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21)
,袁仙兒便急匆匆想出去,卻被碧玺攔住,“莊主不吃早飯麽?”
身子一顫又僵硬住,袁仙兒尴尬地回看了眼碧玺,“沐風去哪了?”
“哦,今兒一大早儲物院就來人了,說山莊裏丢了幾件名貴的東西,風公子大早便趕去處理了。”碧玺有些狐疑,以往袁仙兒都是不過問山莊中的事的,怎麽今日看上去如此上心?
{三更】
☆、山莊內鬼(2)
她絲毫沒察覺到袁仙兒臉上的表情變化,“帶我去看看。”
“是。”碧玺怔怔,急忙作揖點頭走在了前面。
剛出門就發現一捷從房梁上跳了下來,把袁仙兒吓了一跳,難不成這厮昨晚都在上面?她有點不悅,第一次覺得一捷這樣是在窺探自己的隐私。
癟癟嘴,袁仙兒大步便跟着碧玺而去。
儲物院門前人員擁擠,站在老遠就看到一大群的家丁丫鬟簇擁在門口,當碧玺過去時,大家又立即讓開,不敢看袁仙兒,低着頭讓他過去。
剛走進院子就看見韓奕風單薄的身影坐在石凳上,這樣冷的天他居然還在外面審問?袁仙兒有點埋怨,剛走近便見一行人起身給他行禮。
韓奕風的眸子裏依舊帶着淺淺的笑意,儒雅地站着,并不似其他人般見禮,而是直接笑問道,“莊主覺得蝦皮紫菜粥如何?”
額,袁仙兒身子一怔,不知眼前人在搞什麽鬼,山莊都鬧賊了,他還有心思跟自己噓寒問暖。
“想等着和你一起用,找出是誰偷了麽?都偷了什麽?”袁仙兒極力掩飾好自己的心虛,忽然看了看韓奕風以外的其他人,發現那日黃衣病身的淺墨也在。
此刻他的身子顯得越發單薄憔悴,站在韓奕風身邊像是一直在瑟瑟發抖般。
“丢了皇上禦賜的寶劍,這可如何是好?”說話的人是淺墨,袁仙兒從來沒和他說過話,第一次聽便覺得他的聲音和他這個人一樣,弱質纖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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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很擔心韓奕風,眼神一直看着他,完全眼中沒他這個莊主。
禦賜寶劍丢了,這事可大可小,大可成為皇帝用來鏟除你的借口,小便是皇上法外開恩,一笑了之。
不過從這裏可以得知,這個莊主和皇帝的關系匪淺啊。
袁仙兒深深知道當今皇上一直視毒醫山莊莊主為眼中釘,說不定毒醫山莊莊主好養男寵也只是個幌子,用來蒙蔽皇上的。
淺墨的秀眉深擰着,韓奕風卻是依舊淺笑如斯,這不禁讓袁仙兒也着急起來,她倒不是擔心自己會死,而是着急韓奕風這種遇到萬事都不溫不火的态度。
聰明如他,韓奕風笑笑,卻是大步朝外面而去,“莊主不是要和風吃早飯的嗎?”
“風,這都什麽時候了……”淺墨秀眉擰地更深在,還能在原地跺腳,而袁仙兒只是斜眼看了淺墨一眼,也跟着韓奕風走了出去。
若是他預感沒錯,韓奕風定是知道誰所為了。
……
莊主寵幸韓奕風的消息很快被捕風捉影,一下子整個山莊似乎又生機勃□□,男寵們原先一臉死灰現在都開始對鏡貼花起來。
風衣院的涼亭裏,韓奕風早已坐好,石桌上擺着一個白玉大碗盅,袁仙兒的腳邊擺了兩個大暖爐,并且石凳上也墊了布袱,他的身側更是用牛皮擋住了風,而韓奕風那邊卻什麽也沒有。
韓奕風淺笑着,伸手打開碗盅,頓時一股撲鼻的香味便傳來,輕輕舀好,遞給袁仙兒,“莊主,蝦皮和紫菜暖身。”
“恩。”袁仙兒淡淡地接過韓奕風的碗,卻發現他雙手滾燙,心裏不禁驚訝起來,看他穿的不多,而且也沒什麽防護措施,怎麽手這樣暖?
【四更】
☆、巧計解圍(1)
“你不吃嗎?”舀了一口,蝦皮鮮嫩而滑膩,吃在嘴裏猶如會滑進喉嚨般,加之紫菜的咀嚼,更加感覺粥別具匠心。
不知是話本身有錯還是她觸犯了什麽禁忌,袁仙兒明顯看到旁邊碧玺的臉猛地陰沉,只是韓奕風依舊笑盈盈,“莊主忘啦,沐風不慣吃熱性食物,也不慣與熱性東西碰觸。”
他巧妙地幫袁仙兒解圍,這才打消了碧玺的詫異,只是袁仙兒反倒好奇起來了,原來他不喜熱。
但是大冬天也如此,就有些奇怪了。
“那你吃什麽?”袁仙兒把碗放下,韓奕風一看碗已見底,不禁笑地更加燦爛起來,起身對着碧玺招手,示意她退下。
“莊主可吃過雞汁冰塊?”眼中帶着一絲神秘,韓奕風已起身,上前拉着袁仙兒的手,放在嘴邊哈氣,“天寒,拉着若就不會冷了。”
看着韓奕風那星亮的雙眸,深邃地像瑪瑙,袁仙兒竟沒有半點拒絕的理由,呆若木雞般地點頭‘恩’了聲,便大步朝外面走去。
韓奕風只在後面笑笑,可是隐約緊蹙起了眉頭,雞汁冰塊是假,捉賊是真。
竹林閣,北風呼嘯,閣樓裏一襲黑衣迎風而立,他正望着院子裏盛開的梅花發呆,忽然,一聲腳步傳來,讓男子猛然回頭。
白衣如雪,黑衣如棱,韓奕風和袁仙兒正一前一後進來,明顯身後的袁仙兒有一絲不解,韓奕風只笑盈盈,“會做雞汁冰塊的人就在裏面。”
狹長的眼線微微眯縫着看了眼此時一臉躲閃的葛傲,其實在他偷走禦賜寶劍的同時,他就料想可能會被發現,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韓奕風的動作會這麽快!
一直以來,這個男人都聰明地讓自己心驚。
“傲,你若是給莊主做出雞汁冰塊出來,便可不追究你偷禦賜寶劍的時候,你要知道,這罪責是牽連山莊上下幾百人的性命,包括你,同樣也包括,韓殷。”
薄唇微微吐着白氣,韓奕風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回頭看向身後表情淡漠的人,“莊主你說是麽?”
袁仙兒一怔,半晌未明白韓奕風的意思,但旋即就點點頭起來,想來葛傲定是對毒醫山莊莊主恨之入骨,才會犯這樣糊塗的錯。而這主意很大程度是韓殷提議的。
“韓奕風,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葛傲嘴角牽扯出一絲尴尬的笑,言語有些躲閃,不禁退後了一步,什麽雞汁冰塊,他壓根不會,韓奕風這厮是在故意為難自己!
款步上前,韓奕風負手不語,但很快便在葛傲的膽戰心驚中在一個不起眼的龛後找到一把寶劍。
葛傲的臉旋即就陰沉了下來,嘴角抽搐,眼裏帶着憤怒,“要殺就殺,我願賭服輸。”
看着他那張傲氣的臉卻有點過于單純,也對,葛傲如今不過十五,他七歲就被帶入山莊,算的上比自己在這裏的年份還久。從小便作為禁脔,并背負着家仇,早已将葛傲的思想禁锢在書本裏,與外界隔絕。
所以為何他的計謀如此不堪一擊,而韓奕風更是不忍心他死。
【五更】
☆、巧計解圍(2)
有些人,将來必成大器。
“莊主說了,只要你做出雞汁冰塊,不但是你,還有韓殷的命都可以保住。黃昏前送去聚賢閣吧,莊主,沐風陪你先去消遣消遣。”
負手的人已轉身,看着始終一言不發的袁仙兒,因為此刻袁仙兒覺得看韓奕風處理一切也是種享受,這個男子很不簡單!
兩人雙雙而出的時候,袁仙兒探究的眼神還一直在韓奕風的身上未移開,一身雪白的人像是覺察到什麽般,忽然側臉看向袁仙兒,眸子裏帶着清亮。
“可是風的臉花了,不然莊主一直那樣看我?”
“沒有,我只是在想你出的難題還真坑,要是葛傲做不出雞汁冰塊呢,本莊主是不是該罰他死?”
袁仙兒也玩味地笑了起來,仿佛那個葛傲在他眼裏只是個玩笑的對象。
韓奕風低眉,動作輕盈地緊了緊自己的衣襟,轉回看袁仙兒的臉,“莊主不舍得。”
一個不舍的,話語裏帶着幾分凄涼,平常安之若素的人忽然顯得有些吃醋争寵的意味。
袁仙兒只是疑惑,但卻忽然仰頭大笑起來,然後快步朝外面走去,“那就一起等着葛傲的雞汁冰塊!”
眯了半個下午,等袁仙兒起身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已躺在軟榻上,身上被一層舒适的毛毯蓋着。
擡頭看着青玉案前韓奕風正靜靜地執筆在畫着什麽,袁仙兒緩緩起身,伸了伸懶腰,卻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麽犯困睡着的。
頭前傾,一看,雪白的宣紙上,一副睡美人圖躍然紙上,嘴角淺淺上揚,袁仙兒随口贊揚了起來,“想不到你畫地還挺傳神的。”
“是麽?只是傳神麽?”韓奕風淺笑着,袁仙兒細看這才發現韓奕風居然畫的人是自己!
嗓子被掐住,半晌不知該說什麽,袁仙兒尴尬地摸了摸頭,佯裝走到門口看了看外面,“葛傲是不是做不出雞汁冰塊了?”
“呵呵,不急,半盞茶的功夫估計就來了。”
回頭看着身後的人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袁仙兒狐疑地問道,“你怎麽知道?”
“因為風的畫還須半盞茶的功夫。”韓奕風無害地笑着,手上的動作十分優雅,只是他的話真的很冷,袁仙兒翻了個白眼,卻還是忍不住找了個位置坐下,認真地打量起韓奕風起來。
看着看着就托起腮幫子起來,不可否認韓奕風的魅力,全身散發出一種清新淡雅,與世無争。
他的每個動作似乎都是那麽地恰到好處,毫不做作。
就拿現在他畫畫,若是他早就袖子飛揚,一甩辮子,然後看着自己的傑作哈哈傻笑起來了。
可是眼前的人呢,始終保持笑不露齒,動作卻還是那麽儒雅。
“我都起來了你還怎麽畫?”袁仙兒好奇地問着,因為韓奕風時不時擡頭看着這邊的自己,難不成又把躺着的人轉成坐着的了?
“莊主的神态和一舉一動早就刻在風的心裏了,風只是怕莊主一人悶,所以時不時擡頭等你搭話。”
原來如此!袁仙兒尴尬地又摸了摸頭,不知為何,在韓奕風面前他總會很莫名其妙地變得非常尴尬,總怕被他看穿心思。
“好了。”一聲淺笑,韓奕風将畫小心拿起,然後用唇微微吹起,而與此同時碧玺走了進來。
“莊主,葛公子來了。”
袁仙兒幾乎是眼珠子瞪大,韓奕風到底是不是妖精!竟然算的這麽準!
心裏是驚詫可是臉上還是表現地十分從容淡定,“恩,讓他進來吧。”
不多時,葛傲便帶着幾個小厮進來,按照韓奕風的說話這雞汁冰塊必須是要下油鍋的,這道菜本是要在夏天用來考驗人最好,不過如今算是便宜他。
可袁仙兒一點沒覺得是便宜人,冰塊下了油鍋還不都化了。
佯裝不是很期待,袁仙兒蹙着額頭,看着葛傲的神情似乎不太好,“打開吧,請莊主先品嘗。”
小厮打開蓋子,瞬間撲鼻的一股香味便傳來,可是眼前似乎根本沒看到什麽冰塊。
這不是在唬人麽?
看着小厮拿了銀針,确定無毒,袁仙兒這才拿起筷子,并同時遞給了韓奕風,夾了一塊放進嘴裏,一咬卻瞬間感覺牙齒冰到不行。
裏面果然有冰塊!
袁仙兒怔怔地看着葛傲,又夾了一塊,牙齒瞬間受不了了,而韓奕風似乎是很享受,夾了一塊又一塊。
“你是怎麽做到的?”牙齒不習慣,袁仙兒還是放下筷子不吃了,卻被韓奕風一個人端起做到一邊吃了起來,他臉上笑眯眯地,很是滿足。
暫且不去看韓奕風,袁仙兒問着葛傲。
“是在冰塊的外面包裹上一層生粉和面粉,就像是做油餅一樣,但下鍋的速度必須快,等撈起來外面的面粉自然形成一層保護,在将雞汁灑在旁邊,讓它自行滲入。”
葛傲不緊不慢地說着,袁仙兒卻是聽得雲裏霧裏的,真的可以麽?
他點點頭,立即擺擺手,“恩,你過關了,這事本莊主不追究了。”
“謝莊主。”葛傲簡短的三個字,說完轉身便毫不留戀地走了,袁仙兒倒是覺得輕松,要是這裏的男寵都像葛傲這樣,那麽自己就不會有煩惱了。
待葛傲走後,袁仙兒這才又把視線注意到韓奕風,不禁眉頭緊蹙起來,“你太貪嘴了吧,不會是你自己想吃這道菜,所以故意接着本莊主的意思來為難葛傲吧。”
看着韓奕風那一臉享受的樣子,袁仙兒立即感覺像是上當般,不禁咬牙切齒起來,想不到韓奕風竟然這樣無恥,卻總是在自己面前假裝無害。
“恩,這道菜早就失傳了,風覺得葛傲才智過人,定是可以做出來的。”說完眯縫着眼睛笑了起來,他用修長的指尖輕輕點了點唇角殘留的汁液,滿足地起身。
“多謝莊主,若,不是故意的。”
眼中帶着笑,卻沒把袁仙兒氣急。
“所以風知道莊主會生氣,于是作畫為補償,希望莊主贖罪。”韓奕風邊說着邊示意碧玺,碧雲進屋子将盤子端走。
袁仙兒只是搖搖頭,本就覺得好笑的,可是旋即臉又陰沉下來了,自己可沒韓奕風這麽機制,而現在,又有一件頭疼的事來了。
【六更】
☆、用拉肚子來抗美人(1)
因為韓奕風開了重新侍寝的先河,那麽接下來勢必山莊的男寵會接踵而來。蹙了蹙額頭,此時碧玺碧雲已備好了晚膳進來。
“莊主,剛才葛公子來,所以菜就上晚了,風公子說莊主定會煩心,特地讓奴婢加了一道順氣的菜。”碧玺眼裏帶着一絲笑意,倒是把袁仙兒的好奇心給吊起來了。
“哦?”她幾步走到飯桌前,看着碧雲将蓋子一一解開,碧玺立即指着一盤橙紅色的大紅薯笑着,“就是它了,風公子說下面通氣了,心裏也就舒服了。”
明顯碧玺和碧雲都在偷笑,袁仙兒癟癟嘴,點了點頭,卻也不覺微微一笑,他伸手就抓起一只大紅薯,猛地啃了起來。
要是真有男寵來侍寝,這屋子裏鑰匙臭氣熏天估計都把人給吓跑了吧。
“莊主,還有呢,風公子說紅薯只是解了莊主一般的煩惱。”
“還有?”袁仙兒啃着紅薯不禁睜大了眼睛,不可否認,韓奕風定是猜到自己在煩惱什麽,他竟能如此洞察自己!
此時換做碧雲指着一道菜淺笑着,“莊主,這道菜叫水川豆腐,若是混着這種苦茶一起喝,容易腹瀉。”說道腹瀉,碧雲的臉一下子就羞澀地低了下去,而碧玺則是笑着拉着碧雲退了下去。
腹瀉?這辦法好嗎?
袁仙兒将紅薯一扔,用大勺子舀了一口湯,十分鮮美,他又看了看茶盅裏黑漆漆的茶,端起聞了聞,瞬間一股撲鼻的味道。
呷了一口,又呷了一口,終于感覺嘴裏一陣苦澀,可是沒多久,他便真的覺得小腹開始微微脹氣,裏面像是翻江倒海了般。
“把這些菜都收了吧,不吃了……”袁仙兒捂着肚子就急匆匆地朝茅房而去,心裏卻是在咒罵韓奕風下手太重,萬一自己一拉站不起來要如何?
碧雲和碧玺淺笑着走進,将東西都悉數收走。
等袁仙兒舒舒服服拉完回來的時候總算吐了口大氣,肚子似乎也沒剛才那麽難受了,走回聚賢閣,卻發現碧玺,碧雲都不在,而一捷也不知去了哪裏。
倒也是走的幹淨了,袁仙兒癟癟嘴,一看房門虛掩着便推了進去,打算看會書就休息了。
古代睡覺一般都在七八點,沒有什麽也許生活,夜生活那更是沒有,晚上看書油燈也不亮,他一個習慣明亮白熾燈的現代人,借着那樣的燈光看書還不太習慣。
門吱呀一聲響,撲鼻一股香味,一種很濃的脂粉香味,這讓袁仙兒有了不好的預感,怎麽來得這樣快?
步子故意放輕了些,袁仙兒倒是想看看誰這麽猴急,會做第一個!
藕色的帳子微微垂下,看不清裏面的迷蒙,屋子裏也沒點燈,已是過了黃昏顯得愈發的昏暗了。
袁仙兒緩緩走上前去,透過帳子,卻發現裏面錦被在發抖,裏面的人似乎是很着急,或者是很擔心,亦或是害怕。
總之,錦被在顫抖,而袁仙兒的聲音同時也低沉了下來,“誰?”
【七更】
☆、用屁來抗美人(2)
被子裏的人終于聽到了外面的聲音,不禁嗤笑一聲,卻沒掀開被子,袁仙兒不明所以,這才意識到自己腳底下正踩着什麽。
低頭一看,不禁眉頭緊蹙,嘴角抽搐起來。
她的腳下,正踩着一件火紅的衣裳,不僅是外袍,裏面的中衣和亵褲都脫了下來,那麽現在被子裏的人,是全身光光的了?
袁仙兒看到那衣服已經猜到是誰了,不禁轉身,可是她不能跑,自己怎麽可以在男寵面前變得這麽窩囊了?那不更引起懷疑?
要走也是桃黎被自己吓走!
緊了緊拳頭,袁仙兒在心裏暗暗鼓勵,又動了動唇,“本莊主今夜并未召見你。”
這一聲讓被子的人立刻緊張起來,只見錦被猛然被掀開,從裏面坐起一句雪白的身子。
桃黎的身子他是看過的,身上沒有一點贅肉,若不看胸前,定會覺得是個女人。
此刻的桃黎更是無比妖嬈,一張白皙的臉上櫻唇嬌豔欲滴,他的發長長地垂下,幾根不經意地散在鎖骨處。
那雙藕壁光滑如雪,上下一般細,就那麽牽扯着被子遮掩着下半身,袁仙兒知道這厮并不是在害羞,而是在欲擒故縱。
“莊主,人家,想你了。”桃黎那張秀色可餐的小臉微微帶着紅暈,眼眸狹長,長長的睫毛忽閃。
忽然,他嬌嗔地扭了扭身子,将一只腳丫子伸出,往袁仙兒的腿上蹭了蹭,那只腿完全不像自己的滿是毛。
桃黎的腿簡直比女人的腿還美,小腿細且沒有一絲贅肉,那曲線宛若一條正在爬行的水蛇,他的腳丫子更是白皙,很可愛地動辄大腳趾頭,挑動着自己。
若這是肌肉男,袁仙兒肯定會鼻血噴湧,然後大撲上去,可是……
吥……
只聽空中傳來一聲很不文雅的聲音,連袁仙兒絕覺得窘迫且尴尬萬分,一個響屁很何時機地傳來,正是袁仙兒所為。
桃黎的臉頓時就慘白,袁仙兒都能猜到他此刻在想什麽,不禁忍住偷笑。
身子緩緩前傾,袁仙兒眼中略帶迷蒙,佯裝地甚好,“寶貝,那本莊主來了,只是不湊巧,本莊主今日吃了些紅薯,可能消化太好,可是本莊主今天想在下面怎麽辦?”
那眼裏的纏綿和柔情真是佯裝地極致,而桃黎白皙的身子卻忽然一緊,不禁哆嗦起來。
她在下,自己不就是那個要運動的人?一想到自己的那個啥要進去,萬一莊主興奮地洩了,那豈不是大便小便一起噴湧了嗎?
心中一道惡寒,桃黎立即臉抽筋般地笑着,“莊主,咳咳,桃黎忽然覺得今日身體不适,不能侍候莊主了,桃黎改日再來。”
話未說完,桃黎幾乎整個人跳下床去,然後胡亂撿起地上的衣服套了起來,看着桃黎衣服直接套了個反的,袁仙兒猛地偷笑。
只是剛哈哈大笑,便感覺有一個響屁連天,接着他便撅起屁股,一股腦兒地朝外面沖去,目标直達茅房。
沐風啊沐風,小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
【八更】
☆、用屁來抗美人(3)
一夜的腹瀉,幾乎是拉到快要虛脫,等翌日袁仙兒睜開眼時,紅腫的眼圈包圍着的是對韓奕風的咬牙切齒的恨意。
門被人推開,步子很輕,袁仙兒懶懶地又把眼睛閉上,她實在沒力氣站起了。只是對于碧玺這丫頭突然進來,他有些不滿。
所以佯裝閉眼,省的被她叫起來。
只是半晌,屋子裏再也沒有了聲音,而忽然,身邊像是有人坐下般,然後一張溫熱的帕子就朝自己眼睛傷蓋來。
帕子很熱,敷在眼睛上卻是極其舒服,本是腫痛的雙眼一下子感覺舒暢了起來,袁仙兒嘴角微揚,不禁心裏啧啧稱贊碧玺這丫頭越來越知心起來。
待帕子蓋了一會兒,碧玺又将帕子拿開的時候,袁仙兒這才笑嘻嘻地睜開眼睛,只是剛一打開,他就驚詫住了。
一襲白衣,頭發披散,韓奕風只穿了一身中衣坐在自己面前,他的臉上帶着一絲倦意,卻仍舊抹不去那臉上的淺笑。
“莊主,風知道你昨晚徹夜未眠,這是安神藥,裏面還加了些治療腹瀉的,風開的藥方,藥效不抵觸。”
韓奕風說着,慢慢起身,朝飯桌走去,端了一個正冒着熱氣的藥碗朝袁仙兒走來。
袁仙兒怔怔,眉頭一直緊鎖着,可是還是忍不住将眼神瞥到了韓奕風微微來開的衣襟上,這厮為毛又穿這麽風涼?
韓奕風雪白的肌膚隐隐露出,從他的鎖骨一直到他的喉結,每一寸都是那麽的通透,看着他薄薄的唇動着,那喉結也瞬即動了起來。
袁仙兒摸摸腦袋,急忙收回視線,看向韓奕風端來的藥碗,不禁臉一沉,怒罵了起來,“你是存心要我死的吧?下那麽多瀉藥,不如直接讓我吃巴豆!幹嘛搞一些名堂,什麽豆腐湯,什麽紅薯,什麽茶的!”
從鼻子裏狠狠哼出一聲,袁仙兒白了韓奕風一眼,接過藥碗仰頭就咕咚大喝了起來,直到碗見底了,她才又氣呼呼地瞪着韓奕風。
韓奕風依舊安靜,舉止輕盈地将碗放好,淺笑着,“風見莊主這幾日似乎出宮不暢,所以鬥膽加重了些藥量,如今莊主下巴邊上熱氣所出的痘都盡消了。”
“額。”袁仙兒一聽全身都顫了起來,看着韓奕風怔怔地擰眉,“你怎麽知道我最近便秘了?”
她毫不避諱地說出便秘二字,主要心裏疑惑,難不成茅坑噸位放了攝像頭?自己拉不出屎他都知道!
“莊主的身體狀況都在您的臉上寫着,風只是比常人更關心莊主而已。”
這一句話說的并不做作,更不谄媚,韓奕風眼裏帶着的溫柔讓袁仙兒立即手足無措地摸摸下巴,不禁手一彈開,昨天下巴上還長了幾個痘痘來着,今天果然沒了!
“恩恩,你也是為本莊主好,就不責罰你了,那我睡一會兒。”明明被人整的這麽慘,卻最後說不出半個不是來,真像是被人賣了兒子還要幫歹徒算贖金一般。
袁仙兒快速閉上眼睛假寐了起來,待聽到那輕柔的腳步聲消失後,這才安心睡了起來。
【九更】
☆、鴨店不好逛(1)
風衣院內涼風習習,可是院子裏的白影卻還單薄地坐着,已不時咳嗽了起來。
一襲黃色身影帶着嗔怪走來,淺墨搖搖頭,看着石凳上坐着的人,已是滿目惆悵,“究竟我是病秧子還是你是?昨夜病又發作了吧。”
淺墨低聲說着,全是心疼。
韓奕風笑眯眯地擡頭,卻微微搖頭,“無事,只是冷的睡不着覺。”
“我看你這病又嚴重了,手這樣燙?你是傻子嗎?那還不好好休息,還去管莊主什麽烏七八糟的事,她愛跟哪個男寵在一起是她的事!”
淺墨在上前握了握韓奕風的手後忽然大發雷霆,他身子弱,聲音也是極其細小的,這會兒卻震得整個風衣院都聽得真切。
臉上的疲憊帶着一絲病态,韓奕風緩緩站起,将自己的手爐遞給淺墨,“我無礙的,只是覺得好冷。”說畢便猛地咳嗽了起來。
“不行,風,我現在就讓莊主去跟皇上要千年雪蓮去,你的病不能再拖了!”淺墨卷煙的眉緊蹙,身子瑟瑟在風中卻是那麽堅定。
只是韓奕風的手用盡全力,猛地将淺墨拉回,忽然十分淩厲起來,“不要去,我自有主張!你回去!”
“回去!”韓奕風吼着,淺墨抵不過,只得氣得嘆一聲氣,恨恨走開,韓奕風啊韓奕風,這世間誰會有你癡情?
淺墨不舍離開,卻在走到朱門前緊緊拽住那門框,修長的指甲深深陷入,不,他不能看着韓奕風受苦,他要自己去找莊主說去!
淺墨的步子剛邁出,身後一襲白影便□□,力道不重,可是淺墨嬌弱的身影已緩緩倒在韓奕風的懷裏。
看着如此弱不禁風的人,韓奕風輕聲咳嗽着,卻只能淺淺一絲哀愁,“印兒,對不起了,因為比起你,我更在意莊主。”
韓奕風說完便吩咐小厮将淺墨攙扶了回去,而自己則是披衣直接去了聚賢閣。
直到日上三竿袁仙兒才緩緩睜開眼睛,只是眼睛一打開她就像見鬼般彈坐了起來,而這也是第一次,她覺得自己的彈性這麽好。
“你……你何時進來的?”身邊韓奕風坐着,正優雅地看着袁仙兒,袁仙兒有些窘迫,難道她睡着的時候這厮一直這麽像看怪物般看着自己嗎?
努力擦了擦嘴邊,确定沒有流口水,袁仙兒這才理直氣壯地瞪了韓奕風一眼,心裏的氣還沒消解。
“噗此。”韓奕風淺淺一笑,然後将袁仙兒的袍子遞來,“風知道莊主心裏不爽利,也知道賠不是也不管用,今日日頭很好,風想着陪莊主出府走走當做賠償,可好?”
袁仙兒本是自顧自地穿衣服,一聽韓奕風說出去,立即眼冒精光起來,胡亂将衣服套着,眼睛裏閃着精光,“你說出去?”
“恩。”韓奕風眯縫着眼睛點點頭,笑意不減。
“好,你先出去!我好了喊你!”袁仙兒忽然十分激動起來,畢竟來這時代這麽幾天了還一直被悶在這深宅大院裏,她可不是什麽屌絲,最讨厭宅在家裏了,一想到可以出門,還可以看看古代的帥哥,不禁就雀躍起來。
【十更】
☆、鴨店不好逛(2)
把韓奕風退出門外,袁仙兒就開始像鬼子進村般開始翻着櫃子起來,不可否認,毒醫山莊莊主對自己那可是一等一的好,打開櫃子入眼便是滿滿的衣服,各式各樣。
有長款修身翩翩君子風度的,有收身風風火火的短裙加長褲,有……
一共三個落地大櫃子,足足有一百來件衣服,開個淘寶網店都是綽綽有餘,因為每件衣服款式都是獨一無二的。
最後袁仙兒直接挑花了眼,随後選了一件便自顧自地打扮起來。
當出門的時候,韓奕風一襲單薄的身影正看着院子裏的梅花發呆,一米溫柔的陽光灑在他的側臉上,甚是好看。
空氣中似乎也凝結上了韓奕風的安靜,袁仙兒甚至是不舍得去打擾,只緩緩過去,韓奕風像是感覺到了來人,不禁回頭,立即就眯縫起眼睛起來。
“莊主,這是你與風第一次見面時的裝束。”韓奕風的眼中帶着一絲驚喜,但很淺,立即收住不再說話,示意可以走了。
袁仙兒一怔,這是巧合?她摸摸腦袋,自己選地是一身水藍色的長袍,上面繡着一朵朵的蘭花。
那蘭花很是清攸,就像是開在深谷中般。
一捷不合時宜地飛出,打破了兩人的寧靜,這是袁仙兒後來才知道的,原來一捷是皇帝派來‘保護’自己的,說是保護,大抵是監視吧。
出門不騎馬,而是坐車,這讓袁仙兒的臉立即綠了起來,她之所以一身清減的旗裝打扮就是以為出門終于可以英姿煞爽地高馬闊步了。
可是,眼前一輛烏木豪華的軒車,兩批棕色的駿馬并駕齊驅,馬夫将車門打開,韓奕風也不顧身後的人就自顧自地上去了。
癟癟嘴,雖是不情願,可袁仙兒還是硬着頭皮跟了上去。
一捷自然是騎馬,寸步不離馬車。
馬車徐徐前行,袁仙兒不知道這是要去哪裏,但她知道韓奕風既然帶自己出來,那定是有目的的。
馬車內壁,韓奕風的氣色很不好,不知是不是馬車的颠簸,他靠在內壁上一直喘着氣,手扯在衣襟前,像是那衣襟很禁锢他呼吸般。
“你沒事吧。”袁仙兒眉頭緊蹙,忽然有些着急起來,他剛湊近韓奕風,便聽到韓奕風唇向自己耳邊來的低低的聲音。
“只有此刻莊主才不用僞裝,風也可以好好地依偎在莊主的懷裏了。”說畢就沉沉地倒在了袁仙兒的懷裏。
袁仙兒原是不明白韓奕風的意思的,只是當忽然韓奕風又一聲低低的聲音傳來時,他才猛然驚詫住。
“這次的機關在第三個書架的第五個格子裏。”
“你沒事吧,我記住了。”袁仙兒雖然不知道韓奕風的意思,可是看着他的臉越來越慘白,她忽然就覺得心裏不安起來,擔心,她居然第一次為了一個男人而擔心了。
馬車行走的速度一直很慢,似乎是走出了山莊的巷子,到了大街上,此刻外面一片喧鬧,叫賣聲,嬉笑聲,絡繹不絕。
躺在袁仙兒懷裏的人微微眯着眼睛,卻搖搖頭,韓奕風只是安靜地躺着,袁仙兒也不敢亂動,只是在那一刻,他聞着從韓奕風身上傳來的一陣芳草氣息,就覺得好舒心。
終于,馬車忽然停了下來,而與此同時,韓奕風也忽然像是變得無事般從袁仙兒的懷裏抽離,然後直直坐起。
“莊主,公子,到了。”從外面傳來一聲馬夫的聲音。
【十一更】
☆、鴨店不好逛(3)
“恩,開門吧。”韓奕風淡淡的說着,卻是中氣十足,一點也不像剛才那般有氣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