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冢
關東大賽第二輪比賽開始前,幸村精市決定接受手術,轉到了東京綜合醫院。
“抱歉,”幸村面帶淡笑,“關東大賽開始了,我做為部長,卻不能與大家一起……”
真田果斷說道:“幸村,你只要養好病就夠了。”
切原更是快言快語:“就算沒有部長,我們也能做到三連霸毫無死角的!”
幸村神色哀怨,悵惘地嘆了一聲:“原來在大家心裏,有我沒我都一樣啊!”
海帶頭少年頓時慌亂了,丸井直接按着小學弟的腦袋要他跟部長道歉。看兩人耍寶的搞笑樣子,病弱的藍發少年撲哧笑出聲。
“幸村,”白夜這時開口了,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禦守,“這是保健康的護身符,送給你了。”
幸村接過小禮物,笑問:“這是伊東神社制作的嗎?”
長發少年點頭。
“唉,我怎麽記得小白說過你家神社不靈呢!”幸村一副苦惱的模樣。
白夜望天:嗯,他還是認為神社沒什麽作用,就像他送幸村的這個護身符,純粹是按照人類的風俗,從一般人尋求慰藉的心理出發,他自己是全然不信這東西的。
看到少年無語的表情,幸村不由得笑開了:“哎呀,開玩笑的。”說着,他将紫藍色的禦守握在掌心,“小白的心意我會收好的。”
正選們輪流和他們的部長聊上幾句,幸村小小的戲弄與笑語,讓大家在聽到要做手術後提起的心,再度安定了下來。
“幸村,”真田囑咐道,“好好休息,我們周日比賽完了再來看你。”
幸村站在醫院走廊上,抱着雙臂,凝視着他這一群部員:“嗯,大家可不要讓我失望哦。”
“我們會把關東大賽的冠軍獎杯作為你的康複禮物送到你手上。”真田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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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完全确定手術時間,但醫生說了,最遲在七月底就會動手術。
穿着病號服的少年淡淡一笑,病弱的模樣不掩王者的氣勢:“我很期待呢。”
傍晚。
結束了部活的少年們三三兩兩地結伴回家。走出校門幾十米外,在十字路口,白夜正要開口與大家告別,聽到切原忽地發出一聲驚呼。
“啊,那不是青學的手冢桑嗎?”
白夜聞聲擡頭,馬路的對面,穿着淺色襯衫的茶發少年正在等紅綠燈,不由得怔了一下。
手冢仿佛察覺到什麽,同時看了過來。
紅燈轉綠。
“柳生,那個,今晚就不補課了啊。”
——七月下旬便要期末考了,最近幾天,柳生在放學後都會同白夜一起去神社替對方補課。
白夜對着同伴們揮手說了聲再見,步伐不像平常那樣慢悠悠的,略顯急切地橫穿馬路。
“噗哩,每次一遇到手冢國光,小白就果斷抛棄咱們!”仁王雅治不正經地打趣。
“仁王前輩又亂用詞語了,什麽叫抛棄啊,”切原和白夜玩得最好,立刻維護道,“手冢桑一看就是特地來找伊東前輩的好不好!”
繼而,海帶頭少年也告別了同伴,趁着綠燈最後的幾秒,奔跑着穿過馬路——切原和白夜回家的方向一致,不過路要遠了不少,所以他來回都是坐電車。
白夜在手冢面前停足:“小光怎麽在這?”
“我剛才去了你家,伊東桑說你還沒回來。”手冢沉着回答。
所以這是特地來接他嗎?長發少年勾唇輕笑。
“找我是有什麽事嗎?”按理說今天是上學日,手冢不應該出現在神奈川。
配合着某人閑适的步伐,手冢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回道:“來看看你。”
白夜身形微頓,突然轉移話題:“你的手傷好了嗎?”
“我已經決定去德國接受治療。”
手冢的答案讓白夜有點意外:“什麽時候走?”
沉寂了幾秒鐘。
“……明天。”
白夜猛地停住腳,轉頭仔細地打量起這位竹馬好友。
手冢疑惑:“怎麽了?”
“明天就走,怎麽現在跑來找我?”雖然從神奈川到東京交通很方便,但臨行在即,手冢這一趟德國之行想必也不是短期旅行,要收拾整理的東西不少吧!
茶發少年虛握着拳頭,掩嘴輕咳了一聲,沒有回答白夜的問題。
——其實連他自己都覺得意外,一改平常謹慎做事的習慣,貿貿然地打亂計劃,甚至沒有提前跟人說一聲,就這麽直接跑來了神奈川,實在不合他的行事準則。
對朋友的沉默,白夜沒有追究,看着不遠處的鳥居,微微一笑:“現在還不算晚,我跟你去東京,再在你家住一晚。”
手冢怔了怔。
“從東京到機場更方便吧,”白夜解釋道,“剛好我還能送一送你。”
茶發少年微微搖頭:“會耽誤到你的訓練。”明天是周六,但他也知道,立海大網球部根本無所謂休息日。
“沒事。”白夜拽着朋友的手臂,踏上神社的石階,“我會和真田請假的。”
手冢當即拒絕:“不行。”
“啊咧,小光太一本正經了。”白夜不在意地笑,“放心吧,真田會同意的,而且絕不會耽誤訓練。”因為肯定會翻倍地加訓。
白夜不是固執的性子,但偶爾對想做的事情,會堅持到底的。
最終,手冢拗不過白夜,勉強同意了對方的決定——實際上,是某人再一次擺出“必殺手冢”的微笑表情——瞥到茶發少年略微紅了的耳根,白夜悄悄地轉頭,捂嘴偷笑。
白夜從家裏拿了套換洗衣服,跟着手冢搭上了開往東京的列車。兩人都沒吃晚飯,于是下車後,就地找了一家快餐店解決晚餐。
手冢負責點餐,白夜則借口去了一趟衛生間。
長發少年靠着洗手臺,撥了一個電話,剛響了兩聲,對方便接通了。
“Master,我明天請假半天。”白夜開門見山道。
電話那頭的人靜默了幾秒後,回道:“出了什麽事?”
“呃……一點私事。”
雖然白夜一貫有話就說,不過他也知道很多人注重隐私,手冢是他的朋友,他當然不會大喇喇地将對方的事情宣揚得人盡皆知。
柳蓮二沒有追問:“我知道了。”
白夜心虛了一下,主動道:“回去後,我會加訓的。咳,你幫我跟真田說一聲啊!”最後一句才是真實目的,比起應對黑面神可能的怒火,在網球部極有發言權的軍師要好說話一些。
軍師只是應了聲:“嗯。”
“白夜?”手冢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白夜連忙對電話那頭說了聲:“我挂了,柳。”然後匆匆忙忙地跑出了洗手間。
看到某人安然無恙,等了半天不見人的手冢終于放下了心。
快餐店相對安靜的角落位置上,白夜吃着他的海鮮飯,順手将碗裏的焦烤洋蔥片挑出。
手冢看到後,沉聲開口:“挑食不好。”
“不喜歡這種味道。”白夜理直氣壯地回道。他雖然喜歡一些微刺激性的食物,但就是忍受不了洋蔥的氣味,平常自己做飯從不加洋蔥。
聞言,茶發少年默然地将某人挑出的洋蔥片夾了過來,又将自己碗裏的鲱魚給了對方。
“喂,你也不太喜歡洋蔥的吧。”
手冢淡聲道:“不要浪費。”
真是老人家的習慣……白夜默默地腹诽了一句,毫不客氣地咬着手冢給他的鲱魚:嘛,小光這麽客氣,他也不好意思辜負對方的一番好心。
享用完一頓還算愉快的晚餐,兩個少年并肩走在夜色裏,沿着漸漸冷清的街道漫步。
“小光的手會好的吧?”白夜輕聲開口。
——前身是妖怪,殘存的妖力可以讓自己的身體快速恢複,所以平常根本不會生病,偶爾受傷也不用擔心。可惜這種恢複能力,無法用到除他以外的人身上。
“那家醫療機構已經有成功醫好幾個知名網球運動員的傷勢的案例。”
白夜搖了搖扇子,語氣輕松:“那就好。”不再就這個問題追問。
——過去的已是過去了,未來能有所期待,便是好消息。
“明天你的部員也來送你嗎?”
手冢微微搖頭:“我沒有告訴他們。”
“哎?這樣好嗎,”白夜說道,“你畢竟是青學網球部部長。”
“他們知道我最近要去德國治療。”手冢解釋,“只是沒告訴他們明天就走。”
白夜了然:“不想他們太牽挂嗎?”
“啊。”
扇子掩嘴,少年輕笑道:“啊咧,幸虧還有我送機,要不然你一個人孤零零地離開,好可憐!”
手冢沒有在意朋友的打趣,只是淡淡地道:“你認識機場附近的路嗎?”
呼吸滞了滞,片刻後,白夜微瞪大眼:“小光,你是在取笑我嗎?”
手冢推了一下眼鏡:“沒有。”
白夜攔着了朋友的去路,眉頭挑起,哼哼道:“別裝了,你在笑是不是?”
昏昏夜色裏,冰山少年一如既往地面癱着,他俯首凝望着擋路的長發少年,視線凝膠在那張漂亮得近乎妖異的面容,周身的氣息格外地柔和。
“呀嘞呀嘞,”白夜故意繃起的表情瞬間崩塌,“書上說,小光這樣的性格,一般被稱為……”忍俊不禁道,“‘悶騷’!”
油黃的路燈燈光裏,淺笑盈盈的少年,彎彎的眼眸流動着別樣的光彩。
手冢出神地注視着少年的笑顏。
難得看到手冢發呆的模樣,白夜好奇地湊近臉:“小光在想什麽?”
手冢立刻回過神,尴尬地避開朋友探究的目光:“很晚了,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一直在渣游戲,捂臉,還好還有存稿……
下一章開始是立海大的比賽了,白夜會上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