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少主的旅程

第30章 紫黑篇（八）

第30章 紫黑篇（八）

紫原認為改變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因為他是一個垂青強者的人，不喜歡那種總是将努力挂在嘴邊，然而還是輸掉比賽的窩囊廢。

由于身高的原因開始打籃球，被冠上奇跡的世代之一的名號，不就說明了，有的時候，努力也不可能超越才能了嗎？

那些人，即使輸掉了比賽，都會以一句“算了，我已經盡力了”——這樣的借口來安慰自己。在他看來，那都是弱者的借口，他打從心裏看不起這種人，遇到那種就算是熱愛籃球，但資質差的人，他就會毫不留情。

所以，這個時候，黑子就會站出來，與他“對峙”。兩人會經常因為這個而吵架。

之後，黑子便漸漸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段瘦弱的身影，撐起強大的意念，成為夢幻的第六人。他開始認同了他，直至，親近他。

……

“你們，你們有誰見過哲君嗎？”就在衆人準備離去的時候，經紀人，桃井五月突然沖到場上來，對大家喊道。

綠間說話，“黑子？怎麽回事？他今天沒有來。”

“我知道，之前我到課室去找過他，因為平常哲君都有來訓練，而今天不見他人影，所以我就去班裏找他，但是他們班的人說，今天哲君一整天都沒來上課。那麽說的話，哲君他，一整天都沒在學校……但是，我問一個同學，他說，今早有見到哲君來上學，我，我很擔心。”

“黑子今早出了家門，卻沒有來上課？”綠間确認。

“對，就是這樣。”桃井回答，“所以，你們快點去找，去找哲君！”

“桃井，這件事先聯系一下黑子的家裏人吧。”

“家裏人都在找了，你們也幫忙在路上，或者在學校附近找一下他，拜托了！”

桃井一說完，其餘的人就開始讨論紛紛了：那個小不點到底跑去哪裏了？難怪今天不見他人影！那家夥身體本來就不好，訓練強度又大，身體負荷太大了！我想，如果虹村前輩還在的話——

雖然這些讨論聽起來毫無用處，卻讓人無比地擔憂，黑子如今的情況到底是如何了。

也不知為何，正巧被來串場的青峰與紫原聽見了。

黑子失蹤了。

可以這樣理解嗎？

青峰還呆在原地，直到桃井把他拍醒，他才煩躁地撓着腦袋，一鼓作氣跑出去。兩個人都沒有留意到，剛才還在旁邊的紫原，比他們還更早地就沖了出去，這麽大塊的個頭，似乎要賽過時間一樣。

“追逐？說的也是，那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在這個球場上，追逐着‘光’，多虧有‘光’的眷顧，我才能得到今日的地位。影子似乎是承載着光芒的強弱媒介，但是影子也會有退縮的時候，光芒不再需要它了，它的努力也白費了。”

紫原君，我想，我以後不會再打籃球了。

就在昨天，他轉身離去的瞬間，對方的話語躺流在他的耳邊，他不過認為那只是單純的埋怨。

雨聲，聚攏在耳畔，如絮絮低語的妖精。

紫原這才想起，這幾天以來都沒有過晴天。

他的心中，騰升起強烈的不安感，這種不安，來得太突然，久久無法揮去，像螞蟻爬滿全身的感覺。

他該去哪裏尋找？

這一刻，就連街道上衆人的目光，也開始流連在他的身上，那種帶點異樣的目光，就好像此時自己的臉上貼着個恐怖面具。

但是，隔了好一陣後，他停下才發現，路上的行人只是在低聲熱論，雖然他的身高是挺突兀的，而顯然，路人的注意力并沒有放在此上。

“不，情況太糟了……”

“剛剛那個孩子快要哭出來了，結果我靠近一看，男孩的身上有幾道血痕……”

“阿大！這裏！”

在腦海一片渾噩之中，紫原聽見了一把尤為熟悉的聲音，沒錯，那兩個人的身影，就在自己的前方。

“怎麽了！為什麽會這樣？”

“哲君——”

“五月，讓開！”

一片聲音混雜在一塊，紫原在也分不清誰是誰的聲音了，因為他的視線，早已被定格在那個瘦弱的少年的身上。

青峰抱起的那副瘦小的身軀。

……

沒有人知道事故發生的經過。

當人們發現少年的時候，少年的身上橫跨着好幾道血痕，觸目驚心，像是被什麽襲擊過一樣。

一般來說，這足以造成詭異的事件。

少年氣脈虛弱，躺在雪白的病床上。

醫生解釋不了成因，檢查結果也毫無結果可言。

過了兩天的時間了，父母都快要瘋掉了。

“敦，不是叫你照顧好你的小同學嗎？我還以為，照顧這個詞，對于你來說會很好理解，結果，姐姐教的東西，你都沒有派上用場……”

姐姐真的很喜歡黑仔啊，一打聽到他出了事，就将他這個小弟罵了一頓。

的确，全村人都在無比擔憂着黑子的身體情況，但是也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繼續着訓練，不可能因為一個隊員的關系，打亂了整個球隊的進度。

青峰偶爾會到球場來，雖然沒有怎麽碰籃球，有時甚至可以在裏面一直發呆，直到訓練結束。

訓練完畢後，幾人就會去探望住院的黑子。

然後他們走掉了，紫原就會一個人獨自坐在床邊，看着熟睡的黑子，跟他說話。

沒有能及時發現對方的不安與不妥，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因為強烈的嫉妒心，都是自己的錯。

總之，還是自己的錯……

今天是沉浸在自責與痛苦當中的第三天，他已經三天都沒有碰過零食了。到目前為止，他已經能夠逐漸冷靜下來，當初，對方身上猙獰的傷口，幾乎拔去他所有的理性根源，想要這般的冷靜，當初是如此地可貴難求。

他靜靜地站在房間的外面，等待探望的人離去，散去，他才肯慢慢地靠近，打開冰冷的房門，希望與對方兩人獨處一室。

這時，夜色很濃，他沒有留意時間，有時甚至可以坐到日出，就連黑子的父母，也沒能勸服他。

當時在發現的地方，黑子的邊跟，有一個籃球靜靜地躺着，黑子他，似乎是在去往學校的路上遭遇的事故。

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才會想起回學校來？

紫原這麽想的原因是，在那之前，黑子已經缺席過好幾次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