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夢幻之白夜

第26章 ：渡

白夜站在公園的指示牌前，對着電話那頭說道：“這裏寫着竹森公園……”

“伊東君。”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嗓音，“我送你回家。”

“哎？等一下，小光。”白夜連忙說道，“你不用來接我了，”畢竟對方對神奈川也不是那麽熟悉。

挂了電話，長發少年轉身對着紫發少年笑了一下：“麻煩你了啊，柳生。”

“怎麽又迷路了？”柳生平靜地問道。

畢竟醫院是白夜上次受傷去的那家，按理說，這個路癡的家夥對這一帶的路線比較熟悉了。

“剛才在想事情，”白夜解釋道，“沒留意就走錯路了。”

“在擔心幸村的病情嗎？”

白夜輕撫着折扇，沒有否認：“大家都很擔心吧。”

柳生淡聲說：“他會康複的。”這話也不知道是安慰對方，還是說服自己。

白夜輕輕點頭，沒有像往常一般，閑扯一些漫無邊際的話題——比起他其實很平靜的狀态，這些與幸村認識得更久的少年們，現在才是真正的難受與惶恐吧！

一路沉默。

經過一家書店的時候，兩人進去看了一下，白夜買了一本新出的小說，柳生買了幾本學習資料。

果然是好學生啊。白夜看到那一疊書籍，默默感慨了下。

到了神社門前石階，柳生停住了腳步：“就在這分別吧。”

考慮到家裏有客人，還是別校網球部的部長，平時還算好客的白夜便沒有邀請對方進屋一坐了，勾唇道了聲謝。

“伊東君，”柳生沒有立刻離去，而是從背包裏掏出一本書，“這是生日禮物。”

——白夜的生日剛好在合宿期間，人在物資匮乏的山頂，大夥兒都象征性地送點小物件做生日禮物。

白夜好奇地接過這本很厚、很厚的書：“《初中數學題型大全》……”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白夜，怎麽一整天都打不通你的電話？”一回家，伊東紗雪便迎了過來，質問，“手冢君整整等了你一天……”

白夜正被姐姐教育時，手冢走出了居宅區，站在走廊前，喊了一聲：“白夜。”

于是少年趁機擺脫了女孩的言語攻勢，拉着自己的好朋友，上樓躲進自己的房間。

手冢遲疑地站在房門門口。

白夜疑惑地看過去，沖他招招手：“過來坐啊，”嘴裏念道，“紗醬越來越能念叨了，待在底下，恐怕耳根半天都清淨不了呢！”

手冢靜默地走進房間，目光不經意地掃視了一圈。

淡藍主色調，給人感覺清新整潔，除了一副書桌椅子和睡覺用的床外，只有一面牆的大書櫃，滿滿的書籍——基本都是小說——大多數同齡人喜歡的電腦、電視、游戲機之類都沒有。

“哎，你的禮物呢？”白夜十分不客氣地開口。

“啊，等一會。”

還沒來得及坐穩的茶發少年，離開了一會兒。

手冢送的是一本日翻版的中文小說——顯然，他很清楚某人的喜好。

白夜果然十分滿意，最近他閱讀的範圍，拓展到中國的歷史讀物和小說，感覺很有意思啊。

“你手裏拿着的是什麽？”白夜翻看書的目錄頁，餘光瞄到朋友手裏的東西，順口便問了聲。

手冢遲疑了一下，将東西放到地板上，左手虛握成拳，遮着嘴輕咳了一聲：“這是那年準備送你的。”

“嗯？”

白夜奇怪地拿起地上的木偶娃娃——十多厘米長，手工十分精致，尤其是可以活動的關節，給人很靈活生動的感覺。

“這是……”半晌，他猛然想起來了，訝異道，“你真把這娃娃做出來了啊？”

兩人跟着大人去當地一個節日集會時，白夜當時看中了一個木偶娃娃，不過小孩子沒有錢，又不想問外祖父開口，便在小攤前玩了一會兒，遺憾地放手了。

小手冢看出朋友對玩具的喜愛，平時會琢磨點木工的他，許諾會做一個更好的小木偶給他。

當然，在那之後不久，手冢回了東京，而白夜在對方做好這樣一個工藝十分複雜的娃娃前，便離開了日本。

手冢推了一下眼鏡：“啊。”

白夜靜靜地看着應該不自在了的少年，唇角忍不住上揚：他一直不是真正的小孩子，所以對這種玩具并不執着，只是當年的他對新世界的一切，還處于好奇探索的狀态，看到別致小巧的、還有小機關的手工木偶，自然會覺得新奇好玩。

沒想到，他的朋友一直記得當初的許諾，并付諸了事實。

“喂，小光，”他笑道，“晚上我請你吃飯啊，你還沒嘗過我的廚藝吧？”

“不用，”手冢淡聲說，“時間不早，我該回東京了。”

“就是因為時間不早了啊，如果你沒有很緊急的事情，今晚在我家過一夜吧，明早趕回去也不遲。”

“我……”對上朋友那雙含笑的漂亮眼眸，手冢吞下了拒絕的話語，“打擾了。”

白夜心裏偷笑：沒想到長大了的小光，對着自己這樣的表情，還是不能免疫呢——當年他是意外發現了這一點，于是經常擺出這樣的表情，故意逗弄着刻板沉悶的小男孩做這做那……

“晚上就吃鳗魚茶吧！”心情不錯的少年宣布道。

夜晚。

得到主人許可的手冢，正要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無意間掃到散落在架子上的試卷，尊重人隐私的他原本沒打算偷看的，只是卷面上的紅色分數……實在醒目。

拿起試卷仔細看了起來，手冢在心裏不由得說了句：白夜，太大意了。

“有什麽不懂的嗎？”手冢放棄自己看書的計劃，走到對着柳生送來的數學資料糾結的少年身邊。

白夜眼睛一亮：“小光，這道題你看得懂嗎？”

茶發少年默默地看完題型，伸手推了推眼鏡，任勞任怨地為對方講解起來。

“以後遇到不懂的，可以給我發郵件。”

“小光真是體貼呢……不用擔心，有人一直在給我補習的。”

手冢聽了，心情定了定：“馬上就是國三了，不能大意。”

“嗨嗨。”白夜無奈地應着。

——每次聽到手冢或真田的口頭禪，他都覺得有一種微妙的喜感。

一夜過去，手冢一大早地回了東京，而白夜，則按照昨天大家的約定，再度去了醫院，探望生病的幸村。

經過一晚上的調整，衆人的心情好像平複了不少，雖然氣氛還是有點凝重，但總不會一個個的都跟啞了似地不吱聲。

“大家不用天天來看望我，”幸村的狀态同樣調整得不錯，至少看起來如此，他臉上挂着和平常一樣的微笑，“今年的全國大賽要開始了，大家可不要在這時松懈啊。”

“放心吧，幸村，”真田面上嚴肅，“冠軍只會是立海。”

切原更是氣勢昂揚地說道：“立海大三連霸毫無死角！”

“那，就拜托你們了。”幸村溫和地應道。

開學前的這幾天，網球部恢複了以往的日程，幸村精市的缺席，似乎沒有影響到大家的訓練，但白夜卻是感覺得到這種平靜表象下的暗流洶湧。

真田訓練起來更加拼命，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嚴肅，發怒時的火氣更可怕；

柳蓮二更加寡言，給每個人制定的訓練計劃苛刻了不少；

仁王和柳生看起來沒有變化，訓練時比過去更加認真；

桑原是一貫的老實低調，丸井則比平常安靜了不少；

切原直接是連着幾天，找部員們瘋狂地對打……

白夜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安安分分地完成自己的任務，不過，在這樣微妙的氣氛中，他偶爾的話痨徹底消失了。

不過，在看到醫院裏的幸村，各方面表現得還算樂觀後，衆人也都調整了過來——畢竟，他們不想将負面情緒帶給生病的人，不能再讓幸村為他們擔心。

而幸村在病情上的一些隐瞞，徹底讓不完全知情的少年們定了心神。

丸井文太終于恢複了過去的神采，拎着蛋糕盒，時不時地嗅一下。

“噗哩，這蛋糕是給部長的禮物，文太不會想偷吃吧？”

“聞一下，聞一下而已。”紅發小豬沒有底氣地辯駁。

“伊東前輩提着的是什麽？”走在白夜身旁的海帶頭，抽了抽鼻子，忍不住瞄向對方方方正正的手提袋。

白夜提起手裏的東西晃了晃：“補湯。”

丸井立刻蹿了過來：“好誘人的香氣……”

“真賢惠啊，小白！”仁王戲笑道。

白夜開口解釋：“是紗醬說探望病人，最好送補品。”炖湯的主意當然是女生想的，不過他也覺得有道理，之前住院的時候，吃過醫院所謂的營養餐，有點難以下口。

“真想嘗嘗什麽味道。”貪嘴的小豬感嘆道。

“喂，這是給幸村的。”白夜提醒。

“部長的話，”丸井很自信地說道，“肯定不介意讓我嘗一口啦！”

“……”

“都給我安靜，”真田壓着嗓門斥道，“這裏是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