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20)
,一無所獲,心裏甚是挫敗,卻在經過風衣院的時候忽然駐足。
“莊主要進去嗎?”一捷看似呆板地問着,眼裏卻帶着一絲機靈,心裏想着你與風公子有好些日子沒親熱了吧。
袁仙兒刮了他一眼,有些不滿,打算懶得理睬繼續前行,可老遠一個淺黃色身影閃過,卻讓他好奇了起來。
一個身高近八尺的男子,全身包裹地嚴實,正打着傘在廊檐下徐徐地走着,雖是看不清楚他的長相,但卻從他的側臉上看出了幾分病态。尤其是他時不時輕咳幾聲,讓袁仙兒大抵猜到了他就是另一個為出席的男寵,淺墨。
雖稍有一些疑惑,但礙于身邊只跟了看似木讷的一捷,袁仙兒便沒多問,繼續前行。
“這個藥罐子,就知道花山莊的錢續命,虧得風公子舍得。”一捷平日不會主動搭話,但當他看到遠處的淺墨後,竟然變得十分激動起來。
【七更】
☆、傷害韓奕風(8)
長長地看了那遠去的背影,如此嬌柔的一個男子,怎麽會和身邊的這個莽夫結下梁子呢?
“你待他人倒是和善,怎麽獨與淺墨置氣呢?”臉上微微帶笑,這兩日與一捷相處下來讓袁仙兒最舒服,這人什麽話都敢說,也不怕得罪自己,而自己也稍稍對他放松了芥蒂,不覺試探性地嘲笑了起來。
原本還沉得住氣的人卻一下子走到袁仙兒面前,舉起拳頭,很是認真,“莊主,他又不是你招進府來的,我何必對他畢恭畢敬,再說了,若不是風公子護着,我早與那小子大戰三百回合了!”
星眸的眼裏帶着一絲純真,但從一捷的言語裏透露出了淺墨的一些信息,原來他竟也是這麽特別,山莊裏唯一一個不是毒醫山莊莊主招進來的男寵,而且與一捷似乎有過節,三百回合?看來武功也很莫測。
好,這些謎團遲早有一天她都會解開,這個山莊定是暗藏着什麽大秘密,或許與毒醫山莊莊主的死有關,或許毒醫山莊莊主根本不是與男寵尋歡縱欲過度而死。
眼中迷蒙上一層黯然,負着的手擡起,大步朝前面而去。
……
回到聚賢閣的時候發現碧玺已經不在院子裏跪着了,本以為是韓奕風許了她不再首發,走進屋子一看,依舊是碧雲在張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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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雲恭敬相迎,幫袁仙兒解下身上的披風,小心放好,又走上前來拿來一個藥箱。
“莊主,風公子囑咐奴婢該給您包紮了。”
身子一怔,忙活了一天,倒是忘記自己的手還傷着了,眉頭一挑,袁仙兒走到凳子前坐下問道,“風公子不來麽?”
她以為韓奕風會對她的手負責到底的,卻沒想到把這事交給碧雲了。
剛問着,碧雲的臉卻忽然泛白起來,哆哆嗦嗦,不敢回話。
“快說,怎麽了?是不是和碧玺有關?”
眸子一寒,袁仙兒立即收回手,質問着,把眼前跪着的人吓得全身一僵,碧雲急忙搖頭,想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卻被袁仙兒一把勾起下巴。
受傷的手狠狠地捏着碧雲的下颚,好讓她正視着自己,可是碧雲緊緊咬着牙關,忽然哆嗦着哭了起來。
意識到自己過于暴力了,袁仙兒松開同樣疼痛的手,平複了心情半晌,“說吧,碧玺去哪了?”
“碧玺,碧玺被風公子帶走了,風公子說想問話。”
低下頭不敢再看袁仙兒那暴怒的臉,可是坐着的人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奪門而去。
一捷本以為袁仙兒會在屋子裏呆着休息的,正松懈小咪着眼睛的時候,卻見一襲黑影匆匆而去。
“風衣院,快下來!”
袁仙兒聲音傳來,連個回頭也沒給,而一捷只是癟癟嘴,嘀咕了幾句,“還是忍不住想去見風公子了吧,唉,真搞不懂啊,剛才為何死撐說不見呢。”
搖搖頭,一個飛身,一捷偷笑着跟了過來。
袁仙兒沒有撐傘,更沒有喊別人,身後只一捷緊緊跟着,還未走到風衣院便見韓奕風的童子在浮橋上站着。
“你在這裏作甚?你家公子呢?”語氣帶着愠怒,袁仙兒生怕韓奕風對碧玺用刑,問出了是自己故意弄傷了手嫁禍給她的。
心裏很急,語氣自然更是着急,而這一切在一捷看來,便以為是莊主忽然想要那啥那啥了,等不及要把風公子壓在身下了。
不過轉念又搖搖頭,像公子那般的人,應該是在上面的吧?不對,莊主過于霸道,應該不準。
就在一捷無限遐思的時候,袁仙兒早已人去無蹤。
【八更】
☆、傷害韓奕風(9)
走過浮橋,按照那個童子所指,袁仙兒很快來到一片楓林,只是因為寒冬,這裏的楓樹都落光了葉子,只剩枯枝。
眼前空蕩蕩,卻在潺潺溪水邊上看着一襲白影獨自坐着,那身影看起來是那麽的單薄,韓奕風手裏拿着一根枯樹枝,好像在地上寫着什麽。
快步上前,此時一捷也跟了上來,似乎是聽到了耳邊的腳步聲,韓奕風嘴角微微揚起,卻沒擡頭,他同樣一身白雪,沒有戴帽子,烏黑的發上一片片細小的雪花。
“莊主,若一直在這裏等你。”悠悠說着,韓奕風忽然起身,回頭看着眼前來的兩人。
“我有話要問你。”語氣有點冷,袁仙兒盡量壓制好自己的情緒,她現在只想知道碧玺在哪裏。
“風知道,可以讓一捷先退下嗎,此話只能我們兩人單獨談。”眼前的人雙眸清澈,那澄清地可以在他烏黑的眸子裏看到另一個自己,可就是這樣明亮的雙眸,這樣淺淡的人,卻讓袁仙兒身子一緊,猶豫起來。
韓奕風似乎是在等待袁仙兒的答複,那一瞬間,似乎可以感覺到他平緩的氣息,而自己的,卻自己的心卻是跳地飛快,低頭思索了半晌,袁仙兒才回身,“一捷,你先去那邊呆着,若是有事我喊你。”
“是。”其實一捷早想走了,他實在見不得莊主與男人你侬我侬,這會兒估計又是要幹什麽事了,眸子裏閃過一絲了然,賊賊一笑。
袁仙兒只是腦袋發昏,無奈至極,感情毒醫山莊莊主在一捷心裏的印象壞透了,這都劍拔弩張了,他還能想歪。
一捷說走就走,卻在同時,袁仙兒回頭,聲音很輕,似乎是不想韓奕風聽到,“別走遠。”
要是韓奕風真對自己做什麽了,他一喊一捷還是可以火速來保護自己的。
吩咐完畢,袁仙兒這才回頭,卻猛然發現韓奕風一直在看着自己,而且眼裏似乎帶着一絲道不明的意味。
“你把碧玺怎麽了?”聲音很冷。
“莊主果然是在乎這個,若是沐風說把她殺了呢?”安靜的臉上微微秀眉一擰,韓奕風并沒有表現地太過激動,只是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般,神色安然。
“什麽?死了?”身體一僵,幾乎同時袁仙兒的拳頭緊握了起來,看着眼前的人,不禁咬牙切齒了起來。
眼前這人裝着天使的外表,居然藏着一顆陰狠毒辣的心,殺了人還可以說得這麽輕飄飄!
“是,死了,因為沐風知道是碧玺做錯了事死不悔改還要誣賴是莊主嫁禍的。”秀眉此時微微舒展,韓奕風身子前傾了些,眼裏的澄澈慢慢變得深邃起來。
“你,你居然把她殺死了!沐風,你別忘了,誰才是這山莊的主人,你不吱會本莊主一聲就敢殺人?是本莊主以前太寵你了,還是你要造反了,恩?!”
眼眸裏已被怒火給占據,袁仙兒的手已用力抓上韓奕風的衣襟,她甚至動了要殺他為碧玺報仇的念頭。
【九更】
☆、傷害韓奕風(10)
可是眼前的男子卻深深低下眸子,像是在思索什麽,卻最終決定下來,忽然淺淺一笑,只是那笑其中暗藏的苦澀,袁仙兒不能體會。
“沐風本就是帶着将死之心來見莊主,不過在死之前,沐風要證明一件事!”
本是雲淡風輕的男子,卻一改之前的溫柔,忽然動作極快,鉗制住袁仙兒的雙腕。
幾乎是睜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袁仙兒不可置信,立即大吼了起來,“你要幹什麽!”
這聲音很空洞,卻十分清晰地飄過林子傳到了一捷耳邊,但此刻的一捷正在樹杈上歇息,只以為是兩人激情過頭了,便沒理會。
該死!袁仙兒咬咬牙,知道一捷那個蠢豬不會來救自己了。防範地看着眼前的人,卻發現韓奕風眸子裏的笑意加深。
“你要幹什麽?”袁仙兒重複質問着,可是身子卻忽然被人壓倒,一聲短促的‘啊’,身體向後傾斜,卻被韓奕風單手托着懸在半空。
袁仙兒想要掙紮,卻發現她身手那麽矯健,竟是抵不過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人,身體最終倒在地上,沒有臆想的疼痛,因為她的後背被韓奕風的一只手護着,而韓奕風的另一只手正死死地扣着自己的雙手。
眼裏帶着怒火,韓奕風的笑卻沒消散,“莊主,一捷是不會來了,而風也只是想死的安心而已。”
說畢,他的身體便重重壓了下來。
沁涼的身體,隔着衣服,卻依然感覺地到一絲輕顫,韓奕風似乎同樣很緊張,袁仙兒分明可以看到韓奕風額頭上開始冒着細小的汗珠。
似是了然了他的用意,袁仙兒淺笑着,卻是一點得意,因為她知道,韓奕風想要的結果一定會讓他大吃一驚的!
不再反抗,袁仙兒只是身體緊繃了起來,韓奕風的身體和他這個人一樣,到處都透着一股寒冷,可是在你與他碰觸的不久後,便又會覺得全身燃燒出一種異樣的熱度。
韓奕風沒有再說話,最後認真地看了袁仙兒一眼,薄唇微微輕啓,朝着袁仙兒的衣領而去。
他的手因為無暇,所以只能用唇,這讓袁仙兒立即全身顫抖了起來,莫非,莫非他要試探的方式是和自己那個?
瞳孔放大,袁仙兒不斷地搖着頭,可是韓奕風卻不顧,微微泛白的唇一口一口地撕咬開袁仙兒的衣領。
他的氣息忽然變得很急促,打在脖頸上,帶着一絲癢意,那濕熱的感覺忽然讓袁仙兒局促地不敢再看身上的人,只得将眼睛死死閉上。
急促的呼吸越來越快,韓奕風的唇偶然擦過袁仙兒的脖頸,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有羞赧,有委屈,有太多太多複雜的情愫。
“沐風,倘若你得到了答案,我定讓你不得好死。”咬牙切齒地哭訴着自己的不滿,今天她袁仙兒卻為了證明身份,竟然被一個男人壓着。
韓奕風微微擡頭,眼神一怔,但立刻淺淺呢喃,“若答案是肯定的,沐風死不足惜!”
【十更】
☆、莊主,如假包換(1)
低着頭,舌頭輕巧地去繞開中-衣的斜襟,瞬間一片雪白的肌膚露在外面,袁仙兒的鎖骨甚是好看,絲毫不覺贅肉感。
低垂的眸子忽閃着,韓奕風全身似乎緊縮了一下,卻又立即迅速地用牙齒咬開袁仙兒的衣襟,當他看到袁仙兒胸前的一塊青白色的蘭花時,他的瞳孔猛然收縮,顫抖着松開雙手,從袁仙兒身上坐起。
‘沐風,你知道嗎,在本莊主心中你就似那空谷幽蘭,只有有心人才會發現你的存在。而本莊主的心,就是你的存在。’
三年前,一個男子為了表達對他的愛,在心口繡下了這朵蘭花。這個蘭花雖然每個侍寝的男寵都知道,可只有韓奕風一人知道其中的秘密。
蘭花的形狀,曲曲折折,卻正是小纂的‘風’字,這字是當年慕容如萱親自刻的,她的字跡,她一輩子都刻骨銘心。
一切告罄,韓奕風像是被抽離了般,忽然整個人驚坐在旁,這也是第一次,袁仙兒在他臉上發現了恐慌。
究竟是什麽讓他覺得恐慌呢,袁仙兒并不知道,她只是大聲呼喊着一捷,“一捷,護駕,沐風要傷害本莊主。”
一聲響徹,本是閑散的人卻全身緊繃起來,然後便見一道黑影飛速而來,看着地上坐起的人緩緩站着,又看着袁仙兒一身衣衫不整,一捷還是遲疑了半晌。
“還愣着做什麽!沒看到沐風他想謀害本莊主麽?”
聲音帶着呵斥,袁仙兒的眼神不經意看向遠處的韓奕風,只是眨眼,韓奕風臉上的惶恐都悉數收起,取而代之地是一片淡然。
“是。”一捷得了命令,全身運氣,本想與韓奕風大戰的,卻不想使出了十成的力氣一掌便把韓奕風打飛。
白影像是離弓的箭,嗖的出去,卻重重地落在地上,韓奕風整個人被一捷打到了十幾丈外的大楓樹下,只見他的身體緩緩沿着樹落下,接着耳邊便是一陣重重的聲響。
幾乎是同時,韓奕風俯身大口吐着鮮血起來,他沒有恨,也沒有憂傷,只是臉上依舊帶着恍然無事的笑,緩緩站起,那一瞬間,耳邊分明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袁仙兒嗓子有些疼,他只不過是一時激動,卻不想一捷這個笨蛋居然出手這麽狠,難道韓奕風不會武功麽?怎麽不知道反抗?
嘴唇被自己咬地泛白,袁仙兒有些局促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領,覺得心裏忽然發酸。
韓奕風似乎是強忍着,臉色發白,可卻依舊笑若扶風地朝着袁仙兒走來,“多謝莊主不殺之恩,若無其它事,風告退。”
優雅低頭,卻在同時,韓奕風的背猛然一挺,接着便是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估計韓奕風全身的骨頭都摔碎了吧,可他卻強忍着如此對待自己的身體,看着他像個機器人般擰着自己受傷的骨頭,有那麽一瞬間袁仙兒忽然很自責起來。
可是唇蠕動,想要說什麽,卻見韓奕風清雅俯身,緩緩離去。
沒有任何不滿,安靜地恍若一陣風,看着韓奕風離去的背影,有那麽瞬間袁仙兒的眼眶紅了。
【一更】
☆、莊主,如假包換(2)
對不起沐風,我不是你心中的那個她,但今日之後,你便對我的身份深信不疑了吧。
一捷低着頭,看着韓奕風那個樣子,不覺給了自己一巴掌,聲音清脆,“莊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誰知道風公子居然不還手啊,平日裏誰動得了他一毫。”
是啊,若不是心甘情願挨打,誰動得了他一分一毫?
“不關你的事,回去吧。”袁仙兒嘆了口氣,心情大壞,不理身後人的自責,快步離去。
聚賢閣依舊有些凄涼,自從這裏有五個男寵被趕出去後就再也沒有人敢踏入了,除了空空紅樓外,只剩人影單薄。
披衣而入想要解衣喝茶暖身,卻是一雙熟悉的手,袁仙兒呆怔地看着幫自己拿衣服的人,滿臉不可置信。
“莊主,風公子說碧玺可以繼續回來伺候了,若莊主覺得碧雲比碧玺靈巧,碧玺自當請求風公子遣了去做些粗活使喚。”
碧玺低垂着眸子,似乎有點憂傷。
“無礙,你與碧雲一道伺候便是。”袁仙兒自有自己的打算,碧雲生性怯懦,遇事就會自亂了陣腳,碧玺雖然看似柔弱,卻很懂大體,懂的分寸幫人解憂。
聽袁仙兒這麽一說,碧玺這才釋然一笑,出去準備傳膳了。
一日憋在房間裏,滿腦子裏都是韓奕風那張淡定從容的臉,可是為何心也跟着疼痛了起來?或許是這身體主人的自身反應吧。
晚上吃過晚膳也是心不在焉,袁仙兒左手拿着的毛筆倒了又放放了又倒,終于還是忍不住起身,朝外面而去。
“本莊主四處走走,你不必跟着。”看着屋檐上正在打石子的人,袁仙兒搖了搖頭,不理會一捷自顧自地走出了聚賢閣。
說是來散步,可是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風衣院,看着虛掩的門,從裏面悠悠傳來一陣簫聲,那簫聲空洞,卻又是一片幽靜,恍若人身在高山峽谷,超然世俗外般。
終是忍不住推門而入,卻發現月光正皎潔地撒在一身白影上,韓奕風就像個仙人般矗立在涼亭內,迎風飄起墨發。
聲音婉轉,聽地人瞬間安靜了下來,本是焦躁的心也随之平和,袁仙兒淺笑,不禁拍手稱好。
“莊主怎麽來了?”韓奕風依舊淡笑,恍若白天之事根本沒發生過。
袁仙兒則是一怔,尴尬地擡手摸了摸頭,“無聊了,所以出來散散步,打擾你了。”說畢便想走。
一只手拉住袁仙兒的手,袁仙兒能夠感受到那手的熱度,韓奕風的身子雖然看上去單薄,可手心卻是溫熱的,他的五指扣住袁仙兒的手,對她淺淺一笑,“不如莊主與沐風博弈一局如何?輸的人須答應對方一件事作為籌碼。”
“額?”身子一抖,看着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笑,袁仙兒竟鬼使神差地點頭,絲毫未去計較韓奕風別有用意。
韓奕風的屋子袁仙兒是第二次來,一如之前,插屏隔開外面的喧嚣,撲鼻而來的一股清雅之香。
胡床之上擺着一個棋盤,因為是冬日的緣故,上面墊了被子,韓奕風沒管身後的人,脫了鞋就坐了進去。
袁仙兒則是一怔,要與一個男人坐一個被筒?【二更】
☆、莊主,如假包換(3)
“莊主,風的棋藝不如你,可是今日風很想贏你。”略帶調皮的話,讓袁仙兒半晌看的入迷,韓奕風那張俊美的臉上笑意很足。
摸了摸後腦勺,袁仙兒在心裏鄙視了一番自己,然後悻悻拖鞋上了胡床。
被子很暖,袁仙兒這才恍然明白為何韓奕風要先上去的緣故,他是要給自己先暖好被子。心裏微微一絲感動,韓奕風已分好棋子,手執一顆白棋,看着袁仙兒,“今日讓風先出可好?”
“額,随便。”袁仙兒冷冷道,卻不敢正視韓奕風,雙腿更是拼命蜷縮着,壓根不敢去碰韓奕風的腿。
她無心拿着黑子,見韓奕風已下了一枚。圍棋這玩意她略懂,可是聽剛才韓奕風的意思是毒醫山莊莊主棋藝很好?
反正只是為了打發時間,輸了也無妨,袁仙兒心裏想着,不禁自在地下了起來,時間随着沙漏的滴答過去,一盤棋盤很快鋪滿,不得不說韓奕風的棋藝和他這個人一樣,做事滴水不漏。
如今已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了,袁仙兒無奈,随手将手中最後一個棋子扔掉。
“我輸了。”語氣有點不好,本是懷着玩玩的心情的,可卻沒想到韓奕風的每一步都那麽咄咄逼人。
“莊主為何要棄子,即便是最後一個棋子,它也是很有用的,比如這樣。”韓奕風此刻沒了笑臉,而是撿起袁仙兒丢棄的那顆棄子,放進了棋局裏,瞬間柳暗花明,黑子對白子形成了四面圍攻之勢,居然反敗為勝。
袁仙兒呆怔着,眉頭緊蹙,半晌後擺手直叫好,不覺對韓奕風的佩服又多了幾分。
“莊主,任何時候都不要棄子。”這話有弦外之音,韓奕風的眸子帶着一絲柔意,但立即又淺笑起來,“莊主該兌現承諾了吧。”
“額?什麽承諾?”袁仙兒身子猛然一顫,不知為何忽覺大事不妙,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輸了的人須答應對方一件事,而風的那件事就是……”身子忽然前傾,韓奕風跪坐起,把棋桌一并推到了地上,他的身子棉柔而冰涼,就那麽重重朝袁仙兒壓去。
“你…你這是要做什麽?”袁仙兒完全驚駭住,全身被壓地不得動彈,忽然眼睛睜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離自己不到一拳距離的人。
那張臉白皙通透,近處看着竟也察覺不到細小的毛孔,韓奕風的臉就像一塊無暇的白玉。
心也跟着狂跳起來,袁仙兒的手不覺朝上推了推。
“怎麽?莊主怕了?還是想食言?”韓奕風的眸子裏笑意并未消減,纖細的手指已伸到袁仙兒的衣領處,開始輕輕挑弄起來。
“我,我怎麽會怕,只是大冷天的,□□了本莊主怕你着涼。”袁仙兒說話哆嗦,不覺心七上八下起來,她是自尋死路啊,分明知道這山莊養了一屋子男寵還要自個送上門來,羊入虎口,而更加氣惱的是,貌似這莊主真是個受啊,不然按照現在這姿勢……
☆、莊主,請留下過夜(1)
胡思亂想了一番,衣襟已被韓奕風解開,瞬間一股涼意沿着鎖骨而來。袁仙兒緊張地拼命扭動着,卻感覺自己根本不是韓奕風的對手。
原來外表看似無害的人,悶騷發作了會讓人極度恐懼。而關鍵此刻袁仙兒竟然心裏萌生出一絲就這麽招吧,反正這男人也不賴的想法。
眼睛死死地閉上,袁仙兒居然不再反抗了,而韓奕風似乎察覺到了身下人的異樣,不覺臉上的淺笑更加濃重了起來。
“莊主以前可不是這樣的。”話語裏略帶一絲嬌嗔,聽得袁仙兒身子一麻,原來的毒醫山莊莊主是怎樣的?難道都是她壓韓奕風?
生怕會被發覺什麽,袁仙兒只是尴尬一笑,“天氣冷,我怕着涼。”
“是麽?”輕輕吐着熱氣在袁仙兒的脖頸處,從鎖骨處蔓延開來,惹得全身一股酥麻的感覺,韓奕風的手指火熱,就那麽沿着他的鎖骨一直向下,衣襟因為兩人的糾纏而被無意扯開,韓奕風的半個胸膛都裸露在了外面。
一直是只對全身有八塊腹肌的男人有感的人卻在看到眼前這個文弱的人若隐若現的胸膛時咽了咽口水,袁仙兒強烈鄙視了自己,在現代哥們打籃球都是光着膀子的,也沒見什麽不對,可為何看到韓奕風僅僅是露了一點點,全身就開始滾燙起來了。
韓奕風眯縫着眼睛,身子軟綿地像只貓咪般趴在袁仙兒的胸膛上,他的手指十分熟練地在袁仙兒的胸前來回,然後慢慢地往下摩挲。
就在接觸到袁仙兒腰間的剎那,雖然是隔着腰帶和衣裳,袁仙兒也忽然全身一顫,覺得周身火辣起來。
這樣的挑釁,這樣的動作,分明是在玩火,袁仙兒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微妙變化,不禁猛地起身,羞惱起來。
幾乎是一掌就把人推下了床,連袁仙兒自己都有些詫異,因為她的身體,在剛才,居然對眼前這個男人有了反應。
也是是為了隐藏自己內心的細微變化不被韓奕風發現,也許自己還不能接受喜歡韓奕風的事實,也許她永遠不可能喜歡任何一個男人。
總之,那一剎那,幾乎是出于本能,袁仙兒将韓奕風推下了床。
十二月的月末寒氣逼人,地板上更是涼飕飕的,韓奕風的身子就那麽躺在地上,久久卻未起身。
他的秀眉緊蹙着,單手支撐着地面,這才勉強坐了起來。
看着地上的人,袁仙兒有些後悔,知道自己出手太重,昨天她又受了一捷那厮的掌,這全身的傷勢估計又加重了吧。
有些局促,但更多地是不安,袁仙兒在看到韓奕風那般好似楚楚可憐的樣子的時候,心居然是悶得慌的。
她趕緊從胡床上跳下,離開了那個有着韓奕風溫度的地方,快步就想朝門口而去,只是倉惶逃走的同時,身後卻傳來一聲悠悠的聲音。
“莊主,今晚就留下來吧,若你不想和風共枕,風可以睡在榻上。”
-----題外話----
今晚更新到淩晨,有十幾更,一更
☆、莊主,請留下過夜(2)
那個聲音帶着一絲凄楚,讓袁仙兒猛然回頭。
此時韓奕風已起身,可臉上卻帶着一絲無謂的淺笑,好似剛才袁仙兒對他的暴力毫未發生過般。
韓奕風的臉雖然因為傷勢疼痛而慘白,可卻依舊雲淡風輕,他淡淡的風度總是能讓人覺得他不适合在這樣一個是非的山莊,一個如此不食人間煙火的男子。
袁仙兒認真地看着韓奕風,這才重新咀嚼他的言外之音起來。
今日自己不過随意來到這裏,可巧大門是開着的,看似是無心,卻是韓奕風的步步安排。
他故意引誘自己走進風衣院,故意邀請自己下棋,故意‘贏了’自己。
眼睛铮亮,袁仙兒猛地擡頭看向韓奕風,不禁濃眉深擰了起來,“你是有意而為之的吧,說,有何目的?”
語氣雖然不是很兇,但卻很冰涼。
韓奕風只是回執儒雅的動作,輕柔的笑,“莊主已經連續多日未召見男寵了,如此大的改變恐怕會引起山莊上下人心惶惶,繼而牽扯到朝堂上,若是讓皇上知道了此事……”
輕輕抿起嘴巴,韓奕風的眼裏帶着明亮的意味,原來一切他都周到地處理好了。
看着眼前的人,袁仙兒心裏忽然覺得一絲歉疚,韓奕風掌管山莊上下,忽然發現這個莊主大變,卻還要淡定自若,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打理好一切。
不僅僅讓山莊風平浪靜,也要讓府外爺相安無事。
他一定很累吧?而且還遭到自己那麽多的猜忌,還要佯裝出一絲無所謂的樣子。
興許韓奕風與毒醫山莊莊主的愛很深,可自己病代替不了。
終是點點頭,袁仙兒又重新走回房間,卻沒上胡床,而是瞥了眼書桌旁邊的軟榻,佯裝冷言道,“你受傷了,胡床你睡,我睡榻上。”
說畢就朝軟榻走去,韓奕風只是點點頭,也沒有拒絕,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然後上了胡床。
由于軟榻和胡床之間隔着一層珠簾,袁仙兒只能隐約從期間看見韓奕風躺下,這才稍稍安心起來。
他倒不是怕韓奕風又來偷襲,而是怕自己忍不住。
軟榻雖然狹窄,倒也可以睡,只是袁仙兒完全沒有睡意,手指輕輕敲了敲軟榻,在幽暗的屋子裏發出一聲,可是珠簾那邊卻沒任何動靜。
猜測韓奕風已熟睡,袁仙兒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他四處走了走,終于在書架的底下找到了一樣東西,正是上次韓奕風帶來給自己包紮用的藥箱。
打開藥箱,發現裏面物品齊全,袁仙兒微微一笑,然後輕手蹑腳朝珠簾走去。
韓奕風是背轉身的,被子只遮住了腰部,大半個後背都露在了外面,他身上的衣服單薄,幾乎能從那雪白的紗衣間看到他裏面的肌膚。
喉結稍微滾動了下,袁仙兒拍了拍自己,示意自己冷靜,這才緩緩坐到胡床邊,輕輕撩開韓奕風右手的衣袖。
剛才一直看他捏着右手腕和手臂,想來定是傷到了。
袁仙兒很小心地從藥箱裏拿出藥水和藥棉,輕輕沾上輕柔地拿着,撩開衣袖,果然上面被擦破了幾塊皮,紅彤彤的。
【二更】
☆、山莊內鬼(1)
眉頭一擰,袁仙兒将藥水小心地敷在韓奕風受傷的地方,見他沒有反應,這才低頭輕輕對着擦完藥水的地方吹氣。
待差不多弄好了,袁仙兒這才起身又把藥箱放回,可是等轉身的時候,卻猛地怔住。
胡床上,韓奕風不知何時已坐起,他的青絲長長披下,随意搭在肩上,一身慵懶,卻是魅惑十足。
透過單薄的衣服,可以看見裏面的風光,袁仙兒猝不及防,想要解釋,卻見韓奕風已起身。
步子很輕,但速度很快,韓奕風走到袁仙兒跟前立即抓住他的兩手放到自己的嘴邊哈氣,頭微微擡起,看着比自己稍稍高了半個額頭的人,笑着,“莊主手好涼。”
袁仙兒身子一顫,看着眼前的人,不禁狐疑起來,難道剛才這厮一直在裝睡?
“你剛才睡着了麽?”冷冷地問着,袁仙兒将手抽回,卻見韓奕風淡淡一笑,“恩,睡的很熟,過了今夜山莊可以太平一陣子,自是心情好睡得飽。”
看着韓奕風轉身朝書桌而去,袁仙兒一怔,“這麽晚你不睡?看書?”
“恩,随便翻翻東西,風的壞毛病,半夜倘若醒來就無法入眠了,莊主你睡吧。”
韓奕風似乎是察覺到了袁仙兒的一些變化,但他并沒有戳破,而是在等有一天他親自跟自己解釋。
“恩,那你看書。”袁仙兒癟癟嘴,立即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一把扔給書桌前的人,“穿上,這是冬天,你以為夏天穿那麽風涼。”
袁仙兒佯裝漠不關心,可是舉動已出賣了一切,韓奕風只是了然地笑笑,也不管袁仙兒自顧自穿上。
“莊主去胡床上睡吧,風不會上去打攪,放心。”最後的放心兩個字說的很重,讓袁仙兒尴尬地摸了摸下巴,她點點頭,一股腦兒的就鑽進了被窩。
還是被窩裏舒服,袁仙兒高興地将頭埋進被子裏,撲鼻而來一陣清雅的香氣,和韓奕風身上一樣的香氣。帶着這股香氣,漸漸地,袁仙兒感覺眼皮越來越重,慢慢睡着了。
一夜無夢,袁仙兒幾乎是一覺睡到天大亮,可是迷蒙中好像聽到有人闖進來,驚呼大事不好……
等袁仙兒再次醒來時,發現屋子早已沒人,爐火卻依舊在燃着,他剛坐起睜開惺忪的睡眼便見門被人輕輕推開,碧玺端着銀盆走進。
“莊主早。”
“恩。”袁仙兒點了點頭,自顧自地下床,随意問道,“你怎麽來了?”
“風公子怕其他人伺候莊主不慣,所以特地吩咐碧玺過來。”
“哦。”袁仙兒了然地點頭,心裏卻十分想問這麽大清早韓奕風去哪裏了。
待碧玺給她梳妝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