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母子
20 母子
“哇，這次數學也太變态了吧！”剛結束數學考試，于沁一正在食堂排隊，和紀棠吐槽着，“我連第一小問都做不出來了！好無語好無語。”
周圍也不乏考完了試在食堂對答案的，雖然于沁一不想聽到，但別人的談話聲還是能傳進她的耳朵裏。
“啊？填空第八題有兩解？小棠，是兩個解嗎？”于沁一聽到別人的對話，突然問道，“我好不容易才算出了一個答案啊！”
紀棠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一題寫的兩解：“我好像寫的是兩解，但我沒有檢驗是不是要舍掉一解。”聽到于沁一只寫了一解，紀棠也有點擔心出錯，“哎呀，考完了先別想了，我們先想想吃什麽比較重要！”
于沁一也跟着“哎呀”了一聲，點點頭，将視線重新放回那些已經端好了菜往回走的同學身上，開始想着等會兒自己吃什麽比較好。
“期中考試結束是不是又要開家長會啊？”吃到一半，于沁一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于是詢問紀棠。
紀棠點了點頭：“每學期期中考試結束都要開家長會的！”
“啊……”于沁一有氣無力地回答。
三天考試結束，最後一天考試恰逢高二開家長會，因此，紀棠他們放學時，學校門口更是堵得水洩不通。
公交車遲遲進不了站，因為不停地有私家車從路中央掉頭往回走，再加上學生過馬路，公交車在這一路段只能是走走停停，站臺上不少學生已經拿着公交卡準備上車，但是車近在眼前，卻進不了站。
紀棠戴着耳機一個人從教學樓走下來，嘴裏還輕聲哼着歌，因為帶回去的東西不多，紀棠在樓梯上還能跳着下來，剛從樓梯口拐出去，迎面就見到了陸向謙。
他旁邊還站了一位打扮得很好看的女人，結合今天高二家長會，紀棠猜出這應該是他媽媽。
紀棠因為突然出現的陸向謙吓得噤了聲，只在轉彎的時候看了一眼陸向謙，陸向謙倒是帶着笑意，也無意中瞥見了紀棠，然後紀棠便裝作沒看見似的，徑直朝前走去。
腦子裏卻在想着：
天吶，我剛剛戴着耳機不知道唱成了什麽樣子，他會不會聽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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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聲音大不大啊？
他媽媽可真好看，怪不得陸向謙也長得好看呢！
耳機裏的歌聲也漸漸被腦海中的想法蓋過，紀棠僵硬地往前走，腦子裏倒是想得豐富，耳朵裏卻沒了聲。
“媽，您不用操那麽多心，我……”耳機裏切歌的中途，紀棠聽到了後面陸向謙的說話聲，但還沒等他說完，下一首歌便開始唱起，紀棠将手放在耳機線上調整音量的地方，悄悄将音樂暫停。
“哎喲喂，我就知道你是要和陳淮打球去了，誰要攔着你了？”是個女聲，紀棠明白這是他媽媽在和陸向謙說話。
“是是是，您可沒攔着我，可我爸攔着啊！你可得替我和爸說一下才行。”陸向謙略帶着笑意的聲音傳進了紀棠的耳朵，有點撒嬌的感覺。
“行了，走吧你。”陸向謙媽媽笑着拍了拍陸向謙的肩膀。
離得遠了些，紀棠就聽不到他們的對話了，她又重新開始播放音樂，又偷偷轉頭看了眼。
只能瞧見陸向謙和他媽媽的背影了。
陸向謙倒不像別的青春期小孩，和父母在一起沒什麽話說，他和他媽媽邊走還邊在說話，他比他媽媽高了許多，他說話的時候就會低着頭，還稍稍有些彎腰。
紀棠也不好意思一直回頭看着，就回過頭來繼續往校外走去。
紀棠到家了之後，顧曉清和紀榮照例還沒到家，紀棠就先去廚房煮米飯，然後等着爸媽回來燒菜吃。
不知道為什麽，今天顧曉清和紀榮回來得也比平時晚，紀棠實在太餓，就先就着榨菜吃了些白米飯，然後再拿出去一包薯片坐在沙發上和飯團一起等着爸媽回家。
一包薯片快見底，紀棠才聽到了門鎖打開的聲音，飯團更是一骨碌翻下沙發跑到門口開始“喵嗚喵嗚”地叫。
“媽！——”紀棠聽到開門聲，沒有跑到門口，倒是在沙發上叫着，“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啊？”
“賺錢養你啊。”顧曉清邊在門口換鞋邊回答紀棠，蹲下抱起飯團往沙發走來，“吃飯了沒有？”
“吃了點飯和薯片。”紀棠晃了晃手裏的薯片，示意顧曉清看，“爸怎麽還沒回來啊？”
“又吃垃圾食品！”顧曉清看了眼紀棠手裏的薯片批評道，“他今天下午出差去了。”
“還餓嗎？”顧曉清又問道。
紀棠搖了搖頭，手卻不停地往嘴裏塞着薯片。
“不餓怎麽還吃薯片呢？”顧曉清看了眼紀棠，然後從冰箱裏拿了些雞蛋，就着紀棠煮好的米飯，炒了碗蛋炒飯。
“期中考試感覺怎麽樣啊？”作為家長，顧曉清也不忘詢問紀棠。
“還行吧。”紀棠倒是敷衍地一答。
“哪天家長會通知了嗎？”顧曉清倒是知曉女兒的德行，笑了一聲便問道。
“下周五好像。”紀棠回答，“你怎麽知道要開家長會了啊？”
“我随口一提。”正好顧曉清将碗裏米飯吃完，将紀棠和自己的碗放進洗碗機，然後洗了手走出來和紀棠一起坐在沙發上。
電視上新聞聯播還沒開始，紀棠并無意看電視，顧曉清便拿過遙控器開始調頻道，嘴裏不時地問幾句紀棠的學習情況。
等新聞聯播結束，顧曉清便催促着紀棠回房間寫作業，紀棠嘴裏答應着顧曉清，屁股卻仍然坐在沙發上。
顧曉清又拍了拍紀棠的背：“嘴上答應着，屁股還黏在沙發上吶？快點回去。”
紀棠只得不情不願地回房間了。
一大早，拿着水煮蛋坐在公交站臺的紀棠一想到昨天問顧曉清會不會送自己去補習班時顧曉清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不禁撇了撇嘴。
“這麽大了還要我送你啊？這麽早媽媽周末也要休息的，明天早上不要起晚了啊！”
她一邊吃一邊低頭看着手機，面前突然進了一輛公交車，紀棠擡頭看了一眼，不是自己要坐的車，她就又低頭繼續看手機了。
手裏的水煮蛋吃完了以後，紀棠站了起來去扔垃圾，垃圾桶在站牌顯示器旁邊，她扔好了垃圾後又順勢擡頭看了眼顯示器，上面顯示自己要坐的車即将進站，便沒有再回去自己剛剛坐着的位置，而且站在了距離站牌兩步遠的位置上。
也不知出于什麽原因，紀棠擡眼往對面站臺望去。
一下子就看見了陸向謙。
陸向謙一如既往地低頭看着手機，盡管早上公交站臺等車的人不少，紀棠覺得陸向謙還是和別人有結界一樣，她能一眼就認出他來。
看不清陸向謙的眼睛讓紀棠肆無忌憚地看着對面，直到人群開始朝紀棠這裏聚集，紀棠轉頭一看，才發現是自己要坐的車進站了，她被人群擠到後面，她也沒有搶着要上車，就跟着隊伍慢慢走上了車。
上車後倒是沒了座位，她站在靠近後門背對着門的位置，正好透過窗戶對面便是低着頭看手機的陸向謙。
随着車慢慢啓動，陸向謙的身影也漸漸往後，車子拐了一個彎，紀棠便看不見他了。
于是便又拿出手機看了起來。
這天，陸向謙和媽媽向梅開完家長會之後，便在樓梯口談話，向梅想着既然來學校了，那就一起把孩子捎回家，但陸向謙又覺得自己這麽大了，怎麽還要媽媽接他一起回去呢？——好吧，其實主要是陸向謙和陳淮約好了一起去打球，可是還沒有和向梅說。
“哎呀，媽。你先回去好了，等會兒我能自己回去的。”陸向謙邊說還聽到了樓梯上有人哼着歌下樓，或許是為了搭配音樂的節奏，腳步聲有急有緩，跳下樓梯的聲音也很明顯，陸向謙并沒有在意，只是想着別人在樓梯上哼歌，肯定是不樂意被別人聽見的，便拉着向梅邊說邊往拐角走。
“怎麽？不想和媽媽一起回去啊？”向梅聽了陸向謙的話假意帶着一些失落說道。
這個時候，紀棠便從樓梯口走了出來，似是見到了人，嘴裏就不哼歌了，陸向謙見着原來剛剛哼歌的人便是紀棠，剛準備和她打個招呼，就見着紀棠頭也不會地直接走了。
“哪有呀？”陸向謙邊回答向梅的話邊看着紀棠的背影，“媽，您不用操那麽多心，我馬上就會回去的。”
向梅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自己兒子是要和陳淮一起去打球，也就是逗逗他，沒說什麽，就和兒子一起走去操場——她的車停在了操場，陸向謙是去體育館打球。
周末去上課，陸向謙一走到路口，就看到紀棠坐在了這邊的公交站臺上，她一邊吃着手裏的水煮蛋，一邊看着手機，并沒有看見自己。
等他走到對面站臺的時候，手裏雖然拿着手機但并沒有看。
他視力很好，不用眯眼睛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對面女孩兒的表情。
他想起了之前寒假前，他也在這種情況下見到過紀棠，但就那一次，之後雖然自己還是按照同樣的時間出門等車，都再也沒見過紀棠了。
他看了一會兒，中間進了一輛公交，陸向謙并不知道紀棠是不是要坐這輛車，他以為紀棠就是坐這輛車的，便低頭開始看起了手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