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然後對獄寺隼人下達了委婉的逐客令。
“是的,十代目。”似乎原本還想說什麽,但是最終還是嘴唇翕動,啞了聲,獄寺隼人深深地一鞠躬,然後重新打開房門,向外走去。
“等等……隼人。”同時正準備去隔壁的小隔間洗漱的人叫住了他,“幫我把阿武叫過來吧,到我辦公室裏。我有些事問他。”
“……”獄寺隼人旋開門把的手微微一頓,然後聽到他的聲音,“我知道了……”
聽到背後傳來的,輕輕的阖門聲,雖然經過了一夜的休息,但是依舊疲憊不堪的身體頓覺酸軟了起來,但是依舊堅持着走進了洗浴室,當冰冷的水撲打在自己的臉上的時候,隐隐作痛的神經才仿佛稍稍好了些。
自己擡頭看對面鏡子裏的人,青黑的眼眶,蓬亂的暖棕色發絲堆在腦袋上,同色的眼瞳中布滿了血絲,通紅一片,看起來有些可怖,下巴處也早已胡子紮拉,臉頰微微凹陷下去,不論什麽時候都該神采奕奕的彭格列十代目,居然看起來憔悴如斯,讓敵對家族知道的話,指不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怪不得剛剛隼人的表情這麽擔憂,自己終于還是沒能讓那些人放下心……
低下頭,不再去看那張自己太過熟悉的臉孔。
等自己洗漱完畢之後,重新坐在辦公室裏的時候,他看到那個一頭黑發的青年在敲響了門之後,出現在了眼前。
從一大堆的公務中擡頭,自己開口直截了當地問:“阿武,她還沒有消息麽?”
黑發青年很幹脆地搖頭,沉默着,眉宇間是和自己相同的疲憊。
雖說是在意料之中的答案,但自己卻依舊感受到了巨大的失落之情。
往後狠狠一靠,大腦傳來的巨大的痛楚仿佛片刻不停地刺激着自己,雙掌合并,然後将自己的臉部表情完全遮蓋,低低的,類似于抽噎的聲音悶悶地傳了出來。
“阿綱……你……”看到好友神傷如此,山本武的眼底掠過不忍心和欲言又止,但到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阿武……我在繼任這個位置之後,這是第一次,從開始走到現在的同伴的離開,尤其是,那個人還是她……”沉悶嘶啞的聲音從自己的咽喉出發出,仿佛被困在籠子野獸,低吼着抗争所謂的不公。
“……可是奇怪的是我一點也不後悔啊真的……很奇怪吧阿武,雖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但是我卻一點也不後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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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呢——阿武,我只是為了彭格列而已啊……這個彭格列是大家的,我只是……想要好好守護……”嗚咽的聲音,茫然無措,像是尋求着真理的單純孩子,卻又有某種說不出的殘忍包含在裏面。
“阿綱你沒有錯,只是這一次牽扯到的,畢竟是她最愛的父母……”黑發青年猶豫着開口。
“可是……可是……她愛我不是麽?我也是她的愛人不是麽?為什麽……阿武……我愛她啊……”
“……”靜靜地伫立在原地,山本武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算了……”沉寂了半分鐘左右,依舊維持着原來雙手掩面的姿勢,自己話語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接收到,明了了的黑發青年默不作聲地離開這間辦公室,順便為自己帶上了門。
室內恢複了最開始的寂靜,良久之後,放下了遮蓋着自己面孔的雙手,棕色的眼瞳中翻騰的欲、望和黑水讓原本那種溫潤的氣息沖淡到所剩無幾。
“……麻衣,是不是我太自信,自以為你對我的愛足夠和你對你父母的愛,能夠放在一個天平上稱量……”放下了手,兩眼無神地看着空茫一片的天花板。
“……麻衣……你再不回來的話,再這樣下去的話,那種空虛感……我……就要壞掉了啊……從心髒處一點點開始腐朽……吶,真的啊……我怕我會忍不住,将你狠狠地禁锢在身邊,然後折斷你的雙腿,讓你哪裏都去不了……”
26chapter.25
沢田綱吉不知道最近到底是怎麽了,或許是近期越來越繁重的家族事務讓他的神經一直在隐隐作痛,煩悶異常,又或許是傳承于自家先祖的,隐藏在血脈中的能力——超直感在作祟,那種隐隐的不安,奇妙的感覺充斥在他的大腦中。
“Xanxus,我希望這次你能夠好好配合……”略微無奈地搖了搖頭,沢田綱吉面對着這個自十年前就對自己看不順眼的男人說道,溫和的語氣和稍許的苦笑,一切都說明他的商談進行的并不順利。
“渣滓!輪不到你來說教!”懶懶地躺在寬大的奢侈皮椅中,巴利安的王者的眼中瑰麗之紅緩緩流淌,好似什麽都無法讓他提起興致一般的百般聊賴,但仔細一看,或許也能夠看到滿滿的戰意。
“一切都是為了彭格列的利益……”沢田綱吉的語氣堅定,他清楚地知道,就算巴利安再不合作,Xanxus再怎麽看他不順眼,最後也依舊會站在他這一邊,他們所謀劃的,說道最後,也不過為了這個家族罷了。
商談進行到了現在,估計是差不多了,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悠悠然站起身來,舒緩了一下因為長時間坐着的姿勢,而變得有些僵硬的脊椎,沖着Xanxus微笑着點了點頭,而後轉身,打算離開。
等背後的巴利安總部大門緩緩關上,沢田綱吉站在不甚明亮的夜色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冰涼的空氣通過了呼吸管道,帶起一陣細微的顫栗,讓他疲憊的神志一點點清醒。
一路上也有遇到巴利安的成員和他打招呼,他一一回應,然後在離門口不遠處找到屬于自己的座駕,車尾那個屬于邁巴赫的,圓潤的三角形标志張牙舞爪地顯示着這輛車的價值。
據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兩輛邁巴赫是相同的,都是為了其主人量身定做,所以沢田綱吉對于這款十分符合自己審美觀的車很是愛惜。
不管是流線型的車型,還是動力十足的馬達,都深得他心。
打開門坐了進去,一勾手扯開原本束的好好的領帶,露出精致的鎖骨,沢田綱吉的目标是距離這裏足足有一個多小時的彭格列總部,已經出來一天了,他也該回去了,想必辦公桌上一定會堆積起一大疊的公文吧……
啊啊……得熬夜趕工了啊……
無法言喻的疲憊感從心底湧起,讓棕發青年清秀的眉峰微微隆起,眼中血絲密布,連日來的高強度工作讓他的身體實在有些吃不消。
彭格列的廚師總是絞盡腦汁,想把自家BOSS養的看上去更有氣勢一點,起碼不要像現在這樣,乍一眼看去,弱不經風的模樣,只是廚師們的企圖從來沒有達成過,他們的BOSS常常忙的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果然今天還是讓他稍稍偷個懶吧……和Xanxus談了一天了,要知道他可是今天淩晨批改完了文件,直奔巴利安總部,中間沒有絲毫的休息,原本開車的司機因為突然有事,導致他本來想在路途上稍作歇息的美夢也泡湯了……
苦笑一聲,沢田綱吉無奈地搖了搖頭,車內的光線很暗,只有各種儀表盤上散發出來的幽幽的瑩藍色光芒,窗外的景色一閃而逝,如同某些年人們最經不起考驗的誓言。
“嗯?這裏是……”低低的自言自語,沢田綱吉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然後下定了決心似的,“很久沒去了,順路過去看看也不錯……酒吧的話,下次也可以去……”
他是對自己這麽說的。
漂亮優雅如同黑夜裏的獵豹一般的汽車摔了個頭,繞過一個街角,偏離了原來的軌道,向着汽車主人臨時起意的地方駛去。
車裏似乎一直都是這麽安靜的,但是在幾分鐘之後,突然響起的,是某人突然粗重起來的喘息聲,帶着不可置信的欣喜若狂。腳底油門一踩,車子的速度再次上調兩個檔次,離弦之箭一般向着那棟原本應該一片漆黑,但是此時卻亮着燈的別墅狂奔而去。
“吱——”随着刺耳的剎車皮摩擦輪胎的聲音,車子在地上劃過一道深深的痕跡,然後停在了別墅外的小花園的栅欄外,不過如果要是沒有栅欄的話,那兩邁巴赫毫無疑問會直接沖到屋門口。
“砰——”車門被大力推開,平時愛惜的很的車在此時遭受了粗暴的對待,似乎有些不服氣地發出了一絲細微的呻、吟,跨步下車的棕發青年敞着領口,仿佛西西裏冬天的嚴寒根本對他毫無作用。
——這棟房子的鑰匙,一開始就只有兩把,一把是歸他所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