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少主的旅程

第31章 紫黑篇（九）

第31章 紫黑篇（九）

不對，他已經忘記了，最後一次見到黑子的時間，到底是在什麽時候。

上一次的見面，是在學校的籃球場上，那麽，距離自己與黑子的見面時長，是不是已經隔了很遠？

因為自己的一時任性，而沒有好好顧及黑子的感受——他認為，戀人之間的冷戰是很平常的事。

一直以來，他都沒有真正體察出，籃球這項運動，對于黑子來說，是無可替代的存在，還有，實際上自己并不是太讨厭籃球的事實。

你什麽時候醒來？

已經過去五天了，這是否意味着希望渺茫，還是來日方長？如果只有我一個人在說話，那只是自言自語，沒有樂趣可言。這幾天同時也體會到了，什麽叫做食之無味。

所以，我真的已經很用心了，黑仔……直到你睜開眼睛，我都會拼盡全力。或許，我會打瞌睡，不過你醒了的話，就能見到我了，這樣真好。

……

“……已經六天了，我覺得該是時候了。”

“啊——為什麽這樣！”說話的人帶着哭腔。

“都怪我，沒有好好照顧哲也……”

“真的，要做決定了嗎？”

在睡眼迷蒙之中，紫原聽見耳邊的陣陣絮語。他慢慢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還是那熟睡的臉龐，與昨日并無分別。

然而——

那是一張過于安詳的睡顏，這樣的過于寧靜，漸漸形成一種詭異，紫原打了一個激靈，回放剛才耳邊的話語。

他們的樣子看起來很痛苦，因為他們要做一個十分痛苦的決定。

這一刻，他是如此地讨厭，生命的脆弱。

那一個對于他來說，很重要的人，就要離開他了。那個人的生命，即将于此刻，被劃上一個句號……

“如果是我的話，一定會繼續等下去。”

紫原說出那樣的話，那是因為他只是一個孩子。他怔怔地望着床頭的兩位父母，知道自己又任性了一回。他任性地選擇留在這裏，任性地等待一個“結果”，他的心中也有痛，他卻也任性地将黑子的不幸，歸咎于自己身下。

你不是有夢想嗎？

你就想倒在這裏？

……

一個月之前。

“我只是想告訴紫原君，團隊合作對于我們來說，是多麽地重要。”放學過後，兩人猶如往常那般聚在一起。

“團隊合作嗎？那我盡量不吵架就好。”紫原說道。

“不吵架那是必須，也不要去欺負隊員，大家都是經過一番努力，才獲得今日的地位，不要試圖去貶低他人的努力。而且，我也經常說，比你們厲害的人，遲早有一天會出現的，所以請不要松懈下來。”

“黑仔淨說這種話來着……如果比我們厲害的人馬上現身的話，我就認真扣個籃呗。”

黑子一聽，頓了頓，随後又開口，“說起來，紫原是因為什麽而打籃球的？”

“為什麽突然這樣問啊？”紫原撇了撇嘴道。

“欸，難道不能告訴別人的嗎？不會是因為零食的關系吧。”

“怎麽可能，根本就沒有什麽原因，回過神來就在打籃球了。”

“……啊，是這樣的嗎。紫原君真是厲害，無論是身高上，還是資質，都擁有高人一等的天賦呢。”

聽到這樣真誠的贊揚，紫原的心裏不自覺地開始鼓動，“其實，也沒有人這樣說過我……”

“紫原君實際上頭腦很不錯吧，有時間的話，我的功課也要拜托你了，紫原君。”

“那樣當然沒問題！”心裏頓時樂開了花，紫原上前摸對方的腦袋，也不管對方是一臉的嫌棄。由于此時心情大好，紫原也不避開籃球這個話題，繼續問下去，“那黑仔是因為什麽喜歡打籃球的？”

“你問我？”黑子認真地思忖了一下，過後才說，“我記得，自己是在小學開始就熱衷于碰籃球這項運動了——那時在電視上看節目時，偶爾看到籃球節目就開始迷上了。籃球是一項不可思議的運動，電視上的納威助喊給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小學的時候就開始了？黑仔你喜歡的歷史已經有這麽長了——”

“所以初中開始，我就立志加入學校的籃球部，因為我一直都很期待，期盼着，團隊共同納威助喊的時刻，通過自己的努力，贏得比賽的那種滿足感。”

紫原忽然低下頭去，看着眉飛色舞般的黑子，十足小孩子那樣的嗓音，聽起來很舒服。

“這麽說，黑仔也很厲害啊！”

被這麽近距離一看，黑子感覺有點心慌，使勁地去平伏。

“不過，喜歡一樣東西，但并不代表就能真正擁有它。無論我怎樣努力也好，也無法捕捉得到那個目标，曾經一度我俨然放棄了——如果不是有幸遇上青峰君與赤司君，才能與夢想的距離拉近。”

“這是黑仔的夢想嗎？”

“是那樣沒錯……不過，如果真要說的話，我的夢想或許太過貪婪了。”

“這有什麽不好的，雖然我不是很懂這東西，不過夢想，一定是足夠承載起黑仔的東西吧。”

“我嗎？”

“你不是很努力嘛，有幾次我見你都差點吐了，這就是夢想之類吧，能讓黑仔忘記痛苦——”

黑子一聽，淡淡地笑了笑，說道，“紫原君的這個說法也不壞呢。”

随即，紫原收斂起笑容，把放在黑子身上的目光收回，緩緩開口，“不過啊，我還是不太懂，籃球的樂趣何在。讓我想一想，恩——我是什麽時候開始打的籃球？在我印象中，打籃球的确是件簡單而又平常的事呢，當然，黑仔也很厲害的！”

“那，紫原君的夢想是什麽？”黑子問他。

“那種東西啊，我怎麽可能會有——”紫原立馬回答道，只是他又想了一下，便迫不及待開口，“對了，提到夢想之類的，我一直認為啊，零食就是正義，那可以認為零食就是我的夢想嗎？”

“紫原君的夢想，是這樣嗎……雖然我覺得夢想是可以擁有不同的形态，不過，這一定不是紫原君，你的夢想的真實面目吧，況且，夢想是為了追求，無法輕易觸碰，在紫原君的一生中，一定會有那個瞬間，嘗試抓住夢想真實形态——解放夢想自身的枷鎖，到那個時候，你自然就會明白，夢想帶給你的快樂。”

那是在不久之前，黑子對他說過的，關于一個夢想——那是他不曾擁有過的。

現在他，似乎多少有點理解了，之前的種種，包括勸服隊友，請求認真比賽，還是安慰朋友，他承受的這些痛苦，都是為了讓與夢想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