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想辦法。”
良久,赤裂楓護才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
賈谷樂一愣,沒懂。
赤裂楓護擡起頭,凜冽的目光銳利的看着他:“想辦法,拖住他。”
說着,赤裂楓護把季浩熙輕輕地放在了枕頭上。赤裂骞奇看着赤裂楓護狠戾的目光,心頭一跳,難道三哥他要……
“三哥!”
赤裂骞奇難得有些動怒,他一個箭步上前按住赤裂楓護的肩膀。
“三哥你瘋了麽!現在去打草驚蛇麽!”
“打草驚蛇?”赤裂楓護看着赤裂骞奇冷冷的一笑。“我看這蛇,早就驚了!”
看着赤裂楓護陰狠的眉間,赤裂骞奇一愣:“三哥……”
看着赤裂骞奇和赤裂楓護這一來一去,賈谷樂也瞬間明白了赤裂楓護想要幹什麽。這個問題上,賈谷樂和赤裂骞奇站在一邊。
雖然賈谷樂和赤裂骞奇都很敬重赤裂楓護,但是作為稱職的謀臣,忠為人主,謀為其事。于是賈谷樂也出手攔在池裂楓護的前面:“殿下,三思啊。”
赤裂楓護敏銳的目光直接掃了過來。賈谷樂不為所動,繼續道:“現在是非常時期,您若是就這般上門提了人,能否得到解藥難說,別再讓人落了一個為所欲為的口實。何況,文來庚始終是您名義上的岳丈,于情于理,對您不利!”
賈谷樂句句在理,赤裂骞奇也趕忙補上一句:“是啊三哥,切莫因小失大啊!”
赤裂楓護怒視着,卻不知道他是看向哪裏,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賈谷樂和赤裂骞奇不約而同的給他一些思考的時間,但是在賈谷樂和赤裂骞奇相互凝視的深邃的眸子裏,看得出兩個人都有了別的想法。
過了一會,赤裂楓護冷靜了下來。
确實,現在局勢太混亂了。
這毒到底是誰下的?
經由誰的手?
他身邊到底還有哪些人不可信?
他的死士裏面有沒有?
明天早朝如何交代?
文來庚是有嫌疑但是哪裏來的這麽大的膽子,他又是否有同謀?
西品國的目的又是什麽?
蠻夷蠱毒又從何而來?
太多的問題和細節沒有搞明白,太多的危機要去處理。他是赤裂國的三皇子,是目前赤裂最有可能的繼承人。他的一言一行也勢必都被皇上看在眼裏。
赤裂楓護斂下眼眸平複心氣,四弟說得對,切莫因小失大。
想到這裏,赤裂楓護神色複雜的看着床上的小人。
“賈先生。”沉默過後,赤裂楓護沉靜的開口,“讓他——”
痛快點吧四個字還未出口,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了的管叔突然走進來打斷了赤裂楓護的話。
“主子,文大人派人過來,說是有東西讓我交給您。”
聽到管叔的話,赤裂楓護和赤裂骞奇不禁相識一望,不知道這文來庚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拿來看看。”
“是。”管叔領命退了出去。再走進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赤色的小錦盒。打開,裏面是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和一封信。
“把瓶子拿給我。”賈谷樂看到瓶子心頭一跳,有種預感。
赤裂楓護把錦盒遞了過去,賈谷樂從裏面拿出瓶子,立即打開聞了一聞,緊接着面上一陣喜色。
“是解藥!”賈谷樂看向望着他的赤裂楓護說。
“解藥?”赤裂骞奇一愣,滿面疑容的看向同樣看着她的赤裂楓護。
文來庚費了這麽大的勁兒想要毒死三哥,現在為什麽又突然送什麽解藥過來?
赤裂骞奇看着赤裂楓護,他家三哥此刻跟他有着一樣的不解。
“三哥,信。”
依言,赤裂楓護撕開了文來庚給他的信。
讀完之後,赤裂楓護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看着等待他解釋的赤裂骞奇和賈谷樂,赤裂楓護道:“文來庚信中承認他假借西品之手想要除去本王為他已故的女兒報仇。今日得知事情敗露自知活不過明日顧奉上解藥請本王高擡貴手放過他的獨子,這裏只是一半的解藥,等到他的獨子安全之時,必奉上另一部分解藥。”
“留下文旗行?”赤裂骞奇看向赤裂楓護。
“呵?”後者好像聽到了什麽笑話,嘴角劃過一絲狠厲的冷笑:“他做夢!”
而聽完信的赤裂骞奇心頭也是一驚,文來庚好快的得知速度!堂堂一個三品大臣居然在天子的眼皮子低下安插了這麽多人手,此人城府實在深不可測!
不管這是不是一半的解藥,賈谷樂都先給季浩熙服下了。只要有了時間,一切都好說。
待解藥給季浩熙服下之後,賈谷樂便要施針為季浩熙排出一些毒血。
赤裂楓護看季浩熙在被施針的時候疼的小臉發白,想要上前,卻被赤裂骞奇拽住。
“三哥。”赤裂骞奇看了一眼賈谷樂,就想之前看着赤裂楓護握着季浩熙的手腕時對望的那樣,猶豫了一下還是堅決開口:“出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赤裂骞奇跟赤裂楓護直接進了書房。
在沉王府,書房和赤裂楓護的寝殿是整個沉王府把守的重地。
赤裂楓護看着站在他對面想要開口卻一副吞吐的神色的時候,赤裂楓護就知道赤裂骞奇要對她說什麽了。
“說吧。”赤裂楓護開口。
“三哥。”赤裂骞奇動了動嘴唇。“這不像你。”
“——你知道,昨日我去找你時,父皇的死士護生一直跟着我麽?”赤裂骞奇接着說。“三哥,父皇年紀大了,現在,你的一言一行都被父皇放在眼裏。大哥不止一次跟父皇說想要班師回朝了,三哥,這次是你的機會啊!”
但随着赤裂骞奇的話出口,赤裂楓護心裏一震。
他在屋內看到了赤裂骞奇和賈谷樂對視眼神裏的含義,他想的,不過是說他太感情用事過分于季浩熙身上了罷了,卻沒有想到這些層面。
确實,這不是他。他這是怎麽了,居然為了一個不知道是敵是友的人破壞了原本自己所定的計劃。那個人,才相處了三天的人,現在就開始影響到自己了麽?自己不是一直自領清冷無情的麽。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可感情用事!這不是他師父當年教導他謹戒的麽!
更何況一直成長與各種陰謀詭計中的自己這種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情不是見的太多了麽!要想讓自己站在最優勢的位子上,除了能力,心不是也要夠狠麽!
“楓護,你記得。”當年記憶中那個白衣飄然仿佛随時都可以羽化升仙的師父站在赤裂楓護看不見的背影裏說。“想要成就一番偉業,除了心思敏銳行事果斷,也切記不可感情用事!感情用事,乃弱者的行為!”
“楓護,為師今日與你說的話,你記住了麽!”
年僅11歲的赤裂楓護只是恭敬的低着頭,耳提面命。
“是,師父。”
想到這裏,赤裂楓護不禁暗了暗眼神。等他再次擡頭,面上的表情已然恢複到了之前的那個冰冷無情的沉王殿下。
而看着自家面色幾經變換的三哥,最終又恢複到了自己最熟悉的樣子,赤裂骞奇也不知道自己今日的所作所為是對是錯。
他的三哥确實是太冷漠了,自己的側妃小産,只是應盡本分的探了一眼,側妃去世,所給的恩典也只是追加個名分。
有句話說的好,死前的名分是給在的人恩典,而死後的名分,都是給活人看的罷了。
赤裂骞奇斂下眼眸,他知道他三哥性子冷,今天赤裂楓護對待季浩熙的這番變化要在一般時候來講,赤裂骞奇是喜聞樂見的。可是赤裂楓護不一樣,他所處的位置不一樣,他的使命不一樣,他們的身份不一樣。
平常人家的觸手可及的幸福可能是他們畢生所不能觸碰的。
沒有人說生活是公平的,但所謂一将功成萬骨枯,成王敗寇,勢必也要有所付出。
“三哥……”赤裂骞奇于心不忍,想要出口在安慰赤裂骞奇幾句。
但赤裂骞奇只是擺了擺手:“我明白,不用說了。”
然後轉向門口:“管行!”
在王府,管叔一般都不會距離他家主子太遠,以備傳喚。
“主子。”管叔開門躬身。
“讓人給栖雲軒收拾出來,待季浩熙好點,就給人送過去吧。”
管叔一愣,栖雲軒是整個王府最偏僻的院落也是離主子寝殿最遠的院落,怎麽會給人放那兒去?
但疑惑歸疑惑,管叔還是恭敬的低下頭領命而去。
赤裂骞奇聽着赤裂楓護的決定,最終也只是說道:“那三哥,我也回去了。”
赤裂楓護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在赤裂骞奇的身影消失之後,一個人靜靜的坐到了桌案之後。
度過今晚,一切就不一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我不太會寫文章,關于情節掌握的也不夠流暢,但是我會認真的。
再一次謝謝你們。
今日,我會盡量多更,讓情節展開的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