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夢者

第24章 .請你認清夢想與現實

「做得到的事，做不到的事，想要做的事，不想做的事。」

由于手術問題，醫藥費最終還是達到了自己完全承擔不起的地步。

少女悶着不吭聲但卻一次次望着少年欲言又止，不止一次在他望向她的時候別過頭去做其他的事情。

最後他實在覺得疑惑便直截了當的問出口：“發生什麽事了嗎，小葉子？”緊接着又皺了皺眉，“是因為伯母的事情？”

她立即低下頭去将自己便當盒裏的苦瓜塞進嘴裏裝作在乖乖吃飯的樣子。雖然她并不喜歡吃苦瓜。下咽，然後搖頭。

“沒、沒什麽啊，涼你別多在意。”她一邊這麽說着一邊動筷子又挑了兩口米飯。

有些事不說更好。

少年皺眉，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的經歷，少女避開自己的疑問說着沒事。

實際上，将時間往前倒推個十幾天，正是他們開始交往的日子。

在聽到“——因為我喜歡你！”那句話之後，少女愣了很久，“請你稍微彎一下腰好嗎？”那是她的第一反應。

這是夢嗎？這一定是夢吧。神啊，如果這是夢境，請讓我快一點醒過來，不要對此懷抱如此之大的渴望。

她懷着這樣的既畏懼又緊張、并懷着些許期待的心理，果斷伸出雙手按住少年的面頰用力地往外拉扯。

“好痛啊在幹什麽啊小葉子！”他在感到疼痛的瞬間說着，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繼續用力。

“啊一點也不疼呢果然我是在做夢對吧！”少女流暢的一口氣說完這樣的句子，然後點點頭，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因為你拉的是我啦！”

“咦……啊、啊咧，抱歉！”

“╥﹏╥好過分！”

望着他被捏紅的臉頰，回想自己方才手掌與十六歲少年臉頰所接觸時的感覺，白葉不禁微笑起來。

嗯，不是夢。

他很痛所以不是夢。

他感到了疼痛而且還像往常一樣的說了過分這樣的話，沒錯，這是黃濑涼太。這是現實。

海常高中一年級，十六歲，喜好打籃球唱K，有名的模特……等等頭銜加注一塊，同時也是自己憧憬已久的對象。

這樣的他，對自己說出了喜歡你，這等令少女心萌動的話語。

這是現實。

看着眼前黃發少年被自己欺負的有些過分而哭泣起來的模樣，少女嘗到了自己從未感受到過的甜蜜滋味。

這是自己生存了十六年的[現實]。

“真巧。我也喜歡涼。”

——自己的夢想就在眼前。

“比你喜歡我要多喜歡你一點。”

不可以給涼添麻煩，好不容易才成為了男女朋友，不能讓他對自己改觀，不能給他添麻煩……如果他因為這種事情分手她一定會難過得要死的。

對，靠自己……

靠自己。

“所以你就來找我？笑死人了，你還不如拿着你新寫的稿子讓我幫你審稿而不是說這種空話！”一條寺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坐在沙發上上下打量着眼前這個抿着嘴唇不說話的女孩子。他依然是那副裝扮，上等材質的西裝，打得十分整潔的領帶。

佐倉白葉深呼吸了一口氣，冷靜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非常抱歉一條寺先生，我家的狀況你現在已經看到了，我想我需要……嗯，同時多在幾篇雜志上連載才能繼續養家糊口。”

她的話說得很明确，其實即使她不提起一條寺平也能察覺到。這個屋子裏現在只剩下這名十六歲少女與自己這件事情。

“伯母她怎麽了？”一條寺平喝了一口白葉端上來的咖啡，裝作不經意的提問道。他用餘光瞥向她，卻看到少女咬咬下唇努力鎮靜的表情。她雙手捏成拳頭搭在自己的膝蓋上，坐在自己的右側，完全沒有起初認識的那種鮮活勁兒，現在似乎多了點……怎麽說，毅力、或者說是決心的感覺？

“很罕見的病，暫時先住院觀察了，付過手術費之後我剩下的錢不多，你也知道我家就只有我們兩個女人。”她的話說得挺直白，但卻是不争的事實。

也正因此，一條寺平察覺到了這個十六歲女孩兒下定決心的勇氣。

我家就我跟我媽了，我媽倒了就只剩我了，我要支撐起一整個家就只能靠自己了。少女似乎在無聲地如此訴說着。

“你能撐住？你還是個學生，你能保證自己能夠在寫作的同時不分心學習？我知道你心情急切，但也得先看清楚自己的能耐，有點分寸再去決定。”黑發男子的話像一塊板磚啪一下拍到她腦兒門上，白葉有種憋屈的感覺。她自然知道他說的話有多正确，他帶過許多作者，自己不過是其中之一，經驗自然不比他多的。

關于這件事情白葉也斟酌了很久才做出了這個決定，挑戰一下自我又何嘗不可。況且她覺得，至少是現在，自己可以寫出那樣的東西。

同黃濑涼太交往之後的現在。

“我不知道，但我會努力。我的筆記本裏一直保存着之前寫的那篇文章的存稿，在叫你過來之前我仔細斟酌過很多次，包括大綱裏的情節設定。我是很早的時候就開始存這篇文章的，在腦海裏盤旋了好些年的想法，所以暫時更新分量上不用擔心。”無法妄下定論，白葉只能同他解釋道，站起身子走向自己的房間裏，将鎖屏的電腦打開。他将喝完的咖啡杯放在茶幾上，緊随其後進入了房間。

一如之前到來時的場景一樣，四處張貼着黃濑涼太的海報。他又一次忍不住嗤笑，然後在看到少女讓開給他看的電腦屏幕之後被吸引住了視線。

——逐夢者。

那是她所謂的，在腦海裏盤旋好些年的文章。

白葉坐在自己的床邊，實際上也有些緊張，她深呼吸一口氣，然後說：“你慢慢看吧，不急。”接着就開始拿出書包裏的習題冊寫作業。

閱讀速度比寫作速度要快多了。

白葉剛剛寫完了兩項作業，身後就傳來了黑發男子一如往常冷清平淡的嗓音。

“我看完了。”

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白葉放下手中緊緊拿捏着的筆，呼吸了幾次之後側過身子小心翼翼地詢問道：“有什麽想法嗎？”

“确實，是個并不那麽出色的故事。只是追逐夢想這一點讓我覺得……嗯，很愉快。以這一點開始大做文章的話一定會變得十分出彩吧。”

“是的，那是全文的中心，也是我從一開始就想要表達出的東西。”她點點頭說道，在這一點上他們産生了共識。“只是我怕我把握不好度，很容易寫偏或是……嗯，感覺不對勁。”

“你能明白自己的缺點所在，這是好事。沒有錯——”一條寺平說道，他的食指在筆記本電腦上敲了敲，隔着鏡片望着少女臉頰的瞳孔漆黑不見底，“你說這是你很早的時候開始寫的對吧，你确實有修文，這一點很明确的可以看得出來。畢竟你的小說都是我校對過的，我是看着你的文筆如何成長的，你的表達方式從稚嫩到成熟我是一點點看到的。但是與此同時，這篇文章的缺點也暴露無遺了呢。”

白葉屏住了一口氣。他接下來說的話她多多少少能夠猜到部分，因為自己所修文過後重新看的時候也有那麽一些不協調感。

我想表達的東西并不是這樣才對，是不是哪裏錯了？這樣的想法。

即是說，佐倉白葉認為自己寫出來的東西與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産生了一定的偏差。

而這一點，一條寺平不可能沒有察覺到。

這也正是自己說感覺不對勁的理由。

“我知道……我沒有寫出那種追逐夢想的感覺，對吧？”她雙手握拳，低着頭說道。

黑發男子的反應是毫不猶豫的點頭：“沒有錯，現在的你能直面這種錯誤就是一種成長。并不需要拘泥于過去自己的文字，你覺得不對勁就删掉重新寫就好了。現在的你一定寫得出來的。”

“我……一定寫的出來的？”

“對，只有你能寫出來，屬于你自己的東西。”

他指向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一字一頓的說道：“你的《逐夢者》。”

……

他來這裏是在早上，現在已經是下午了。

午飯是他下的廚，白葉一邊嚼着米飯一邊說“你居然會做飯這不科學。”而且還很美味。

被吐槽的那方則是摘下眼鏡瞪了她一眼，說道：“跟長夏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學了。”

少女毫不猶豫：“哦哦有奸情。”

他偏頭不語。

在那之後他們有讨論了很多改進的方法，删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鏡頭。到最後修改完成的字數也非常可觀，但時間已經很晚了。

一條寺平看了看左手上的腕表，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說道：“按照這個思路寫下去一定能成為一篇佳作，關鍵是看你怎麽處理。”當他将筆記本放進自己的辦公皮包裏的時候，又頓了頓，轉頭看向她書桌的方向，“你自己說過會掌握分寸，我也就不強迫你。回頭你再多寫一部分發送到我的郵箱裏。”

白葉點點頭，自己的作業還有一部分尚未完成，完全稍微熬一會夜就可以處理掉了。在這期間的時間還要空出來去一趟醫院，帶一點水果鮮花什麽的過去。

時間太緊湊了，原本她還打算煲湯什麽的，但自己對于那方面的廚藝實在是并不怎麽擅長，只能帶幾本書去讓她解解乏。

“好的，我會在這兩天給你發郵件的。”白葉說道，從櫃子裏拿出自己平時休閑帶出的皮包，從書架上仔細挑出兩本書自己認為寫得十分出彩的塞進包裏。“我們一起出門吧，正好我也要去醫院看我媽。”

戴着眼鏡的黑發男人推開椅子站起身，将皮包拎起說道：“一起走吧，我的車停在附近了。”

少女并沒多想就點頭答應了。

黃濑涼太剛剛訓練完畢，從球場走回家，訓練途中給佐倉白葉打了好幾次電話，也發去了短信，但那頭始終沒有回音。

回想到最近幾日少女的精神狀态，他感到略微有些不安。在半路上買了她最喜歡吃的甜甜圈，往家的方向走去。

接着就看到少女跟随在黑發男子身後以平靜的表情向前走去的場景。他的視力并不差勁，至少比起白葉來說要好多了。他在瞬間認出了走着的兩人，沒有記錯的話那個男人确實是她的編輯沒有錯，自己曾經見過幾面。

雖然他也只能記起對方的長相，對于他的事情乃至他的名字，黃濑涼太一概不知。

不接他的電話是為了和那個男人一起……？

就算知道應該是因為公事，少年的心裏還是略微産生了些許的不滿情緒。

明明小葉子的男朋友是我啊。這麽想着，少年鼓起了包子臉。

然後，他看到少女坐到他的車子裏，不曾回頭看他一眼。

黃濑涼太那一瞬間有種什麽東西沉了下去的感覺，他自己也說不清是什麽。

他眨了眨眼，抿了抿嘴唇轉身走開。

就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那樣。

有些事情，還是不說，不知道，會比較好嗎？

車程實際上并不太遠，佐倉白葉坐在副駕駛席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機屏幕。

今天一整天都忘記了去搭理它，看到涼發來的短信，還有好幾個他的未接來電，少女有種愧疚感。

她很快就回複了一句“很抱歉今天一天都在忙沒有看到你的短信”給他。

他的反應還是往常一般“小葉子你終于回複我了，好慢╥﹏╥”，回複的也非常迅速，看樣子今天自己為自己布置的訓練任務已經結束了吧。她想。

她就這麽一直同他在車上發着短信聊着天，東拉西扯了很多，單單避開了今天發生了一切。

對于佐倉白葉來說，《逐夢者》是她對自己的一個交代，同樣也是想要給他的一個驚喜。

不能這麽早就告訴他，等到之後自己将樣刊拿到他的面前炫耀的時候再……

少女如是想到，完全沒有想到手機那邊的少年現在的心情。

涼一定會很高興的吧，一定會。

明明她抱着如此之大的期待。

醫院很快就到了，白葉同一條寺平鞠躬道謝過後就急匆匆的跑了進去。

她走到母親的病房前，稍微整理了一下衣領跟額發好讓自己顯得更精神一些。拉下把手推門入內。

看到自己來母親表示很高興，她将包裏的兩本書塞給母親，又把她看過的三本放回包裏打算帶回去。

正打算随意同她聊一些學校裏的事情。突然聽到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是一條寺。

“伯母你好。”

由此開始他跟她媽的拉家常。

聊了好一陣子，他們的聲音都放得很小怕影響到隔壁床鋪的病人。後來一條寺平看了看表失笑說道：“非常抱歉，我想我需要回去了。白葉也是，她的作業還沒有全部完成。”

完全沒有想到他要走還要故意拖上她一塊，少女有些愣愣的。接着果斷接口道：“我再呆一會不要緊的，作業雖然沒有全部完成但是接下來的分量并不重。”……稍微熬一下夜就可以完成了。當然這後半句話白葉是不敢當着她媽的面說出口的。

“快回去，學習更重要。”果然她是這麽回答自己的。

因此争執了幾句之後，白葉冷靜表示我輸了我回家，母親你好好安頓自己的身體我下次給你帶好吃的。

母上大人微笑着點點頭，安心的把女兒交托給編輯大人帶回去。

回家路上的一條寺平意外的有些話唠。

說白了也只是一些小事，只是平時他都不曾告訴過自己罷了。

“謝謝你去看我媽。”

“沒什麽好謝的，只是剛剛打算走的時候……覺得有些話憋在心裏不好。”

他說這話的時候從上衣內側口袋中取出了一包香煙，猶豫了一會又塞了回去。他知道她一直很厭惡煙酒。

他還要說什麽呢？少女有些疑惑，但也努力憋下了自己的好奇，反正他現在也是要告訴自己的。

應該是有關于小說的問題吧，說不定是之前那部作品他又想到了什麽不對勁需要修改的地方之類的。

對，這才是那個惡毒編輯，一條寺平才是！

“雖然我清楚的說了你那篇文章沒有将逐夢完全表現出來，但實際上……我覺得并不那麽絕對。”他的手握緊了方向盤，雙眼直視前方，即使是在對她說話也不曾看她一眼。

佐倉白葉稍稍一愣，果然是想要同她說那篇文章的事情。她猜中了，不，她完全可以推斷出來。

但是“并不那麽絕對”這句話卻讓她有些不解，她并不認為他是那種會因為只想說這一句話就将工作暫且放置一邊的人。

“将夢想與戀愛結合起來，至少我很喜歡這樣的題材。”見白葉沒有回答什麽，而是愣愣的等着他的後文，他便繼續往下說了，“我從一開始的時候相中你的緣由知道是什麽嗎？”

她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麽問，低頭稍稍思索了一下便回答道：“……因為真實吧？”她現在仍然可以清楚的回想起當時自己将所有的心情發洩到文字裏的那種暢快感受。但是當那篇作品被錄用的時候，自己的心裏确實是有一種羞愧感的。她在反思這麽做真的對不對，好不好。畢竟那是最為真實的情緒。

“沒錯，是真實。那個模樣的你像極了我認識的一個女孩子。”他點頭。手掌與方向盤摩擦着，繞過一個彎道，接着說道，“沒錯，就是中午的時候我提到的長夏……在編輯界她的昵稱應該是時光，編輯時光。”

時光。這個名字白葉确實是聽過的，沒有記錯的話确實是不同編輯部的編輯長才對。因為一直沒有見過真人，白葉對她多多少少一直有些陌生，會在一條寺平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更讓她對這位女子的好奇程度增添了幾分。

“坦然的說出心裏的想法，堅定自己所走的道路……那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黑發男子輕笑一聲，如果不是在她旁邊，他說不定會抽出煙叼着。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他有些寂寞。

“楠木，也是我們編輯部的編輯，你知道這個名字吧？”黑發男子突然報出了另一個人的名字，聽得她有些莫名，但也只能點點頭。

她确實知道這個人，這幾年一直在走下坡路的編輯，原本是同一條寺平站在同一起跑線上，最後的業績卻遠不如他。

沒有記錯的話，楠木先生的真名确實是叫做熊澤楠，一條寺平的摯友。

“阿楠他……跟我都喜歡上了時光。她是我的初戀。”

完全沒有想到他會這麽直白的全盤托出，少女覺得如果現在自己喝了水一定會狠狠的噴出來。

她實在沒有想到自己會突然聽到這麽大的爆料，完全被吓了一跳。

“雖說是喜歡……其實這種說法并不準确……不如說是憧憬？或者……嗯，好感？”見到少女一副見鬼了的表情，男人哭笑不得地解釋道，“只道當時年紀小，不懂什麽叫喜歡，便固執的将同伴之間的好感當成了戀愛的感覺。至少楠說，他是這樣。”

“我、楠還有她在學校的時期就認識，中途因為家庭原因我曾經住在她家裏一段時間過。我們選擇了同樣的編輯職業，原本也是在同樣一家公司上班，直到幾年前她跳槽。”一條寺平的語調一直沒怎麽變過。他就像是在讀課文一樣的平淡的将自己的黑歷史一件件向外扒開。這讓她反而有些無法接受，那怎麽可能是可以如此雲淡風輕、輕描淡寫就略過的事情！？

“等、等等！信息量略大我覺得我有些無法接受……你沒有挽留她嗎？”少女只能撈重點詢問道。

“當然有，我可是和那女人大戰了一場。可最後那個固執的蠢貨還是走了。”他的語氣有些自嘲，但卻又藏着幾分堅定。說完這話的時候他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然後冷笑了起來。

“那麽楠木先生呢？你們……我聽說是朋友的……”看到他這樣的表情，白葉只能想點什麽其他的東西來轉換話題。

“嗯……與其說是朋友，不如說是宿敵一樣的同伴吧。”在聽到這個人的名字的時候，黑發男子的表情明顯變得平靜起來，又像是在追憶往事一樣地同她解釋道，但随着他解釋的過程卻又開始暴躁起來，感覺好像比之前還要更火大了，“楠說，他對長夏的感情并不是什麽愛情，告訴我這件事情之後沒多久那個混蛋就結婚了，讓我情何以堪，一個兩個都是混蛋！還有那女人也是！鬧哪樣！既然想笑就不要邊哭邊笑了！看得就讓人覺得惱火！居然還有臉跟我提什麽約定！約你大哥啊！”

“………………”

白葉突然覺得這個男人的身影比往常要落寞很多。

他的身材本來就很瘦了，就算手腳将他拉長許多，還是顯得有些無力。

一個人獨來獨往。一個人支撐起全部。

就算他現在跟往常完全不同，可以肆無忌憚地沖着自己手下的作者吐槽自己的摯友與喜歡的人，但那表情也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的……笑着。

“不想笑就……不要邊哭邊笑了嘛……那個笨蛋……”一邊開着車，他一邊這樣吐槽着。現在的他就像是回到十二歲一樣，那個年少無知的年代，可以肆無忌憚做傻事的時代。

白葉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他，她不知道應該抽出紙巾遞過去還是應該勸他別罵了別想了。

她覺得……他需要一個地方發洩。

他憋了那麽久，終究是需要這麽一天。

“……我們同她在最後做了一個約定……當我在這個事業做到頂峰的時候，就答應我的告白，和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

單單為了和一個女人的約定。

他等了那麽久，摯友都結婚了。

換來的約定卻還只是交往的程度。

他卻答應了。

“那個笨蛋！那個笨蛋笨蛋笨蛋！我……我遲早有一天會做到最好給她看看……！讓她後悔自己那麽晚才答應我！”

那一瞬間她聽到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一直嚴格要求着他人，同樣嚴格要求着自己的家夥，在那一刻将自己真實的過去——自己的舊傷扒開，呈現在她的眼前。

因為信任，因為想要激勵她，因為想要她加油。

前面的綠燈讀秒倒數着，跳轉至黃燈，再變成紅色，車緩緩停下。望着眼前人來人往走在斑馬線上的情景，少女眨了眨眼睛。

趁着那個紅燈的功夫，名為一條寺平的男人轉過頭來，直視着栗色發絲的少女。

她也轉頭看着他的眼睛，幾乎能猜出他接下來的話語。

——從那雙眼眶通紅的眸子裏。

“這就是為什麽，我會那麽嚴格要求你的原因。——樹濑櫻，你必須将《逐夢者》這部作品做到完美，必須！”

就算他知道自己或許是在強人所難。就算他知道，她明明可以反駁他。

“就算是我自私自利！就算是我想要為了我自己的夢想！！”

但是在那一刻，佐倉白葉，不、‘樹濑櫻’卻還是毫不猶豫的回答了他——

在聽到那個字的那一瞬，他初次如此堅定自己的想法。他沒有看錯人，這個女孩子身上所潛藏的不僅僅只有實力而已。

“——好。”

“但是，我是為了我自己的夢想。”

——還有決意。

作者有話要說：艾瑪二黃我也愛你呀快夠一條寺平，本文中是擔任妹子的編編大人的腹黑性格，去隔壁時光荏苒看你會發現他是個傲嬌小少年【喂下半段扒平子少年的黑歷史順便讓妹子跟二黃約會一下滿足窩【喂！下課回來後補完，次奧為什麽每天都有一篇英語長文要背！——————————————————又換了一篇英語長文要背我表示很滄桑TUT，于是補全=3=然後關于平子少年【我已經習慣這麽稱呼一條寺平了……】出場的本卷……我在文案上有附加連接，在這裏再貼一次傳送門吧：[火影]時光荏苒以及WPS我吐豔你！為什麽我打一條寺平再一回車就會自動出現二條啦！不要這樣！玩壞了好嘛！！！TUUUT平子少年黑歷史扒完啦，其實就是時光荏苒的一條寺平線沒錯……平行時空定理你們懂……再次表達一下作者對亞城木夢葉與食夢者的愛，看标題你們懂=VVV=後臺刷了我一個多小時我會說嗎！JJ我恨你！TAAAAT！求留言安撫我TUT【打滾————稍微修了一下【這已經不是一下的程度了吧！修了一個小時！】最後一段，如果能感動到大家就好了嘤嘤嘤，平子少年其實真的很萌，我愛他發自真心。…………等等二黃我也愛你喲！真心的！【喂！

☆、雲海天與逐夢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