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赤.裸在外的胸膛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我哽咽了一下,還是決定做最後的掙紮:“世叔,阿西是男子……不能穿這女兒家的貼身衣物的……”
觀蓮音置若罔聞,将我制在兩臂間低頭欣賞着,手指也在我并不結實的胸膛上勾劃了起來,迅速将手中的肚兜貼上去,自頸後打了個結。“真好看。”他的目光像舌頭一樣舔舐着我穿肚兜的上身,眼裏氤氲着某種看不真切的*,“世叔喜歡。”
我石化了。
觀蓮音的手在我麻木的身軀上流連撫摸着,低笑一陣後便俯下身來,高挺的鼻梁抵在我的鼻尖,帶着酒香的唇徑直堵上了我的嘴巴。
……
當觀蓮音笨拙地想要撬開我的唇齒深入時,我居然出乎意料地十分平靜。垂在臉頰兩側的烏黑長發,閃爍着暧昧光澤的墨色鳳眸,再加上那沾染着薄香的晶瑩細汗,優美結實的蜜色胸膛,誰看了把持得住?若不是他力氣太大,我早把礙事的衣裳剝光,壓上去這樣那樣了。
但是依現下的狀況來看,也許被剝光衣裳這樣那樣的人是我。
深吸了一口氣,我趁他正陶醉在親吻中的時候用力一推,趕緊撲下床去爬到桌邊,撈起落在桌腳的醒夢鈴狠狠地搖了兩下。清脆的鈴聲從手中蕩漾開來,一*傳入觀蓮音的耳朵裏。他的身軀在床上搖晃了兩下,撲通一聲倒在枕頭上,不省人事了。
我看到他通身的酒氣化作一縷白煙升騰了起來,緩緩和旁邊靈爐裏的清氣混在一起,輾轉飄出了窗外。
定雲老祖為解定雲酒而制出的醒夢鈴,成效果真立竿見影。
觀蓮音拖着還有些沉重的身子坐了起來,惺忪的模樣好似剛做過一場大夢,捂着自己的額頭沉默良久,擡眼朝我望來:“阿西,你怎麽坐在地上?”
我警惕地看了他半晌,把醒夢鈴塞進儲物袋中收好,看着他嘆氣道:“世叔以前可曾醉酒過?”
“……不曾。酒是俗家之物,多飲傷身,我從未試過今日這般的豪飲。”觀蓮音似乎對方才發生的事一點印象也無,很是困惑地将淩亂的衣裳穿好,遮住那j□j在外的胸膛,思索着道,“阿西,我在面選中喝過酒之後發生了什麽,又是怎麽回來的?”
看來真是忘得一幹二淨了。
我哀怨地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好不容易理清混沌的思緒說上兩句,便被他打斷道:“你被林婉秋調戲了?!”
觀蓮音霍然站起,垂在身側的拳頭握得緊緊的,看向我的目光沉痛又糾結,懊惱的模樣頓時使我的心情明朗不少,擺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姿态點了點頭,幽幽道:“世叔,你當真丁點也想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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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得實在有些多,渾渾噩噩間,只看到阿西在和一姑娘眉來眼去……”觀蓮音細細地回憶着,繼而苦笑道,“再後來,便什麽都不記得了。”
“姑娘?那定是世叔看錯了,阿西一直在為世叔憂心,哪有心思和姑娘眉來眼去?”我斬釘截鐵地說着,見他沒有質疑的意思,便暗自松了口氣道,“也罷,第一回的面選我們已經順利通過,世叔以後可不許再喝酒了。”
再喝一次,我的貞操恐怕就真要不保了。
觀蓮音颔首,許久才面色凝重地道:“阿西,世叔可否問你件事?”
我被他嚴肅的樣子駭了一下,忙端正地坐好道:“世叔請問。”
觀蓮音目光複雜地打量了我好一會兒,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某個地方道:“你……為何要穿女子的肚兜?”
我僵硬了。
半晌,我顫巍巍地低下頭來,果然看到那件鮮豔的肚兜正在我肚皮上溫順地貼着,乍一看還能隐約瞧見被它勾勒出的曲線。“莫非阿西喜歡肚兜?”觀蓮音嘆息着站起身,意味深長地瞥我一眼,提起自己的劍走出了房門,“唉,竟生得如此怪癖,讓世叔說你些什麽好呢……”
我:“……”
當轟在天靈蓋上的悶雷終于不再作響時,我眼前的空氣忽然像水紋一樣波動起來,千裏傳音符的金色圖樣隐約浮出,耳旁響起一個歡快的聲音:“二哥,你在幹嘛呢?”
“南南,二哥要問你一個問題。”我對着浮動的金色圖樣平靜地道,“如果想殘害一個還算有幾分姿色的老妖精,是先奸後殺好呢,還是先殺後奸好?”
“都行,可以使個寒冰符把屍體封起來,想奸多少次就奸多少次。”南卿依然歡快地說着,絲毫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二哥,我築基成功了!”
“這麽快?”渾身的黑沉之氣散去後,我一把扯掉身上的肚兜,欣慰地道,“可喜可賀,等二哥和娘回去,一定要好好慶祝一番。對了,那王屋山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那老頭對我感激得很,就等我步入築基期後為他們兩家辦婚事呢。”南卿得意地說着,又壓低了聲音道,“二哥,爹讓我傳句話給你,你想聽溫柔點的複述還是暴躁點的?”
我嘆氣道:“随便吧。”
南卿咳了兩聲,以一種熟悉的暴躁口吻道:“阿西,爹在風城樓蘭接了筆生意,媒金有一萬塊中品靈石,你趕緊把礙事的觀鳥人處理掉,跟爹上路!”
“知道了,臭老頭。”我淡淡道,“還有別的話要說麽?二哥要歇息了。”
南卿略有幽怨地道:“二哥你就這麽嫌棄南南嗎,人家和龍族去王屋山迎過親後就要閉關修煉了,還想和你多說會兒話來着。焚香城的景色美不美?飯菜好不好吃?姑娘漂不漂亮?來求親的修士牛不牛逼?”
我的眉心抽搐了一下,伸手戳破千裏傳音符的虛影,從儲物袋中找出一本藍布封的野史小說,靠在床頭百無聊賴地看了起來。
不多時,千裏傳音符的虛影再一次在空中浮了出來,圍着我繞了一圈,金色羽翼的虛影在兩側拍打着,半晌道:“二哥……你可知道定雲老祖親筆書寫的《八仙姻緣傳》?”
我翻着手中的書頁,打了個呵欠道:“這不是每個冰人的入門經典嗎,怎麽問起它來了?”
《八仙姻緣傳》是早在洪荒紀年就被定雲老祖編寫而成的婚史小說,記錄着在漫漫仙途中各自動了凡心的八仙赴往三千界歷劫的故事。
當年各洲大陸還尚處于混沌未分之中時,第一批得道成仙的修真者難以忍受天庭的各種清規戒律,八仙中以風流著稱的純陽真人呂洞賓率先破戒,戀上凡間的雲游歌姬雅媞,從而遭到上仙嚴懲。王母勒令其流連三千界洗罪,卻不想一石激起千層浪,衆仙人竊來月下老人的姻緣簿,紛紛下凡找到了各自的有緣人,寧願仙根盡斷從此六道輪回,也不願再當與天地同壽的寡情仙人。
王母大怒之餘,把他們打入三千界以虛魂之态歷劫,又将八仙元神封印于咒書之中,撕成碎片散入人間界,令他們每一世都難逃厄運,有的靈根不全,終其一生都無法悟道;有的缺魂少魄,天生便帶有殘疾,個個都要遭受非人的磨難。
只要他們不在轉輪臺上向王母忏悔,這磨難就要生生世世地歷下去。
然而這些畢竟只是傳說,洪荒紀年已不知在這片仙洲大陸上過去了多久,我可從沒聽說過有八仙在轉輪臺上忏悔,再次位列仙班的傳聞。更何況,編寫《八仙姻緣傳》的定雲老祖為人相當不靠譜,說是婚史小說,其實就是情情愛愛翻雲覆雨的j□j罷了,我平時總喜歡拿它做個消遣,不說倒背如流,也已爛熟于心,不知南卿突然提起它是因為何故。
“我曾聽爹講過,八仙的元神之書被王母撕碎後,其中有一殘頁是掉落到了桃止山下定雲老祖的酒窖中,被定雲老祖暗中保護起來,仙氣與陰氣相抵,漸漸繁衍出了一座城池,便是這焚香城。”南卿很是認真地說道,“二哥你說,城主之女季芙嫣天生靈根奇異,會不會是當初哪一位仙人的轉世?我猜這些求親者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想來碰碰運氣,看看能否得到元神之書的殘頁罷了。”
我放下手中的書,面無表情道:“你的意思是,觀蓮音也極有可能是來找那勞什子殘頁的?”
千裏傳音符在空中晃蕩了兩下,似是在點頭。“不論真相如何,二哥你還是趕緊回來,不要再陪觀鳥人蹚這趟渾水了。若你出個什麽意外,爺爺一時半會兒的可趕不來救你。”
“……不必憂心,二哥自有主張。”我聽罷沉默了許久,繞開話頭道,“你這幾日既是無媒可說,便靜下心來好好鞏固一下築基初期的修為吧,令狐家的這一代你是門面,可千萬別讓爺爺失望。”
千裏傳音符在空中沉浮許久,金色的邊緣漸漸淡化下來,翻轉着符身遠去了。
“等等,南卿。”見我喚它,虛影立刻回歸了清晰,亮晶晶地等待着我發話。“防狼靈寶還在麽?”
南卿呆了許久,道:“還在,二哥要做什麽?”
我撫着自己的胸口,凄涼道:“我需要它。”
……
接過紙鴿銜來的包裹,我三下兩下将防狼靈寶在胸前戴好,雖說大熱天的暑氣很快使我悶出一層薄汗,可心底卻踏實了許多。
坐在床邊思索了半晌,我站起身,朝觀蓮音的客房走去。仔細想想,南卿的懷疑也不無道理,雖然其他的求親者我并不肯定,但這幾日觀蓮音的确是行蹤詭谲,又不似對林婉秋的女兒有心思,明顯是另有所圖的樣子,使我不得不提防起來,決定去旁敲側擊地打探一番,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麽來。
門虛掩着,我只輕輕一推就悄無聲息地打開來,正坐在椅上縫紉的某人倏然映入眼簾。
“世叔,你在做什麽?”我困惑地看着他道。
觀蓮音見我進來,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自一片藍綢下穿出一根針來。“我想過了,喜歡肚兜雖然古怪了些,但也并不是什麽難以啓齒的嗜好,只要別讓旁人瞧見了去就好。”觀蓮音熟稔地執着針柄在那塊衣裳殘料上縫着,很快就使它有了某種物事的雛形,“世叔會做一些針線活,既然阿西喜歡肚兜,就做與你幾件賞玩便是了。”
他說着舉起手中的藍肚兜,淺笑道:“如何?比那件豔俗的紅肚兜好看些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