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一直都藏在最貼近自己心髒的位置,這三年來從未變過,而另一把他交給了她。因為這是他準備的,屬于他們兩人的新房……
——毫無疑問的,在另一把鑰匙乖乖躺在自己的西裝上衣口袋裏的時候,門口沒有絲毫被撬鎖的痕跡,屋內的房間亮着燈……
隐約的猜想讓沢田綱吉的心情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積壓了三年的希冀,在經歷過過長時間的自我壓抑之後,變得扭曲,只是有些人卻尚不自知。
一步一步,仿佛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的心尖上,皮鞋底敲擊在庭院裏的青石板上,劃拉出一聲接一聲的敲擊聲,這是他刻意放輕了腳步,因為他害怕她再度逃開。
——他……到底該去見她麽?又該用什麽樣的模樣,什麽樣的神情去面對她?歉疚?不安?又或者是溫和的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雖然只是一段短短的路,但是思緒卻如同流星般一道道劃過他的腦海,千萬種對策,千萬種方式,到了最後,等他真的站在那扇門外的時候,大腦卻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他猶豫了,取鑰匙的手停滞在口袋邊緣,只是再長的時間也會有盡頭,與之相比,他的猶豫也不過轉瞬即逝,胸口掏出的鑰匙堅定不移地進入了鎖孔,伴随着“咔嗒”一聲輕響,鎖開了。
擡起千斤重的手臂,推開門,大廳裏同樣是燈火通明,只是靜悄悄地,沒有絲毫的人氣。
沒有看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人,沢田綱吉的目光移向了正對大門口的樓梯,樓梯一階階地向上疊加着,西歐式的螺旋式扶梯通向二樓的房間。
因為一直都有雇人打掃這裏,進行定期的維護,自己也時不時地來看看,有時候甚至還會留宿一晚,所以這裏的衛生工作一向都是保持地很好的,當棕發青年擡手摸上樓梯的扶手的時候,意料之外的不是纖塵不染的手感,反倒是有些滑膩的粘稠感。
驚訝地收回手,攤開手掌放在自己面前,入目是一片嫣紅,刺鼻的血腥味幾乎是在下一秒就争先恐後地鑽入了他的鼻孔。
——她受傷了?!
這個可能的猜想一旦出現在棕發青年的腦海中就開始揮散不去,幾乎是百分百地肯定了。
——确實,如果不是被追殺到走投無路,受了重傷的狀态,她又怎麽會肯回到這棟房子中?
在某個微妙的瞬間,沢田綱吉發現自己居然可悲地是感謝着她身上受的傷了,為了她的受傷而卑鄙到歡呼雀躍,畢竟如果不是這些原因,上帝又怎會舍得把她重新暴露在他的視野中?
——麻衣……我的麻衣……你是回來了吧……你終将回到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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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似乎帶着十年前的少年特有的羞澀腼腆,如同即将初次赴約的青澀男孩,但卻又奇跡般夾雜着屬于這個年代的他的老謀深算,看到了獵物的興奮刺激着他的神經。
腳步一點點靠近,然後終于停留在那扇門外,站定。
沢田綱吉不知道自己的心裏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情緒,無法用言語描述,無法用這樣或那樣的比喻修辭手法來形容,只有那顆不斷工作着的心髒在撲通撲通地跳着,超負荷地運作着,全身的血液都加快了流動速度,和平時相較,怕是快了一倍都不止,他注意到自己欲擡手敲門的手都帶着細微的顫抖。
三年來的偏執,三年來的思念,三年來的壓抑的瘋狂,是否能在下一刻,在見到那個人的瞬間,全部都爆發開來?
定了定神,棕發青年淺褐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右手修長好看的食指曲起,正欲敲下去,卻哪料那扇原本緊閉着的門從裏面開啓。
又是一聲“咔嗒——”的鎖開輕響,棕發青年屏住了自己的呼吸,要敲門的手也硬生生頓在了半空中,再也無法向下,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門縫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似乎是一瞬,又似乎是長達了整個世紀,沢田綱吉覺得自己面對的,仿佛就是來自那個人的,專門為自己準備的盛宴——審判。
27chapter.26
“唉?阿綱,你怎麽在這裏?”
當他看到門背後出現的好友的面孔的時候,他沒由來地從內心深處湧出一股憤怒的,被背叛了的情緒。
——這裏,是屬于他們的地方,為何會有別人出現在這裏?是她麽?是她親自把山本帶到這棟房子裏的麽?!
“阿武?”強硬地把滿腔的不滿塞回肚子裏,沢田綱吉的臉上并沒有将所有的情緒表現出來,只是眼裏隐約的失望,讓山本武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因為他知道對方為何會出現這種情緒。
“等等?阿武你受傷了?”沢田綱吉從失望的情緒中反映過來,察覺到開門的那個人正裸、露着線條優美的上身,上面纏滿了繃帶,白色的繃帶下隐隐有着鮮紅滲出,“沒事麽?好像傷得不輕的樣子……”他的語氣裏蘊含着滿滿的擔憂。
“啊……只是一點小傷,沒關系沒關系啊哈哈……”山本武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回答地輕松,但是一笑卻又牽動了身上的傷口,一陣龇牙咧嘴。
“你啊……”沢田綱吉正想說什麽,靈敏的耳朵卻捕捉到旁邊的房間裏傳來的一陣不尋常的響動。
心裏一動,但表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話說回來,我還不知道為什麽阿武會在這裏呢……”
“啊哈哈……因為任務途中遭人追殺,受了傷,想到離這棟房子不遠,就過來,打算稍作歇息啊……”山本武的話語虛虛實實,想要掩蓋另一個人存在的痕跡。
“一個人麽?”毫不理解好友掩蓋的窘迫,沢田綱吉的超直感發揮着前所未有的功能,犀利地指出自己想要問的問題的中心。
“……”明顯的愣了一下,山本武喉嚨處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難得的語塞了,不論是從理智上來說,還是從情感上來說,他不想背叛摯友的信任,卻又從心底不希望那兩人面對面,以她心中波瀾的情緒,難不保會被棕發青年看出什麽端倪來。
上一次在餐廳裏偶遇,也不過擦肩而過,稍稍掩飾還說得過去,但是這一回棕發青年原本就已經起了疑心,想要蒙混過去可沒有上次那麽容易了。
“阿武,是怎麽進到房子裏面來的?我記得這棟房子雖然是記在我的名下,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吧……”似乎是對上面那個問題放棄了追問,沢田綱吉輕輕松松地換了個話題,但卻讓山本武更加沉默,“我剛剛從巴利安找Xanxus商談回來,路過這裏,卻發現房子裏面亮着燈,還以為是進了小偷,所以才特意過來想看看,但是卻發現門口沒有撬鎖的痕跡吶……”
話語越到後來,沢田綱吉的語氣就越低沉,讓人說不出的壓迫感使山本武感覺到了訝異,雖說這些年來,沢田綱吉作為他們的BOSS,一天天在這個腥風血雨的世界中成長着,原本廢柴的模樣褪的一幹二淨,變得越來越可靠,身上慢慢有了身為高位者的氣勢,但這也僅限于對于除了某些限定的人之外,對圍繞在他四周,陪伴他從十年前一起走過來的他們來說,這樣的沢田綱吉是陌生的,正常的他,在面對他們的時候,永遠是沉着,自信的,臉上帶着微微的溫和笑顏,他是他們的支柱,心靈的支柱。
這種感覺在三年前她離開之後,就更為明顯,沢田綱吉幾乎是以小心翼翼地态度,竭盡所能地面對着他們,那種害怕被再次丢下的恐懼感或許在無數個黑夜裏化作夢魇将他吓醒。
原本不過是最純粹的友誼,又是在什麽時候,悄悄地發生了細微的變質。
即使大家都明裏暗裏有過提示,讓他不用這麽做,但是那種偏執到了極點的态度,該說不愧是沢田綱吉麽?
而也正是這樣的沢田綱吉,在這個時候,以自身的氣勢來壓迫他,不得不說實在出乎人的意料了。
看到山本武臉上的詫異,棕發青年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擡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對不起……阿武……”
“……阿綱你……”山本武欲言又止。
——或許他還是低估了三年前那個事件帶給摯友的傷害,也低估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不該以為他慢慢地放松了對她的搜查,就單純地判定他對她的執着開始慢慢放下,這其實不是慢慢放下,而是将自己的情緒壓制着,封印在自己心髒深處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裏,而此刻,他一不小心,觸碰到的,就是封印解鎖的導火線……
撇過頭,錯開了對方的目光,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