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夢幻之白夜

第66章 ：豔

“Thirty，love。”

當白夜的回球又一次沒能過網後，裁判報出了分數。

青學的一年級生們歡呼：“不二前輩的‘赫卡通克瑞斯之守護’太棒了。”

立海大這邊則有急性子的家夥不耐煩了：“難道前輩必須要用‘手冢魅影’才能破解這一招嗎？”

“噗哩，赤也你太浮躁了哦，”仁王完全不為賽場上的人擔心，語氣意味深長，“你都沒發現這一局小白一直是用左手回球的嗎？”

丸井插話了，有點疑惑：“為什麽用左手？小白更習慣右手打法吧？”

欺詐師神神秘秘地笑了一下，沒有再說話。

當不二周助再一次打出回擊技“赫卡通克瑞斯之守護”時，觀衆們驚訝地發現接球的少年，身體猛然旋轉了一周。

“輪回！”這一招是白夜使用最多的、最為大家熟悉的絕技。

“不，”柳蓮二輕聲否認，“不是‘輪回’。”

應該說，在某種程度上是反轉的“輪回”，網球拍在觸球的前一剎那旋轉了三百六十度，在白夜轉體一圈時，迅速地從左手轉移到右手，擦着網球線的球再一次地被強制逆轉了一周。直接的效果是，超回旋的網球被消除了旋轉，又增加了一倍的反回旋。

衆人的眼睛只來得及看到，長發少年迅猛地将網球打回去——這一次沒再撞網——球路呈現一定弧度地繞行，看起來有點像海堂的“回旋蛇镖”，随即，黃色的小球猛然落在了網柱頂端。

高速旋轉的網球有一瞬的停滞，當不二傾身往前時，網柱上的球猛然間大力彈起，以着極快的速度，沿着斜線飛出去，霎時間落在了對角的邊線與底線交叉點，朝界外高速反彈。

這神奇的回球，讓觀賽的絕大多數人都呆住了。

“Thirty，fifteen。”

手指撩起被汗水黏在了臉頰的額發，白夜淡淡地笑了，說出這一招式的名稱：“掠影。”

少年的嗓音響起後，現場像是被觸動了一道開關，死一般的寂靜乍然被打破，立海大強勢的拉拉隊高喊：“立海大，立海大！伊東，伊東……”

丸井和切原都張大着嘴巴，樣子有點好笑。

之前看出一些門道的仁王忍不住地笑嘆了一聲：“部長說得對，小白的身上根本不存在極限……真是，讓人無法不恐懼呢！”

紅發小豬片刻後才回神，亢奮地叫道：“小白竟然又在比賽時完成了新的絕招。”

“日美友誼賽上白夜回擊吉普森的那一招應該是‘掠影’的雛形。”資料男柳蓮二忍不住分析起白夜新的招式，“基本原理和‘輪回’一樣，加上了時間差的利用，左手和右手同時控制球的逆向回旋……這一招的難度太大，恐怕不能反複使用，不過應對不二的回擊球不成問題。”

“好酷啊，伊東前輩。”聽了軍師的講解，切原收起了吃驚的表情，興奮地搓了一下鼻子。

不同于隊友們的興奮、觀衆們的驚嘆，幸村精市的表情有些嚴肅，眉頭也微擰起。

“Game 立海大伊東，5-5。”

“啊啊，不二前輩被破發了。”青學那邊早沒了先前的得意，堀尾聰史抓狂地揪着自己的頭發，“怎麽辦，怎麽辦，下一局又是伊東桑發球，那個‘白蓮’根本沒辦法回擊吧！”

誠如堀尾所言，白夜這一次的發球局，從頭到尾使用的都是“白蓮”，這一發球技，不僅有着幻覺欺騙的效果，更由于反彈的角度與軌跡是在接發球的死角位置，以至于對手幾乎束手無策。

白夜一口氣便拿下了三分。

但天才不二絕不是徒有虛名，眼看白夜直接發球得分了，在第四球時，他扭轉着比一般人更為柔軟的軀幹，成功地接着了發球。

凝神屏息的堀尾等人不由得想要歡呼了，卻詫然地發現，不二的回球出界了。

“Out。”

柳蓮二勾了勾嘴角：“這恐怕才是‘白蓮’真正厲害的地方。”幻覺終歸是幻覺，但如果回球百分百出界，接着了發球或打了回去又有什麽用？

白夜連續扳回了三局，雙方的比分已然變為6-5，到了賽末局。

這一場比賽已經持續了将近一個小時了，眼下的局勢是白夜暫居優勢，但這一波三折的賽勢變化讓觀衆無人敢斷定最後的贏家——除了堅信己方隊友的兩校網球部部員。

第十二局，是這一盤比賽至關重要的一局，再次輪到不二發球了。

不同于白夜控制發球迅速結束的上一局，這一次局勢完全僵持了，重現了一開始你追我趕、互不相讓的情況，兩人絕招不斷，又總能被對手封鎖。

“Love，thirty。”

賽局漸漸地被白夜支配，不二的處境越發艱難了。

場邊，青學一些膽小的人恨不得捂眼，差點看不下去了。

雙方的體力都消耗了太多。不二喘息得厲害，白夜的呼吸也不太穩定。

可以說，這是白夜自打網球以來，被逼得最狠的一次，他的體能确實強悍，但是無論“白蓮”，還是“掠影”，都是高難度的、需要強大體力支撐的技巧。

“不二前輩已經沒有退路了。”堀尾沮喪地說道，“難道這一局又是一分不得地結束嗎？”

賽場上的青學天才顯然不願讓他的同伴們失望。

“啊咧，”白夜回頭看向觀衆席的方向，“我怎麽好像看到了煙火？”

裁判的聲音響起：“Fifteen，thirty。”

不二舉着網球拍，冰藍色的眼睛透着懾人的光芒：“第六重反擊技，星花火。”

“星花火？”青學的幾個一年級生們異口同聲地叫出聲。

桃城高興地喊道：“不二前輩又進化了！”

切原不屑地哼了一聲：“虛張聲勢嗎？”

立海大的其他人則是表情凝重。

白夜輕點了點臉頰，好奇地問道：“之前是第五重反擊技，現在又是第六重……還有第七重、第八重，更多重的嗎？”

臉上褪去了肅然的神色，不二微微笑道：“也許哦。”

長發少年不由得垂眸，幾秒鐘後複又擡起眉眼，露出興致勃勃的表情：“跟你打比賽真有意思呢，不二。”

“我也是這麽覺得的。”不二輕聲回了句，走向底線，準備再一次地發球。

“Game 青學不二，6-6。”

白夜再一次試圖截擊，網球險險地擦過球拍邊緣，飛向觀衆席，回球落空的他依然沒能破解掉不二的“星花火”，于是雙方又一次打平。

轉身看着從觀衆席的臺階上滾了下來的網球，白夜若有所思道：“是風嗎？”

裁判宣布：“下面開始搶七。”

“立海大伊東發球。”

觀衆席上是一陣騷動。

“真是不可思議的兩個人，”忍足侑士聽着前後左右之人的竊竊私語，禁不住地感慨，“這樣的比賽，讓人根本無法猜測出接下來的走向啊！”

無論是不二還是白夜，都能夠巧妙地逆轉劣勢，施展出讓人嘆為觀止的高難度網球技巧。

“跡部，你認為他倆誰會贏？”

跡部注視着賽場，手指輕緩地撫着淚痣，沒有回答朋友的問題。

“17-17平。”

“18-17，青學不二占先。”

加時賽的局勢俨然比之前的十二局嚴峻多了，激烈的賽況讓兩個習慣性隐藏實力的少年毫不保留地施展出各自的絕招。

白夜的“白蓮”控制發球得分，到下一回在不二發球時，又被對方的回球扳回。“浮光”閃現，則被“蜉蝣籠罩”打回，長發少年再以“輪回”還擊，又被擅長旋轉的對手反過來利用……

不二領先了一分後，又打出了讓人棘手的“星花火”。

完全投入到比賽中的觀衆們不由自主地提了口氣。

眼看這一局似乎就要至此結束，以青學的勝利而告終了，穿着土黃運動衫的長發少年，突然間像是消失在場地上，下一瞬，球拍将飛向觀衆席的網球攔截。

一道極快速的重力球被打回對面，當不二想要接球時，上下左右不規則波動的網球順着他的手腕飛向後場。

“18-18平。”

“‘星花火’被破解了……”青學的人瞠目結舌。

白夜輕擦着臉頰上的汗水：“嗯，這一招就叫‘淩波’吧！”

“星花火”是利用圓錐形場地吹來的風打出的大力邊角球；“淩波”則是強行消除球的旋轉，反過來利用逆向的風，形成微幅度抖動的高速重力球——抖動的弧度可以巧妙地擦過接球人的腕部和握柄，從而導致揮拍落空。

不過，“淩波”與其說是回擊技，其實真正依賴的是捉摸不定的步法，沒有步法的配合，這一招根本攔截不了“星花火”。

至此，絕大多數人都啞然了——場上的兩個人，絕招簡直是不要錢地一個一個出現，而且很明顯，有些招式是臨時完成的。

“19-18，立海大伊東占先。”

轉眼間，形勢逆轉，幾重反擊技相繼被封鎖，不二的處境變得危險起來。

然而，這場比賽遠沒有結束。

“不二前輩那個是……”青學的人驚呼。

菊丸瞪着貓眼：“不二閉上眼睛了！”

大石驚訝地看着賽場上的栗發少年，恍然道：“心之瞳？”

“青學天才……”忍足不由得感慨，“真是不簡單。”

跡部以他的洞察眼力觀察了一會兒，出聲說道：“放松全身的神經，只是單純地把球擊回去。”

于是白夜發現，仿佛一切的招式都不管用了，無論什麽樣的球，不二似乎都能打回來。

這是一場漫長的拉鋸戰。

“33-32，青學不二占先。”

“小白，”在雙方停下休息時，一直沒有對本場比賽表達意見的幸村，忽然開口了，平靜地問了一聲，“你認為，網球運動的本質是什麽？”

白夜擦汗的動作頓了一下，遲疑道：“把球打回去不讓對方接到？”

“不，”幸村淡淡地說道，“只要多一次把球打到對方的場地內就可以了。”[*]

白夜愣了愣。

“明白我的意思嗎？”

白夜眨了眨眼，忽地勾起嘴：“啊，知道了，我好像不小心進入誤區了。”

一切的招式，不過是将球打回去的手段，最終的目标只是多一次成功地打回球——哦，不對，眼下他的處境是需要再多打回三個球才能贏。

放下毛巾，白夜彎下腰，開始解除雙腳上的負重鉛袋。看到了他這一舉動的觀衆們一時啞口無言。

“天啦，那個家夥竟然一直戴着那麽重的鉛袋！”

白夜站起身，兩腳跺了跺，适應了一下沒有負重的感覺——其實負重對他來說，最大的作用不為鍛煉體力、增加力量，而是控制速度。

幸村的一句話，點撥了他。他忽然想起在中國武俠小說裏看到的一個理論：唯快不破。

其實所謂“唯快不破”，還是需要實力支撐的，差距太大，光是速度不行。反過來，到了一定層次的高手，實力、技術等方面都相差不大，這個時候速度往往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不二的“心之瞳”是純粹地将球打回去。

白夜要做的，也是一樣的——球速也許會被局限，他的反應速度卻無極限——如今，只是看誰打到對方場地的球最多。

如此而已。

這一場比賽，每當絕大多數觀衆覺得應該“就這樣結束”的時候，總會有令人想象不能的狀況出現。

場上，不二閉着眼睛将來球一一擊回；

而白夜，人們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仿佛一眨眼，他就從網前趕到後場又抵達網前……

比嘉中的幾個人已然張目結舌了：“這個速度……”

木手永四郎震驚地張大眼：“那個家夥到底是什麽人，居然比‘縮地法’還要快……”

“37-36，立海大伊東占先。”

“小白這是要扣殺嗎？”看到白夜高高地躍起，同時匪夷所思地淩空轉體，丸井忍不住呼出聲。

事實上，白夜确實扣殺了。

不二的“麒麟落地”沒能接到球。

全場鴉雀無聲。

連裁判都呆住了。

白夜的猛烈扣殺，使得網球從半空中直接地砸中對場區的中線，球速太快，讓人不可能趕得及在落地前攔截……

落地之後，球沒有彈飛，因為……

黃色的小球在劇烈地沖擊下，擦着中線高速旋轉了幾秒鐘後，猛然爆裂，變成了數瓣，分別朝着左右截然相反的兩個方向滑飛。

誰能夠将碎裂成幾塊、朝不同方向飛出的網球打回去？

穩穩地落回地面，白夜輕點着下巴，出聲打破了這一片死寂：“啊咧，我這個扣殺，應該是有效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不二子我要向你請罪OTZ，真心不是故意讓你輸的，但是……為了立海大的勝利，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啊/(ㄒoㄒ)/~~。龍馬畢竟是許廢親兒子，讓白夜贏了他不适合啊。

面壁忏悔十分鐘去_(:з」∠)_

注：[*]幸村的這句話原是TV第140集裏的龍馬的說法，此處借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