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往後看這篇小說确實還不錯
歡褚宓。”
懷裏的人除了把溫熱的呼吸撲在他胸膛上外,沒有一絲的回應,冬游的時候,他明明覺得她已經開始心裏有他了,可是回宮後,他好像在她心裏走丢了,她沒有一次忘記她的身份,他用皇上的身份跟她說話,她會說會笑,一旦他想用趙竑的身份接近她,她總是裝傻。褚宓清醒着,他生氣,又慶幸。身為趙竑,他恨不得把一切都給她,可是趙竑就是皇帝,皇帝就是趙竑,身為皇帝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空話。他生氣她不懂趙竑的心意,又慶幸她清醒着就不會被皇上傷害。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所謂的寵着她。
可是喜歡
宮裏的日子還是和以前一樣過,褚宓接着開始培養她的愛好,趙竑也由着她胡鬧,她有什麽新的想法了,他就立刻派人把需要的東西送給她,可是來一個失敗一個,除了相貌年齡,她無論做什麽都還是十歲小孩子的水平。
這段屢戰屢敗的日子,分為年前,除夕,還有年後三段。
年前,蔣珹又在半夜到她的寝宮敲了兩次窗戶,都是提前打聽了皇上的去處。
第一次,他說,“我仔細想了想,之前我想的那個報複你的法子也沒有那麽糟,為了不把蔣家搭進去,我可以勾引你,讓你先紅杏出牆,說說看吧,你喜歡什麽樣的男人?”
又是用大聲喊招來侍衛威脅她,從相貌到人品,蔣珹問了她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褚宓每回答一個問題,眼前就浮現一次趙竑那張臉,最後氣得她啪的合上了窗戶,蔣珹躲不及,險些被撞到鼻子。
第二次,蔣珹說,“我想着,得有個證物留在你這,才好讓皇上捉奸,想來想去,你也沒什麽別的喜歡的東西,”然後蔣珹從懷裏掏出了一包綠豆糕放在窗臺上,用大聲喊招來侍衛威脅她吃了一個,然後又用大聲喊招來侍衛威脅她,強拉着她的手,從懷裏掏出個帕子仔仔細細認認真真溫柔緩慢的把她手上沾的糕點渣擦掉了。
褚宓看了眼蔣珹,蔣珹臉上這般溫柔深情和蔣小伯爺格格不入的表情讓她嘴角一抽,然後,她問了蔣珹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這是,讓我別再吃的意思嗎?”第二個問題,“我要是把糕點分着吃了,你怎麽留下證據?”蔣珹聽了後好像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看來,我得再好好想想,得送你個定情信物才好。”
大概蔣珹還沒有想好該送什麽定情信物,之後好一段時間沒再來過。
除夕,皇上和皇後大吵了一架。
趙竑打算去褚宓宮裏守夜,因為這件事,自褚宓入宮以來蔣媗心中積攢的怒氣一次性爆發了,她質問趙竑,“皇上以為那個丫頭當真喜歡你嗎?她不過是會些花言巧語罷了!”
趙竑反問蔣媗,“那皇後認為,身為後妃當如何呢?處處頂撞朕嗎?”
除夕夜裏,趙竑冒着嚴寒半夜趕去褚宓宮中,路上想了好幾句好話,好去逗她開心,走到褚宓宮前還因為路黑險些摔了一跤,他擡頭看看,不光是褚宓宮前,整個宮裏都熄燈了。
褚宓宮裏沒有一個人守夜,有兩個原因。其一,除了褚宓還有個哥哥,這宮裏吉祥如意還有陳媽媽全是孤魂野鬼,不知道這夜該為誰守。其二,生長在邊關的人都知道,守夜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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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後,褚宓開始去皇上的住處吃飯。
褚宓的愛好培養沒有個結果,趙竑也開始跟着出主意,雖然是有些私心,趙竑建議她去學學做飯。然後,毫不意外的,褚宓把小廚房炸了。張媽媽掐腰罵了她一個下午,晚上她把事情完全歸咎到了趙竑身上,趙竑認了錯,承諾了出錢重新休整小廚房,還自作主張的決定修整小廚房期間,讓褚宓去他的住處吃飯。
為了照顧褚宓的口味,趙竑毫不猶豫地把他住處的主廚撤職了一個月,讓張媽媽掌勺。張媽媽只負責兩個主子的飲食,主廚還是要接着做飯,可是因為撤職失意,他做飯開始不灑鹽,逼得趙竑住處的宮人啃了一個月的鹹菜。到今天為止,擺在宮人們飯桌上小盤子裏的已經是他們宮裏最後一塊小鹹菜了,今天的午飯,配合着宮中西洋樂師練習的古典音樂,吃得跟打仗似的。
卻敢放肆
褚宓暫時放棄了她的愛好培養,她決定還是像以前一樣,無聊時和吉祥下下五子棋解悶,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覺得吉祥最近總是在躲着她。
褚宓拿着棋子,一個人無聊的下着棋,正好看見如意提着茶壺走進來,“如意啊,吉祥又在幹什麽?”
如意倒水的手一抖,“在,在澆花吧。”
“澆花?”大冬天的澆什麽花啊,最近又是整理庫房又是去小廚房幫忙的,以前她都不知道當丫鬟這麽忙,“那,如意你來……”
“主子,奴婢馬上要去小廚房幫忙。”
“知道了。”随手撂下手中的棋子,褚宓嘆了口氣,都不陪她玩。她就不明白了,下棋的時候她一個總是輸的人都沒說什麽,總是贏的人幹嘛跟躲老虎似的躲着她。
由于比褚宓棋技還差的人實在是難找,所以她确實也不明白旁人跟她下棋時的感受。那在宮院裏澆花,啊不,澆地的吉祥具體是什麽感受呢?
吉祥曰:說實話,一開始跟主子下棋的時候,我還是很開心的,你懂嗎,就是那種對面的人已經連成了四個子但就是看不見的感覺,可是下的次數多了,你懂嗎,那種已經連成了四個子但就是看不見的感覺,實在是讓人生氣,有一次下完棋,我私底下撕爛了一條帕子才忍住沒發火。
要去小廚房幫忙的如意路過表示:最近我也懂你的這種感受了。
坐在屋裏的褚宓手敲着桌面,看到門外總管太監正走進來。自從褚宓放棄愛好培養後,趙竑每日都會費心思往她宮裏送些新奇的東西給她解悶。
不就是找個陪她下棋的人嘛,有什麽難的,褚宓有些不懷好意的笑着去迎總管太監,“孫公公,今日皇上忙嗎,本宮能不能麻煩您捎句話,就說本宮想皇上了,問他今日忙完政務能不能來一趟?”
趙竑的書房裏,趙竑聽總管太監回完話,不動聲色地在批閱的奏折上寫錯了一個字,昨晚才去過,怎麽這麽快就想他了,在趙竑的臉上快要繃不住笑意之前,他一本正經地回了句,“知道了。”
半個時辰後,褚宓就在宮裏和趙竑下起了五子棋,沒走幾步,趙竑就發現了褚宓的棋技不怎麽好,有心放水,趙竑故意下了好幾手臭棋,直到一刻鐘之後,他覺得現在可以贏了,準備走下一步。
四個練成一線的白子太明顯了,褚宓都看見了,眼看着要輸了,她馬上不要臉又很坦率地表明,“皇上,臣妾想贏。”
“知道了。”趙竑随手把棋下到另一處,又過了幾分鐘,在棋盤上有五條四個白子練成一線的情況下,褚宓贏了。
“再來一局。”褚宓喝了口茶,滿臉溢出了開心。
然後,趙竑絞盡腦汁盡量了無痕跡地又輸了兩盤棋。
褚宓心滿意足地下了最後一個黑子,“皇上餓嗎?臣妾去催催小廚房。”然後帶着滿臉笑容就出去了,連帶着吉祥如意也一起出去了。
贏個棋就這麽開心嗎?屋裏的趙竑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茶。來這半個多時辰了,一來就開始下棋,褚宓的兩個丫鬟也只知道伺候自家主子,也沒人給他倒杯茶。
不一會兒,門外突然變得吵吵嚷嚷的,趙竑放下茶杯走了出去。
“交出來,交出來。”屋外的長廊上,褚宓正背對着趙竑跟她的兩個丫鬟說話,要不是她的背影好看,單聽語氣趙竑還以為他遇到了街上常見的小混混。
“主子,您這是作弊。”
再聽她的兩個丫頭委屈的語氣,更像是勒索了。
“瞎說,本宮是堂堂正正贏的。”一邊說着,褚宓搶了吉祥如意手裏的荷包,高興地掂量了掂量,一擡頭,卻看到了她家兩個丫頭驚恐的眼神,瞬時,她背後寒毛豎起,背着手轉身,果不其然地看到了趙竑。
“餓了是不是,臣妾去小廚房看過了,馬上就能用膳了。”把背後的荷包集中到一只手上,褚宓騰出一只手攬上趙竑的手臂,打算引着他向屋子裏走,可是趙竑被攬住的手臂順勢又摟上了她的腰,把她箍在懷裏,配合着擁抱的姿勢,趙竑搶了她手中的荷包。
原來如此,就說她怎麽會那麽高興,掂量了下手中的荷包,趙竑笑着說,“分我一半。”
“那是臣妾贏的。”褚宓小聲嘟囔着,滿臉寫着我不願意給。
瞧瞧她這委屈的語氣,平時他金銀珠寶也沒少往她這送,她就連五兩銀子都舍不得分給他,“想要是吧,來搶吧。”
就用總共十兩銀子,趙竑引着褚宓進了主屋,進了裏屋,引到了床上。
趙竑比她高出一截,他只要舉高手,她就搶不到荷包,在床上也是一樣,趙竑一手緊攬着她的腰,一手舉高,一臉惬意的看着她在懷裏無用的伸手争搶,自上次牛肉湯面事件後,這是褚宓第二次看見趙竑一臉孩子氣的表情了。她之前怎麽不知道這個表情這麽的惹人生氣,褚宓生氣地把手捶在了趙竑臉旁的床上。
趙竑笑着松開攬着褚宓的手,把褚宓捶在床上的手握到手裏揉了揉,又放到了自己心口上,“宓兒,下次要不要試一試賭一把我的心,我一樣會輸給你的。”
握着她手的力道,還有趙竑緊繃的身體,讓褚宓沒敢像以前一樣笑着糊弄過去,她知道,他是真的想聽個答案,可是她又回答不出來,所以索性咬上了趙竑的嘴唇。
回應着褚宓的吻,趙竑的身體逐漸放松,也忘記了那兩只荷包,手開始在褚宓的身上游走着,直到褚宓不知什麽時候拿到了荷包,突然起身把荷包扔到了一旁的窄榻上。
“咱們一樣一樣的算。”說着,褚宓就要起身離開,然後被趙竑一個翻身壓在了身下,“還想去哪?”
趙竑的眼神,還有溫熱的呼吸,讓褚宓察覺到了不好的勢頭,于是她趕緊服軟,“皇上,臣妾餓了。”
“朕也餓了,不急,咱們一樣一樣的吃。”
讨厭,因為居然不讨厭
年節之後不久就是入春,褚宓宮裏的紫荊花現在開得最好看,可是賞花的人一點也不高興,春天也是開始征戰的季節。
褚謙被派去西征,和南邊的燕國同盟,同楚國開戰。臨出發前,他先去跟褚宓告了個別,褚宓像往常一樣囑咐他要活着回來。然後他去跟思柔告了個別,思柔唠唠叨叨地跟他重複了一大堆戰場上活命的下三濫手段,最後他得到了一個吻。
褚謙回到軍營,因為剃了胡子的緣故,他得到了兩種眼神的洗禮。一種是直直的,含蓄的,像他曾經在趙竑那看到的一樣;不含蓄的,像他曾在褚宓那看到的一樣。一種是彎彎的,眼神裏的意思他一點也不想知道。
今年的出征還不知是兇是吉,皇宮裏卻先亂了套:吳國公主懷孕了,算算日子,這是坐實了胎穩後才上報的。
對于這件事,宮裏的主子們有什麽看法呢?
褚宓宮裏,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院子裏新建的池塘旁玩趙竑送她的水車模型,趙竑送了她水車模型,她抱怨了句“這得放哪啊?”,然後趙竑就讓宮人在院子裏建了個小池塘,今日才完工。
如意告訴她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沒說一句話,卻在心裏罵了趙竑一句,這人是傻瓜嗎,她一個武家的女兒都知道防着,卻讓一個吳國女人懷孕了。
與褚宓宮裏讓人害怕的安靜不同,蔣媗的宮裏,怒氣沖沖的趙竑砰的掀了個桌子,“你不是說,事情辦好了嗎?”
趙竑用他好看的眼睛,厭惡的眼神,直直的刺着蔣媗,心中翻湧上的委屈讓她忍不住鼻子一酸,“臣妾,親眼看她喝下的藥。”知道這件事事關重大,蔣媗忍着對自己的惡心,是親手去辦的,現在出了差錯,她比誰都不可置信。
趙竑重新拾回理智,坐回榻上,心中默默盤算着,“這個孩子,”
“皇上!”聽着趙竑話裏的意思,蔣媗趕緊截了他的話,懷不懷得上是一回事,殺不殺生又是另一回事了。
“蔣媗,你知道這個孩子生下來,你要有多少場仗去打嗎?”
“臣妾,臣妾自己的事,會自己做好的。”
趙竑嘆了口氣,甩袖離開了中宮。
褚宓宮裏,褚宓沒了興致回到了屋裏,吉祥正在給金絲雀喂食,“主子,你看這雀兒是不是比前兩天更胖了?”
褚宓擡眼看了一眼,随口說,“成日裏只吃不動,可不就只剩下長肉了。”
替雀兒委屈,吉祥看了一眼褚宓,“主子在擔心吳國公主懷孕的事嗎?”
“該擔心這件事的,可不是我。”
說起趙國皇家,一直有一個被談起的事情,皇帝登基十年,如今是第十一年,後宮無嗣。也就是說,吳國那個女人要是生下孩子,就會是趙竑的第一個孩子,要是個男孩,就會是皇長子。
說起來,為什麽後宮一直沒能有個孩子呢,雖說趙竑以前是個,呵,清心寡欲的好皇帝,旁人也就罷了,蔣媗跟了趙竑十年,怎麽就沒能懷孕呢?
褚宓想不出答案,那蔣媗是怎麽想的呢?
“嬷嬷,你說是不是因為本宮作惡多端,上天都不肯給本宮一個孩子。”
“怎麽會,娘娘都是替皇上做事,上天就是罰,那也是……”
“那也是罰皇上嗎?那還不如罰本宮呢。哎,要是褚宓能懷孕,現在的情況也不至于這麽糟。”
蔣媗覺得,她做的惡中最後悔的就是褚宓那一遭了,要是沒有那碗藥,照褚宓如今這受寵的程度,指定會比吳國的那個女人先懷孕,看趙竑喜歡她的程度,說不定不會生氣反而會很高興。
“嬷嬷,去小廚房端碗紅豆羹。”
王嬷嬷一出屋門,就被人鉗住了脖子,“伯……”
“噓。”蔣珹把她帶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說說吧,又是作惡多端,又是不能懷孕的,是怎麽一回事。”
蔣珹來中宮的時候,看着趙竑的人正守在院子裏,他不想跟趙竑請安,索性爬了中宮的牆,在屋頂上等着,趙竑發怒,還有皇後自悔,沒成想他居然連着看了兩出戲。
“娘娘只是自我感慨罷了。”
“嬷嬷在蔣家那麽多年,打小看我長大,也知道我有什麽手段,這張嘴是自己開口,還是讓我撬開?”
蔣珹那張臉,一般的人看肯定想不出在他臉上兇惡的表情是什麽樣,所以一定會被他現在的表情吓到,這個表情出現的時候,蔣家向來是要死人的。
王嬷嬷很沒有骨氣的把蔣媗這些年替趙竑整理後宮所做的事全招了,還很好遵守了蔣珹“不要告訴皇後我來過”的警告。
出了中宮,蔣珹快步走在路上,在一個轉彎處被自己的小厮死死的從背後抱住了,看蔣珹要去的方向,這是要闖禍的節奏啊,“主子,咱先回府吧,時候也不早了,老爺還等着您吃飯呢。”
“松開。”
蔣珹走的方向是趙竑的住處,看這架勢是打算再跟趙竑打一架,十年前他姐姐要嫁給趙竑的時候,他跟趙竑打過一架,那時候他比趙竑矮一個頭,伸手拽着趙竑的衣領讓他保證好好照顧蔣媗。趙竑好好的答應了,沒成想是這麽個照顧法。
“主子,您就別給皇後娘娘添亂了。”
“知道了,……,松開!”
引泉試探着把手松開,就看着蔣珹往另一個方向去了,哎呦我去,那也不是什麽好去處啊,他趕緊一甩袖子,小步跑着跟上。
蔣珹沖進褚宓宮裏的時候,褚宓正從裏屋裏出來,打算去小廚房看看今天中午的紅燒肉做的怎麽樣了。
“跟我走。”蔣珹一沖進來就拉着她的手往門外走。
“去哪?”褚宓一臉的不可置信,掙紮着。
“哪都行,只要你離開這吃人的地方,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
“蔣珹你瘋了嗎?”褚宓努力地想扯回自己的手,掙紮之間又看到了蔣珹手上的一小塊疤,“你手怎麽了?”然後蔣珹就突然收回了手,背到背後。
揉揉手腕,褚宓正準備開罵,擡頭就看見蔣珹臉上那憤怒中夾雜着悔恨的複雜表情,出于人道主義關懷,她好心問道,“蔣珹,到底怎麽了?”
“吳國公主懷孕了。”
“我知道。”
“你喝了王嬷嬷端來的藥。”
“我……,你怎麽知道的?”
“褚宓,你是傻子嗎?那種藥也往自己嘴裏送。為了争寵嗎?午夜夢回的時候你那因為一碗藥不能出生的孩子沒在夢裏罵你嗎?”
聽了蔣珹的話,褚宓眼神微動,轉身坐到了主屋的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吹了吹一點都不熱的茶,冷着臉說,“趙竑做了皇上該做的事,本宮也守了後妃的本分,你有什麽可不滿的,又幹你什麽事?”
“是不幹我的事,”蔣珹笑了笑,“你就那麽喜歡趙竑?喜歡得不惜讓自己斷子絕孫也要在他身下承歡?”
蔣珹的話讓她有些胸悶,褚宓開始自暴自棄了,“是,只要能讓皇上留在本宮這一夜,一碗藥算什麽,本宮恨不得去妓館裏,”
“褚宓!”蔣珹生氣地湊上來,握着她椅子的把手,吓得她皺眉縮着脖子把頭轉向一側。
看看面前害怕的人,蔣珹自嘲地說,“你覺得我會幹什麽,打你嗎?你覺得我會舍得打你嗎?”再湊的更近些,他的眼裏好像還閃着淚光,“你以為一個男人為什麽會十年對一個女人念念不忘,因為恨嗎?你當我是傻子嗎?”
“那你當我是傻子嗎,”褚宓轉頭看他,眼睛裏好像也亮晶晶的,“你願意演我陪你演,你不守禮我替你守,你還想怎樣?趙竑讓我斷子絕孫,你呢?要害我五馬分屍嗎?”
松開握着椅子的手,蔣珹站直,整理了下自己的袖擺,“呵,還以為今天能讓你紅杏出牆呢,你也太自作多情了。看樣子我演技還不太好,得去拜個師傅好好學學才行。”
其實蔣珹的演技還算不錯,眼淚強忍着憋回去了,臉上不正經的表情也很到位,要是眼眶沒紅聲音沒抖的話,就更好了。
“蔣珹,以後別過來了。”
“你想得美,我仇還沒報呢。”
蔣珹是混蛋
自吳國公主懷孕的消息在宮裏傳出後已經有幾天了,要有新生命要誕生了,這是多麽令人高興的事啊,可是皇宮裏一片死氣沉沉的,連飄在天上的風筝都顯得不怎麽有精神。
沿着風筝的線往下看,放風筝那人倒是有一臉的好興致,“本宮真是厲害啊。”褚宓看着高高飛起的風筝,一臉自戀的感嘆。
蔣珹此時正走到褚宓宮門口,看着褚宓興致還不錯的樣子,猶豫着要不要進去。自上次那天之後,蔣珹半夜又去敲了兩次褚宓的窗子,兩次窗戶都被褚宓從裏面鎖上了,他威脅她也不肯開,連說話都不肯,他判斷着,褚宓生氣了。
“蔣小伯爺,來看望皇後娘娘嗎?皇上還留在中宮呢,您先回府吧。”
自從上次知道吳國那女人懷孕開始,趙竑每天都要去蔣媗那兒,除了殺生,現在還能做的補救就是讓皇後趕快懷孕,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也都配合着。
蔣珹笑了笑,走了進來,“皇上留在我姐姐那,倒是不見你怎麽傷心。”
褚宓瞥了眼走過來的人,是讓你回府,不是讓你進來,“誰說的,我這不是正在放風筝散心的嗎?”
褚宓擡頭看着高飛的風筝,蔣珹也擡頭看看,那風筝看着不太有精神的樣子。
蔣珹擡頭看着風筝,不動聲色地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小鉗子,伸手把風筝線剪斷了。
“你,蔣珹你個混蛋!”
“氣什麽,你看它現在不是飛的很好嗎?”
蔣珹擡頭看着飛遠的風筝,這樣看着才點精神嘛。褚宓也擡頭看了眼飛遠的風筝,又瞪了蔣珹一眼,甩袖回屋了,“如意,中午吃紅燒肉。”
笑眯眯的看着風筝,又轉頭看向了生着氣的美麗背影,蔣珹突然覺得今天天氣挺好的,“這丫頭真是起承轉紅燒肉啊。”試問除了褚宓,哪家主子的院子裏總會常飄着一股肉香味。
還站在原地的吉祥,看着風筝飛出她的視線,又看了蔣珹一眼,覺得她家主子說的真沒錯,蔣小伯爺人品絕對有問題,“那是主子自己看書鑽研了好幾天才做出來的。”
留下了個‘你确實是個混蛋’的眼神,吉祥沒行禮,也自行回屋了。
蔣珹在原地愣了一瞬,糟了,他闖禍了,“走。”
“主子回府嗎?”
“回什麽府,去找風筝。”
褚宓坐在主屋裏,因為掃興的蔣珹生氣了一會兒,看了眼纏在線軸上剩下的線,把線卷下來扔到油燈裏燒了,“如意,去派人替本宮找找那只風筝,大張旗鼓地好好找找。”
順着風筝飛走方向找去的蔣珹現在正在一棵樹上,小心地拿下纏在樹上的風筝,要離開之時,他突然聽到樹旁的屋子裏傳出了一聲悶哼,他順着窗戶開的縫看過去,
傷風敗俗,傷風敗俗啊,這吳國公主不是還懷着孕嗎,能做這種事嗎?不對,這皇上不是在他姐姐那嗎,那屋裏的男人是誰?不對,趙竑的後院起火了,關他什麽事?蔣珹一挑眉,一臉了然的離開了。
蔣珹回到宮牆外,看了看手裏的那只風筝,嘴角一抽,這風筝遠看讓他産生了它精神不好的想法,近看原來它就是醜啊。
“主子,要去把風筝還給褚主子嗎?”
“不用。”蔣珹把風筝揣到自己的袖子裏,回府了。
控制力,因時間地點距離的不同而不同
如意昨天派人找了一天的風筝,連個風都沒找到。褚宓覺得她都派人大張旗鼓地找了,找不到就只有一種情況,但願蔣珹別給她添麻煩,“今天再找一天,要是還找不到就當它落在哪個池塘裏沉底了。”
今天找風筝的陣仗比昨天還大,路過禦花園的趙竑都被吸引了,“那風筝她不是才做好嗎,怎麽放了一天就丢了?”
“聽褚主子宮裏的人說,風筝的線褚主子忘記綁在線軸上了,風筝越飛越高,正高興着,低頭一看,線沒了。”
想想那副場景,趙竑毫不給面子的笑了出來,“你去找找材料,朕給她做個新的。”
一個時辰後,總管太監就朝褚宓的宮裏送了一只新的風筝。
褚宓左右打量着那只風筝,一旁添茶的吉祥忍不住贊嘆“皇上這手藝都能拿去做生意了。”
褚宓點點頭,又撇撇嘴,眼睜睜的看着她鑽研了好幾天的書,有這麽好的手藝倒是早說啊,還有這風筝翅膀上的酸詩,這是打算讓她放還是不讓她放啊,哼,字倒是寫得不錯。
“做風筝的材料還有嗎,本宮要回禮。”
一回生兩回熟,一個時辰後,褚宓也做好了一只風筝。
“主子,要給皇上送去嗎?”
“不急,讓本宮再想想。”
又一個時辰後,趙竑書房的桌子上也放了一只風筝,趙竑看着它,嘴角一抽,忍不住抱怨,“朕那麽好的手藝,怎麽就換了這麽個醜東西。”
“咳,”總管太監放開了他背在背後的手,“送風筝過來的丫鬟說,她家主子知道自己手藝不好,所以想着,以量取勝,買一送一。”
于是現在趙竑的書桌上放着兩只醜風筝,他忍不住笑了出來,兩個風筝被高挂到了裏屋裏。
當晚趙竑去了褚宓宮裏,褚宓很高興的迎接他,趙竑看着眼前美人的笑臉,神情複雜的笑了笑。
先是吳國公主懷孕的事,然後連着十多天他都一直留宿在皇後那,宮裏都快傳出他冷落她的傳聞了,她還能笑得那麽好看,一點悲傷都不帶有,是該說她豁達,還是該說她不在乎他呢。
那晚,思念夾雜着一點怒氣,趙竑一開始其實有些粗暴,可是很快他就溫柔了起來,因為他發現褚宓在回應他,不是像往常一樣配合他,他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褚宓是在回應他。
褚宓的回應讓他很高興,可是慢慢的他又開始愧疚起來,他不停的在她的耳邊說着誘惑她的話,這種時候,也不管是不是空頭承諾,什麽君子一言也都被抛在了腦後,哪怕就只有一晚,趙竑想要迷惑住她。
過了那一夜,趙竑突然心情變得更複雜了,一方面,他知道自己得去皇後宮裏,另一方面,他對褚宓突然變得又欣喜又愧疚。褚宓現在在他眼裏就像是個五彩的肥皂泡泡,一方面他激動得想撲上去,另一方面他又怕把泡泡弄碎了。
趙竑的這種複雜的心情很好的從他最近送去褚宓宮裏的東西上表現了出來,他的心情開始慌了,送的東西也很奇怪,基本是看到了什麽東西,就突然起興要送給褚宓。前兩天走在禦花園的路上,風吹了一瓣花到他手掌上,他就突然雙手捂着花去找了褚宓,到褚宓宮裏打開手掌的時候,兩個人均是一愣,褚宓在心裏曰:這禦花園的空氣和她宮裏的很不一樣嗎?
過了那一夜,褚宓的心情也有些複雜,一方面,趙竑的酸詩加上晚上耳邊略有些不要臉的話讓她那晚險些忘了自己身份,另一方面,她覺得最近她越來越看不懂趙竑了,趙竑往她宮裏送的東西突然開始變得奇奇怪怪,讓她不禁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在暗示她些什麽。今天趙竑派人送了她他書房裏的筆筒,可是這個筆筒前兩天他也送過一個一模一樣,再加上昨天送了雙筷子,是,好事成雙的意思嗎?好事成雙又是有什麽意義呢?
還好,很快中宮裏傳出了喜訊,皇後懷孕了,緊接着邊關也傳來喜訊,褚謙攻下了楚國的一個城,還真是好事成雙,然後一切就都恢複如常了。
不必旌旗高挂,要活着回來
皇宮是什麽樣的地方?報販子曰:皇宮是養活了他們的地方。
這地方就沒有一日太平,就比如說今天,六月初九,趙竑正坐在書房裏沉默不語,蔣珹正跪在一旁等他出征請書的批複。
你一個文臣家的兒子出什麽征?這是趙竑看到蔣珹的請書時,腦海裏想起的第一句話。這句話不像是從皇上口中說出來的,所以他打算在腦子裏先措措辭,措着措着,他就想起了蔣珹是有個武狀元的名位的人,也不是不可以出征,他都準備批複了,突然又想起來,蔣家就只有這麽一個嫡出的兒子,正當他猶豫不決的時候,蔣珹的一句話讓他很快的批複了出征請書。
蔣珹說,“有人跟臣說,文臣不懂武家的苦,臣想知道何為武家之苦。”
這件事還要追溯到昨天晚上,六月初八,蔣珹又爬了褚宓的窗戶。
褚宓去裏屋準備睡覺的時候,看到蔣珹正站在屋子裏,知道褚宓不會給他開窗,所以他自己索性先進來了。
“你……”褚宓指着他,吃驚加生氣,一時想不起下一個字該說什麽。
“噓。”蔣珹朝她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噓你大爺啊,褚宓打算開口喊人,“來人……,你你,你幹什麽!”
“接着喊啊。”蔣珹突然把他的腰帶解開了,然後就開始脫外衣。
彼時,褚宓就只穿了件裏衣,蔣珹要是也把衣服脫了,說不定就真說不清了,好漢不吃眼前虧,褚宓壓低聲音罵了一句,“蔣珹你個混蛋。”
“這回又打算演哪出啊?”她自以為鎮定地應付着蔣珹。
彼時,褚宓就只穿了件裏衣,已經入夏了,衣服變得很單薄,褚宓不知是生氣還是害羞,臉紅了,又映着燭光,反正,很好看,于是蔣珹就往前走了一步。
“蔣珹,別過來。”
無視了褚宓的警告,蔣珹不僅過來了,還攬上了她的腰,然後抱着她從窗戶飛了出去,飛到了屋頂上。
屋頂上,褚宓閉着眼,死命的抓着蔣珹的袖子,“蔣珹,放我下去。”
一開始蔣珹沒在意,女兒家嘛,害怕是難免的,“放心,我不會讓你摔着,褚宓,睜眼看看,今晚的月亮很漂亮。”
睜眼她不敢,可是閉着眼她又一遍遍想起過去的經歷,褚宓開始渾身冒冷汗,“蔣珹,放本宮下去。”
“你睜眼看一眼,看一眼月亮我們就下去,你怎麽了,褚宓?”緊抓着他衣袖的人雙手發抖,臉色慘白,臉上還蒙上了一層細汗,“你抱緊我,我帶你下去。”
褚宓就只是站在那,一動不動,蔣珹只好把她抱到了院子裏。
褚宓蹲在院子裏,努力平複着心情,“你沒事吧。”蔣珹想要上前扶起她,被她一手打開了。
“抱歉,今夜失禮了,我不知道你會那麽害怕,……,今日是我的生辰,也是,我母親的忌辰,日子過得苦,就總想,看看你。”
“蔣小伯爺在跟本宮比慘嗎?”褚宓突然生氣地站起來,怒目瞪着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