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在場衆人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
許言眼睛直往謝沉淵和軒轅逸風的兩人身上打轉,目露狡黠,唐師妹對盛名已久的謝沉淵一直都有崇拜情緒,喜歡唐師妹的逸風大師兄可不得看上邪劍君不順眼,不過,逸風大師兄他技不如人,輸的好慘,許言一時間有點可憐軒轅逸風。
“逸風,退下。”善人尊者喝了一聲。
軒轅逸風臉色青白,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退回原地,唐衣衣見他回來,扮了一個鬼臉給他。
沈縱從謝沉淵身後歪頭看向對面那群青蓮宗的人,心想,若是有聞寒在,軒轅逸風剛開始陰陽怪氣的時候,就被聞寒削了。
“衣衣,你們剛趕路到陵川城,肯定勞累了,我讓人帶你們去休息。”城主夫人拉住唐衣衣的手,親昵的拍了拍。
“好,謝謝夫人。”唐衣衣下了臺階,順着話點頭。
“許言,還不快帶着你的師兄師妹們去籠煙小築那休息。”城主夫人看向自己的兒子。。
“好好,各位師兄,衣衣師妹,我們走吧。”許言彎腰做邀請狀。
等青蓮宗的人離開之後,謝沉淵剛想也開口離開,就聽見了善人尊者的話。
“上邪劍君不愧是大道門百年難得一遇的天生劍才,我那逸風師侄是我師兄一元尊者的關門弟子,築丹後期境界,雖然心劫未破,但實力在一衆小輩中一直佼佼。”善人尊者笑眯眯的望着謝沉淵:“雖然他沒有用本命靈劍,但那青鋒劍也是他用心打造的,沒想到,在劍君手上不過一個回合就敗了。”
“大道門果然會教人。”
“想當初,貴掌門撿到了一個無父無母的好苗子,時光荏茬,當年的孤兒也長這麽大了,果然是歲月悠悠啊。”善人尊者笑的和善無比,仿佛在贊嘆。
沈縱驀地攥緊拳頭,憤怒的望着那個善人尊者。
這人說話是怎麽回事?謝沉淵的身世需要他特意點明孤兒這個身份嗎,一張嘴軟刀子刺人,先揚後貶,面慈口惡,不愧是和那個善妒的軒轅逸風一個宗的,什麽破人爛宗!
“掌門和師尊心善,我亦不能辜負他們,自當勤勉修煉。”謝沉淵表情不變:“此次是軒轅道友對我友人無禮在前,還望貴宗可以教導一下他的修行之道,心焦氣躁,對劍勢有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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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人尊者笑意越盛,意味不明的看着謝沉淵,悠悠道:“謝劍君說的對,大道門的掌門就是心善,沒有誰比他更心善了。”卻是半口沒提軒轅逸風的事情。
沈縱怎麽看都覺得那個笑充滿了惡意。
鄭輕燕敏銳的察覺到客廳裏不對勁的氣氛,打了個圓場:“小叔,你很久沒有回來了,今晚和夫君聚聚如何?”
“這是應當的,大哥他作為陵川城主,事業繁忙,我特意帶來了養神的古靈髓準備送給大哥。”善人尊者從袖內掏出一物,一個整體呈現乳白色的玉珠懸浮在他的掌心,通體雪白,上面隐有紫色的彎曲紋路,似活物般在輕輕顫動。
“此物對修士十分大補,如有衰老之相,服下即可恢複年輕容貌,可保數十年居多,而且對靈絡堵塞,也有疏通之效。”
鄭輕燕輕眨美眸,見有外人在,不好意思問煉制的材料是什麽,便贊嘆了一句:“此物靈氣濃郁無比,而且似乎夾雜着一絲先天靈氣,極為難得,小叔有心了。”
善人尊者也很是滿意:“我們是一家人,有了好東西自然要一起分享,嫂嫂無需客氣,一共有三珠,嫂嫂和小言都有。”
謝沉淵望着那顆顫動的玉珠,微微皺眉。
“城主回來了!”
門房的聲音在廳外響了起來。
許不才大步走進去,發現妻子和弟弟都在,頗為驚訝:“輕燕,我以為你要在青蓮宗再住上幾天。”
“我再不回來,言兒豈不是更無法無天。”鄭輕燕嗔怪了一句。
許不才摸摸自己的胡子,打了個哈哈:“夫人說的是。”
“大哥,許久不見。”善人尊者打了一個招呼。
“昌弟也回來了,甚好,甚好。”許不才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有點好奇:“怎麽下山了,可是在青蓮宗缺了什麽?”
“沒有,這番下山是因為我宗的天星師預測陵川城近日有難,我便帶着青蓮宗的弟子一起來看看,恰好嫂嫂也想念信兒了,便一起回來。”
“昌弟說的沒錯,近日陵川城是有妖作亂。”許不才臉色緊繃,十分嚴肅,對着謝沉淵介紹道:“這位是大道門的上邪劍君謝沉淵和他的沈友人,正是他們告訴我陵川城附近出了鼠妖食人事件。”
“我們已經與上邪劍君會過面了。”善人尊者笑道。
謝沉淵看向城主,将在地洞裏的事情陳述了一遍。
“妖族果然無法無天,居然想水淹我陵川城。”許不才憤怒的拍桌,一身靈力暴漲,威壓赫赫。
“老胡,你先派兩隊人去堤壩看守着,然後傳我命令,全城戒嚴,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是,城主。”
侍衛領命而去。
“我去劍君斬妖的坑裏看看,希望還能找到一些線索。”許不才說完又急匆匆的走了。
“兩位勞累一天,不如先回臨水閣休息,這次還得多謝劍君的幫助,陵川城才提前得知有妖族圖謀不軌。”鄭輕燕道。
“嫂嫂莫擔心,這次陵川城患妖一事,青蓮宗一定會幫助到底的,我去召集一些宗門弟子一起去追上大哥,同去上邪劍君所說的地方。”善人尊者撣了撣下袍,道:“這麽做的原因也是因為此事都是上邪劍君的一面之詞,凡事還需要多調查一番,才能知道妖族真正的陰謀。”
“以前不是沒有過妖族先派妖遮掩耳目,放出一個假的信息,然後再另行事。”
“還望嫂嫂相信我們青蓮宗。”
“小叔說的哪裏的話,我自然是相信青蓮宗的。”鄭輕燕蹙眉,不明白往日大善人一樣的小叔為何處處針對上邪劍君。
上邪劍君是大道門的核心大弟子,天靈尊者的愛徒,而大道門又是如今長生大陸正道之首,哪怕看在大道門的份上,小叔也不應該這樣說。
“善人尊者考慮周到,那我們就暫時等尊者查到的消息,時日不早,我與阿縱便先告辭了。”謝沉淵行了個禮,和沈縱出門而去。
“這…”鄭輕燕看着上邪劍君和他好友離去的身影,略有愧疚。
人家好心幫助,反倒是他們這邊不近人情。
“小叔,你剛剛為何要那樣說?”鄭輕燕不解。
善人尊者笑了笑,卻沒做太多回答:“嫂嫂,你只知道,往後離謝沉淵此人遠一些便是,他說的話可以聽個半分真就好。”
“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來,這是兩顆古靈髓,嫂嫂和小言一人一顆。”
鄭輕燕接過來,望着懸浮在她掌心,表面似活物顫動的髓珠,心裏想起自家兒子那糟糕的修行天賦,心裏不免一動。
……
後花園。
沈縱踢着石子,一路上安靜的很。
等到了竹林小道內。
謝沉淵轉身看着一直低着頭的沈縱,想了想,還是問道:“怎麽了?”
沈縱沒說話,他坐在竹林裏的小石凳上,趴着身體,臉枕在臂彎處,聲音悶悶的:“我讨厭那個善人尊者。”
“軒轅逸風我也不喜歡。”
“是你和聞寒查到的線索,而且還殺了吃人的妖怪,他們還不相信你。”
“那個善人尊者明顯是想把你的功勞搶過去,讓青蓮宗的人插手這件事。”
沈縱眉頭皺的緊緊的,不吐不快,又強調了一遍:“反正我不喜歡那個善人尊者。”
笑面虎一個,陰着傷人。
謝沉淵也坐了下來,聽着青年絮絮叨叨的抱怨,眉眼沉靜。
沈縱說完,望着謝沉淵,想起善人尊者一口一個的“無父無母”“孤兒”,越發不舒服,心裏像是被堵了起來,又苦又悶又生氣。
“嗯,我知道了。”謝沉淵伸手揉了揉青年的碎發,嗓音微低:“我也不喜歡他。”
沈縱聽着謝沉淵和他一模一樣的話,心裏苦悶減少了一些,又覺得兩人之間這樣像是在講小秘密一般,多了幾分親近。
“那等會我把客廳裏的事告訴聞寒,讓他不要和青蓮宗的那群人接觸了,反正我堅信我們三個也能查到妖族的計劃。”沈縱征求謝沉淵的意見。
“等晚上回來時,我來告訴師弟吧。”謝沉淵見青年恢複了心情,站起身:“你不是想去看看夜晚的陵川城嗎?”
沈縱沒想到謝沉淵還記挂着這件事,頓時笑了起來,又想到一件事:“我們從大門走嗎?”
這樣會不會遇到青蓮宗的人?
“當然不。”
謝沉淵帶着沈縱來到了許言曾經放□□的地方。
沈縱震驚了:“沉淵,我們不會要爬梯/子吧?”
謝沉淵:“……”
謝沉淵無奈的輕敲了一下沈縱的額頭:“是的。”
然後用斂靈術遮住自己的靈氣波動,攬住青年的腰,足尖一點,如乘清風,輕然落到了圍牆外面。
沈縱腳踏實地的站在地上,才回過神,原來剛剛謝沉淵是戲弄他的。
“走吧,阿縱。”
謝沉淵伸出手,話音剛落,一只手就默契的來到了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