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溢,不如也來獻醜一番。王爺,你說奴家這樣好不好?”
袁仙兒轉身,含情脈脈看着位置上如坐針氈的人,笑地腼腆。
“王爺,你說過為奴家撫琴的。”她扭了扭水蛇腰,一副弱質纖纖的姿态。
紅葉剛坐回,就見二人如此情意缱绻,本以為王爺會替自己着想,眼中莫名一點霧氣,韓星陌已起身擡步到袁仙兒身邊。
“又搞什麽鬼?”韓星陌小聲,故意從牙縫中擠出話,嘴型還是微笑的模樣。
“當然是顯示當家主母的風範啊,你不仁我不義。”袁仙兒眼中也含着笑,碎步走到小辣椒旁邊,在她耳邊耳語。
幾個太監吧琴擺好,韓星陌一甩衣袖,盤坐下來,食指試音,并故意把音量調的很紮耳。
這邊,袁仙兒接過剛才吩咐小辣椒找來的彩帶,兩根大概都有五米那麽長,她記得蔡依林挺喜歡耍這個的,當時還學了幾招,不如試試。
眼中劃過一絲得意,擡手,示意音樂起。
兩根彩帶瞬即就如刺出去的長劍,筆直地橫跨整個花園。
周圍的人立刻雷鳴般的掌聲,因為要兩條帶子比棍子還直,這功力。
他們瞪大眼睛,有忍不住喝彩的,紅葉看着也拿起帕子撚了撚紅唇。“姑娘,這是什麽奇門異術,喜兒不曾見過。”
☆、和親,翹了洞房(6)
☆☆
喜兒也看的出神,但更擔心袁仙兒把紅葉比下去。
紅葉搖搖頭,但見袁仙兒此時身體已如一只展翅欲飛的鳳凰,她一只腳擡起,臉上的笑一收,連帶着手中的彩帶也收起,一連在空中打了好幾十個圓圈,彩帶劃出的圈有點晃眼,分不清彩帶的數量,只是将裏面的人包圍,像是分身術般,一下子出現了好多重影。
Advertisement
“姑娘,你看王爺的琴聲也高了。”意思是韓星陌的音樂一直在跟着袁仙兒的動作。
紅葉的臉上更是不好看,酡紅瞬間慘白。小辣椒瞥視了旁邊的主仆,也得意地挺直了腰。
袁仙兒笑地張狂,其中一條彩帶忽然朝韓星陌伸去,那彩帶力道很大,像一把利劍,直對着韓星陌的咽喉。
“王爺小心!”本是滿面憂傷的人,忽然看到袁仙兒的舉動,吓得驚呼。在座的人也都吃驚萬分。
只見韓星陌一掌忽然重重拍在古琴上,将古琴掀起,彩帶卷住古琴,一個收縮,送到自己懷裏。
另一彩帶已是再次朝韓星陌奔去,只是方向偏轉,繞了幾圈,将韓星陌身後開的正眼裏的月季一并除了根莖拔下。
彩帶方向繼續繞轉,将所采摘的月季一一落到王公貴族的夫人懷裏。而她自己則是将古琴抱起,一個飛身,跪下彈奏了起來。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游四海求其皇。時未遇兮無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豔淑女在閨房,室迩人遐毒我腸。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颉颃兮共翺翔!皇兮皇兮從我栖,得托孳尾永為妃。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唇紅白齒,眼中含情,袁仙兒擡起的白衣袖,起起伏伏,聲音更是宛轉悠揚,她時而悲壯,時而缱绻。将司馬相如的《鳳求凰》唱的栩栩如生。
忽然,琴音落,語音依舊繞梁。滿座一片死寂。大家還依舊沉溺在那美妙的琴音中。
啪啪啪,韓奕風帶頭,三聲,滿座這才回味,歡呼雀躍起來。
“好啊,弟妹好才華。此曲何名?”韓奕風笑道,看着那些命婦手中的月季,掩飾住內心的猜疑,剛才那幾招,沒有深厚的內力根本辦不到,他眼中掠過一絲犀利,很短,根本不易察覺。
“此曲名《鳳求凰》,乃是我家王爺送于奴家的閨房情書,讓雍王見笑了。”
袁仙兒羞答答地欠身,此時韓星陌已是站到了她身邊,五味俱全,他何時做過曲子給她?笑,張狂的笑,韓星陌又看到了她嘴角的得意。
“好好,如此琴瑟和諧甚好,皇弟好福氣,兩位王妃不相上下,各有千秋,不如十日後的大婚,二妃共納如何?”
韓奕風的話音剛落,紅葉,袁仙兒,韓星陌都灰了臉。敢情誰也沒贏啊,這雍王一句話,就讓三個人都面面相觑了起來。
“恭喜安樂王,恭喜兩位王妃。”
“恭喜……”
其餘賓客都是附和着,韓奕風笑着,可是只是一會,又沉下臉,面上很是憂傷。
歡樂幸福,這些本與他韓奕風無關,他只是個行屍走肉的軀殼罷了。
……
☆、和親,翹了洞房(7)
“天女,門口有張紙條。”回到驿站,袁仙兒本打算好好休息,迎接十日後磨人的婚禮。可是入夜她剛想休息,守在門外的小辣椒就闖了進來。
“怎麽啦,小辣椒啊,不是叫你去睡覺嗎,忽然進來吓死鬼哦。”袁仙兒伸手把外衣脫了,翻了個白眼,她超級喜歡裸睡的,看着小丫頭進來,只好先穿着衣服窩進被子裏。
“天女,小辣椒在門外,忽然聽到石頭敲柱子,然後我就起來看啊,就在門口發現-這個。”
“什麽,快拿過來。”她蹭地竄出被子,接過紙條,上面赫然寫着,‘韓星陌’。
她趕緊收拾,二話沒說,披了衣服就直接飛了出去。
小辣椒搖搖頭,可是眼睛卻不小心瞥見了□□一件東西,大紅色繡着金絲鳳凰的肚兜,難道?天女沒穿這個出去了?
……
城西財神廟,袁仙兒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掃視了眼周遭的環境,黑夜暗的伸手不見五指,眼前的廟宇破破爛爛的,像演恐怖片的場景。
“該死的韓星陌,哪裏不好約,約到這種鬼地方。”她嘀咕着,擡腳把眼前一塊舊木板踢開,可是哐當落地之後,背後忽然傳來兩個人冷漠的對話,她趕緊飛身進廟裏,擡眼看着財神爺和招財進寶,飛速躲到了石像後面。
“寒剎,花錢買命,我木門沒得罪你,你居然殺了我師兄!”黑廟裏,一個類似于道士打扮的男子手執長劍,兇神惡煞地對着一個黑布蒙面的人,看身段,蒙面人是個女子。
“呵呵,一千兩白銀的價錢,別人出錢買你師兄的命,我當然不會和錢過不去,人都知道,我寒剎是只認錢不認人的絕情殺手。”
女子銀牙一露,眼中嗖的一狠,“既然你要來送死,就別怪我無情了。”說畢,從他嘴裏立即吐出幾枚銀針。
男子很快躲閃,嘴裏不屑,“難道寒剎就這麽點本事?全耍出來,讓本爺見識見識啊。哈哈。”
“不自量力!”女子一兇,腰間的寶刀立刻出鞘,嗖的便朝着男子飛去,男子剛要躲閃,又幾個飛镖接上。
男子騰空,一下子翻飛到女子頭頂,雙手就要朝女子的天靈蓋打去。卻被寒剎一個到翻身踢開。
袁仙兒在石像後面聽得真切,外面的兩個人打的很激烈,可是明顯那個叫寒剎的占上風。正當她以為戰争就要結束,女子将劍抵住男子咽喉時,那個女子卻忽然口吐鮮血,倒了下去。
她眼中是驚訝與不甘心,“你…你給我下了什麽毒?”
“哈哈哈,你寒剎最不擅長用毒,剛才的毒是我木門的絕殺散,無色無味,我把它抹在劍上,你必然會聞到。”
男子得意地笑着,眼中是一副釋然,可是忽然,他也腿一軟,口噴鮮血,倒了下來。
“瘋子,我只是養家糊口,你居然和我同歸于盡!”
原來男子把毒抹在劍上,自己也聞到中毒了。
“解藥拿來,快點!”女子忍着胸口的痛,掙紮着。
☆、和親,翹了洞房(8)
“哈哈,難道寒剎孤陋寡聞嗎?我們木門的毒都是沒解藥的,目的就是致人于死地!師兄,黃泉路上等着我!”
男人說完,一咬舌根,自盡了。他睜着大眼睛,全是白眼,看着頭頂的橫梁,一動不動。
“瘋子,瘋子!”女人很絕望,可卻是大吼了起來,可是無論怎樣,她都感覺得到自己生命正在逐漸消亡,她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終于聽不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整個財神廟再次死一片寧靜時,袁仙兒緩緩從石像後面出來。她飛速竄過兩具屍體,打算盡快離開,可是卻又忽然想到什麽折回。
‘花錢買命’四個字還在她腦中盤旋,她本來就是殺手,如今不殺人,手倒是犯癢了,靈機一動,她趕緊走到女人的屍體邊,看着地上白眼外翻,舌頭翻出的人,趕緊搜了搜她的随身物件。随手找到了一塊腰牌,上面用陽文刻着‘寒剎’二字。
她記得來時有條大江,把女人的屍體丢進江裏,然後她袁仙兒取而代之,繼續賺錢,不是很妙?
想及此,她趕緊看了眼地上恐怖的死相,咽了咽口水,将自己披肩解下,把人裹起來,扛在背上,迅速朝着廟外不遠的大江奔去。
這樣的大江一般有兩次汛期,一次潮,一次汐,大概淩晨五點,屍體就會随着這水流飄走,然後留到大海裏,無情無蹤。
搞定一切,她心滿意足,那個財神廟再也不能回去了,那韓星陌去了該怎麽辦?
算了,既然爽約了,就不回去了,她從懷裏掏出那張紙,打算一并扔進水裏,可是眼睛卻不經意瞟到了上面的字,‘城東財神廟’。她差點沒笑出聲,原來這皓都有兩個財神廟啊,這個韓星決一定很貪財,不然幹嘛蓋那麽多財神廟讓人花功夫找。
無奈,既然知道自己找錯了地方,那只好再去赴約了。
城東的城隍廟和城西的很不一樣,這裏一片高密的雜草,而且還有個供人躲雨的涼亭,比城西那好上許多。
她東張西望,可是這裏除了傾洩而下的皓月,再沒其他人。
“混蛋,放我鴿子!”袁仙兒嘀咕着,搖搖頭,自己肯定是鬼迷心竅了,不然幹嘛這麽在意那個繡花枕頭的約。
“什麽鴿子。”一聲極其妖媚的話夾在這空曠的亭子裏,吓得袁仙兒哆嗦站起。
“誰,誰鬼鬼祟祟的,有本事出來,別裝神弄鬼。”她袁仙兒平生不怕人,倒是很怕鬼。尤其孤魂野鬼。
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怎麽耳邊忽然想起一聲男不男女不女的聲音。
臉被一雙溫暖的手撫摸着,耳垂忽然傳來一陣暖暖的氣息。
袁仙兒趕緊回頭,入眼便是一雙紫瞳,白皙如玉的臉上,紫色明輝閃亮。
“寶貝,幹嘛這麽驚訝?難道寶貝不想見到你親愛的我?”
袁千幻眉眼嬉笑,伸手便攬住眼前人的纖腰,擁入自己懷中。
突如其來的男子氣息,讓袁仙兒極不适應,這個妖男全身散發着一股邪惡氣息。每次他的出現,都會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和親,翹了洞房(9)
“額,怎麽會?國師不是前幾天才來找仙兒的嗎?這,這才幾天過去,怎麽…。”
“恩?寶貝不想我?”
“啊,哪裏哪裏,君不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何況都好幾天了,都十幾個春秋了捏。”
“原來如此,那就好,我生怕你見了那個漂亮王爺把親愛的我給忘記了,所以特地來提醒你的。”
袁千幻眼睛眯成一條線,可是嘴角卻是抿起一彎邪惡的笑。
忽然,他将人打橫抱起,騰身便飛了起來。驚得袁仙兒忍不住大叫。
“怎麽樣?寶貝想學輕功嗎?”
腳下是嗖嗖的高草,疏疏密密在二人腳下發出聲音,只見黑暗的空中兩個人影飛舞。
袁千幻停在空中,踩着一根細細的荊棘,立着不動,斜眼看着在他懷裏的人。
袁仙兒轉動着眼珠子,嘴角是算計的笑,忽然她轉過頭去,對上他微笑迷人的側臉。
“聽說綠盟神通廣大,仙兒啊,聽說綠盟盟主深懂易容之術,仙兒有個好姐妹啊,從小臉上有塊疤痕,仙兒就想着幫她。你看怎麽樣?”
“哦?寶貝剛來這上雲國,就有如此好姐妹?”眼中是揣度與不信,可是轉瞬,又很寵溺地将人抱緊,飛回了亭子。
“寶貝,其實我這次來,就是想保住你的完璧之身,你是我的嘛,是不是,所以,明晚把這包蒙汗藥倒入你們的交杯酒裏,後面的你知道怎麽做了吧?”
真是自戀,什麽我是你的?你以為自己是梁朝偉還是周潤發啊。
袁仙兒心裏惡寒,可是腰間那股氣流正控制着她,她挑眉,咬緊牙關,又低眉看了眼腰間正扼制她的手。
輕笑道,“是,全聽親愛的吩咐。”
袁千幻這才松手,把她放了,從懷中掏出一本東西,交給袁仙兒。
她一驚,難道他未蔔先知?
驚訝之餘,她趕緊翻開手裏的書,這本書外皮寶藍色,看上去還很新,可是翻開裏面,她卻驚住了。
這是一本類似于醫書的秘籍,開篇第一章就是易容之術。可是卻是只有易容之術四字,其它的全部都被撕毀了。
睜大眼睛,她實在沒想到,本來是想偷偷把易容術騙來,就不用被他鉗制,三個月去補容一次。
可是這個人一妖表面上看的很大方,卻是滿腹心機。
“寶貝,不用那麽驚訝的,其實你親愛的我一直想着你,第二卷一定好好看,全部都是教你如何下毒的。既然你對易容之術感興趣,那以後我親自言傳身教比較好吧,畢竟寶貝,親愛的我擔心你沒學好,壞了臉,寶貝,你說我好吧?”
袁千幻沒有感到絲毫不妥,就像給了一本爛醫書是本天書般。
“恩恩,好。”某人尴尬地露出勉強的笑,可是她自己知道那臉上的表情有多僵硬。
“仙兒真的愛死親愛的了。”袁仙兒說畢,扭頭就想走,卻被人攔住。
“有多愛呢?”袁千幻眯縫着眼睛,薄唇輕啓,拉住袁仙兒的手逼近他。
☆、和親,翹了洞房(10)
他的唇很性感,紅潤像櫻桃,兩片嘴唇都像塗了蜜糖一般。尤其是當他微微張嘴的時候,一股薰衣草的清香撲鼻。
只可惜,薄唇薄情。
“哈哈,當然是比愛錢還愛咯,至少比愛一千兩還愛。”
袁仙兒試圖掙脫,卻被他擁得更緊。
“才一千兩?”
“恩,嘿嘿,不好意思,忘記說了,是一千兩銅板。”某女高傲一笑,擺了擺裙角,作揖。
“國師,奴家出來太久了,怕人會誤會,對了,國師的首付三千兩黃金盡快到,不然,仙兒真不知道見錢眼開了會不會怒極攻心把安樂王府給燒了。”
眼中一彎挑釁的笑,全不像剛才那般弱弱纖纖。而是非常狂妄地讨價還價。既然人一妖給自己爛醫書,那麽她也沒必要逢迎。她可不喜歡用如花似玉的臉去貼妖男的冷屁股,何況還是帶着騷味的冷屁股。呸。
袁千幻一怔,這個女人,呵,倒是只有她敢這麽跟自己說話。
手慢慢松開,袁仙兒躬身便款步離去,獨留袁千幻一個人在亭子裏,若有所思。
他恨韓星陌,幫他,哼!做夢!
三月三十,良辰吉日,皇帝賜婚,冷府格外熱鬧,且不說滿院子挂着的喜簾,連着禮炮都放了不少。宴席九十九桌,意寓長長久久,整個大院子賓客雲集,大院子的四周擺滿了酒壇子,據說全是上好的女兒紅,在王府地窖裏藏了十年。
喜娘和伺候的丫鬟們來來回回忙活着。幾個丫頭還喜不自禁,比自己結婚還興奮。
“你說,王爺多疼兩位王妃啊,這彩禮,這開銷,就說這些女兒紅都夠王府半年開銷呢。”
“哎呀,小紅,莫非你嫉妒了?可咱們哪有這命啊,福報,我看你啊,以後頂多嫁個賣豬肉的。”
兩個丫鬟打鬧着,可是躲在暗處的一張面孔卻藏着十足的嫉妒。
“春蘭,你鬼鬼祟祟躲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快去廚房幫忙!”
夏荷嫌那喜房裏太悶熱,就出來透透氣,如今的她是這王府的姑姑,身份自不一樣。
而春蘭自從上次撿回一條命後,就被安排在這廚房幹活,當然,這些不僅是韓星陌的意思,更重要是這個夏荷姑姑說的算。
她們從一個府衙被買來,夏荷早就看不慣春蘭仗着自己有幾番姿色就到處勾搭男人。
尤其上次,她膽敢去勾引王爺,搶了她的先機。還好王爺并不喜歡她,還把她折磨地不成人形。
春蘭維諾的點頭,便離去,她的眼裏是隐忍。
大紅的喜房內,袁仙兒早已坐不住,她昨晚把寒剎的屍體扔了,還放出消息,近期開生意。
想不到城西城隍廟裏今早就有人下錢在財神爺石像後面,留下紙條一張,“先付定金,詳情今晚戌時一刻此處見。”
這是她第一樁買賣,定金雖然只有幾百兩,可她的意圖是想打響名聲。昨晚看那寒剎,也不過是江湖小流的功夫。
如今如坐針氈,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可是屋裏的丫鬟們像盯賊一樣的看着她,要怎麽逃脫,屋子裏又悶得慌,把人汗都急出來了。
☆、和親,翹了洞房(11)
她偷偷撩開頭上的珠簾和紅蓋頭,看了眼外面的形勢,小辣椒正站在她左邊。
忽然,她靈機一動,趁她們不注意,慢慢掏出懷裏的昨晚袁千幻給她的蒙汗藥,嘴角嬉笑。
“小辣椒,你過來。”
她招招手,聲音很小。
“天女,哦,不對,王妃,有何事啊?”小辣椒語氣也很輕。
“小辣椒,你叫人把門關上,還有,把丫頭們都喊道我跟前來,我有事。”
小辣椒不知道袁仙兒葫蘆裏賣了什麽藥,可是既然主子有吩咐,那她只好應了。
“唉,你把房門關一下,你們都過來,王妃有吩咐。”
“是。”丫頭們齊聲答應,逐一過來。
個個激靈的眸子,嘴上挂着笑,以為新王妃初來乍到有什麽好賞賜。
袁仙兒從蓋頭縫隙裏看着一排排繡花鞋,嘴角邪笑,她不動聲色,輕咳了句。
“你們都跪下,小辣椒除外。”
其他丫鬟都面面相觑,眼中的喜色早已轉為疑惑。
待一幹人等都跪好後,袁仙兒忽然把蓋頭一掀,手上的力道已使了出去。
漫天的雪白粉末,只見跪着的丫鬟們都呼了一口,然後眼睛一翻,就全部倒下。
小辣椒驚得看着眼前的狀況,大氣不敢哼一聲。
“王妃,你,這是…”
“快別說了,快脫衣服!”
“啊!”
歡騰的花園,早已張了紅燈,成雙紅燭在大堂裏照的雪亮,因為兩位王妃的娘家一個很遠,一個沒有。
所以花轎,踢門,跨火坑的禮節都去了。
韓星陌被雷電霧雨攙扶着,有些跌跌撞撞。大臣貴族們連續灌酒,他早就不省人事了,以前在軍營本來就很少喝酒,雖然酒量不小,可那些都是上好的女兒紅。
“王爺,去哪個王妃那?”
雷電攙扶着,看着東西兩院的拱門石橋,問道。
“笨蛋,當然是正妃那兒了。”無語敲了敲雷電的頭,繼續攙扶着韓星陌進去。
紅燭高照,推門是滿屋子的喜糖,花生蓮子堆滿了整個桌子,供奉的紅燭間貼着一個巨大的囍字,裏面的迷香氤氲。繞的人目眩。
“唉,你們都下去,本王沒醉,本王要和王妃單獨在一起。”
韓星陌眯縫着眼睛,對着滿屋子的丫鬟招了招手,還把喜娘也一并推了出去。
屋子裏靜悄悄地。
“全部站到十米外,你們這兩個兔崽子也滾蛋!”迷離的雙眼,他差點跌倒,把門合上。
外面的人一片嬉笑,霧雨也急忙招了招手,只是留下守衛的士卒和兩個丫鬟。其餘人都去前廳。
韓星陌靠在門板上,早已沒了剛才的醉意,他伸手拭去嘴上的餘酒。慢慢朝着雙鳳大紅罩,紅蓋頭的新娘走去。
只是新娘手來回揉搓着手裏的絲帕,眼睛透過蓋頭盯着越來越靠近自己的烏木繡金龍朝靴。
“怎麽,王妃怎麽在發抖?”韓星陌眼裏含着笑,是真正笑,這個女人很有意思,所以他會陪她好好玩,尤其今晚,不是麽?
“來,夫君先倒上交杯酒。”說畢,轉了個身朝着滿桌小山峰走去,拿起桌上的青花瓷酒壺到了兩杯慢慢的酒。
☆、和親,翹了洞房(11)
“哦,不對,先得掀紅蓋頭,瞧我這記性。”他自打腦袋,有轉到把喜棒拿起。
喜棒剛接觸到紅蓋頭,新娘卻縮了回去。
“爺,奴家有些不舒服,想,去去茅房。”說畢,已是蹭地起身,就要走。
韓星陌的洞察力一向敏銳,眼前剛站起的女子身高不過五尺多一點,而袁仙兒身長七尺,根本就不是本人!
手緊握,他的面色已是有點不好,接二連三的被戲弄他縱容,當時她的天性。可是大婚之夜,他和雷電霧雨串通,假裝喝醉,按照禮節被送進了她房間,就是不想紅葉那邊傷心。
可是…。過分,可惡!
“娘子,是這樣的嗎?”他猛然伸出腿,用力将人一絆倒,腰間的佩劍嗖的出鞘,就伸向了女子的脖子。
寒光,刺眼。吓得她趕緊磕頭求饒。
“小辣椒該死,王爺饒命,王爺,不是小辣椒。”她吓得眼淚巴噠就流了下來。
可是韓星陌的劍卻慢慢挑起,小辣椒也随着劍慢慢站起,她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男人,眼中是淩厲。
“去,出去給本王燒水,要滿滿滾燙的熱水!快去!在本王沒改變心意前!”
“是,是,是。”小辣椒擦汗,連滾帶爬從劍下爬了出去。
……
西苑,同樣是紅燭紅燈,紅光一片。卻冷清許多。
只有門口守夜的丫鬟和喜娘。喜兒開門看了看空蕩蕩的院子,猜測王爺大概不會來了,又把門關好。
“王妃,早點歇息吧,王爺去正妃那了。”喜兒還是不忍說着。
紅色帷幔裏的人靜坐着,緩緩将紅蓋頭揭下。
這是她盼望已久的婚禮,嫁給自己心愛的人,一生何求?可是,這就是她企盼的?
忍住要滑落的淚,她不想讓喜兒也跟着難過。
“王妃,王爺去正妃那只是為了全禮數,明晚就過來了。”喜兒安慰着,把如意鎖和蘋果從紅葉手裏拿開,又拿起桌上的花生,桂圓和蓮子,灑在紅色鴛鴦被上。
紅葉看着,早生貴子,心裏凄楚極了。可是臉上還是一副堅強的笑。
“下去吧,喜兒,我也該休息了,不用守夜了,王爺不在,我也沒那麽精貴。”
“是。”
喜兒點點頭,掩飾不去心頭的悲傷。
她關上門,吩咐其餘人下去,自己依舊守在門口。
紅葉待她如親姐妹,她對紅葉的感情也自是不同。
……
袁仙兒火速來到昨晚的城西城隍廟,她蒙着面,帶了把随身的短刀。
一個黑衣人早就等在裏面,負手,同樣也是蒙面。
他的耳朵很敏銳,一下子便聽到從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寒剎果然一言九鼎,真君子也。”聲音有些奇怪,可是聽得出是個男人。
袁仙兒把短刀從靴子裏抽出,斜視了眼不遠處的人。
全身用黑布裹得嚴嚴實實的,袁仙兒卻是一身紅妝,只有面巾是黑色的。兩人比起來,男的倒是更像刺客。
“錯了,我是小女子,愛撒謊。”嘴邊冷笑着,卻在打量男人的腰際。
“要殺誰?錢呢?我的規矩先交錢再殺人。”她冷到,語氣也涼薄了下來。
“哦?那若是寒剎反悔呢?”
☆、和親,翹了洞房(12)
“那你就去四處破壞我名聲不就好,有錢買殺人,沒錢買大舌頭啊。”
“呵呵,這比喻甚是有趣。”
“別廢話,快點拿錢交代事。”她是拼了老命才出來的,人為財死,這眼前男人居然還婆婆媽媽的。
男子轉笑為淡漠,從袖子裏掏出一打銀票,猛然飛至天空。
袁仙兒見錢四處飛了,趕緊一躍身,來了個空中撈月,不,是撈星星,把錢都悉數接住。
她站定,冷笑看向男人,“考驗可還過關?說吧,殺誰?”
“嚴複,中書令!”
男人眼中寒光,在袁仙兒的短刀反射下格外恐怖。
袁仙兒一抖,居然是殺朝廷命官。
“怎麽,不敢?不敢和朝廷作對?”男人微微不悅,可還是不依不撓。
“不是,你看着票子,少了點吧,本姑娘之前開的是普通人的價位,這命官起碼得加個一百兩。”
“成交!”男人二話沒說,随手居然從懷裏扔出一包東西,打開一看,全是金子,扔給袁仙兒。
“你想他什麽時候死?”
“今晚”
“好!”
……
殺人不是易事,尤其是在這樣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頂着涼飕飕的風,懷裏還揣着一大包金子,生怕跑太快,金子掉了。
打更的人敲着戌時三更,一邊嚷着。不遠處,就是嚴府。
寬大的府門,兩具石獅子威風無比。袁仙兒看了看府們的高牆,蹙了蹙眉頭。
她得想個辦法,引那嚴複出來,不然九曲十八彎要怎麽找,誰知道他會在哪個姨太太房裏,難道去捉奸在床。
打定注意,她趕緊四處尋找嚴府的狗洞。一般狗洞連着廚房,如果在廚房放把大火,看那嚴複老頭子不乖乖出來。
果然,不出一盞茶功夫,嚴府的後院便起了泱泱大火。
“老爺,老爺,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嚴府的小厮們嚷嚷着,亂成一片,管家第一反應就是去九姨太房裏把老爺喊出來。
果然屋子裏和小妾樂得正歡的嚴複一聽吓得三魂丢了氣魄,要知道,他可是皓都出了名的周扒皮。
後院着火?那要損失多少啊,不把他血本燒了。
三步并兩步,連外套也顧不及穿上,還是官家接過姨太遞過來的披肩,一路小跑着,卻怎麽也跟不上。
“天啊,這麽大的火,你們這群酒囊飯袋,都是死人啊,着火了沒人知道啊,是不是要等爺我的東西全部被燒了,把爺也一起燒焦你們這群雜種才甘心啊,救活啊,還愣着做什麽啊,都是木頭笨豬,廢物!”
嚴複氣得上氣不接下氣,連咳了好幾聲。
只是她不知道,後院廚房的一棵高高的樹上,正藏着一個人,她看着院子裏頤指氣使的人,聽着下人們口口聲聲喊他老爺,打定注意,将手中的短刀對準他,一刀飛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嚴複的心髒,同時,她一個翻越式飛躍,一下子跳過圍牆,迅速逃離。
等院子裏的人反應過來,嚴複早就斷氣了,他甚至沒來得及說最後一句髒話。管家慌了神,順着刀子的方向,可是他們哪裏知道,袁仙兒的刀子會轉彎,他們看到的方向正好和袁仙兒在的樹枝成九十度角。
☆、和親,翹了洞房(13)
“你們幾個,快去追刺客,你們趕緊滅火啊,來人啊,快啊,你去刑部啊,快去找大人們,說老爺遇害了啊。”
只見整個嚴府一下子亂成一團,雞飛狗跳,連整個天都是紅彤彤的。
……
袁仙兒無心去關注嚴複的家人怎樣,剛才看了那人猥瑣的樣子,估計也不是什麽好人。
她出來也快半個時辰了,得趕緊回去,還不知道小辣椒那邊怎麽樣了。
安樂王府的後門早已死寂一片,袁仙兒有些疑惑,賓客們都走了,怎麽一下子這麽安靜了。
她也沒管那麽多,把外面大紅的外套脫了,趕緊竄了進去,換上小辣椒的衣服,蹑手蹑腳從小路來到她的院子。
“誰?”她警惕地感覺到後面有個人影,就是在荷花池旁邊的亭子,有個身影。
“王妃,你總算回來了。”是小辣椒的聲音,袁仙兒這才放下警惕,快步走了過去。
見小辣椒正提着兩大桶水。
“這是怎麽了?”
“王爺發現-了王妃讓小辣椒代替,罰小辣椒挑水去紅葉主子的屋裏。王妃,你趕緊會屋子休息吧,王爺在紅葉主子那,有什麽事過了今晚,等王爺氣消了,好好說。”
小辣椒對着袁仙兒點了點頭,又提起兩大桶滿滿的水,擡步便向紅葉居走去。
只是袁仙兒很納悶,韓星陌一向對人無情,以前春蘭的事她還記得,怎麽對小辣椒如此寬容了。
想歸想,眼下先把錢藏起來比較好。
她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沒人,這才偷偷地又往自己的正妃居跑去。
還好,院子黑去嘛擦的,韓星陌不在,她暗自高興,果然是去了紅葉那。
可是手剛推開屋子的門,迎面的屋子卻亮了,驚得她後退了幾步,差點沒用力,把金袋子弄出來。
眼前韓星陌表情十分恐怖,整個臉像是從地窖裏出來,上了層霜。
他只是冷冷地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負在背後的手卻是僅僅握着。他不知道今晚他的心是怎樣收到日曬雨淋,又是怎樣傷心,這一切,她必須償還!
“王妃這是去哪裏了?”冷目之下,語氣涼薄。
“額,散步散步,舒活頸骨。”袁仙兒面上有些尴尬,主要是韓星陌明知故問了。
“呵呵,是麽?王妃好興致。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去哪裏了?”
這一次,他的目光不似剛才那般隐忍,而是多了幾絲恨意。把袁仙兒都吓了一跳,她只是放他一下鴿子而已,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