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顧瑾言性子卑劣,他清楚地知道顧小碧身上每一個敏感點,稍微拿出點一招半式,就能将顧小碧徹底揉化。
顧小碧在疲累中暈睡過去,醒來發現已經被顧瑾言抱回房間,安置在床上。顧小碧的心砰砰打鼓,不知道該裝睡繼續躺着,還是趁人沒醒,抓緊機會離開。
顧瑾言又一次抓住她醒神,搭在她腰腹的手不由得收緊。
顧小碧躺在外側,背對顧瑾言。寂靜深夜,耳畔響起了顧瑾言的輕聲低語。
“小碧,你知我最是沒法拒絕你,若你實在不願,可以跟李大壯離開。”
顧瑾言本是想給自己挽尊,順道刷一刷系統給的進度條。可奈何顧小碧是個不識風趣的,她聽見顧瑾言的話,轉身回頭望他,雙眸盈光閃閃,顯然是懷揣希望的。
顧小碧急言問顧瑾言道:“也可以留在老宅,以後就給老爺夫人掃墓嗎?”
顧小碧眼看着顧瑾言沉下臉,剛升起的期盼像是被一桶冷水徹底澆醒。
她垂下眸子,悶聲道:“小碧哪也不去,就跟着少爺。”
顧瑾言安撫般拍了拍顧小碧的後背,裝作不解顧小碧心意,避開了話題。
“跟着我,明天的藥還是要喝。”顧瑾言就是故意的,上輩子他就知道顧小碧的身子不易有孕,如今逮着她灌藥,不過是變着法的想要懲罰她。
以前,昨夜那一回,他就沒有派人給顧小碧抓藥,她一樣沒懷。
本來他吩咐給顧小碧備藥,只是因為系統強制他去做事,他心裏不痛快,這才變着法地不想系統如願。可現在不同了,顧小碧背着他要偷人,在他提出要納她為妾後,還想着離開他,不給顧小碧一個教訓,她還真以為自己拿捏不了她。
顧瑾言仔細觀察進度條,發現它平穩沒有退落後,滿意地哄睡顧小碧。“夜深了,快睡吧。明日縣府設宴,你陪我走一趟。”
顧小碧點頭應下,小聲問他:“就在這睡嗎?”
顧瑾言有些被氣笑了,他故作親密地刮顧小碧鼻尖,調侃道:“你還想去哪睡?以後喊你伺候,都在這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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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瑾言将顧小碧攬入懷中,軟玉在懷,出于熟悉,顧瑾言精神放松,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
顧小碧被顧瑾言丢棄在南瑭關。
當時,永王作亂,新帝禦駕親征,繞道突襲,卻将沈淑敏獨自留在危險的邺城。他得知消息,為阻止永王破城,不惜與邊境蠻族勾結,裏應外合助他們攻破南塘。
敵軍攻入城內,鐵騎踏遍城中每一個角落,到處都是百姓的哭嚎和慘叫。南境蠻族,殺人放火、屠戮成性,落入他們手的百姓,沒幾個能活的。
他攜私兵走水路脫逃,趕去救遠關的沈淑敏。他的身上,挨了顧小碧一刀,那匕首紮得不深,沒對準要害,可顧瑾言就是惱了。他頭也不回,任由顧小碧留在城內自生自滅。又或者說,任由她死在那裏。
後來,他再也沒有見過顧小碧,總歸也沒什麽好念的。
他只恨新帝狡詐,等他趕去遠關後,發現新帝是将沈淑敏當做誘餌,做局生擒了他。
也是這一遭,沈淑敏了悟帝王心性冷漠,再次替他求情,最終也只是拘禁了他。
他回到曾經那個貧鄉小屋,受人□□,日複一日茍延殘喘地活着。
沈淑敏偶爾會來看他,新帝待沈淑敏情深,但江山為重,少不得犧牲冷遇她。漫長的日子裏,沈淑敏日子過得不好,便來找他品茶下棋,回憶過往、聊聊閑話。
未來的某一天,他感覺自己身體每況愈下,沈淑敏忽然提出,可以為他找找顧小碧,如果顧小碧還活着,說不定能帶來給他送喪。
在此之前,他不是沒想過,如果顧小碧沒死會怎樣。但那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沒有人能在鐵騎殺至的時候活命。
可既然沈淑敏派人去找,總歸會有一個結果的吧?
他就這樣拖着病體等消息,等着等着、把自己的壽命都拉長了。
起先沈淑敏每年都會來,稍微有點線索,都會派人告訴他。後來,她好幾年不來一次,也不再遣人過來,他就坐在院子的木椅上等,眼睛注視着木門,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要驚起。
印象最深刻的那一次,沈淑敏說得到她在青州生活的線索,他就這樣等啊等,整整四年九個月,沈淑敏才派人告訴他消息是假的。
此刻,陷入睡夢中的顧瑾言好似回到了上輩子那個貧鄉小屋。
他滿頭花白,坐在院子裏的那把椅上動彈不得,像是被人釘死在那裏一樣。
顧瑾言掙紮着,眉頭越皺越緊,他猛地從夢中驚醒,渾身熱氣、滿頭大汗。
顧瑾言驟然坐起身,喘着粗氣,茫然四顧。
他突然的動作驚醒了一旁的顧小碧,顧小碧也在慌亂中坐了起來,迷糊間抓着顧瑾言關切道:“少爺?發生什麽事了?”
顧瑾言口幹舌燥,手心冰涼,他望着顧小碧失神,一時沒能回她。
顧小碧也反應過來,她拍着顧瑾言的胸口,輕聲說道:“是不是做噩夢了?我去給您倒杯水……”
顧小碧掀開床簾要去倒水,顧瑾言忽地回過神來,拽着她的手腕将她往回帶。
顧瑾言啞聲道:“不用,好好待在這。不要離開我百米。”
……
次日,顧瑾言攜顧小碧前往縣府赴宴。
昨夜一夢,讓顧瑾言的心情跌落至冰點。再加上他口不擇言,對顧小碧說出百米限制,他自覺失誤,早起洗漱對着顧小碧,始終陰沉着臉。
顧小碧大抵猜到自己或許哪裏又惹了他,任由顧瑾言為她安排人挑裙梳妝,乖順得不行。
直到兩人坐上前往縣府的馬車,顧小碧疑惑地四處打量,顧瑾言的心情才舒緩些許。
他主動與顧小碧搭話,說道:“昨天你不是說馬車太晃嗎?這輛是新的。”
他将顧小碧抱在自己膝上坐着,一本正經地建議她,“你再試試,這輛還晃不晃了。”
顧小碧不是顧瑾言的對手,輕易被他說得羞紅臉。她昨天哪裏是嫌馬車晃,只是他教的她不會,心裏頭害怕,緊張之餘想的一個借口。再說,馬車晃不晃,也不耽誤他的事啊。他不還是摁着她的腦袋痛快了。
顧小碧兩手攪弄着自己的新手帕。她今日被特意打扮了一番,水藍色的百褶裙,清亮柔和、珠玉點綴簡單且貴氣,她裙腰處的綢帶,讓纖細的腰肢一覽無遺,綢帶上的玉佩和瑪瑙绶環随着擺動碰撞,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她沒有太複雜的妝容,幾支發簪配以簡單的單螺,給人一種慵懶随性的感覺。不像個伺候幹活的婢女,倒像出嫁新婚的小家媳婦,剛剛褪去少女羞澀,心性卻沒能完全當個婦人,怯生又腼腆。
顧瑾言把玩顧小碧的手,如果這雙手柔嫩滑順,而不是粗糙布繭的話。
“少爺,不要因為我的話亂花錢。”顧小碧陪着顧瑾言度過一個銅板恨不得掰兩半花的日子,顧瑾言是主子,他做事花錢,顧小碧從來沒有管過。只是這錢如果是因為自己花的,顧小碧就會覺得不該不值當。
雖然他們領上朝廷俸祿,但是他們贖回顧家家宅,又買了不少家仆,現在連馬車都是新的……顧瑾言譏諷她要跟管家當老姑娘,殊不知,他們沒有管家的時候,這個家一直都是顧小碧在管的。顧瑾言甚少為錢煩惱,倒是顧小碧,時常為此焦慮不安。
別說後院屋棚,府內下人的所有吃穿用度,管家辦的時候都會跟她說一聲。
顧小碧在他身邊承擔的角色,遠比他想象的要重得多。顧瑾言不是不知情,只是不在乎罷了。
顧瑾言道:“不算亂花錢。馬車以後你也會常用,總歸要坐得舒服點。”
顧小碧低頭癟嘴,懊惱自己找借口說瞎話,害他們白花了好多銀子。顧瑾言就是喜歡顧小碧這種啞然憋屈樣,她不聽話,他總有法子治她。
“那原來的馬車……”
顧瑾言心情大好道:“賣了。你別管了,管家心裏有數。”
顧小碧聽到這裏點頭松了口氣,這麽處理還算能接受。
“小吝啬鬼,掉錢眼裏去了。”顧瑾言滿意地在她白嫩小臉上親了一口。
他随後冷陰陰地想到,她這麽在乎那點銀子,若是被她知道是送去給李大壯,會不會惋惜想要回來?
顧瑾言揉搓顧小碧的手臂,眼神微暗。總歸不會的,畢竟是情郎,她還想過要嫁給李大壯,一輛馬車解掉李家的圍,比不得他錢袋的這點銀子。
顧瑾言試探道:“你這麽在乎,以後就給你管家?”
膽小怕事的顧小碧,對顧瑾言的這個提議并不顯得慌張。她垂眸想想,竟是點下頭來。
顧瑾言沉下臉來,掐着她白嫩的小臉,讓她紅潤的小嘴嘟了起來。“小東西,心還挺大。”
她果然惦記着他的正妻位,裝得倒是挺好,差點把他騙過去。
“管家是當家主母的事,你想要當爺的正妻?”顧瑾言冷冷問道。
作者有話說:
忽然發現自己在文案裏忘說了,胖媽在這裏補充一下。
小世界故事都是be的,給不能接受的讀者避避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