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一驚,跑到露臺往下看去,望見沈鈞在鐵欄外,對着她的方向微笑。暮雪沒有遲疑:“你等我一會。”
幾分鐘後,她出現在沈鈞視野裏。沈鈞看起來還算精神,曾經冷冽的眼神還是掩飾不了的疲憊。他和林思雅這場戰很傷感情吧。
原來情人變成敵人這麽可怕。
“結束了?”她走向他。
“擔心我?”
“是啊,如果你敗了,我擔心我會不會是她下一個出氣筒。”
“不會。”
“怎麽不會,她不是很擅長借刀殺人嗎。”
“暮雪,這樣的事我不會讓它再有機會發生。”
“為什麽,我又不是你什麽人。”
“這是我欠你的。”
“你不欠我什麽,種什麽樣結什麽果,有膽量做就得有膽量承擔。”
沈鈞只是看着她:“請我吃頓飯吧。”
暮雪答應了。
傅承睿打她電話,問她要不要出去吃飯。暮雪說她很累,不想出門。挂了電話,沈鈞問:“為什麽要騙他。”
“你們男人不都這樣嗎,不想應付時不是說忙就是應酬。我不過效仿罷了。”
“你和他不一樣,夫妻間應該坦誠。”
“不好吧,我以為你會乘機損他一把。”
“他對你很好。”
“确實很好,能幫我們家打江山,也會賺錢,關鍵是長得好啊,那什麽功夫也不錯。”
“暮雪。”沈鈞嚴肅地看着她:“別這樣說他。”
“為什麽要幫他說話,為什麽?”
“我只想你快樂。”
“你不是要補償我嗎,你不是覺得自己虧欠我嗎,那麽你就把我搶過去好好補償啊。你敢嗎,沈鈞,你敢抛下一切跟我走嗎。”
“我不敢。”
“你看,林思雅最終跟你決裂也是以為你愛我,她那樣記恨我,到頭來不過恨錯了人。她要是知道她所做的這一切只是将你推離越遠,你說她會不會氣得吐血。”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離開,你想去哪我們就去哪。”
“你放得下你的事業嗎。”
“放不下,但只要你肯跟我走我就放得下。”
暮雪低頭。
“你從來就沒想過對嗎。”
“什麽。”她精神有些恍惚。
“嫁給我。”
“能夠想的時候沒那個機會,當時你已經明确告訴我不會跟我結婚,你都說得清楚明白,如果我還癡心妄想不是自讨苦吃嗎。”
“對不起,那時候我……”
“今天約我是為了什麽。”
“朱顏我是要求的,她能幫到我。”
“我可以不理解嗎。”
沈鈞包容地微笑點頭。
他想說,只要你願意,他會用餘生去包容你補償你疼愛你。
暮雪卻輕輕嘆氣,跑出去撞了人她也不看,說了聲對不起匆匆閃過。傅承睿追上來,扶住要摔跤的朱顏,“你先進去。”
朱顏答應,傅承睿拔腿追出去,哪裏還見着暮雪。撥她手機,提示關機。一時間他也不知要去哪找她,也沒辦法解釋朱顏的出現。
現在的室外氣溫很高,滿地熱氣。他只在樓下彷徨一小會兒就有些受不住。短短時間,到底去了哪兒?傅承睿惱恨。
考慮到她到底是理智的,不管鬧什麽脾氣,也不會傷害自己,他稍稍放心。他這回病房,朱顏和他在談話,他腳下稍稍遲疑。
沈鈞發現他,“她呢。”
“回家休息。”
沈鈞若有所思,顯然不信。朱顏低着頭,眼圈紅紅的,很顯然狠狠哭過一把。至于她為什麽會出現這裏,只因貪念跳進林思雅的陷進,明白醒悟想抽身已晚,只得求助于傅承睿。傅承睿不可能丢下她的死活不管,考慮到暮雪不喜歡她,他才想先把暮雪穩住,等這邊處理完,以後在慢慢告訴她。現在可好,事情還沒結束她就殺回來,接下來還不知怎麽鬧脾氣呢。
想起她的倔脾氣,他深感無力。
沈鈞打量着傅承睿,對朱顏說:“朱小姐麻煩你避一下。”
朱顏虛虛地望了傅承睿一眼,他沒任何表示。朱顏默默地起身走出,順手把門也帶上。
兩人閉着門也不知談了什麽談了近一小時,傅承睿走出醫院,朱顏小心地守在樓下,見他出來,低着頭問:“沈先生不會為難我對嗎,我也是被人利用,我不知道……不知道她存那樣的心思。我承認我嫉妒她嫉妒發狂,我一直想,要是沒有她,你就愛我了吧。”
“朱顏,感情不是對等的。”
“我知道,可能是不甘心吧。我就想,我也不差啊,甚至可以比她優秀,為什麽就是得不到你的愛呢,你明明也是關心我的。”
“我關系你那是因為我把你當妹妹一樣照顧,這事我以為之前我已經說清楚了。”
朱顏的眼淚滴滴落下,若以往她一定會擡起頭茫茫地望着她,因為她知道,他一定會耐心哄她,直到把她哄笑為止。現在她也知道,那些默契已不複。她傷心也好難過也罷,不會再有人噓寒問暖。
就連這一刻,她還是嫉妒得抓狂,然而,想着自己被人步步算計和利用,這些嫉妒就微不足道了。她怕死,她要活下去,其他的東西都是可以抛棄的。錯誤已造成,就算她想離開,也不可能走得幹淨,她以為自己聰明,一開始就沒把林思雅放眼裏,現在她才知道自己多愚蠢,也不禁佩服歐陽暮雪。曾經她和林思雅搶一個男人,林思雅為什麽就不動她?歐陽暮雪有何過人之處?
“你講的很清楚,是我自己拎不清,我總想啊,只要沒她或許下一個就會是我。其實,暮雪也說過就算沒她也不可能是我。”
“她很了解我。”傅承睿坦然承認,也因為這份了解,他吃盡苦頭。
朱顏沉默,跟着他上車,她的感情被沈鈞和林思雅的反目擊得七零八落。她不明白,為什麽曾經深愛過的人,多年後可以反目成仇。如果說是傅承睿的殘忍點醒她,還不如說是沈鈞和林思雅的決裂将她從懸崖邊緣拽回來。
“我和你一同出現,她會生氣的吧。”
“如果是你會生氣嗎。”
朱顏毫不猶豫點頭:“會,我不是大度的人。你的她很了解我,可以說她很了解人性。”
“她嗎,很特別的一個人。”
傅承睿回到梨園,看到她的車停在院子裏,一樓二樓都沒見人,他到樓頂去。她倚靠着圍欄,默默地注視着遠處,手中還夾着一支煙。聽到他的腳步聲,她沒回頭,彈了彈煙灰。
傅承睿如常走過去拿走她手中的煙,因和沈鈞一番近乎推心置腹的談話,他感到很累。沈鈞也沒說什麽,他只問暮雪愛你嗎,會愛上你嗎。他怎麽答的,他很肯定地說,暮雪愛他。只有他知道,他的心多麽的恐慌。暮雪并不是非他不可,所以總擔心她會抽身離開。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很糟糕,他又沒辦法改變,只能安慰自己,暮雪是信守承諾的人。
“回來怎不跟我說一聲,我好去接你。”
“我沒那麽嬌弱,也做不來為了滿足你們大男人主意故意委屈自己去學羸弱不堪的模樣,那些我都做不來。”
“你是你,不需要任何改變。”
暮雪不說話,傅承睿望着她後腦,伸手将她拉近他。她只輕微的掙紮了一下,默許了他的動作。
“沈鈞和林家決裂。”
“你擔心朱顏受牽連對嗎。“
“我欠她人情,也不可能徹底不管她死活。”
“又沒人逼她和林思雅來算計我。”暮雪覺得好像吞了一只蒼蠅,惡心難忍。她口氣也惡劣來:“我不覺得我有責任幫她,她這結果只能說活該。”
傅承睿輕嘆,他也明白朱顏自作孽,也想不管她,也明白林思雅早就清楚這一點,她才會打朱顏的主意。她的目的是什麽,單純的惡心沈鈞嗎,還是報複暮雪。他敢肯定,後者居多。
暮雪浮躁,也想惡心身後的人,她說:“傅承睿你還真博愛,我記得你說過朱顏的事已經處理好,現在這樣牽扯不清,難不成你對她真有其他想法?”
傅承睿惱她:“你一直很理智的,為何今天……一再地說氣話。”
“理智?我憑什麽要理智要裝大度?傅承睿,你立馬把她送走,要再讓我看到她,別怪我不講情面。”
暮雪恨恨地甩開他的手,人還沒走開他又纏上來。
“你也說過,不要媽為難。”
“她為難去好了,反正她又沒盡過母親的責任,我也沒必要為她着想。傅承睿,給你一天時間弄走朱顏,我這人雖好說話,但惹急了我……”
“他和林思雅已不能私下和解,你清楚沈鈞之前做什麽的,他沒任何優勢,而朱顏,朱顏可以幫到他。你也不想他有事是不是?”
暮雪笑,笑聲發抖:“這個理由真好,各有所得,真好。既然這樣,你保你的朱顏,我護我的沈鈞。”
“我說過我和朱顏沒關系,你不要揪着她喜歡過我不放。暮雪,別任性別鬧脾氣。”
“既然如此,我們都冷靜一下吧。”
“暮雪,你是不是認為他這樣做是為你?”
暮雪自嘲:“我很有自知之明,也不認為自己有那麽大的魅力,就算沒有我,他們決裂也是遲早的事,我不過趕了個巧。”
“你是不是還愛着他。”他問的小心翼翼,心裏一直回避那個答案,可沈鈞這個人總會時不時出來蹦一下。
“若我說愛呢,你會放我走嗎。”暮雪擡頭望着他。
“不會,我們結婚了。”
“哦?離婚的大有人在。”
“但不是我們。”
暮雪不屑地嗤笑,轉身下樓。
好幾天她都不出門,也不去了解外界的動向。她也并不是非要趕走朱顏,可只要看到她,她就像吞了蒼蠅一樣惡心難受。
她也并非故意氣傅承睿,暮雪恨他的隐瞞,同樣她也氣自己,幾時開始,她那麽的在意他了。這個發現讓她恐懼,她不要被人左右感情。
她在家裏想着這些,沈鈞和林思雅的恩怨已接近尾聲。這天下午,沈鈞打她電話,暮雪精神不好,萎萎地問:“你找我什麽事。”
“你好還嗎。”
“不好也不壞。”
“你出來一趟,我有事找你。”
暮雪一驚,跑到露臺往下看去,望見沈鈞在鐵欄外,對着她的方向微笑。暮雪沒有遲疑:“你等我一會。”
幾分鐘後,她出現在沈鈞視野裏。沈鈞看起來還算精神,曾經冷冽的眼神還是掩飾不了的疲憊。他和林思雅這場戰很傷感情吧。
原來情人變成敵人這麽可怕。
“結束了?”她走向他。
“擔心我?”
“是啊,如果你敗了,我擔心我會不會是她下一個出氣筒。”
“不會。”
“怎麽不會,她不是很擅長借刀殺人嗎。”
“暮雪,這樣的事我不會讓它再有機會發生。”
“為什麽,我又不是你什麽人。”
“這是我欠你的。”
“你不欠我什麽,種什麽樣結什麽果,有膽量做就得有膽量承擔。”
沈鈞只是看着她:“請我吃頓飯吧。”
暮雪答應了。
傅承睿打她電話,問她要不要出去吃飯。暮雪說她很累,不想出門。挂了電話,沈鈞問:“為什麽要騙他。”
“你們男人不都這樣嗎,不想應付時不是說忙就是應酬。我不過效仿罷了。”
“你和他不一樣,夫妻間應該坦誠。”
“不好吧,我以為你會乘機損他一把。”
“他對你很好。”
“确實很好,能幫我們家打江山,也會賺錢,關鍵是長得好啊,那什麽功夫也不錯。”
“暮雪。”沈鈞嚴肅地看着她:“別這樣說他。”
“為什麽要幫他說話,為什麽?”
“我只想你快樂。”
“你不是要補償我嗎,你不是覺得自己虧欠我嗎,那麽你就把我搶過去好好補償啊。你敢嗎,沈鈞,你敢抛下一切跟我走嗎。”
“我不敢。”
“你看,林思雅最終跟你決裂也是以為你愛我,她那樣記恨我,到頭來不過恨錯了人。她要是知道她所做的這一切只是将你推離越遠,你說她會不會氣得吐血。”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離開,你想去哪我們就去哪。”
“你放得下你的事業嗎。”
“放不下,但只要你肯跟我走我就放得下。”
暮雪低頭。
“你從來就沒想過對嗎。”
“什麽。”她精神有些恍惚。
“嫁給我。”
“能夠想的時候沒那個機會,當時你已經明确告訴我不會跟我結婚,你都說得清楚明白,如果我還癡心妄想不是自讨苦吃嗎。”
“對不起,那時候我……”
“今天約我是為了什麽。”
“朱顏我是要求的,她能幫到我。”
“我可以不理解嗎。”
沈鈞包容地微笑點頭。
他想說,只要你願意,他會用餘生去包容你補償你疼愛你。
暮雪卻輕輕嘆氣,沈鈞和林思雅的慘烈不光驚醒了朱顏濃烈的愛情,也凍結了暮雪的新生。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今天本應該早一點更,結果那啥,加班了。。。。。。。。晚安!明天捉蟲!
☆、52危城2
暮雪想,如果有前世,她一定是強盜。不然,為什麽每次凡和傅承睿有關的事她就自亂陣腳。
傅承睿出差,她有大把時間考慮他們的婚姻。她發現,目前這狀況,他們的婚姻無勝有。她似乎走進了一個死胡同,明知道退路在哪,卻執拗的不肯走明亮的那一條,非走最黑的。
如果,傅承睿事事以她為重她就真滿意了嗎。暮雪搖頭,她并不需要他把自己看得太重。當他真的把其他人和事看得比她重,她又有些受不了。
這樣反複矛盾的自己,暮雪也厭惡。她怕繼續下去,自己會變成另一個林思雅。她要自救,要獲得新生。或許,傅承睿說冷靜一段時間是值得采納的,也借機冷凍自己漸熱的心。
這個決定,她反複地用各種借口說服自己,終于在一次和朋友談話間,暮雪有意引導關于那些傳言的真實性,讓人覺得她愛的人一直是沈鈞。
暮雪知道這個朋友會把這句話帶過去,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本來就沸沸揚揚,現在只稍推波助瀾,事情的發展便不由她掌控。
秦誠得知,第一次質問:“你這樣做意義何在,如果愛的人是沈鈞,想跟他在一起,他走的時候你就不該留下來,留下來就說明你已經做好把現在過好的意思。歐陽暮雪,我一直以為你是拿得起放得下的,看來是高估你了。”
她被罵的回不了嘴,也不打算回嘴。所有人都可以誤會她,她無所謂。因為她太清楚,自己不會甘于這樣的結合。她要重整行囊出發,哪怕後悔今天的決定,她也不容許自己成為一個猜忌依附愛情的女人。
傅承睿不會知道,他的一句氣話導致他的婚姻破碎。他的想法很好,把手頭工作處理完,他就放一放手頭的雜事,陪她去埃及。他知道,她心心念念帝王谷和吉薩的獅生人面相。
為此,他着手查看相關資料,卻不想只是他的一廂情願,回來等待他的是她的離婚協議。
他怎麽可能同意離婚,暮雪卻有辦法。兩人為此隔三差五吵架,僵持不下。傅承睿深感疲倦,他不明白暮雪,從來就不懂她。
吵到最後,他已經不想繼續吵,現在這樣,勉強維持着只會越來越糟。暮雪堅持不懈的努力,終于有一天,傅承睿同意,但只同意分居。
“分居兩年也無所謂,我等得起。”
傅承睿徹底被她惹怒了:“歐陽暮雪,你的心在哪。”
“我的心給了誰,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傅承睿氣急,掐着她脖子低吼:“就那麽想離開?歐陽暮雪,你對我就沒丁點感情?”
因為有了心思,她才害怕,害怕最後成為怨偶。離開,能緩解她焦慮的心情,說不定她的糾結也能迎刃而解。現在,她沒想那麽長遠,比如離開後他身邊是不是立馬有人補上空缺的位置。
“話不需要太直白,傷感情。”
“歐陽暮雪,但願你不後悔。”
“後悔也不會找你。”她嘴硬。
“我不會如你所願,分居而已,歐陽暮雪你別得意太早。”
“謝謝。”
他所有的怒氣在這一刻忽然像是洩了氣的皮球,怔怔地望了她半晌,語氣也是無限的疲倦:“我本來想帶你去開羅的。”
他不提還好,他一說暮雪就想起很多年前,她看過一本關于埃及十八王朝的小說,發誓有一天她要去目睹它的風采,當時他一臉不屑。不想這麽多年過去了,她都忘了曾經做過的夢,而他竟還記得。
這是多大的諷刺,暮雪想。
接着聽他恨道:“可你不配,歐陽暮雪你不配。”
“對不起。”暮雪真誠地說。她真覺得對不起他,自己的糾結不能釋懷,生生把他拉進來。她是最自私的,遇事先考慮的是自己會不會受傷。
“你給我滾。”他啞聲。
“別那麽生氣,分開而已,你永遠是我兄長,我會敬你……”她故作輕松。
“滾。”
傅承睿怕她在激下去,自己會不會失手傷她。
暮雪也害怕,認識他來來,得到他的諷刺,他的冷落,他的不屑,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他。
“好,我會滾的,你保重。”
離開的腳步聲輕快急切,她就那麽的迫不及待?既然這樣,為何還要給他希望,讓他誤會她對自己也有感情。
分手還算和平,擔心四面八方的轟炸,手機換了一張新卡。離開梨園,兩手空空,就像去門口買東西。
車開出去,她回頭望了一眼,心裏多少是留戀的,但她還是狠心絕塵而去。
她不可能回B市,離開時傅承睿就代她把那邊的房子處理掉了,現在過去落腳的地方都沒。他們又不是離婚,不過分居而已。
她決定先去C市公寓落腳,然後出一趟遠門。或許,或許不同的環境能讓她‘回心轉意’。這個決定第二天就付諸行動,根本不給各路親朋責問的機會。
走時,她還特意寄了一大束滿天星到公司,人就消失無蹤。
傅承睿收到這束花,言安在他邊上。看到他莫測的表情,她的心還是會疼會痛。
“那些都是真的嗎。”
他把花放好,反問;“你覺得呢。”
“她那麽聰明,我想不會的。”
傅承睿想,她哪裏聰明,認識她到今天,只曉得她會折騰,折騰身邊的人。這幾天他想了很多,也為那天沖動的話懊悔。他也不信她對沈鈞不能忘情,或許還是有感情的,但敢肯定,就算沈鈞把全世界捧給她,她也會眼都不眨一下拒絕的幹脆。
現在他終于明白了沈鈞的無奈,同時感謝沈鈞當年對她的殘忍,要不是這樣,哪裏還有他們的婚姻。盡管不盡人意,也是合法的。
他也細想她提出分手的原因,去三亞時還好好的,還跟他說夫妻間不必分得太清楚,那時他不大在意,總想着他們時間那麽長,有一輩子時間去了解彼此。現在看來,他錯得離譜。那時她的潛臺詞應該是坦誠相待,也對,她和那個人在一起,那個人給不了她婚姻,也未曾欺騙她。
暮雪突然翻臉,是不是因為自己對她不夠坦誠?想通這一點,他反倒釋然了。
他吩咐助理找花瓶,結果助理找來一只名貴的陶瓷材質的,傅承睿揮手說要水晶的。助理惶惶然,她第一次目睹自家老板對一束來路不明的廉價滿天星如獲珍寶,暗暗發誓,一定找親眼瞧瞧這送花的主人。
望着眼前的男人,言安有些恍惚。他們在一起時,他總表現得無所謂,好像他們的交往只有她一個在賣力的唱獨角戲,而他,她給他就接受。
言安有些痛恨他,可又能怎麽辦,他已婚,她終究要嫁他人。
“我有些嫉妒她。”
傅承睿不意外,也不附和。
“可能是我貪心了,明明是我先放手,最後舍不得放不下的人居然也是自己。為什麽男人做的總比女人潇灑呢,說不愛就可以不愛,也可以在很短暫的時間愛上另一個人。”
傅承睿還真沒辦法回答她的問題。
“你和她認識十幾年,從名義上的兄妹忽然過渡為夫妻,你甘心嗎,沒有愛情的婚姻。”
“我和她或許沒有轟轟烈烈的感情,但還有另一種。”
“是什麽。”
傅承睿說這句話時嚴肅慎重,就好像一點點輕佻就亵渎他們的婚姻。他說:“習慣,從習慣開始。”
這句話戳中言安的要害,她忘不了他,是不是也因習慣?
再也沒任何可留戀的,她苦笑,同時也釋然。他若早一點說這句話,自己是不是可以早一天徹底的放棄?
“我和宋錦城預計今年年底先把訂婚酒請了,來年春天……他說,你結婚先他,生孩子這件事你總不能先了他。”
“恭喜。”
“接替我的人,什麽時候可以就任?”
“盡快。”他沒出言挽留,盡管言安的工作能力出色,可以為他分憂減勞。
“你會來參加我的婚禮吧。”
“會的,我還欠錦城一份人情。”
第二天,歐陽和傅母殺回來,應該是從哪位朋友哪裏知道了近日鬧得沸沸揚揚的林沈一案。
歐陽很生氣,此刻暮雪若在跟前,說不定直接動武教育了。她不在,他的怒火無處宣洩,也一口認定鬧出這等事,絕對是歐陽暮雪的風格。她不把天攪渾,不把地踏裂渾身就不自在。
他很隐忍的跟傅承睿說:“我才去多久就給我鬧出這麽大的動靜,要我不在了,這家的屋梁還不給掀個底朝天。”
傅承睿把責任攬自己身上,歐陽仍不解氣:“你還幫她說好話,我養的女兒什麽性子我清楚。”
“責任不在她,過去的事我們沒辦法抹滅,有心人要翻舊賬,我們也沒辦法。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要相信她,坦然面對。”
“她人呢,叫她來見我。”
“我擔心她鬧心,送她去外地靜養一段時日。”
“你考慮周到,就照你的辦。我拿她沒辦法了,随她吧。”
傅承睿說這話時,也還算鎮定。她确實去了外地,至于會不會等到兩年後才回來,他沒把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好熱最近!
文案:年輕的繼母遇到薄情的金龜繼子,她能否抗拒得了年輕身體的誘惑