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計劃失敗
楚珩眼中帶着淡淡的冷意,看着錢公公詭異的笑容。
這是不欲讓三皇子為難?
也或是存了幾分謝罪的心思。
錢公公此人極為忠心,甚至到了頑固的境地,似乎将韶貴妃母子當做了唯一生存的意義。明明有許多手段,卻心甘情願的領罰,服從三皇子的命令,卸去手中的權勢待在莊子上,不插手任何事情。
但是,這次他卻心急了。所謂關心則亂,或許在錢公公眼裏,三皇子仍是那個處處需要他出面籌謀的年幼皇子。
大理寺卿退後幾步,咽了咽,而後連忙撇開頭,不敢再看錢公公。
“世子,世子……”大理寺卿轉身見楚珩在向外走,連忙追上。
此事若是被楚珩往上一報,三皇子好不了,他更好不了。
“大人留步吧。”楚珩輕輕瞥了眼,眼中的冷然令大理寺卿更加不安,欲要近身幾步解釋。
辰衍手中的劍往大理寺卿身前一擋,劍身劃過雪亮的鋒銳,将大理寺卿震住。官袍被風帶起,在劍身上擦過,便立刻裂了一道口子。
大理寺卿臉色一白,不敢再冒然靠近,垂頭拱手倒退幾步,立于階下,垂頭低眉。
楚珩負手淡淡看着,平靜道:“朱大人不必如此,不過是屬下的劍鋒利了些,沒有其他意思。”
大理寺卿連忙應是,而後帶着下屬恭聲行禮道:“下官恭送世子。”
楚珩微微擡手,還了一禮,大理寺卿連忙再躬了躬身子。
兩人腳下無聲,待大理寺卿等擡起頭時,眼前已經空無一人了。
“大人,這可怎麽辦?”大理寺卿身後的心腹低聲道:“三皇子那邊可如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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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臉色陰郁,“将錢公公的屍體安置好,快些去給三皇子送信。”那心腹領命,正要去辦,卻見一人匆匆走過來。
“大人,三皇子被陛下傳召進宮,臨行前命人傳來了消息,命大人不可輕舉妄動。”
大理寺卿皺眉,揮了揮手,道:“我知道了。”
思索片刻,大理寺卿轉身,迅速吩咐道:“快,去布置,說錢公公怨恨三皇子,服毒自盡前曾惡語咒罵三皇子。”
“記住,動作一定要快,要在楚珩入宮見到陛下以前,将消息放出去。”
“是。”那人領命,疾步而去。
大理寺卿袖手立着,長嘆一聲。
如今能做的只能是盡力将錢公公與三皇子撇開,願這其中,不要再出其他岔子了……
宮中——
三皇子跪在下首,太子立在一旁,眼底滿是暢快和得意,見皇帝只是面色不悅,沒有其他舉動,太子心裏突然有些着急。
從側旁走出,太子跪地,恭敬叩首道:“父皇,此事兒臣不求其他,只求三皇弟能給兒臣一個解釋。”
看向自己身後的三皇子,太子接着道:“三皇弟為何在太子府裏安插眼線?難道是有什麽打算不成?”
三皇子立刻叩首,“皇兄慎言!此事定是有人陷害,還請父皇明鑒。”
太子聞言便怒,“三皇弟這是什麽意思!”這是要反咬一口,說自己陷害他?
笑話!
“皇弟哪裏知道是什麽意思,此事內情,太子皇兄應當最清楚不過了。”三皇子也不辯解,跪在地上,聲音略沉,一副坦坦蕩蕩的模樣。
倒将太子襯的急躁了許多。
“太子皇兄遇刺,皇弟本想找出真兇為皇兄出氣,只是沒想到皇兄竟是如此不相信我,不僅将那個不知真假的喬問接走,還不知從何弄來了一封信。”
三皇子跪在地上,後背挺拔,“皇兄,你若是不信三弟,大可對父皇說明,又何必弄出什麽書信?”
太子氣急,冷笑,“皇弟倒是說說,皇兄為何不信你?”
“啪!”皇弟将手上的奏折扔到桌案上,臉色陰沉,太子和三皇子見皇帝動了怒,垂頭不再多語。
“陛下。”
燕公公從側門走了進來,低聲喚了句,而後在皇帝耳邊說了些什麽,從袖中取出兩封密信。
皇帝接了,分別取出。
三皇子和太子心裏都有些忐忑,見皇帝遲遲未語,心中的不安愈甚。
“燕德,給三皇子和太子看看。”皇帝突然道,聽不出喜怒,“這兩天還真是熱鬧,朕在這皇宮裏,倒是顯得有些悶了。”
燕公公應是,将兩封信分別呈給三皇子和太子。
一封是大理寺卿呈上的奏折,一封是楚珩的密信。
片刻後,三皇子叩頭,“父皇,錢次因犯了錯被兒臣逐出了府,他定是懷恨在心,所以故意陷害兒臣。他跟在兒臣身邊二十多年,會模仿兒臣字跡,私刻兒臣的印章都是有可能的。”
“大理寺卿的折子裏說,錢次死前曾辱罵兒臣,這足以證實兒臣的話。因憎恨兒臣,錢次不知從何處找來了會易容的人,刺殺太子皇兄,而後用這封信嫁禍是兒臣所為。”
“父皇,錢次狼子賊心,陷害兒臣,死有餘辜!”三皇子再叩首,“願父皇明察!”
“那他何必親自動手?”太子見眼前情形對自己有利,立刻追問道:“既然要陷害別人,哪有把自己搭進去的道理?”
“父皇,正是因為是他親自動手,才能陷害兒臣啊!”三皇子善于揣度皇帝的心思,如今見皇帝的神色,便知他已經對自己起疑。
膝行幾步,三皇子對着皇帝急聲道:“錢次跟在兒臣二十多年,都知道他是兒臣的心腹,如今做下此事,就是為了讓兒臣有口難辨。能拿命陷害兒臣,可見錢次對兒臣的怨恨之深!”
“你倒是了解錢次。”皇帝淡聲道。
三皇子垂頭,“兒臣從未想過錢次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之前見皇兄遇刺,兒臣心裏着急緝拿幕後之人,竟是險些冤枉了王将軍,兒臣認罰。”
如今他必須撇清關系,已顧不得以前的計劃了。真是可惜了,本來可以借此機會,嫁禍王重,奪去他的軍權,如今卻只能将事情全部推倒錢次身上了。
如果他說錢次也是被人陷害,那太子定會問一句,錢次為何會相信那封信?若錢次與自己真的都是毫不知情,錢次根本不會相信這樣一封對他來說,有些莫名其妙的信。
他也可以說,一切都是太子自導自演,不過是為了嫁禍自己,給自己安一個刺殺太子的罪名。這樣看起來似乎合情合理,但是他卻拿不出任何證據,只會讓父皇以為他在詭辯,對他越發懷疑。
三皇子迅速在心裏權衡幾番,眼下情形,不如順勢将此事推到已經死了的錢次身上。
将他逼到如此份上,定不是這愚鈍的太子能做到的。
楚珩,喬問……
三皇子眼裏滿是憤恨,卻只能俯着身子,恭恭敬敬的等待皇帝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