然而讓新血注入不是這麽簡單,這麽一想,他反而期待瓦利亞再鬧一場了。
“……看樣子,”他喃喃自語着,一手捂着半邊額頭,“有這種想法,就證明……”
他的确是醉了,而且即将到達臨界點。
模糊的視線中有人走了過來,稍微站直了身板,突然在看清的一瞬間放松。那是紅色的身影,将全世界的色彩奪走,只剩下紅色的美麗身影。那個人出現,就像是第一次殺人時看到的鮮血,侵占了他整個世界,奪走了所有的感官。但是這色彩,這份獨一無二,一定不是屬于他,紅色,大概是屬于金色的吧。
像他這種不屬于冷色,也不屬于暖色的調子,……這種間色,大概無法插足其中吧。
那人越走越近,鼻尖似乎圍繞着一股寒冷,他連呼吸都放緩:“我、——”手搭在她的腦後,這種确實握在手裏的充實感讓他空蕩的內心得到滿足,即便只有一瞬。
然後意識就被強制掐斷,——他喝的實在是太多了。
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阿綱,森羅面無表情的臉色有一絲僵硬。“……嘁。”不可能把彭格列十代目就丢在這裏不管,她無奈之下只好扛着醉倒的阿綱,從二樓的陽臺上跳下。
值得一提的是即便是身高與她相差無幾的阿綱被她抗在身上,然後奔跑了一段路後到達附近的民租房,——她平常為了方便而租的房子似乎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森羅的氣息未曾混亂過,對于扛着一個十八歲精壯男性,她完全沒有不适或者吃力的樣子。
将阿綱平放在床上,她拖過椅子坐在一邊,撐着下巴看着介于青年與少年之間的這個人,不太安穩地躺在床上,低聲自語。眼睛一溜一溜的轉圈,她似乎想起了眼前這個人年少的樣子
。沒有人會想到當初那個哆哆嗦嗦的兔子,轉眼會變成一個似乎值得依靠的男人,她笑笑,手揉亂了疏得整整齊齊的頭發。
空氣中傳來不協調的感覺,她一向對此很是敏感。擋在阿綱面前,她看向暗處。
“連面都不管露出來的膽小鬼。”
暗處的氣息未雜亂。
森羅抹嘴一笑。這個地方不能說太隐秘,卻也不能說暴露,身為魔術師理應比任何人都懂得隐藏,身為戰士理應比任何人察覺危險。她所在的這塊地方四周并沒有其他人居住,若是有槍擊這類事情,犯不着引起大動靜。“你若是不來,我便上前了。”話音剛落,躲在暗處的人突然從屋後的小花園翻身而出,而他之前所在之處插上了一排小刀。
“哼,不自量力。”殺手沒有驚慌,反而高傲地看着森羅,“死吧。”
森羅笑着踏前一步,然後手臂一痛。她好奇将手臂平舉在前,看着咕嚕咕嚕流出的鮮血。“哦呀,是煉金術?沒猜錯的話,是控制空氣的流動而引起震動,然後發出攻擊的吧。”她将之間的細小物件朝着男人丢了過去。“是針吧,借由這種細小的東西引起震動,然後加上黑夜的隐蔽功能,要殺人的話确實不錯呢。可惜的是,”不顧殺手眼裏的驚愕,她随手扯過蓋在阿綱身上的淺色被毯抹幹淨手臂上的鮮血。
“要比對于空氣,這種任誰都不能缺少的東西,我更勝一籌呢。”明明是無風的夜晚,卻從她揚起的手中帶起了一陣風,驚奇的是在她身後的事物并沒有受到影響,醉酒的人依舊昏躺在床上安睡。她傲然的看着眼前的人,姿态宛如以太陽譽名的騎士,“連國家煉金術師的資格證都沒取得的小鬼,卻想要獲得比自身更多的勢力,……可笑。”飓風已經形成,殺手連求饒都說不出,便已經被死亡拖遠。
四周顯得頗為雜亂,她無可奈何的嘆氣。已經不想去追究那是誰派來的,她看着滿地狼藉只覺得頭痛。想了想,她播出了一個電話。
沒有多久後電話那頭接通,女孩子的聲音顯得疲憊不堪。“你好?”
“是我,森羅。”她低聲說着,好不盡的溫柔,“能來我這裏一趟嗎?我有個同學喝醉了,現在正倒在我這裏,可是我待會有事……”
聽着森羅為難的聲音,女孩一下子答應了下來,“是需要我去幫忙嗎?沒問題的。”
“啊啊,真是謝謝了,京子。”她對着阿綱聳聳肩,吐了吐舌頭,“抱歉呢。”歉意是真心的,畢竟她對女生一向都很溫和。
“唔啊,不用啦。”電話那頭的京子不在意的笑笑,“之前我在英國旅游的時候,要不是因為森羅,我還真是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之後兩人閑聊了一陣就挂斷了電話
,森羅癱坐在椅子上,仰頭看着天花板。
“真是……”
發出喟嘆,從之後的口型上可以看出,那是在說:
讨厭的世界。
不久之後,門外便響起了一陣輕聲敲門的聲音,森羅打個哈欠,打開門将京子迎進來。輕輕阖上門,森羅倚在門口,“京子,能幫我一件事嗎?”
少女的模樣經過幾年的時間變得越發美麗,似乎時間在她身上只留下美好的雕琢,“唔,什麽事情呢?我能做的話一定幫忙。”少女的聲音擺脫了少年時代的青澀,聽上去帶着一股女性特有的成熟。
森羅颌首,抱歉般的笑笑,“如果明天我的同學問關于我的事情,能不要說出來麽?我這裏遇到一些麻煩的事情呢。”房間還留下使用煉金術的痕跡,這是她沒法修補的事,于是最好的方法就是将這個少女喊來。
少年唯獨對這個少女沒有任何辦法,這幾乎是衆人默認的事實。
然後京子就站在門口,眯着眼看着她穿着紅色風衣消失在黑夜裏。莫名的嘆氣,她似乎想說什麽,然而什麽都沒說。她之前看到了那個房間裏的男生,也看到了那攤血跡,以及森羅手臂上的傷。
她并不是什麽都不知道,只是不去過問,以為這樣就能不讓兄長甚至他人擔心,可是這卻不代表其他人不會因此找上來。在英國旅行的那個時候便是如此,她一度以為自己會就這麽死掉,但是……她出現了。
紅色風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分不清男女的那張臉上神色淡然,從遠處走進,那人完全沒有在意指着她的手槍。
“是你。”聲音也分辨不出男女,那人就這麽籠着一股中性的氣息,經過她面前時,那個人突然說了那麽一句話,讓她莫名。
之後就是爛透了的英雄救美。
……
京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捧着剛泡好的綠茶,戴着一副虔誠的模樣,回想着那時發生的事情。出人意料的是她不覺得恐懼,反而覺得是一種說不清楚的幸福感。森羅對誰都很溫和,尤其是女性。
如果她是男人的話……
想到這裏她不禁紅了臉。
“京子?!”
突然冒出的聲音讓她吓了一大跳。她慌亂的将茶杯放下,然後歉意的看着阿綱,“唔,綱君醒了呢。”
阿綱神色複雜的看着眼前一直喜歡的這個女孩。“唔,是啊……”随意的搭話,只是想不讓氣氛這麽尴尬。早上醒來時房間一片狼藉,他身處陌生的地方,房間雜亂而不整,而後在他躺着的床上,不知沾染着誰的一灘血跡,望着讓他有些刺眼。他昨天喝醉了,于是腦子轉到一個奇怪的觀點上,猛地甩甩頭,他把這個想法丢到一邊。突然聽到客廳傳來一陣細小的震動,走上前想要一探究竟,
但是入眼的卻是一臉疲憊不堪的少女,正呆呆的坐在沙發上,全身縮在一團。
“我……”喉嚨卡殼,他半天不知道說什麽,抱着試試看的想法,他這麽問了:“昨天,……我,不、是京子一開始就在這裏照顧我麽?”他記得在記憶切斷之前看到了那個人的影子,雖然只是模糊一片,但是依舊不能無視。
然而面前的少女穿着一件暗紅的禮服。
猶豫了一下,她撇過頭沖着男生撒謊:“嗯、是啊。後半夜你還有點不清醒……”沒有說過什麽謊話,讓她的言辭到此為止,而這個逃避的舉動以及猶豫的神情卻讓阿綱誤會了。
“………”眼前是他一直喜歡的少女,他沒理由不去高興吧?然而心中的空缺已經擴大到一種不能去忽略的地步,他失落的沖着少女點頭,然後走出門。
另一邊的京子也正是巴不得這個少年趕快離開才好,——之前她一直在籌備學業論文,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萎靡不振。
慢悠悠的回到了彭格列總部,他總是需要面對的。而這個時候傳來的消息卻不得不讓他驚訝了。
從上層發來的通知,上面的消息甚至得到的九代目的認同。作為還只是一個沒有多少權勢的十代目,他完全沒法反對這個已經獲得九代目同意的事情。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內心升起的喜悅感讓他産生了不堪,對自己的不堪。
為了鞏固十代目家族與瓦利亞之間的紐帶,他将與瓦利亞首領的直屬部下聯姻,據說那也是九代目的養女。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這個女人的确是最佳人選。
可是那個人偏偏這個時候出現,可是這個人偏偏是森羅。
與金色最搭配的紅色。
他看着這個任命書一樣的東西苦笑。他不否認他得知這個消息的那一刻感覺到喜悅,而後傳來的是巨大的不堪。那個人明明屬于另一個人,卻要因為這個一點而只屬于他,為着因為這一點而喜悅的自己感到不堪。昨天,他說不定和那個年少時一直喜歡的女生發生了別樣的關系,今天他就得抹消這種關系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他為這個別扭的事實感到不堪。
然後他的視野中,就出現了森羅的身影,猶豫着要不要打招呼,沒想到先出聲的反而是她。
“你對這個消息有什麽看法?”歪着頭問,她直接的就說出了讓他不知怎麽回答的事情。
支支吾吾的,他半天也沒說些什麽。森羅對此嗤笑着,然後揉揉頭,“我們那邊可是鬧翻了,先不說BOSS,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